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月的野望
虽然现在看上去和自己姐妹情深,但对于上层阶级的人来说。
在没有接触到核心利益之前,在没有打开潘多拉的盒子之前,谁又能知道里面隐藏了何等肮脏或干净的心呢?
格蕾丝只能从她那双时不时投来的红瞳里,隐隐约约觉得她想要跟自己谈些什么。
只不过碍于阿芙洛的存在,她似乎无法直说。
格蕾丝又没有相关的记忆,在没有足够多信息之前,保持沉默才是理智的做法。
于是,她也学着阿芙洛的样子歪头,看着窗外掠过的皑皑雪景。
积雪压弯了枝头,就好像有人拿了一支画笔蘸足了色彩,将所有枯干的、婆娑的枝桠勾勒出纯白的阴影。
如此祥瑞的大雪,明年一定是丰收之年。
“对了,格蕾丝。”
最终还是身为年长者的维多利亚率先开口说话,她捏着拳如同稀世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地递了上去。
而后,指节分明、修长纤细的五指张开。
“这个还没给你呢,昨天你在宴会上想吃的。”
此刻的维多利亚,眉眼温和的下垂,她本该是浑身是刺的玫瑰,现在却像是温暖的郁金香。
根本没有展现任何有关于S的一面,反而像极了那种温柔似水的长姐。
维多利亚真的是S吗?
格蕾丝垂眼看了一下,维多利亚手里的东西居然是——一颗被七彩糖衣包裹的圆形软糖。
“糖?”
她不由自主地念出事物的名字,微微皱起了秀气的眉毛,一股本能的抵抗油然而生。
维多利亚点点头,一把将甜食塞进格蕾丝的手里,嘴角微微上扬,解释道,
“嗯,你不是最爱吃甜食了吗?以前总是缠着问我要糖吃,现在怎么不喜欢了?”
最喜欢吃甜食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阿芙洛搭在起雾的玻璃上的食指微不可察地弹跳了一下。
格蕾丝仔细看着维多利亚的眼睛。
那是一双无法具体用语言去形容的双眼,并不澄澈,也不是精致的宝石,层层叠加的红在眼瞳的正中心最浓,像是嫣红的血。
她的眼里装印着华丽的马车,装印着身后苍白冻人的霜雪,仿佛能够轻易地掠夺她所见的一切事物。
可她的犀利最后却软化成温和的眸光聚集在自己身上。
格蕾丝感觉到了一种说不明白的情绪。
对于原本的第五皇女殿下根本不了解的格蕾丝,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应维多利亚。
不如直接告诉维多利亚自己失忆了,然后——在逐渐通过相处时的蛛丝马迹,去确认这位皇姐到底是不是好人。
这世界上,没有天衣无缝的谎言,只要细节够多,便足侦破任何人的伪装。
于是,格蕾丝低垂下头,像是楚楚可怜的兔子一样,轻声地柔弱地说,
“对不起,皇姐……我不想吃。”
“那个……我好像失去了一些记忆。”——我现在很好操控。
此刻,格蕾丝抬起湿漉漉如同受伤小鹿一般可怜的眼神,与维多利亚对视。
而后,她看见维多利亚的瞳孔有一瞬间微不可查地扩张。
不知道皇姐是欣喜、震惊,还是抖S性格发作,看见别人流露出软弱脆弱的一面后的兴奋。
格蕾丝将一切尽收眼底,用力地拍了拍脑袋,装出懊恼又自责的样子,
“但是我也不知道,有时候能想起来一点,有时候又想不起来,脑袋里很混乱。”——你可以编造些记忆来骗我。
阿芙洛的思想虽然强迫着她歪头去看窗外,但是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转了过来,屏气凝神,一秒钟都不想错过如此大戏。
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真能演啊……格蕾丝。
然后,格蕾丝只能感觉到一具柔软的身体靠了过来。
如同炽热的太阳一般,是足以融化冬日霜雪的温度。
真是……不喜欢这种带有温度的接触。
在无人能看见的另一侧,格蕾丝的眼神疏远又决绝,像是如同万年不化的寒山。
她被维多利亚亲密地拦在胸怀里,胸前被女性的柔软抵住,敏感的耳垂边上传来了灼热的吐息。
叫她忍不住节节后缩。
可是越是后退,就越被抱紧。
维多利亚在少女的耳畔作出轻声的承诺,
“格蕾丝没关系的,不用害怕,我会保护你的,我不会再让他伤害你了。”
“他是谁?”
当皇妹茫然地问出这样一句话的时候,维多利亚抵在少女肩窝、感受着少女的冰冷体温与浅浅幽香,她的唇角却难以察觉地上扬了一分。
21.阿芙洛:全是姛,太坏了!
“格蕾丝……”
维多利亚温柔地抚摸头,像是抚慰的春风般温暖动人,“现在他对于你来说还是太危险了。”
“等到合适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她的承诺声音很轻,却像莫名是拥有魔力一般,让人不得不信服。
最后维多利亚抬起那双葱白纤细的手,将它搭在了格蕾丝的脸颊,格蕾丝下意识的摆头想要躲开,被维多利亚敏锐地捕捉到了。
她又一次强调了一遍,眼神愈发坚定,仿佛为此拥有着劈山跨海的决心,
“没关系,皇姐我会保护你的。”
格蕾丝总觉得有哪里很奇怪,她说不出来,便焦虑地垂下眼,只能装出一副天真柔软的小白兔模样,问道:
“他……是那个毒害我的努尔基吗?”
维多利亚眉心微皱,似是担忧,并没有直接回答格蕾丝。
“审讯室还没有盖棺定论呢。”
她瞥了一眼正在旁边竖起耳朵偷听的阿芙洛,警戒的眼神似料峭寒风抚过,最后将白皙细腻的手亲密地搭在了格蕾丝手臂上。
“ 况且阿芙洛·阿格里奇小姐还在呢。”
阿芙洛坐在车厢内,二者的谈话本就避无可避。
从小在乡野小镇长大的她,并没有太多对于贵族之上阶级的认知。
被点到名的她,只是凭着本心率直地回答道,
“不用顾忌我维多利亚殿下,我相信兄长是做不出这样的事。”
维多利亚的眼神掠过格蕾丝,抵达阿芙洛身上,立马变得冷漠,不,甚至是一种过于强势的攻击性。
就好像有人夺走了她心爱的东西一样,维多利亚对于阿芙洛有一种特殊的敌意,微妙到近乎情感修罗场。
“现在我有叫你说话吗?”
近乎是质问的声音落下,温暖的车厢里气氛甚至接近冻结的冰点。
格蕾丝甚至怀疑是不是门窗未关紧,使那冻人的寒风涌了进来。
阿芙洛像是平白无故在路上被狗咬了一口那般难受,她也只能立马俯身在车厢上行礼,道歉:
“抱歉,维多利亚殿下。”
阶级无论如何都是她们现在无法跨越过的大山。
格蕾丝知道,现在只有自己才能解围。
通过之前简短的语言来判断,在维多利亚面前格蕾丝似乎是比较柔弱的存在。
那么在她面前,只要将最柔弱和脆弱的一部分展现出来就好了。
格蕾丝将半跪着的阿芙洛拉起来,随后又轻柔地扯了扯维多利亚的袖子。
“皇姐……”
不是那种声音软糯的撒娇,而是挣扎在二人之间,不知所措,难堪又心软的模样。
因为皇姐更加宠溺自己,所以只能像是用身体不停圈着主人大腿的宠物一样,去讨好来缓和气氛。
“阿芙洛,她……她现在是我的好朋友,基本上可以完全信任,所以不要对她太……那个了。”
维多利亚仿佛很受用,她宠溺地又摸了摸格蕾丝的头,像极了主人宣誓主权享受着饲养宠物的亲昵。
“那之前的格蕾丝也认识她吗?”
“不认识,但是皇姐……阿芙洛是位正直无私、善良温柔的女性。”
格蕾丝说着,与眉头紧锁的阿芙洛对视了一眼。
只不过,从她那迷茫和微微往后一缩的轻微动作来看,她不接受这样的好意。
但格蕾丝并不在意,她用食指点着下巴作出努力思考之态,继续说着,
“我相信能够教养出她这样优秀大小姐的家族,一定也不会培养那样胆大妄为的恶徒。”
“所以,我觉得下毒的人不是努尔基……”
格蕾丝用一大堆废话,试图向维多利亚证明现在的自己是个笨蛋。
维多利亚那双猩红的眼睛深邃而复杂,无法看穿,她的目光牢牢地锁定在格蕾丝的脸上,问道:
“格蕾丝很欣赏努尔基吗?”
格蕾丝摇了摇头,“欣赏说不上,只是不想污蔑清白的人,而且之后是要跟他联姻的……”
“算了,提他干什么。”
似乎是有点腻了这样无聊的对话,维多利亚故意转移话题,关切地问,
“不过,记忆为什么丢失了。”
“嗯……”
格蕾丝漂亮的眼瞳涣散,低下头抿着唇,假装出努力回想的样子,
“大概是女神赐福的副作用吧,现在只能记住一些基本的东西,比如说常识、还有自己的一些名字。”
“但是其他的都不太清楚,只能知道有这样的东西存在,具体的记忆想不起来。”
维多利亚仿佛是格外关心这点,她连忙追问道,“格蕾丝大概还能记住多少呢?”
一问三不知的格蕾丝摇摇头,“不知道。”
“如果忘记了我们之间很重要的约定,我是会生气的。”
维多利亚板着脸佯装生气,上手直接捏了捏格蕾丝的脸颊,亲密到像是一对寻常人家的姐妹。
“我现在要问几个问题考考你。”
格蕾丝平静地眨了眨眼睛,当作默认。
“一起养的小狗叫什么名字还记得吗?”
“不记得。”
“父皇最喜欢的书?”
“不记得。”
“你最爱吃的甜点,玫瑰之约?”
说到甜点这种事,格蕾丝不喜欢打破自己的习惯,她茫然地摇了摇头,
“也不知道,现在好像只能吃没有味道的食物了,吃其他的食物会反胃,所以甜点也不能吃了。”
所有的信息,无疑不是在向维多利亚传达,我现在是非常容易掌控的人。
上一篇:崩三星穹二创,乐子人太空整活
下一篇:方舟,她们把我的未来当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