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刀慢
还有那莫名其妙一句话都没说就掉了脑袋的他的亲眷,同样又怒又恨!
这才化作七八条鬼魂,跟著他们的尸首,来了。
于是,几股相同的执念,死不瞑目,汇聚在一起,化作遗愿。
【六品灵愿】
【飞来横祸】
【时限∶十日】
【事毕有赏】
余琛也是明悟。
原来倘若几个人的遗愿相同,便会如那麻绳一般化作一股,而非单独列出来。
不过这会儿,他没功夫在意这些了。
心头啊,憋著口气儿,不出不快!
虽说吧,余琛本人并不太在意金陵官府还有城里百姓的看法。
无论褒奖也好,贬斥也罢,只要自个儿问心无愧,就不在在意别人的任何意见。
可这,也并不意味著什么人都能把屎盆子往他脑门儿上扣啊!
“啧,好胆!”
余琛赞叹一声,从那走马灯的幻境中退了出来。
给气乐了。
当下也不睡觉了,就收拾了一番,走进夜色里。
那俩歹人,他不认识。
但既然对方这般“喜欢”鬼神判官,自个儿怎么也得让他们亲眼见识见识才是。
——就用他们的命吧。
同一时间。
监地司。
杨清风从一堆情报卷宗的掩埋下,艰难地抬起头来。
他有种错觉。
好像从渭水回来后,自个儿就没清闲过!
这不,刚办完了月末淫魔的案子,写好了卷宗,准备放两天假。
就又出事儿了!
福泽城环庆街,郑家十八口还有两条狗,被屠了个干干净净!
白天的时候,官府验了尸,死者身上,有那定身术的痕迹,案子自然交给了监地司。
一家十八口,还有两条狗,都是被人斩首,干净利落,没半点儿拖泥带水。
而郑家所有的金银珠宝,也都不翼而飞,初步估计是为财杀人。
本来吧,环庆街不是杨清风管的地儿,出了事儿也轮不到他。
可偏偏啊,根据环庆街上,那些个街坊邻里的证词,都是是个穿黑白戏袍,戴判官脸谱的凶手干的。
——鬼神判官。
这整个监地司,真正见过那家伙的执事,就只有杨清风一个人。
所以这活儿自然而然落到了他头上。
而知晓这案子以后,杨清风也皱起了眉头。
判官?
那家伙像是干这种事儿的人?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当初那个将月末淫魔斩了的身影,眼睛眯起来。
然后,看了案子卷宗。
心头疑惑,越来越浓。
——别人不晓得,他却是清楚的,虽然那鬼神判官喜欢砍人脑袋,但死在他手里的家伙的伤口处,都有那种好似被高温灼烧的痕迹。
淫魔齐正修是如此,那仨儿炼炁士也是如此。
当时,监地司就断定,这应当是某种判官特有的神通术法,或者是判官拿著某种高温的刀剑类法器。
可眼前这郑家的案子,凶手虽然也是刻意斩断了受害人的脑袋,但切口处光滑整齐,与那判官动的手,有所不同。
——当然,也可能是那判官故意混淆视听,真相到底如何,在真正捉到凶手前,没谁说得准。
不过这一发现,再加上杨清风本就不认为那家伙会做出这种事儿……让这位刚晋升的二等执事认为,这案子恐怕没那么简单。
他的思路,不像是监地司那样,一个劲儿地寻找那鬼神判官,而是将目光落实到案子本身上。
——我管你是不是什么鬼神判官,你抢了钱财,总要销赃吧?
过多的金银珠宝对于炼炁士来说,作用不大,必须要去换成灵铢,方才能被他们所尽可能地利用。
于是,查!
白天查了一天!
将各个道观,万晟楼,还有那些犄角旮旯能非法兑换灵铢的地儿,都查了个遍!
——这种金银兑换灵铢生意,明面上是不被允许的,但朝廷也晓得,非朝廷所属的炼炁士太多,堵不如疏,因此一些规模不大的“黑市兑换”,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但虽说如此,哪儿能兑,哪些道观暗地里在干这事儿,朝廷却是门儿清!
杨清风的实力,自然够不到威胁这些背后有庞然大物的灵铢贩子,但他有身份啊!
监地司执事,够不够?
不够?
好!
那司命侄儿,够不够?
那些个黑市的灵铢贩子一听杨羸的名儿,直接吓尿了裤子。
也不顾什么黑市保密的铁则了,忙不迭把今儿一天兑换灵铢的名单拉了出来。
这才有了那一堆几乎把杨清风整个人都淹了的卷宗。
一夜排查,他终于发现了可疑目标。
有两个家伙,短短一天里,在金陵大大小小数十个灵铢贩子手里兑换了灵铢去。
——每一次都不算太多,不至于引起注意,但加起来,可就是笔巨款了。
而这俩人,偏偏还是那种散修,卷宗上写的是厚土观的弃徒,落魄无比,哪儿来那么多金子银子?
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
就这俩了!
捏著从一堆卷宗里找出来的俩人的文件,杨清风揉了揉困倦的脑壳,提上剑,带著人,出了门!
捉人去!
与此同时,深夜的街巷上,过了午夜,人了少了好多。
昏暗的街巷里,一个瘦削的身影踩著风雪,朝著与杨清风的目的地同一个方向的地儿,晃晃悠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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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午夜摇铃,索命金光
夜深人又静,正是分赃时。
永乐城。
作为金陵五城之一,永乐城说起占地面积,比其余四城都要小一些。
但在普罗大众眼里,却是最神秘的一片城区。
原因无他,只因这地儿啊,乃是诸多道观的分观所在之处。
这是朝廷专门划给那些道观的。
久而久之,永乐城也就成了金陵城里诸多炼炁士聚集之地。
这会儿,永乐城边缘的一座老旧小院儿里。
灯火昏暗。
摇曳的火光下,一高一矮两道身影正在清点著桌上的一堆事物。
桌面上,堆著的是一枚枚汤圆儿大小的乳白色珠子,散发著盈盈宝光,汇聚著慢慢的天地之炁。
粗略一看,那竟有数万枚之多。
除此之外,在这些珠子旁边儿,还有两枚拳头大小的沾著血的留影石。
“妈的,这用过的留影石,他们那些个奸商竟然不收!”
那高个儿的麻子脸啐了一口,骂道。
“算了,哥,这俩破留影石也卖不了啥钱——但是这些灵铢,足够咱们一路修至灵相了。”另外一个矮个儿五大三粗,望著桌上的一枚枚灵铢,眼里放光。
不必多说,这俩自然就是那屠了郑家满门的炼炁士了。
——先前,从郑家宅子的地库拿财宝的时候,俩人还将郑老爷放在地库里的留影石也一并拆了下来,寻思拿去卖了,主打的就是一个蚊子再小也是肉。
可万万没想到得是,尽管他们已经清理了留影石里边儿的记录,但那些灵铢贩子,竟不收这些用过了的留影石。
俩人就只能带了回来。
“说得不错。”
高个儿麻子也不再去想这事儿,而是望著桌上的灵铢,眉头一皱:“这票干完,咱们得出去避一避风声了——虽然有那阴司判官背锅,但监地司也不是傻的,恐怕早晚会发现端倪。”
“听您的。”矮个儿使劲儿点脑袋。
而后,俩人商量了一番,就准备明儿一早离开金陵,远走高飞去了。
末了,那高个儿望著凳子上摆的戏袍和判官脸谱,感叹道:“啧,还得是那老家伙心思灵光——要不然有这上好替罪羊,咱们还真不敢干这么大!”
金陵,大部分的炼炁士,都是在官府有备案的。
他俩,自不例外。
倘若没有这神秘莫测的判官出现,他们还真不太敢浑水摸鱼干出这种事儿来。
“对啊!所以咱们要不要分那老家伙点儿?”矮个儿望著桌上灵铢,开口问道。
“分个屁!”
高个儿麻子脸一横,冷笑道:“那老家伙也不过是在利用咱们,将咱们当刀使——他仨徒弟都是被那阴司判官杀了的,自然想给那判官使绊子。”
矮个儿点头,露出原来如此的神色。
而他们所说的,自然就是那先前被鬼神判官在望江楼杀了的仨炼炁士了。
“行了,收拾收拾,睡了吧。”高个儿点点头。
俩人也站起身来,正准备收了桌上灵铢,歇息了后,明儿一早就跑。
可正当这会儿,宅子外边儿,响起来一阵铃铛声。
叮铃铃叮铃铃——
清脆悦耳,回荡深夜。
俩人听了,立时一怔!
浑身寒毛直竖!
因为他们突然想起来,不久前啊,就那月末淫魔死的那个晚上。
银宝街的街坊邻里,也听闻了那夜半摇铃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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