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特慢啊
纪渊寻思着,今晚应该只是听听曲、喝喝酒。
有虎视眈眈的秦无垢在,留宿过夜风险太大。
万一龙子血脉发作被霸王硬上弓了。
失贞事小,丢人事大。
“……算了,我从来不喜这等烟花之地!
就在家中喝喝茶,挺好的,你自个儿去吧!”
纪成宗本欲点头答应,却瞥见花厅拐出的妻子,连忙改口道。
家中大事由他做主,家中小事婆娘说了算。
上青楼喝花酒,显然算不得大事。
……
……
戊时过半,纪渊来到金风细雨楼。
门口的龟公迎来送往,楼上的姑娘如莺莺燕燕。
透亮的灯笼似花团一般,衬托出热闹的气氛。
马车,名驹,锦衣华服,劲装武袍……
抬眼望去,老的少的,富的贵的,各色人物皆有。
仅以纪渊浅薄的阅历判断,凡是达官显贵经常出入的风月场所,成色多半上等。
毕竟糊弄穷鬼可以当宰了一回肥羊,但惹恼大人物后果却很严重。
“这位爷是第一次来吧,请往里边请!
没相好的点茶水,可进大堂看看;
若有常相熟的姐姐,直接上二楼雅间,自有人接待。”
头戴绿色小帽的龟公眼力敏锐,从穿着服饰、举止气度就能看出客人几分来历。
纪渊立在门外一派从容,饶有兴致做出打量,既无拘束也没紧张,一看便知是个风月老手。
“九爷,小的早就等着你呢,几位千户都在楼上等着。”
一个精明能干的小厮窜了出来,挡开凑过来的龟公,转头呵斥道:
“招子放得亮一些!这是太安坊的纪九爷,北衙的百户大人!”
那位抄捡万年县,通脉斩换血的活阎王?
龟公讪讪一笑,覆压八百里的天京城藏龙卧虎,每天都有声名鹊起的厉害人物。
他哪里都能认清面孔,记在心里。
不过这一位的名头确实不小,近日常有所听闻。
“秦千户、佟千户、还有程千户都到了?那我岂不是又要自罚三杯。”
纪渊略有惊诧,这帮人上青楼未免也太积极了。
“金风细雨楼的快活酿,一等一的醇厚,少饮几杯不会醉,九爷放心。”
那小厮很会说话,躬身引路。
金风细雨楼的大堂内气氛热闹。
唱曲儿的伶人,表演歌舞的戏子,拉二胡、弹琵琶的姑娘……抬头望去,满眼春色。
纪渊直奔后院的去处。
沿途上小厮介绍,说金风细雨楼分为玉露台、凤凰台、黄金台三等地方。
内里藏有八座花楼,十二座绣楼。
什么盐商喜好的瘦马,太山的姑子,大峒的婆姨,溪湖的船娘……只要客人开口,定能寻得满意的。
“外城和内城,大概就是洗脚店和天上人间的差距吧。”
纪渊暗自感叹道。
不多时,他就来到一座曲水流觞,静谧幽深的庭院。
甫一进门,脂粉的香气便如暖风熏人,让人精神懒洋,放松下来。
“倒有几分手段。”
纪渊下意识屏住呼吸,确认无害方才张开周身毛孔。
“纪百户真个小心谨慎,入到这样的地方,也不忘保持警醒,提防着了江湖门道。”
秦无垢那双清凉眸子直勾勾打过来,左右两边各自搂着双十年华的漂亮女子。
一个姿容明艳眼波如水,一个妩媚过人有容乃大。
气质虽然不同,长相却颇为相似,恰如一双并蒂莲。
“秦千户好艳福,不愧是北衙天字号的风流人物。”
纪渊略一拱手,正要寻摸位子坐下。
“你最晚到,罚酒三杯,来来来……纪百户,你若有心,便吃了这半盏残酒。”
秦无垢乌发雪肤,朱唇微张抿了一口快活酿,转而抬手递在空中。
院子里的佟千户面皮一抖,眼观鼻口观心,只当神游太虚。
程千户本想起身圆场,眸光一闪却又坐了回去。
软榻上倚靠陪酒,弹琴作乐,倒酒服侍的一众姑娘都瞪大眼睛。
登徒浪子调戏良家?
不过男女好像反过来了。
第159章 剑舞动四方,红袖刀苏孟
秦无垢的眸中并无醉意,以她的酒量,区区几杯快活酿算不得什么。
今日她在黑龙武库的书楼,甫一瞧见这个鲜嫩可口的年轻百户,便有些把持不住心中翻腾欲念。
之前赞叹出声,之后不再露面。
就是担心靠得太近,难以压制这几年越发狂躁的龙子血脉。
真个来上一波逼人就范的霸王硬上弓。
以她铸造法体的换血三境,擒住一个通脉二境的武者,简直轻而易举。
哪怕纪渊叫破喉咙,激烈反抗,恐怕都无济于事。
“他身上的气味很是香甜……不只是雄厚的气血本钱,精纯的内息,必定另有勾人之处。
否则的话,怎会剧烈引动我的龙子血脉,让我险些失控。”
秦无垢心思流转,嘴角噙着浅淡笑意。
那一截雪肤皓腕横在半空,两指捏着鎏金杯盏。
“敢问千户,我该坐在何处?”
纪渊面如平常,上前问道。
“纪百户若不介意,便是躺进我怀里都没问题。”
秦无垢轻轻一嗅,面上霎时涌起两团酡红。
那股粘稠炙热的阳刚气息,于她的敏感五感来说,比身旁两位佳人的脂粉气还要浓重。
“不敢唐突千户,坐在旁边就好。”
纪渊洒然一笑,大方地坐上软榻,接过那只金盏。
他右手往旁边丰韵女子的腰肢一勾,既没贴得太紧,却又保持肌肤之亲。
端的风月老手!
看得秦无垢、程千户、佟怀等人颇为讶异。
“姐姐芳名为何?”
纪渊轻声问道。
“奴家名‘绿竹’。”
丰韵女子挨在纪渊坚实的胸膛上。
瞧着那冷峻的眉宇好似含情脉脉,再感受到阳刚的气息暖如火炉。
一声“姐姐”叫下,立刻就有些醺醺然。
“若是看得起小弟,不妨饮了这杯残酒。”
纪渊有样学样,把着金盏挑起绿竹的尖俏下巴,将那口快活酿喂了进去。
后者乖乖地轻启红唇,半推半就把绵柔酒水饮了干净。
俗话说得好,姐儿爱俏,鸨儿爱钞。
似绿竹这般风月女子,自然更中意纪渊这等有气力的男子。
反而那种空有皮囊,只会花言巧语的银样镴枪头抵不了大用。
“秦千户是风月场的常客,还请为我解惑。
这金风细雨楼三座高台,玉露、凤凰、黄金,各有什么名目?”
程千里暗自赞叹九郎的手段,轻描淡写化解两难局面,无怪乎能破获万年县白骨道的惊天大案。
“金风细雨楼有三等人才,上为国色天香,中为沉鱼落雁,下为飞花艳绝。
玉露台的清倌人、歌姬、舞姬,便是十二飞花的艳绝之色。
所饮之物,是接引无根水煮沸泡制的百花酿。
能助长气血运行,宁神清心。”
秦无垢轻瞥了一眼怀抱美人面色不改的纪渊,眼波流转道:
“凤凰台自有八位剑侍,皆是训练有素的怀楚州女子,姿色都在沉鱼落雁之间。
腰肢柔软似杨柳,剑气锐利动四方,最受兵部、都督府那等贵客的喜爱。
至于黄金台究竟是个什么情景,至今还未有人得见。
除了通宝钱庄的大老板,谁有一掷千金的豪横本钱?”
纪渊自顾自抿了一口快活酿,眼神望向正堂外面的那只巨鼓。
宽阔异常,足以容纳数十人腾挪起舞。
周遭林立的兵器架子上,摆着一口口寒光四射的三尺铁剑。
“既然咱们入了凤凰台,为何不见剑侍、剑舞?”
佟怀举杯问道。
“剑舞娘子还在梳妆打扮,请诸位客人稍等片刻。”
靠在秦无垢怀中的明艳女子浅笑道。
“蕊儿,你家楼主今日可在?”
秦无垢仰头饮尽杯中最后一口快活酿,挑眉问道。
这位女子千户一边谈笑,一边手掌顺着衣襟领口滑落进去。
似是细致把玩,仔细揉捏,娴熟随意。
这般荒唐的景象,底下坐着的众人视而不见。
那位明艳女子轻咬红唇,嘤咛一声,摇头道:
“楼主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难寻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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