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刀慢
那布满伤痕和筋肉的身躯,充斥著野蛮与粗犷之美。脚如弓,拳似箭,撕裂空气,虎虎生风!
不绝而耳的爆鸣声,在空旷的院落里响起!
今天,谢青的心情,很好。
前些日子,王家举办虎头大宴,趁此机会,谢青与王老爷子详谈一番,彻底敲定了折扣的事儿。
而这一来,整个正青帮在草药膏贴上的支出,直接减了一半儿,他作为老大,哪儿有不高兴的理由?
趁著今儿清晨小雪,久违地在雪地里打了一套拳,神清气爽!
拳罢,谢青正准备穿衣回屋。
便突然听得一熟悉声音,“伤好些了吗?”
谢青一愣,浑身肌肉本能地紧绷起来,循著声儿望去。
只见一片素白的雪地里,一道浑身漆黑的鬼脸身影,不知何时已经拄在那儿,静谧而诡异。
“前辈!”
谢青惊骇之余,当即拱手行礼,回道:“托前辈的福,基本已经痊愈。”
——这俩人说的伤,自然只有当初讨伐大虫时被大虫所伤的了。
那个时候,虽然余琛出手,救下了谢青一命,但他先前与大虫鏖战数番,更是被一巴掌拍飞,自然筋骨受损,五脏震荡。
这些日子,吃了好多药,加上每晚以药液沐浴,方才基本恢复了过来。
“那就好。”余琛点点头,开门见山道:“我有一件小事,需要你帮忙。”
谢青一愣,当即眼里一亮,“您请讲!”
开玩笑,天底下什么玩意儿最难还?
人情债!
当初这位前辈救了自己等人一命,却是天大的人情。
而虽然后来谢青也多给了对方一百两银子,但自己等人的命,可才值这一百两?
所以,他谢青和整个正青帮,还是欠著余琛一个大人情的。
加上对方恐怖强横的武力,谢青自然也想更深入结交,只可惜这位前辈神龙见首而不见尾,谢青压根儿没机会。
直到今儿,这位前辈主动出现。
谢青哪儿有拒绝之理?
当即连连应是,生怕对方反悔了去。
那模样,倒不像余琛找他帮忙,更像是得了天大的好处!
余琛也不卖关子,取出一张纸卷来。
谢青接过来一看,只看上面写了好多名字和身份,都相当陌生。
“这些人十五年前,都在渭水。”余琛看著纸卷,开口道:“我想知道,他们现在在何处,又在做什么。”
这些名字,自然就是死人嘴走马灯回忆里的人了。
当初除了死人嘴被迫修改了验尸记录以外,公堂上还有诸多人证口供,证明余琛的爹娘参与了那桩灭门惨案。
正是这些“证据”,让余琛的爹娘判了斩头之刑。
余琛猜测,这些人大抵也是做的伪证。
那么,既然死人嘴不晓得威胁他修改了验尸记录的是什么人,那么这些做“证”的人,是否知晓更多东西?
“十五年前?”谢青眉头轻皱,十五年前,他还不在渭水,如今要查这些人的行踪,怕是不容易。
“难办?”余琛开口问道。
“不!不难!”谢青连忙将脑袋摇得如拨浪鼓一样,“我这便派人去查,前辈请等候一段时日,等有结果了,立刻告诉您!”
“好,过几天我再来找你。”余琛点头。
末了,他又道:“还有,十五年前那桩死了十二个人的灭门案,也查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谢青拍著胸膛保证道!
余琛点头,往雪上一踩,越过围墙,没影儿了。
同日,在谢青的命令下,整个正青帮宛如庞大的机器,转动起来。
在某个偏僻的胡同巷落。余琛隐下森罗鬼面和黑袍,走出风雪,又是一个文弱的看坟少年。
去了旱桥集市,他买了几斤肉,买了一些米,又在孙氏的豆腐铺买了几块豆腐,一并拎著上了山。
刚进陵园,就看见搬尸人已经到了,在哪儿挖坑。
他旁边的板车上,还躺著一具僵硬了的尸首。
“回来了?”
搬尸人听闻声响,头也不抬,招呼道。
余琛嗯了一声,进屋把东西放了,出门来。
他看见那板车,冻僵的尸首上,一道鬼魂,站了起来。
正这时,搬尸人也挖好了坑,将尸体抬进去,抹了抹额头的汗,刚想说点什么,就看见余琛的身影。
当即,愣住了。
那一刻,搬尸人只感觉眼前的少年身上,发生了某种变化。
这种变化,无关气息,无关体魄,昙花一现,似真似幻。
但却,无比深刻。
——就像一头藏在风雪里的狰狞的猛兽,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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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季家恶霸,人命案子
那瞬间,搬尸人揉了揉眼睛。
却又发现眼前的单薄少年仿佛从未有过任何变化。
“咋了?”余琛问了一句。
搬尸人摆了摆手,“嘿,没事儿,大概眼花了。”
“刚买了点菜,留下吃一顿?”余琛看著搬尸人,随口问道。
后者犹豫片刻,才点头应下了。
过后,他把土盖上,洗了手,将板车拖到树下,随余琛进了屋里。
晌午饭,余琛烧了一个肉,煎了个青菜,煮了个豆腐汤。
虽然缺盐少油,但对于同为下九流的俩人来说,早就已经习惯了,香喷喷地吃了一顿。
末了,搬尸人灌下两口自带的浊酒,打了个酒嗝儿,道:“看坟的,以后打算咋办?”
余琛一愣,没反应过来。
“半年后,你不是就要被发配了吗?”搬尸人再问道:“到了那时,你打算咋办?”
“顺其自然呗。”余琛摊了摊手,没多说。
——实际上,到了现在,他对于流放,已经不太放在心上了。
此时此刻,他有一万种办法,可以避免这般命运。
无论是纸人纸马鱼目混珠也好,还是直接凭先天之躯硬闯也好。
整个渭水,能拦住他的人,不多。
“嗯……”搬尸人却以为余琛是认命了,斟酌言辞后,开口道:“吃了你一顿饭,不能白吃才对,到时咱给伱想个办法,至少能保证不被发配去那鸟不拉屎的漠北,咱这些年,三教九流还是认识些人的!”
他拍了拍胸脯,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模样。
余琛惊了。
倘若这搬尸人就是个普通人,余琛或许还会觉得他是喝多了吹牛逼。
但他偏偏晓得,眼前这是个绝顶的先天宗师!
他认真的?
或者说,为啥?
自己一个罪户,无亲无故的,他为啥冒著大风险来帮自个儿?
余琛想不通,只有嘴上打著哈哈,“你还有这种本事儿咧?”
“哈哈哈!”搬尸人大笑一声,开始吹起牛来,说城南认识多少人,城北又认识多少人,云云之类。
直到午时过了,搬尸人才颠七倒八踉踉跄跄地起身离开,拉起板车,一边走,一边喊,“吃酒不拉车!拉车不吃酒哦……”
那模样,浑然是醉了。
看著他的样子,余琛不由腹诽,
装!
接著装!
你他娘一个先天宗师,能几口糟酒就醉了的?
而直到消失在风雪的尽头,下了山后,搬尸人的双眼才一瞬间恢复清明,那通红的脸色,也瞬间褪去。
粗犷野蛮的糙脸上,满是疑惑。
他终于晓得余琛身上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了。
很久以前,搬尸人就和他谈过罪户发配的事儿,那时候的余琛,是真的无可奈何,生无可恋。
但今儿,不一样了。
当他提起罪户的时候,余琛的反应与其说是无奈,不如说是……无所谓?
是知道前路坎坷,所以摆烂了么?
挠了挠头,搬尸人心底嘀咕著,下山去了。
清风陵上,余琛不急不缓收拾了碗筷,往床上一坐,看向方才一直待在俩人身旁的鬼魂,“走吧。”
——这正是搬尸人搬上来的尸首的鬼魂了,方才余琛和搬尸人吃饭喝酒时,这位一直就在旁边候著。
也的亏搬尸人看不见它,否则哪怕先天宗师,怕也得吓出毛病来。
说罢,余琛展开度人经,金光闪烁之间,鬼魂就被摄了进去。
先前,余琛和搬尸人闲聊时,也聊到了这鬼魂的尸首。
据搬尸人说,这是今早清晨从邻水街的河畔捞上来的,发现尸体的是个挑夫,他看见冰面儿边上有团东西,还以为是什么好玩意儿,凑近一看,竟是个脸色青白的死鬼,双手还死死抱著一只靴子,当即直接吓没了三魂七魄。
赶紧报了官。
邻水街捕快林一来得很快,带来的验尸人一验,立刻便晓得了是被淹死的,身上各处还有被殴打的痕迹。
只是,这尸体手里那靴子,却并非尸体自个儿的,而是别人的。
当即,捕快林一得出结论。
这靴子,很有可能就是行凶者的。
而大夏风俗,讲究个尽早入土为安,一般不复杂的案子,只要尸体验清了,方向锁定了,基本就会先把人埋了。
——这些,都是搬尸人被叫过去搬运尸体的时候,听那些衙役说的。
紧接著,度人经卷首之处,烟熏灰字浮现。
【八品凡愿】
【死不瞑目】
【时限∶十日】
【事毕有赏】
然后,尸体一生的走马灯在余琛眼前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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