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月的野望
现在这位真正的主角会怎么做呢?
维多利亚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来难堪,每一个“不知道”便使嘴角的弧度便向下压弯了几分。
维多利亚好像在生气。
但格蕾丝也拿不准,她根本看不透这位皇姐的真正想法。
就像是层层面具堆叠在她冷艳的脸上,担忧、焦急、愤怒、冷漠,这些情绪似乎都是她故意泄露出来的。
似乎现在眼睛里透露的阴沉与不悦,都是精心谋划的伪装。
她叹了一口气,眼睛亮闪闪的,似乎格外在意接下来的问题,红唇微微开合,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小时候说要给皇姐修建城堡呢?还有……说要跟皇姐一起去海里面当美人鱼呢?”
“皇姐,我没有这些记忆了。”
“连这些都不记得了吗?”
维多利亚的失落似乎已经到底了顶端。
她十指悻悻地交缠在一起,望着车厢内雕刻有繁华雕纹的天花板,像是随便找了个无趣的问题瞎问道:
“那……有关昨天宫廷宴会的问题,你还记得最后一个跟你谈话的人是谁吗?”
格蕾丝的脑海中警铃大作,某种属于生物本能的危险直觉突然诞生。
“我猜……是皇姐吗?”
维多利亚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她扶额发出一声叹息,像是失去了记忆珍宝,因而变得有些忧愁,
“看来格蕾丝几乎是把过去的全部都忘记了,我真的很难过。”
格蕾丝现在也无法分辨出维多利亚到底是何种态度。
她打算先跟这位暂且打着“友好”牌的维多利亚打好关系。
于是,双手圈住另一只柔软的手臂,像是摇尾巴的狗狗一样,格蕾丝凑上去继续扮演姐妹情深。
“但是还是有好消息,我第一眼就能认出皇姐。”
维多利亚脸上一直紧绷的神情,微微有些松动,她扬了扬眉期待地把脸凑近,问道,
“所以只记得皇姐吗?”
“是的。”
格蕾丝用力地点头给予回应。
“嗯……”
维多利亚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那就原谅你了格蕾丝,但是去天上修建城堡和皇姐永远住在一起的承诺要兑现哦?”
“我有说过这样的话吗?”
维多利亚忍俊不禁,她轻柔地替迷茫的少女抚了抚耳边几缕碎发,用谈笑的语气贴近格蕾丝的耳朵,低语道:
“当然说了呀,你还说要长大了以后要嫁给皇姐当新娘。”
阿芙洛在一旁倚靠着窗显得十分安静。
她的目光虽然始终着力在窗外银装素裹的雪景里,可眼瞳之中已经天崩地裂。
姐妹二人的谈话,惊心动魄,一次又一次震撼阿芙洛的认知。
她想起格蕾丝对自己的前后反差,又想起格蕾丝的壁咚以及那句——“所以想要珍藏起来,变成只有我一个人才能看到的珍宝”。
她的眉心就像是有一座重重的大山压住,无论如何都无法舒展起来。
格蕾丝……居然从小时候开始就是喜欢女人的变态了!
————
阿芙洛:妈的!入了变态女同窝.jpg
22.请找到反转的机会
“皇姐!小时候的玩笑话现在都不算了,而且、而且还有阿芙洛小姐在场呢。”
努力扮演出被提到黑历史扭捏、羞恼的少女形象,格蕾丝有些不好意思地指了指阿芙洛。
突然被点名的阿芙洛现在也学乖了,只是恭敬地点点头,暗示二人不用在意自己。
“那不闹了。”
维多利亚笑了笑,恢复了平和冷静的形态。
她一旦脸上不再挂上笑容,过于惊艳的五官便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冰冷感,仿佛是难以接近、拥有层层壁垒的高岭之花。
猜不透的眼神仅轻描淡写地一瞥,便让人心起臣服之念。
应该说,这是皇家底蕴培养的掌权者气势。
绕了一大堆圈子,格蕾丝直入主题。
“所以皇姐,我们还是先讨论正事吧,我想听听调查的进展。还有,这件事不必避讳阿芙洛小姐。我把她邀请进皇宫的原因也是如此。”
维多利亚玩味的眼神与阿芙洛对视一眼,缓缓道来:
“你中毒后,父皇立马安排检查院的鲁比革伯爵去调查这件事。
他们通过排查宴会上的食物和酒水,在你最后喝下菲特酒庄出品的白葡萄酒里发现了毒药的踪迹。”
格蕾丝眉头微蹙,捏着下巴轻声念出了关键证物,“白葡萄酒?”
维多利亚转过头来,眼神直白地盯着格蕾丝,关切地问道:
“白葡萄酒,有印象吗?”
格蕾丝摇了摇头,“没有。”
得到自己这样的回答,维多利亚脸上的表情微动,虽然很正常,但格蕾丝总觉得有一种莫名的微妙感。
“记不起来也没关系的……”
维多利亚再一次温柔地摸了摸格蕾丝的头。
很讨厌身体接触,但是格蕾丝似乎已经逐渐接受了属于维多利亚的突然袭击。
她觉得自己的底线,正一次又一次地被维多利亚肆无忌惮地突破。
也许某一天也会被这样突破?
格蕾丝觉得该跟这位皇姐保持相当的距离才行。
她不动声色地往后缩了缩。
“调查还没结束,在你晕倒过去之后,杂役女仆的房间里发现了一名畏罪自杀的下仆,妮娜。”
“御医发现她也是自愿服毒而死的。听说是下毒一完成就去了房间里选择自尽。”
自尽了?真是干净利落的手段。
格蕾丝眉毛微微一挑,她对于这种手段并不欣赏也不推崇。
凶手身为政治人物,自然是有见不得光的一面,不过越是狠毒就越难对付。
“检查官们调查了女仆妮娜的财产情况以及近动向。发现正是努尔基最近给了女仆妮娜一笔巨款,去救治妮娜病危的母亲。”
“然后又有人恰好检举,说努尔基在炼药所曾经扬言要杀死格蕾丝。”
维多利亚继续说着,眼神冰冷地瞧了一眼阿芙洛,
“原因是——努尔基他喜欢上了平民姑娘,定下婚约后那位灰姑娘不可能与他结婚,最后在床上郁郁寡欢最终身亡了,于是努尔基这个情种便想到了毒死格蕾丝,来一命偿还一命。”
沉默了许久的阿芙洛终于在此刻开口说话,她深吸了一口气,碧绿的眼瞳里难掩内心的愤怒,
“造谣。兄长根本没有初恋情人!那位玛丽小姐得了很难见到的木偶症,兄长之所以每天去见她不断为她调试药剂,只是为了拯救病人!”
“这分明就是嫁祸!”
“但这样的证据链已经足够将努尔基带入审讯室了。”
维多利亚漫不经心地卷了卷头发,似乎并不在意,“听说司法部那边的消息说正在准备法庭定罪!”
听上去很扯淡,但实际上很多案件不需要知道真相,而是看上面想要什么样的真相。
阿芙洛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五指紧紧地凝成拳。
“一天就定罪?”
维多利亚见怪不怪,她放下手中金色的发丝,端正地坐起身体语气平和显得游刃有余,
“所以想要抓住真凶吗?阿芙洛小姐,今天是周日,在礼拜日是不能开展法庭的,明天太阳下山的时候会对努尔基进行审判。”
像是游戏里NPC发布任务那般无情,维多利亚轻声笑了笑,红唇微张,
“在此之前请找到反转的机会,阿芙洛小姐。”
“呵。”
阿芙洛发出一声充满着不公与不甘的叹息。
格蕾丝明白是机会,不是证据。
现在时间相当紧迫。
格蕾丝略微抬眼,便从阿芙洛那里接收到了略带质疑的求助目光。
可视线一旦接触,电光火石间,她便如触电一般回缩。
她想要依赖自己,但是内心又不允许。
好别扭的一个人。
现在阿芙洛需要自己说些什么,对吧?
于是,格蕾丝又摆出那副讨好的、乖巧的软绵绵模样,她拉了拉维多利亚的袖子,祈求道:
“皇姐……我能不能带着阿芙洛一起去看看努尔基,或许努尔基那边有什么线索呢?”
维多利亚虽然很受用,但还是摇了摇头,
“努尔基现在在皇宫的地牢里,但按照规定在审判之前,任何人都没办法进去。”
在暗中看不见的里世界里,有一套自我运行的潜规则,而这便是用于打破规定的。
年龄正处于少女阶段,在这个年龄段的格蕾丝可以肆无忌惮地撒娇,用天真做武器。
她对着维多利亚眨了眨眼,期待地问道,“厉害的皇姐可以吗?”
维多利亚皱着眉头,摇了摇头,说:“我也没有办法。”
真的吗?格蕾丝不信。
格蕾丝看着维多利亚那双饱含着秘密的深邃双眼,她敢肯定,维多利亚一定会把自己亲自送进地牢里,她也一定会达成自己的目的。
23.在这皇宫里,我只相信你
马车兜兜转转,从繁华的街道,转入士兵森严守卫的皇家大道,进入宏大壮丽的皇宫。
即便刚刚落下一场大雪,这大自然的纯白根本无法抹去权势所带来的金碧辉煌,皇宫的每一寸都闪闪发光。
入目所见只有数不尽的奢华,这是一个国家财富与权力最集中的地方,生灵、山脉、河流、星辰,这世上仿佛所有珍贵的物品都以雕刻、绘画等方式永恒地停留在此。
也只能在此。
格蕾丝在窗边不动声色地看着马车穿行,在脑海中通过大致的结构构建出一副简单的地图。
最后穿过常青树夹道的大理石路,最终在一所华丽大气的宫殿之前停留下。
“皇姐暂时只能送你到这里了,现在我要去议政厅那边和卡丹大使参加会议,父皇也在那边。”
“我已经请了御医,你先检查一下身体,等会儿结束了就来接你去见父皇,乖乖等我回来哦。”
——维多利亚如此吩咐着,将格蕾丝和阿芙洛放在了宫殿的门口。
夕阳的黄昏将落雪染成灿丽的金色,一大群穿着戴着黑白相称喀秋莎的女仆在台之上,像是躁动的鱼群一般不断向前拥挤。
格蕾丝还未从马车上下车,便听见了她们激动的欢呼声,她们雀跃着,仿佛激动的臣民在迎接凯旋回来的王。
“是格蕾丝殿下回来了!”
“格蕾丝殿下您的身体没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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