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刀慢
【事毕有赏】
遗愿一出,更是让余琛肃然起敬。
这老头儿看似大大咧咧,脾气火爆,但却当真是个好官儿。
明明在大牢里受尽了折磨,最后还被砍下了脑袋,死了以后还要被人猜测和那十恶不赦的叛军有所勾结。
但他死不瞑目的原因,不是复仇,不是洗刷冤屈,更不是那妻儿老小。
而是直到化作鬼魂,都心心念念那一批赈灾粮食!
要让西部诸州的老百姓,吃的上饭!
“所以啊,妾身才说你们这朝廷大抵是没救了。”
虞幼鱼不晓得从哪儿冒出来,听完了一切后,啧啧感叹:“尸位素餐者高居庙堂,忠义国士却是脑袋搬家。”
余琛摊了摊手,不置可否。
然后看向那张淳亦:“老先生安心,这赈灾粮吧,我帮你找回来。”
张淳亦一听,眉头一挑,虽然吧,他晓得眼前的年轻人有些本事——比如能看到死去的他的鬼魂。
但他实在不认为,一个看坟的,有这种本事儿。
要知道,在他返回京城,汇报完情况以后,朝廷就第一时间派了人去找寻那顺天反贼,要夺回赈灾之粮。
但截止今儿一早,他脑袋搬家时,还没找到对方半点儿消息。
那些精兵强将已是如此,你一个看坟的,能干啥?
“算了吧,朝廷的事还是交给朝廷来做。”
张淳亦叹了口气,“小兄弟有这份心,老头子就已经相当欣慰了——但且不说你能不能找到那群狗娘养的反贼,哪怕就是找到了,恐怕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余琛听了,一乐。
“老先生是认为,我夺不回那赈灾粮食?”
“夺不回。”张淳亦不喜欢拐弯抹角,直接开口。
余琛深吸一口气,神苔之威爆发,天地之炁汇聚五指之间,翻涌沉浮,“这个,也不能夺回?”
张淳亦浑身一滞,想不到这不归陵上看坟的,竟也是神苔炼炁士,但他还是摇头:“哪怕是神苔大能,怕也不行——当初运粮队伍中便有神苔武将,结果还不是被顷刻击溃。”
余琛眼睛一眯,大手一挥,阴司冥府昙花一现,成千上万阴兵鬼将影影绰绰一闪而过,“加上这个呢。”
一瞬间,张淳亦瞪圆了眼!
上万兵马!
虽然他不晓得阴兵真实身份,但那惊鸿一瞥,却能看到那浩浩荡荡的恐怖军队!
然而,仍是摇头:“那顺天反贼里,有超过两位神苔炼炁士,人海战术作用不大——仍是不能。”
余琛也不反驳,手往脸上一抹,血肉之下,漆黑生长。
“再加上这个。”
那一瞬间,黑白戏袍,判官脸谱,笼罩其身,声音沙哑。
“——敢问老先生,我可否从那顺天反贼手里夺回赈灾之粮?”
第278章 披甲上朝,皇子亲征
张淳亦愣住了。
他盯著那判官脸谱,黑白戏袍,愣了好久。
整个人跟僵硬了一样,拄在那儿。
要说最近这段日子,大夏两件大事儿。
一件是那顺天逆贼复辟,夺了那西部诸州的赈灾粮食。
还有一件,就是京城出现了一个名号“判官”的家伙,以武乱禁,咔咔一段乱杀,从占天司震将杀到神君,从药王楼主杀到朱雀城守。
而对于朝廷官场上的诸多官老爷们来说,这第二件事儿还要比第一件事儿可怕得多。
毕竟赈灾粮被抢,受苦受难的也只有那些个西部诸州的老百姓。
可那判官儿,却是实实在在悬在大伙儿头顶的一柄利剑,谁也不晓得它啥时候会落在谁的头上。
而张淳亦呢,刚因为第一件事儿被砍断了脑袋,转眼就遇上了第二件事的始作俑者。
——鬼神判官!
那个连占天司东神君都斩了的怪物。
“呼……”
张淳亦深吸一口气,二话不说,竟直接跪拜下来,五体投地!
“请……先生出手,救西部诸州于水火!”
余琛颔首。
大善!
与此同时,一大清早。
不归陵上,事儿暂且定下来。
但远在深宫,那金銮殿上,却是吵得不可开交——衮衮诸公,面红耳赤,殿上皇帝,脸色无奈。
这吵吵的,当然就是那顺天反贼的事儿。
“七天了!整整七天了啊!你们军部是吃干饭的么?竟还没寻到任何一点儿反贼的消息!”户部尚书指著那边的一堆武将吹胡子瞪眼!
“可笑!明明你们户部捅的篓子,我们帮你们收拾烂摊子就够了,甚至还有那占天司的南神君大人也不远万里跟随去了,结果大伙儿还要被你这老不死的斥骂?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天理?”
军部一位将军也是反唇相讥,
“尚书大人,可别忘了,这事儿原本是落在您头上的——张淳亦那是替你去死的!”
“都差不多得了!难不成你们两边谁吵赢了,那赈灾粮会自个儿长脚跑回来么?”有中立的大臣,大声呵斥。
“……”
整个朝堂,都乱成了一锅粥,鸡飞狗跳。
不止今天。
前几天上朝,也是一个模样。
当初赈灾粮被反贼夺取,朝廷军部几个大佬立刻被任命,派人前往太阴山附近,意图夺回灾粮。
可这几天过去了,那顺天反贼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别说夺回灾粮,压根儿就找不到人家在哪儿。
时间一天天过,西部诸州状况不容乐观,现在再开放粮仓拨粮也肯定来不及。
所以大伙儿也越来越急,不管是弄丢了赈灾粮的户部,还是讨伐叛逆的军部,亦或是朝廷其他部门儿,心底里都憋著一股火儿!
每次上朝,都吵得不可开交。
相比起来,那判官的事儿最近倒是没咋被提起来了。
也正当大伙儿都面红耳赤的时候,突然之间,传来一阵金铁交击之声。
哐当当,哐当当,哐当当!
朝廷之上,文武百官,皆是一愣。
下意识转头看去。
就见那金銮殿前,一道金甲身影,迈步而入。那厚重的甲胄碰撞之间,声声清脆,让人侧目。
大伙儿一看,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朝廷可不是菜市场,不是你想穿什么就穿什么的。
除了极少数将军受封时著甲受礼以外,平日里披甲上朝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反了。
要么,请战。
而这黄金甲胄下的身影,面貌俊郎,勇武坚毅,正是那大皇子周钰!
所以啊,他自然不可能是来造反的。
只看在那万众瞩目之下,这位大皇子往地上一跪,也不拐弯抹角,高声道:“儿臣见过父皇!”
启元帝眼皮子一抬,挥了挥手,让他站起来。
大皇子周钰这才起身,环顾衮衮诸公,开口道:
“父皇,儿臣听闻西部诸州灾情惨重,朝廷赈灾粮食又被反贼所夺,一时间心头如压万钧大石,寝食难安。
儿臣作为皇子,大夏天子血脉,如何能眼睁睁看著天下百姓受苦?
思量良久,方披甲上朝,请求父皇赐下谕旨,容儿臣携兵西进,征讨逆贼,夺回灾粮!”
话音落下,整个朝廷,一片死寂。
大伙儿都跟见了鬼一样,看向大皇子周钰。
疯了吧?
你一个皇子,一个战场都没上过的雏儿,今儿竟想要带兵讨伐反贼?
“殿下三思啊!”
群臣之中,大皇子阵营的官员急忙出列,惶恐道:“那反贼穷凶极恶,殿下虽英明神武,但毕竟还尚且年轻,三思啊殿下!”
他这一开口,其余大皇子阵营的官员也是附和道:“是啊殿下!您龙体尊贵,天子血脉,何必要去和那天杀的反贼拼个你死我活?”
“……”
一时间,整个朝堂上,大皇子阵营的官员一把鼻涕一把泪,都在苦口婆心地劝。
尽是说这讨伐反贼多般危险,以此衬托大皇子周钰的忠义之举。
等造势造得差不多了。
大皇子周钰方才一挥手,义正辞严:
“诸位大人这是什么话?本殿的命是命,那些泱泱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么?
西部诸州的百姓还在水深火热,你们却要让本殿高居庙堂?这般尸位素餐之事,本殿绝对做不到!”
然后,他再度砰一声跪下来,看向启元帝:“父皇,儿臣愿立军令状,倘若此行未等讨伐逆贼夺回赈灾粮食,儿臣便……永不坐那太子之位。”
这话一出,整个朝堂,更是惊声一片!
这也太狠了吧?
直接把后路给堵死了去!
不要命啦!
然后,大伙儿把目光都看向那金銮殿上,启元帝身上。
皇帝眼睛眯了眯,“周钰,此话当真?”
“当真!”
大皇子抬头,直视启元帝,再道:“半月为期,若半月之内,儿臣未能征伐叛军夺回灾粮,儿臣当亲自向您请罪!”
“好!”启元帝猛然一点头,站起身来,“周钰听命,朕赐你虎符,命你立刻西进,征讨叛军!”
“儿臣听令!”大皇子恭恭敬敬接过太监呈上来的虎符,躬身退下。
一桩插曲,很快结束。
时辰到了,也退了朝。
但一众文武百官,却是七嘴八舌,不晓得那大皇子周钰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难不成他真以为军部都找不到的顺天反贼,会乖乖拄在那儿等他去杀?
还还是说……他有什么致胜法宝?
议论纷纷,猜测纷纷。
但真相如何,这次西征的结果如何,也没人说得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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