作者:七月的野望
“但是女神大人她……不对,这……是真的吗?”
“真的。她对我说,你现在应该多吃饭好好休息,等到合适的时候便会真的接你去极乐天堂。”
格蕾丝强硬地衣服按在老人的身上,但是老人仍旧十分抗拒,而后她转头看向阿芙洛。
而阿芙洛恰好也在看她,二者在呼出的鼻息都会化成缥缈烟雾的寒冬里沉默对视。
阿芙洛把格蕾丝的行为尽收眼底,她不明白,为什么皇女殿下就好像突然换了一个人一样。
虽然很讨厌皇女殿下,但是她现在做的事情,其实并不招人讨厌。
内心对于情绪的茫然化作了压在眉间的弯弯扭扭,阿芙洛眼神复杂地看向格蕾丝。
格蕾丝有些孩子气地拍了拍车窗,咳了咳嗓子,郑重地向老人介绍道,
“这位————可是教廷未来的圣女冕下,她能够替我作证,我说的都是真的。教廷的圣女是不会骗人的对吧?”
“圣女冕下?”
老人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人物,她颤颤巍巍地在胸前比划着十字架行礼,“原来您是圣女冕下?原谅我的失礼,我刚才……”
“您不用对我行礼,我们都只是女神大人的信徒罢了。”
阿芙洛的目光低垂,却看见皇女殿下那张精致的脸上,忽而如冬雪融化般绽放出浅浅的笑容。
其实……皇女殿下内心还是向善的。
她的内心经过一番激烈的心理斗争,最后缓缓开口为格蕾丝的谎言添砖加瓦。
“那、那她说的都是真的,您以后不用再将您的全部赠予女神大人了。”
“真、真的吗?以后女神大人真的会来接我?”
老者激动地说着,浑浊的眼瞳仿佛一瞬间被洗涤至清明,闪闪发亮。
“真的。”
阿芙洛不忍戳破,她点点头,看着老者信仰得到肯定的样子,心情也好了不少。
但格蕾丝的行为还不至于此。
在她那精致圆润如玉石的耳垂上,佩戴着一颗温润光滑的水滴型宝石耳钉,澄澈的成色像极了一弯碧绿的湖水。
格蕾丝把这枚耳钉摘下来,对着老人挥了挥,
“看见这个了吗?我会把它送给圣女冕下,以你名义赎去所有罪孽,从往后哪怕你不来教堂,只要内心依然信奉着女神,女神依旧会眷顾着你。”
老人的眼眶微微有些湿润,她对着格蕾丝不停地鞠躬,
“谢谢您,谢谢您,尊贵的小姐,谢谢您,从来没有人像您这样对我这样一个老家伙这样好,谢谢您……”
格蕾丝扶着老人的身体,“没关系,没关系,都是女神大人的信徒,您不用这样的……”
……
在和老人的嘘寒问暖结束之后,格蕾丝最终登上了暖和的车厢。
阿芙洛就坐在车厢的最右侧,她换了一身毛绒绒的白色大衣,抿着嘴,眉头紧锁,像是走失的小鹿一般警戒又迷茫。
格蕾丝之前养过一条金毛犬旺旺,正好在冬天的时候,她喜欢给旺旺穿上纯白的棉袄。
现在的阿芙洛,金发下垂裹在白色棉袄里……嗯,很像小狗。
格蕾丝轻声笑了笑,顺势在车窗边上坐下。
柔软的坐垫、平稳的驾驶幅度、泛着淡淡香气的室内空气,让格蕾丝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像只慵懒而安静的猫咪一样,把额头靠着挂满雾爽的窗边。
哦,对了,手里的东西还没给阿芙洛呢。
格蕾丝展开掌心,一枚绿宝石安静地躺在白皙的皮肤之上。
她用手肘戳了戳阿芙洛的身子,然后将这枚珍贵的宝石在少女的面前展示。
“阿芙洛,对了,这个刚刚说要送给你的。”
“刚好,我替你把它系在项圈之上,这样就像是一条漂亮的项链了。”
哪怕阿芙洛板着脸,格蕾丝依旧无法无天地向前,另一只手掌撑在软垫上。
阿芙洛甚至都能够感觉到自己臀边的坐垫,正在缓缓塌陷。
皇女殿下正肆无忌惮地打破着这种本该老死不相往来的氛围。
阿芙洛本能地想要退缩,手心紧紧地攥住修女服的衣角,而格蕾丝的手却已经快要侵犯到自己的脖颈了。
阿芙洛看着那双眼下干净到不可思议的眼睛,以及缺了半边耳钉的白润耳垂,喉头轻动,发出了轻声的疑问,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老人,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
但格蕾丝并没有理解其中的意义,她只是目光灼灼地看着阿芙洛的眼睛,赞美说:
“因为宝石的颜色跟你的眼睛一样很好看,所以就想要当成礼物送给你。”
阿芙洛其实很想拒绝格蕾丝的请求。
但是……
但是……
但是,她没有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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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条黑色牛皮的项圈,拥有简易而方便的D字扣,佩戴的正中央是一块金属的扣头。
只要将耳钉通过银链串起来,其实和上流社会的装饰项链差别并不大。
阿芙洛本以为格蕾丝会亲自给自己戴上。
但她只是用食指和拇指捏住宝石耳钉,隔着三十公分,和自己的脖颈比对了一会儿,然后满意地点点头,说:
“唔,果然是非常合适。”
三公分的银制链条垂挂着湖绿色的精美宝石,格蕾丝的手停悬在了半空中,尽情地展示着宝石菱形清晰分明的雕琢形状。
只不过她的身子前倾,看上去和自己很亲密,却始终保持着相当的距离。
两人心照不宣地都没有再更加靠近一步,眼神在空中复杂地对视一眼,而后阿芙洛便匆忙地逃离。
“怎么了?不喜欢吗?这个算是我替老人送给你的贿赂,下次见到她对她好点,让她别再傻乎乎地捐钱了。”
阿芙洛沉思了许久,最后犹豫地伸出手,将那枚绿色的宝石默默地收纳于掌心。
被皇女殿下攥在掌心这么久,宝石的感触仍然是冰凉的,简直和她的人一样。
对于老人阿芙洛有着最温柔的怜悯之心,因此她放柔了声音说:“不用你说,我也会这样对她。”
可阿芙洛最后又害怕格蕾丝误会,是自己对她很友好。所以,她故意把柔软的身体朝着另一侧靠了靠,语气冰冷地补充道,
“还有,没有必要的话,请皇女殿下离我远点。”
阿芙洛说完抿了抿嘴,心想回去就决定把皇女殿下送的东西扔掉,还有她穿过的衣服也不要了……
对于近乎于孩子气的逆反,格蕾丝已经习惯了。
事实上喜形于色的人才最好掌控。
她的身体回退,嘴上却忍不住像是夸赞狗狗一样表扬道,
“嗯……阿芙洛真是善良的好孩子呢。”
这种夸奖在日常听遍信徒之声的阿芙洛来说本应该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但是从格蕾丝口中说出来就格外的奇怪。
“你这是在干什么?”
阿芙洛的眉心紧锁,头歪歪地看向窗外,洛可可式的华丽建筑于眼前一道一道掠过,轻盈的雪飘然地落满屋顶,飘然地飞过窗前。
她偷偷看着起雾的玻璃中的少女,嫌弃着碎碎念道,“我不需要你说这种话。”——不需要你的赞美。
对待傲娇的最好办法就是,顺从三次,然后逆反一次。
这样她就会久久地陷入迷惑之中,为什么她不顺从我了,开始怀疑是不是自身出了问题。
“嗯,那下次不说了。”
格蕾丝像是被驯服的猫咪一样温顺,几乎没有用任何反驳的语言去回怼她。
因此————后果便是得到了阿芙洛修女小姐一个惊讶又迷惑的眼神。
格蕾丝将这样的眼神尽收眼底。
她不用给予任何回应,只是安静地欣赏着窗外的雪景。
其余的,让那位修女小姐自己去猜就好了。
……
请客吃饭的地方,格蕾丝听从阿芙洛的建议选了帝都最为出名的音乐餐厅,“歌蒂雅之梦”。
歌蒂雅之梦是帝都最为上流的用餐地点。
餐厅的环境极为典雅,也是以细腻、华贵的洛可可风为主。
在餐厅的正中央是被加高加固过的圆台,一位穿着露背晚礼服、极具风情的女士坐在中央,葱白的手指正在黑白的琴键上飞舞。
绣满郁金香的酒红色丝绒毛毯,从中央如同画卷般层层展开,伴随着悠扬典雅的钢琴声铺满整个餐厅,纸醉金迷。
客人们长裙拖曳、西装革履,轻声细语、谈吐优雅。
来往的服务生们穿着黑白相间的燕尾服,身形优雅,如游鱼般在餐厅内来回穿梭。
在帷幕拉起的狭小包间里。
阿芙洛坐在格蕾丝的对面,她的身后是一副巨大的星空油画,而她正坐在画中。
桌上的白瓷杯里雾气缭绕,修女小姐小口地抿了一口红茶,眉眼写满了担忧。
“宴会是国王陛下为了迎接三皇女维多利亚殿下回廷所设立的,兄长参加宴会的时候,应该是六点。他下午的时候还跟我说,最近发现了绯蓝草的新医学用法。”
“然后他一晚上没有回家,我以为兄长是喝醉了或者是去了炼药所,没想到中午宫廷内传来消息,说是殿下您中毒了,兄长是凶手。”
很可惜这些都不是格蕾丝所想要得到的消息。
“说重点。”
格蕾丝提醒道,“你兄长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以及你父亲最近在政治上和他人有没有什么利益关系?”
能够以嫁祸的手法推给阿芙洛哥哥的人,能毒害自己的人,肯定位高权重。
重点是他的目的是什么,是想找替罪羊,还是说目的是阿格里奇家?
阿芙洛皱了皱眉,她都不用从记忆里翻找,眼神坚决、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
“兄长不可能得罪其他人,他每天都在炼药所……最多最多只会跟学院里的教授往来。”
“在学院里的千金大小姐和少爷们又怎么会毒害皇女殿下您呢?”
还是一点营养都没有,格蕾丝无奈地叹了口气。
用纤长的食指敲了敲杯口,格蕾丝看着阿芙洛的眼睛,更加细致地、如连珠炮般提出了一系列问题。
“你父亲呢?职位?最近有没有接手什么重要的事情?或者利益上是否有与他人往来?”
倒是阿芙洛有些惊奇,她眉头紧锁,问道:“皇女殿下,这些你不知道吗?”
当初——听说是是皇女殿下自愿选择了阿格里奇。
阿格里奇到底是什么条件,皇女殿下不应该很清楚吗?
格蕾丝坦然地承认道,“中毒有副作用,我失忆了。”
嗯,继承一个不了解的游戏角色的初始存档,也算是失忆吧。
“对了,不用叫我皇女殿下,叫我格蕾丝吧,很容易和三皇女弄混。”
碧波般的眼瞳里像是投入了一颗石子,眼瞳震颤似层层涟漪般散开,阿芙洛几乎是不可思议地问道,
“你失忆了?”
“是,我现在连去皇宫的路都不知道。不过这些不重要,我现在要抓到那个给我下毒的家伙。”
然后——干净利落地弄死他。
格蕾丝说着,像是贵族大小姐闲谈哪瓶香水更加好闻一般淡定。
瞳孔扩张而后缩小,阿芙洛仅有一瞬间地茫然,随即便反应过来,她垮下脸,漂亮的眼睛低垂,极为冷静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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