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刀慢
可正转过身去,山下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余琛转头一看,就见一个个收尸人,上了山来。
粗粗一看,竟有十来个人儿。
每人拖著辆板车,板车上盖著白布,布下边儿是一具具人形物体。
——尸首。
与此同时,一条条脚不沾地儿的鬼魂儿,也亦步亦趋地跟著。
那布满痛苦之色的脸上,又充满了怨恨与愤怒。
余琛看了,一数,竟有足足七八条鬼魂!
心头一惊!
这可是大活儿!
迎了上去。
正准备跟这几个眼熟的收尸人打个招呼呢!
隔著老远就听几个人在骂,一骂还一边吐唾沫!
“我草他娘的鬼神判官!老子还以为这家伙是个侠义之人!是老子瞎了眼!”
“谁说不是呢?咱还专门去买了他同款脸谱给家里孩儿玩呢!回去就给烧了!”
“呸呸呸!还以为是个好人!没想到是个人渣!”
“……”
嘈杂的怒骂声,直接给余琛干麻了!
寻思我这咋了啊?
前几天你们上来,还分了青浣带上来的糖吃呢!
这咋还急眼了呢?
但立刻,他就反应过来。
不对啊。
这几个收尸的虽然认识他,但并不知晓他就是那传得家喻户晓褒贬不一的鬼神判官!
所以他们骂的不是守陵人余琛,而是那带上了森罗脸谱的鬼神判官!
可就算这般……也不对啊!
余琛那判官的风评虽然褒贬不一,但自从那淫魔和厚土观炼炁士的事儿后,这几个收尸人还放著余琛的面儿说过,说那鬼神判官侠之大者,为民除害!
这怎么天把子功夫过去,还骂上了呢?
“是余琛小兄弟啊!”
那几个收尸人见了余琛,也收了声,整了整神色,露出抱歉之色:“大晚上的,又来麻烦伱了。”
余琛摆了摆手,示意无妨,又问他们方才骂得急眼到底是咋回事儿。
几个收尸人一听,又是气儿不打一处来。
说那戴著判官脸谱的藏头露尾的鼠辈,昨晚干得那些荒唐事儿简直非人哉!
该他去死!
该他生娃没屁眼儿!
余琛:“……?”
他娘的昨晚自个儿就在万家陵安安静静吸收灵铢,咋就非人哉了?
你们是灵铢保护协会的呗?
他再一问,那为首的收尸人才叹了口气,说:“余琛小兄弟,福泽城区环庆街的郑老爷你晓得伐?
不晓得?不晓得也没关系,反正你就知道他是个老好人就是了。
虽然人家里有钱,但一点儿都没那些暴发户的臭架子,和那些个恨不得把百姓骨髓的都吸出来奸商也不一样!
那郑老爷,是咱们万民城公认的好人——前些年粮灾的时候,人家几乎掏了一半的家底出来救济灾民呢!
余琛小兄弟,你说说,这种人,不活该他长命百岁吗?”
余琛点头,只想听他后文。
“可你猜怎么著?”
那收尸人大喘气儿:
“——死了!”
“就昨晚,夜深人静,郑老爷一家十多口,死得干干净净,家里金银珠宝,被完完全全洗劫一空!丁点儿没剩!
你说这就算是图财,也没必要赶尽杀绝吧?好歹给人留条活路啊!
可那天打雷劈的坏种,偏偏给人家里灭了门,两个襁褓里的孩儿,都没放过!
这种家伙,余琛小兄弟,你说该不该死!”
余琛下意识点头:“该死……等哈!这和你们说的阴司判官有啥关系?”
“呸!”
收尸人啐了一口:
“他也配叫判官?他就是个强盗!昨儿晚上,就是他把郑老爷一家十多口,屠了个干干净净!连郑老爷他老娘养的两条狗,都没留全尸!
他以为他做得天衣无缝,殊不知一切都被半夜惊醒的街坊看了个清清楚楚——亲眼见他从那郑老爷宅子里,满身鲜血地走出来!
黑白戏袍,判官脸谱,余琛小兄弟,你说说,除了他,还能是谁?!”
余琛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鬼神判官,昨儿晚上抢劫杀人去了?
那自个儿呢?
坏了,成替身了!
第149章 飞来横祸,锁定目标
玩笑话归玩笑话。
这会儿听了这几个收尸人义愤填膺的讲述,余琛大概也知晓了究竟是咋回事儿。
不难猜。
无非就是,有人打著他那判官的旗号,杀人害命去了。
而那收尸人说的,被福泽城环庆街的街坊邻里看到的“判官”模样,恐怕正是对方故意让人看到的。
否则按照他那种屠尽一家十几口狗都不放过的风格,不应当会留下所谓的“目击者”才是。
十多个都杀了,还会在意多杀一个吗?
估计啊,那家伙就是故意暴露了模样,想把屎盆子往余琛脑门儿上扣!
紧接著,万家陵上,十几个收尸人一边念叨,一边忙忙碌碌了个把时辰,终于把这些尸首埋下去了。
同时,余琛也注意到了。
兴许是对方想模仿得像一点儿,还特意那郑老爷和其亲眷的脑袋都斩了下来。
——这些尸首,脖颈都有一圈儿密密麻麻的针脚,看起来应当是缝尸人缝起来的。
十几个收尸人,填土,立碑,最后给余琛打了个招呼,下山去了。
而余琛便也回了屋,带著七八条影影绰绰的鬼魂儿。
往床上一坐,那几条鬼魂也站在身前,脸上充满了痛苦与怨恨。
余琛拉开度人经,金光大放之间将其完全摄了进去。
一道道走马灯,这才跑了起来。
且说这郑老爷,真名唤作郑厢。
早些年作航运生意的,也是个黑心的货,虽不图财害命,但和这会儿市面上的奸商没啥区别。
总之,早些年间,挣得盆满钵满,腰缠万贯。
可人到中年,孩子突然在河里淹死了。
这才让这郑老爷幡然醒悟。
认为自个儿是这些年亏心钱挣多了,遭天谴!
所以后半辈子啊,乐善好施,与人为善,帮了不少情穷苦百姓和市井难民。
你还真别说,也许冥冥中还真就有那些个说法,这郑老爷不做生意,从善以后,他媳妇儿又给他生了两个大胖小子,健健康康,白白胖胖,啥问题没有。
郑老爷见了,更加虔诚地做好事儿了。
由此,得了一副好名声!
这是背景。
后来啊,就昨儿晚上。
出事了。
郑老爷正睡得香呢!
稀里糊涂被人捉进院子里去了。
睁眼一看,顿时下了个清醒!
他家十几口,尽数被捉了来,跪在地上。
郑老爷当即意识到,坏了,遇上恶人了!
刚想呼救!
可却发现,自个儿身上明明啥都没有,但却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就直直地跪在地上。
郑老爷见多识广,当即明悟过来,这大抵正是那炼炁士的定身之术。
——他家其他人,同样也是如此著了道。
然后,两个黑袍人走出来,一高一矮,都是三十来岁,身上光晕闪动,更是让郑老爷确定他们就是炼炁入道之人。
那俩人解了郑老爷的口禁,但警告他要是敢乱喊,立刻将他们都杀了。
然后开口就问,钱在哪儿。
郑老爷自知有钱还需有命花的道理,一口气把所有的财富藏匿处都说了。
只求留下他和家人性命。
那俩炼炁士按郑老爷的说法,走进地下密室,将财宝都搬了出来,装进个小袋子里。
可郑老爷没想到的是,这俩穷凶极恶的歹人,压根儿没有留下活口的打算。
看他们手里弯刀垂落,就要见血!
郑老爷又是恳求,又是威胁,说劫财还好,但杀了人,监地司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可那俩人似乎早有准备,取出一副黑白戏袍和判官脸谱戴上,说了句“替罪有羊”后,就当著郑老爷的面,把他们一家十多口,杀了个干干净净!
一枚枚头颅滚滚落地,郑老爷瞠目欲裂!
最后,才轮到他。
脖子一凉,没了意识!
但这人是死了。
可那极怨极恨的执念,却散不去了。
——咱在家睡得好好的,儿孙满堂,尽享天伦,突然被闯进来俩人屠了满门!
这搁谁身上能咽的下这口怨气的?
郑老爷自然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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