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玄德当主公 第87章

作者:臊眉耷目

  刘俭点了点头,他心中暗道孙坚不光是能打仗,而且也颇能看准时机投机。

  他特意在此战带着兵书,想来就是惦记着或许能够在中央军中遇到雒阳中的贵人,换些好处。

  似自己还有军中的一些人常年行于雒阳,却不是他想能见到就可见到的。

  看来,他早就想借着这次战事,打点投机的主意了。

  不过此人既有此心,为何白天还与自己抬杠……真不知他这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真是一会精明睿智,一会有勇而无谋。

  不过孙武兵法在这个时代,已经传世,例如历史上的曹操,就曾注解过孙武兵法,但也并不是大众普及读物,谁都有资格能够读到的。

  一般想办法抄录到兵法的家族,也都是妥善保管,等闲不会示于外人。

  不过因为这个时代书籍传抄的局限性,以及大环境和人为的特殊情况,这些兵法在传抄之间多少会出现缺漏,孙坚手中的这份既然是祖上遗留下来的,想必准确性应该会高。

  孙武兵法在前世属于普及型图书,谁想买谁买,但在这个时代可不一样了。

  非得是有机缘才能得到副本。

  刘俭现在心中有点后悔,早知如此,前世没穿越前,将各种兵法在网上买个遍,挨本多读几遍就好了,何须现在跟孙坚做交易。

  他寻思一下,对孙坚道:“既如此,我可以答应文台,不过事先说明,我无法将你介绍给袁君侯,只能将你介绍给君侯同房嫡弟,至于日后如何相处,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反正他们早晚都是要认识的,不如便宜自己做个人情。

第一百二十三章 陛下又做生意了

  以孙坚目前的身份来说,不管刘俭给他介绍的人是袁家的谁,对他而言都是极好的。

  哪怕袁术不是袁家的二代宗主,但既然是门主一房的嫡出,将来的前途也绝不会差,况且他又是袁基的亲弟,日后将孙坚引入袁门,想来也不再话下,这点人事权力,袁术还是有的。

  孙坚的表现,也给刘俭敲响了警钟,对袁家的警钟。

  这份根深蒂固的影响力实是太可怕了。

  不仅仅是士族子弟,还有类似孙坚这样的军功武将,对于袁家也是无比的向往。

  袁家二代中人根本不需要做任何努力,就会有各式各样的人杰争相奔着他们的门楣而投,而袁家人只需要躺在家中,从这些人中遴选出最优秀的人才,就可以组成大汉最强大的势力。

  这是一种靠着数代仕途积累而形成的影响力,不是旁人一朝一夕可以超越的。

  就算是刘俭被天子认了亲,但他这个所谓的“皇弟”头衔在四世三公之门面前一比,就完全失去了颜色。

  其实也正常,莫说是刘宏强行认下的远房亲弟,就是数代累传的诸侯王又怎么样,在要风得风的累世高门面前,不也一样都是弟弟。

  这是底蕴。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刘俭让孙坚将兵法抄本先拿回去,待事成之后,再做定论。

  不过孙坚这个人的韬略还是有的,他直接将这份手抄本的孙武兵要留给了刘俭,说他相信将军的为人,定不负他。

  单凭这一番动作,刘俭就可以断定孙坚不光是脾气火爆,且多少富有些机谋。

  算是颇为了得吧。

  随后,刘俭将一物给孙坚过目。

  是他刚刚拟定好的战功奏疏,其中斩张曼成首级功劳的后面,只写着孙坚的名字。

  孙坚看到了愣了,忙道:“曼成首级,乃孙某与黄司马同斩,何以功劳簿上只有末吏之名?”

  刘俭言道:“据闻文台在战场之上,曾因此事与汉升颇为不愉,后汉升单独找了我,说是愿让此功与文台,故而如此奏报,”

  “汉升让我莫要声张,不过本将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将此事告知文台,方妥。”

  这一番话说出来后,孙坚沉默了好一会,终是站起身,冲着刘俭长长施礼。

  “多谢将军和黄司马的一片厚意,让末吏若因此独乘此功,岂不为天下人所笑?此等不义之事,末吏誓死不为!还请将军勿要如此行事!”

  刘俭闻言犹豫道:“可是此事,汉升事前已经与我说好了。”

  “黄司马那边,孙某自去请罪致歉,先前在战场上多有失礼,实是孙某对不住黄司马,如今听了将军之言,孙某更是愧颜无地!”

  说罢,他冲着刘俭再次施礼,随后转身走出了营寨,竟真是乘着夜色,去向黄忠请罪了。

  望着孙坚消失的背影,刘俭微笑着摇了摇头。

  他伸手从桌案旁边,又拿出了一份简牍展开。

  那简牍是另一份表功奏疏,在关于斩杀曼成的功绩一栏,赫赫然写着的是黄忠和孙坚两个人的名字。

  “呵,算你聪明。”

  刘俭将那份简牍合上,随后站起身,将只写有孙坚一人斩杀曼成之功的简牍扔在了火盆之中,静静地望着木牍在火盆中“噼里啪啦”的被烧成了灰烬。

  ……

  ……

  南阳郡和汝颍地区的黄巾被平复的很顺利,而负责平定冀州黄巾的卢植也是连战连捷,看起来一切似乎都在往有利的方向发展。

  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雒阳方面派遣了四位宦官内侍,分别前往四位中郎将之营督军。

  而派往刘俭这一边的人,竟是吕强。

  而派往其他三位中郎将处的内侍,皆是地位不比吕强的黄门,只有刘俭这一路,是一位中常侍亲自来督军。

  一老一少乃为挚友,可平日里在雒阳中的交往都透着小心,如今倒是可以名正言顺的在军中长谈了。

  “不想中常侍竟亲自督阵,实在是大出刘某的预料之外!”

  “唉,其实遣四路内侍为使,督四阵之兵,不过是面皮之事,不过老奴唯恐有人暗害德然,故而托何皇后跟何大将军提了一嘴,奏请老奴来此督军,也算是保护德然。”

  “保护?”刘俭听了吕强的话,颇为好奇:“出了何事?”

  吕强叹道:“其实,督你、皇甫将军,朱将军的三位内侍,是近来才有所指派的,先前一个月,黄门左丰已奉诏领大将军府令前往河北督阵了,不过那左丰传回来的话,是卢中郎按兵不动,怠慢军心,多为指责之言。”

  “哦。”刘俭恍然:“明白了。”

  吕强言道:“据传是左丰在河北向卢中郎将索求贿赂,卢中郎不予,故有此事,老奴怕德然这边所遇非人,故亲自前来。”

  刘俭冲着吕强拱了拱手,道:“多谢中常侍恩义,舟车劳顿来此,只为保护刘俭,俭心中甚是感激!”

  “你我的关系,不必如此,只是如今陛下因左丰之言,似有裁撤卢公之意,大将军府正在日夜研究此事,德然你身为皇亲,还需向陛下谏言,莫听小人摆唆才是,你家卢师眼下,可是克敌在即啊。”

  刘俭却摇了摇头,道:“我不能向陛下谏言,我只能写书信与卢师,星夜派精骑锐视送往河北,请卢师主动上书,向雒阳请让主帅之位。”

  “什么?”吕强闻言大惊失色:“当此时节,你居然不向着你的老师,如此是何道理?”

  “中常侍,您也是陛下身边的老人了,难道这点事,您当真看不出端倪吗?河北战场形势一片大好,功成在即,陛下心中难道不清楚?这么大的事,陛下会因左丰一人之言而被蒙蔽?”

  “我老师连战连捷,擒杀张角只在旦夕之间,难道陛下会不知道?我不信。”

  吕强听到这,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老奴知道,区区一个内侍左丰,岂能有资格撼动卢中郎将?只是陛下此举,实是令功臣寒心啊。”

  “不错,是令人寒心……宦官皆为陛下臂膀,不予钱财而谏主帅的黄门更加可笑,但这既然是陛下的用意,那就说明他决心已定,不可更改。”

  吕强叹道:“陛下到底为何如此?”

  “具体为什么,我不知晓,但想来不外乎陛下与朝中诸卿之间,应是又谈成了什么生意,这份诛除黄巾贼首的盖世奇功,陛下应是向诸臣做了妥协,”

  “不让卢师领这份盖世奇功,而是换上朝中公卿高门公议的心腹去领这份功劳,但相对的,朝中诸人也应是给了陛下想要的东西,所以我想,这种时刻,还是让老师退一退吧,退一步海阔天空,莫要耽误了陛下的事,”

  “就算是杀了张角又能如何,回头得罪的人不光是陛下,还有诸臣。”

第一百二十四章 又是一波暗流

  刘宏具体和朝中的诸卿们做了什么样的利益交换,刘俭不清楚,但他知道,既然天子和满朝文武已经达成了约定,那卢植这个中郎将的位置,就是必须要换下来的。

  这是天子与世家之间的高层利益输送,这后背的水太深了,而且参与到当中的人大多处于高位,结果已然是无法改变。

  与其等着别人主动来谋你,眼下这个时节,倒不如主动求退,莫要沾染了这趟浑水。

  而且,依照刘俭对于刘宏的了解,若是卢植迁延不下来,等到最后刘宏不耐烦了,亲自下旨撤了卢植的中郎将之位,那卢植这一趟的出征,只怕就等于是白玩了。

  虽然卢老师不在乎这个,但是刘俭很在乎。

  毕竟卢植是他的老师,对他帮助很大,而且在最关键的时候,卢植帮着刘俭指明了道路。

  此事,若卢植能够主动的提出辞呈,就算是间接的给刘宏留了颜面,让皇帝的这桩买卖做的顺利,刘宏反倒会因此觉得有愧于卢植,日后也定然会对卢植做出补偿。

  皇帝这种生物,普遍都是顺毛驴,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那种。

  非得给他玩点婉转的花样他才能乐呵。

  当下,便由刘俭亲自手书一封,派精锐骑士骑快马星夜送往北方战场,务求以最快的速度交付到卢植手中。

  书信中,尽是他这个当学生的肺腑之言。

  在得到了刘俭的书信之后,卢植心中既苦涩又无奈。

  “唉,我虽有心以功业为国,惜陛下却不以我为重啊,不过细细想来,卢某身上已是有了诸多文武功业,若是再不让些许功劳与他人,确实有些不妥,陛下对我怕也是会另眼相待,德然之言,正中其地。”

  卢植自言自语了半晌,随后命人送来笔墨和简牍,就准备着手向朝中书信,请辞中郎将之职。

  但几番欲落笔,到最后卢植都没有落下。

  一向行事正直的他,心中终归是有些别扭的。

  最终,卢植又看向了自己小徒弟派人送来的简牍,沉思良久后,一双已经略有些混浊的眸子中终于略略泛起些光彩。

  “活了一把年纪,如何到头来反倒是不如自家门生活的透彻通达了,罢了,写!”

  卢植最终下定了决心,终究落笔,在简牍上奋笔疾书这份辞呈。

  随后,卢植便以军中最快的哨骑,将他的辞表送入了雒阳。

  刘宏这个时候,已经开始给何进施压了,让将军府出备阵前公书,将卢植的中郎将之职罢下,换人顶上。

  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卢植的请辞奏疏抵达了雒阳,何进未敢怠慢,急忙呈于刘宏。

  卢植的这份奏疏辞呈,倒是感人肺腑。

  他首先陈述了自己督战不利,没有在短时间内克敌制胜,请天子拿下他中郎将之职,另择贤能代替他上阵。

  其中,还在奏疏中陈略河北目下战局,并对围攻张角主力提出了自己的见解,请刘宏请下一位代军者参考采纳。

  看完卢植的奏疏之后,刘宏当场就沉默了。

  若是卢植不上奏辞职,刘宏或许觉得也没什么不妥。

  但如今卢植既已上奏,且如此为国为民的着想,饶是刘宏这心机婊的皇帝,心中亦多少有些不忍了。

  皇帝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奏疏,面色显得有些疲惫。

  “唉,此番之事是因朕故,薄待了卢卿啊。”

  刘宏将手中的简牍放下,感慨道:“但有些事情,朕却是不得不为之,朕借着这次蛾贼起事,祸延世家,增亩税十钱以为皇室修宫,已得朝中诸人同意,此等大利,朕决不能弃,唯有让卢卿受些委屈了。”

  张让在一旁道:“天下大半田亩,皆握于强族之手,我大汉历来是口算、徭役重,而田亩租税极底,如今田租多了十钱入南宫,就等于是从诸豪望族手中挤出了财利,如此盖世之功,也只有陛下能够做到,老奴深为陛下喜!至于卢尚书之事,嗨,就当是他为国献身了。”

  刘宏听了张让的歌功颂德,颇为欣喜,道:“不过是以那袁家故吏董卓换卢卿,得这除贼之功业,袁家若要便予他们便是!这天下的功劳多的是,不差这一件,朕只要能从他们手中拿出钱来就行!”

  “不过,卢卿那边,当如何安抚?终归是件难事。”

  张让道:“陛下,卢尚书海内人望,又对陛下一片赤忱,此番主动请辞中郎将之职,也算是给陛下解了一个难题,以老奴之意,卢尚书的年岁愈高,而尚书台杂事繁多,颇耗心力,卢尚书这十余年允文允武,为陛下攻坚克难,陛下也是时候给他个舒服的高职了。”

  刘宏闻言一愣。

  张让今日这番话,确实是说到皇帝的心坎里去了。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如此,可迁卢卿坐一大郡的两千石之位,以示天恩?如何?”

  “陛下圣断。”

  刘宏摸着下巴上的须子,道:“南方州郡,远离卢卿乡土,他是涿郡人,那除了幽州之外,可在河北寻一大郡以之为太守,或冀州或青州,如此既可使其临近乡土,又可为为地方尊者享受一番,还可替朕治理一方……嗯,至于两千万的修宫钱,朕少收他一半就是了。”

  “陛下如此体恤臣子,实古之圣人所不及也!”

  ……

  ……

  很快,在刘宏的授意下,大将军府顺水推舟的应下了卢植的辞呈,将其暂时调回京师,依旧任尚书,并另候调用。

  而接任卢植中郎将之位来领取破黄巾大功的人,乃是近三年来不断向袁家谄媚,同时又展现出其过人能力的河东太守董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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