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月的野望
“格蕾丝殿下不必把我当成傻瓜,你威胁我的时候……可不像是失忆的人。”
“我确实是失忆了,不过你不相信就算了,你先说你父亲的事。”
阿芙洛逐渐对于天马行空的格蕾丝开始免疫,指腹来回摩挲着光滑的茶杯,她低着头认真思索回答格蕾丝的问题。
“父亲在八年前成为了财政部的议员,嗯……然后一直兢兢业业,再然后……”
她绞尽脑汁思索着,却想不出来什么有用的信息,只能叹了一口气,自暴自弃地说:
“政治上的事情我不太明白。”
和格蕾丝想象的差别并不大,就阿芙洛的性格看上去也不像能够从政的样子。
财政部算是仅次于首相的职位了,如果能做到大臣的话,也不是没有陷害拉拢的理由。
于是,格蕾丝换了个问法,“你家里开的宴会上送礼的人多吗?频率怎么样……”
“近几年倒是很多……特别是近三个月似乎经常都能收到其他贵族的赠礼。”
近三个月?是不是可能要升职了?还是有什么别人需要讨好的地方?或者是动了别人的蛋糕?
格蕾丝眼光一亮,忽然捕捉到消息的重点,“你父亲近三个月有做什么吗?顶头上司要走了?或者是站队成功?”
阿芙洛摇了摇头,茫然地回答:“不知道,父亲这几个月职位都没有什么变动。”
看来队友是完全用不上了,格蕾丝双手一摊,看着阿芙洛微微叹了一口气。
好一个不谙世事的纯洁白莲花。
格蕾丝还想具体问问现在宫廷内的夺嫡情况,却被一道低沉的男声打断。
“尊贵的客人们,您点的菜到了。”
格蕾丝循声望去,这是一位穿着燕尾服的服务生,他推着盛菜的推车,将右手叠于左胸口,恭敬地弯下腰行礼。
在得到眼神示意的许可之后,他揭开餐盘盖将一盘光泽四溢的牛排盛了上来,先后还有鱼子酱以及油封三文鱼,最后还有餐后甜点——涂了一层厚厚糖霜的草莓蛋糕。
当然,这些都是给阿芙洛吃的。
格蕾丝的食物只有简单的、酸涩的干面包,她甚至贴心地嘱咐了前台不要放任何的糖分。
“尊贵的客人们,您点的食物已经全部上齐,祝您用餐愉快。”
话音落下,随着服务生的离去,餐桌变得琳琅满目。
阿芙洛微微昂首,一眼就看到了格蕾丝少得可怜的食物。
一份摆在圆形瓷盘里的干涩面包,那是挣扎在温饱线上的贫民专属。
哪怕在全帝都最豪华的餐厅歌蒂雅之梦里,也很难将其做出丰富的口感。
阿芙洛仔细地观察着,面包上连一点用于点缀的丝绒酱和巧克力酱都没有。
这顿饭是格蕾丝点的,很显然她知道什么是珍贵美味的食材。
但阿芙洛不明白,她为什么要以这样极端的方式对待她自己?
格蕾丝的身上几乎全部都是谜团。
阿芙洛低头看了看充满着油光的鹅肝,最后又看了看那干巴巴的面包,来回对比在这个善良的修女心中总不是滋味。
格蕾丝动作优雅地举起刀叉,然后一块一块切割那干硬的面包,仿佛她吃的不是面包而是昂贵的牛排。
于是,一种好奇感与茫然又一次涌上心头化为实质的疑问,她轻声地问道:
“格蕾丝殿下,你为什么只给自己点了一份干面包?”
在格蕾丝长达八年的复仇生涯里,禁欲、不断地向上爬,几乎已经成了她的一切。
对于任何可以给人带来幸福感与满足感的食物,她从来不吃,因为那会消磨人的意志。
也正是这种信念,才让格蕾丝从灵魂散发的气质是一种如雪般的冰冷而凄凉。
“因为太过甜的食物,会让人失去向上的意志,唯有不害怕失去一切的人,才能够站到最后。”
格蕾丝简单地叙述着,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起来,却让阿芙洛觉得皇女殿下有着不同寻常的一面。
在阿芙洛的认知里,作为五皇女的格蕾丝实际上拥有着常人难以享受的荣华富贵。
身为蜜罐里长大的天之骄子,她可以是挥霍无度的、也可以是奢华享乐的。
但是不可能是现在这样……似乎有某种恻隐之心正在萌芽,可仅仅只是诞生了一丝,便如风消散。
格蕾丝皇女殿下,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骗子!
自己怎么能那么天真地相信她?
“想不到格蕾丝殿下居然是这样拥有自制力的人。”
阿芙洛用左手撑着脑袋,不知何时,她的目光总是全神贯注地锁定在格蕾丝身上。
皇女殿下就好像有某种魔力一般,让人不得不被她所吸引。
她好奇地看着埋头如仓鼠一般咀嚼的少女,忍不住发自真心地问:
“难道现在格蕾丝殿下有什么无法达到的目标吗?”
系统像是随时随地检测着二人之间的对话,在阿芙洛话音还未落下之时。
一道机械的电子音突兀地在脑海中响起。
【只是简单的凌辱与责骂并不能让阿芙洛屈服,她仍旧对您怀有复杂的敌意。】
【系统提示:建立主人的威严任务尚未完成,请掌控阿芙洛的进食,让她明白主人的真正含义。】
【推荐选项:1.强制喂食 2.饭盆训练 3.投喂教导 4.人体盛宴】
【提示:任务完成后,将奖励中级圣焰术。】
游戏选项没完没了?
格蕾丝有些逆反地皱起了眉头。
也许仅仅只是扯了一下项圈,系统并不满意。
现在按照系统的选项,她必须从中选择一个去执行。
那么……问题来了,现在该选哪个选项呢?
14.你天生就是当餐具的料!
格蕾丝正在犹豫之中,系统叮的一声,像是深渊里引人堕落的恶魔,发出了新的提示。
【系统提示,当前阿芙洛的好感值为 25,理智 65,精神臣服度10%,如果以负好感度建立主人的威严,任务奖励将变为高级圣焰术。】
格蕾丝有点惊讶,阿芙洛居然对自己的好感度还不错。
但是情感这种东西比任何数学难题都要复杂,它是无法用数值去简单衡量的。
格蕾丝只相信自己所看见的阿芙洛的态度。
系统似乎苦苦执着于将自己往恶役之上引导。
如果自己的行为得不到系统的认可,它还会在接下来发布更加严厉的任务。
这几条推荐选项随便选一条都无法在某人的心中竖立起好的印象,甚至于说将之前构建的人设全部击溃。
恶役人设看来无法与自己切割了?那就干脆一条道走下去好了。
格蕾丝虽然崇尚真善美,但也并非是什么大公无私的圣母。
当人生的前方出现分叉口之时,很多人会在此迷茫、犹豫,倔强的格蕾丝只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然后从不后悔一条路走到底。
因为对于格蕾丝而言哪怕穿越了,这个世界也只是简单的类全息游戏。
她根本不是那位被毒害的第五皇女殿下,也不存在拥有任何归属感。
因此格蕾丝很快地作出了自己的选择——最难的选项4。
人体盛宴,顾名思义就是把人体当做盘子来盛菜的方式。
在大多数时候,这种进餐方式都会以未着寸缕的姿态展开,算是一种擦边的服务形式,一旦选择就没有转圜的余地。
格蕾丝想象了一下。
嗯……既然大家都是女性的话,其实说起来也做不了什么。
于是,她放下刀叉,双手交叠于餐桌上,目光灼灼地越过餐桌上微微晃荡的烛光,直达阿芙洛的眼睛。
她一边审视般将人从头到尾解构,一边回答阿芙洛的问题:
“不是达不到目标,只是习惯了,倒是我现在在想一件很特别的事情。”
“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值得格蕾丝殿下如此思考?”
阿芙洛前倾着身子,自然而然地接话,这是在无数次忏悔室里倾听信徒的罪孽,所造就的倾听本能。
只不过,格蕾丝在此刻轻轻地笑了起来。
这一次,她的眼里根本没有笑意,而是有种权利绝对征服的自负与高傲感。
和以前一秒的她完全不同,倒像是刚开始见到自己时,让自己戴上项圈的、桀骜乖张的皇女殿下。
阿芙洛隐隐约约内心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诞生了。
格蕾丝举起叉子,轻轻地往下一戳,叉子像是笔直的立碑一样,插在残余半边的焦面包中。
人是千面的存在,对于格蕾丝来说,她早就明白了该在什么样的人,面前戴上什么样的面具。
既然是恶役,那当然就要恶毒一点。
格蕾丝半撑着脑袋,傲慢地如同一位脾气古怪的旧贵族,挑刺道,
“歌蒂雅之梦既然是全帝都最负盛名的餐厅,这里的面包却依旧难吃。我在想会不会是有餐具的问题?”
阿芙洛从小就接受锦衣玉食的大小姐,从很小的时候,她便从教堂的修女那里得知了食物的可贵。
阿芙洛不解地问道,“餐具会影响到饭菜的口感吗?”
她又一次眉心紧蹙着,并且某种直觉越来越强烈。
教廷的人常说,心性越纯真的人便越能够感受到神秘的存在。
这种神秘可以是未来,也可能是神明的呼唤也可能是不可之物。
总觉得现在的格蕾丝皇女殿下很奇怪,阿芙洛甚至感觉到,接下来皇女殿下会做些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做菜讲究色香味俱全,如果其中有一样拖了后腿,那食物的风味便会大打折扣。”
格蕾丝说着,她的手肘撑在桌面,将那清秀精致的脸搭在十指交叉的双手上。
“就像同等的价格人们往往会选包装更华丽的东西,因为那会让人感觉自己的花费更有性价比,对吗?”
那双猩红的眼瞳也终于带上了咄咄逼人的危险色彩。
阿芙洛紧握住餐刀的刀柄,暗中警戒起来,她的身形端正如同劲松般笔直,脸上的表情冻结,拒人于千里之外,
“格蕾丝殿下,我不懂你说这些话的意义。”
皇女殿下一定会对自己做些什么,阿芙洛的内心不假思索地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她低头望向自己脖颈间的项圈,黑红的牛皮皮革项圈环上不知道为何,泛起了一道浅浅蓝色的魔力光晕。
奇怪的波动,没有被控制……但还是亮起了。
格蕾丝她会拿这个控制自己吗?
宽敞的包厢内一时间陷入了安静的沉默,大厅外原本优雅沉静的钢琴曲,不知何时换成了节奏明快的弗拉明戈舞曲。
隐约透过浮雕精致的铜门传来,浪漫缠绵的曲风却叫阿芙洛不由得心情一沉。
格蕾丝站起来,双手撑在餐桌上,极有压迫感地俯身向前,
“我是说——要不要你来尝试当一下今天的餐具?”
“今天的餐具?什么意思?”
阿芙洛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她仰视着眼前的皇女殿下,而后顺着她的眼神像下,目光落到闪烁着寒光的银制餐具之上。
终于明白这是何等的羞辱——阿芙洛的眉毛倒竖如剑刃,几乎是从后槽牙里忍耐着,质问道:
“格、蕾、丝、殿、下,你是认真的吗?”
格蕾丝明白,从这里开始真正地踏出那一步,便在恶役之上没有回头路了。
她从来不会为自己的抉择而后悔,而且只会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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