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下雨我带刀
“吾已经老了,日后张家,终是要交到汝等手里,无论如何此番汝二人都要平安回楚,有张氏昔日人脉在,加之汝二人妻氏,外人难以动及,子房日后切记要好生待之妻,宴儿汝亦如此。”
张黡摇摇头,他终归已经老了,这条命也远不及眼前他与兄长张平的血脉重要。
而说这些,也是害怕以后没机会再说。
“切记!”
张黡再三叮嘱一句,便转身离开马车。
“父亲!!”
“大伯!”
马车内,张良与张宴两个年轻人,眼睁睁的看着张黡离开,如同被抽干了力气一般,顿时瘫软的坐在马车内,一脸恍惚。
吕氏酒楼外。
走下马车的张黡,看着酒楼时不时有商贾进出,看了看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便让马夫驾车离开,只带着一个亲信朝着酒楼走去。
虽说此前在咸阳的时候,他曾经带着张说私下见过白衍,与白衍有过口头允喏,但那时候不管是他,还是白衍,都没想到此前陷害张氏的,居然是秦国右丞相昌平君。
也是如此,对于眼下要见白衍,张黡是没有一丁点把握。
酒楼内。
在两名女子的带领下,张黡要了三楼的一个雅间,并且从怀中掏出三窜钱交给女子。
“要上等酒菜!”
张黡对着女子吩咐道。
害怕昌文君日后会收到消息,也担心白衍有所顾忌,故而来善无之前,张黡便已经让人打听过,白衍往常也会与士人、好友来酒楼,而且也都是这家吕氏酒楼,其中就有传言,是因为酒楼中一个叫兮儿的女子。
张黡此番便是要找那个女子,不过张黡为了防止万一,还是没有直接开口,而是先点酒菜。
善无城内。
白衍的府邸中,白衍正在炭火旁,拿着竹简认真的看着。
突然间书房门缓缓打开,徐师缓缓走了进来。
“将军,将士过来禀报,说人已经来到善无城内,并且看样子,似乎是准备去吕氏酒楼!”
徐师对着白衍说道。
白衍闻言点点头,目光看向木桌对面,趴在木桌上熟睡的赵秋,看着赵秋长发遮盖的俏脸,满是香甜的模样,白衍有些无奈,非要一起去云中山脉,这一趟下来冷了身子,终是染了一些风寒。
想了想。
白衍没有吵醒赵秋,而是让徐师拿一块布过来,沾了沾笔墨,用赵国的文字写了几个字在上面。
做好这些之后,白衍方才把布叠好,交给徐师。
“把这块布放在一件衣物上,交给赵秋的侍女,让其送去附近那家药铺,交给那个药铺小二,还是托付那小二送去给那老人!”
白衍说道。
徐师闻言,点点头,随后缓缓拿着布,转身离开。
过了许久。
安静的书房内,炭火让整个书房一直都是暖洋洋,昏睡中的赵秋动了动,随后慢慢醒来,恍恍惚惚的抬起头看了看四周,当那方才醒来的双眸看到白衍还在看着书时,松口气。
趴在木桌上,赵秋已经不记得多久没有那么浑身无力过,脑袋都是昏昏沉沉的。
不知不觉间,又再次睡了过去。
等赵秋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看到书房内烛灯已经点燃,天色都已经变黑。
又睡了一天!
脑海里浮现这个念头,转瞬间,赵秋突然想到什么,顿然瞪大眼睛,抬头看着空空的书房内,那少年已经不在,赵秋俏脸顿时一懵。
人呢!
想到什么,赵秋连忙强撑着软绵绵的身体,起身朝着房门走去。
不过赵秋方才来到房门,还没等打开,就看到房门突然打开,方才不在书房的白衍,站在面前。
“……”
赵秋本想说些什么,但还没来得及开口,突然感觉呼吸沉重,美眸看到的少年人影左右摇摆。
恍惚间,等赵秋神情缓过来时,就看到自己不知何时已躺在在少年怀里。
“人还没来吗?”
赵秋躺在少年怀中,轻声问道。
“来了,放心,已经替你让人送信过去,方才将士已经前来禀报,赵嘉安排在善无的那些人,已经把张黡接过去,如今应当正在想办法出城。”
白衍解释方才为何他不在书房。
虽说白衍与赵秋都已经不止一次躺在一张床榻上,但抱着赵秋,白衍还是第一次,赵秋很轻很轻,如她身材那般。
把赵秋轻轻放在床榻上,看着赵秋美眸直勾勾的望着自己,白衍拿着一旁的毛皮衣,给赵秋盖上。
想了想,白衍还是伸手轻轻触碰赵秋的长发,贴在赵秋的额头上。
“等会夫人就会把熬好的汤药送过来,喝了汤药我便送你去房间休息。下次别再逞强要去云中,哪里都是高山积雪,若你真喜欢哪里,大可搬去哪里居住。”
白衍说道。
确认赵秋没有烧得更厉害,白衍便收回手,回到木桌前跪坐下来,拿起竹简继续看起来。
安静的书房中,直到片刻后,随着书房外隐约传来脚步声,方才响起一个声音,打破书房的寂静。
“知道了!”
声音落下,白衍循声看去,便看到俏脸虚弱,美眸看向一旁的赵秋,虽是依旧高冷,但总归还是服软。
也就在这时候,也刚好传来房门打开的声音,白衍转过头,就看到暴氏端着汤药进来。
第四百八十一章:张良要去寻找名师
夜色下。
烛灯依旧在房间内点亮,窗外寒风瑟瑟,屋内小小炭炉发出暖红的色彩。
暴氏在给赵秋喂药过后没留一会,便起身离去,不过在离去前,暴氏让白衍劳累一晚,好好照顾赵秋,这也是暴氏跟随白衍之后,第一次主动提出让白衍做一件事情。
于情于理,不管是因为暴氏当面请求,还是赵秋此前的帮助,白衍最终都留在赵秋的闺房内。
见到这一幕,暴氏方才安心离去。
暴氏清楚,任何一个女子在生病之时,不管是身体还是心里,都极其虚弱,这时候任何一个关心的举动,任何陪伴,都会让女子倍感受用。
“这段时间看得出,她很开心。”
赵秋躺在床榻上,盖着厚实的被子,那让人惊叹的俏脸上,额头浮现湿迹,不过不知道是因为出现这些汗水,还是白日一直在睡,赵秋此刻神情似乎比起几个时辰前,要好上不少。
“从小她父亲就没怎么陪她过元日,与她关系最好的胞弟死后,更是清冷。”
白衍跪坐在木桌前,知道赵秋说的是暴氏。
想起暴氏这段时日那脸上的笑容,白衍也挺开心的,可惜暴氏一族其他人都在楚国,仅有暴禹一人来到这雁门。
“她在你身旁那么久,你都都没有半点念想?如此一个美人,就这般放在府邸空房之中?”
赵秋缓缓转过俏脸,看向窗前的白衍。
这是赵秋一直以来都十分疑惑的事情,来到府邸这里那么久,她从未见过白衍在暴姝的府邸过夜,她清楚的知道到,这绝非暴姝不愿,在对于白衍的事情上,暴姝对于妻、妾从来都不在意。
对于暴姝,即便是身为女子的赵秋,都忍不住心动,所以她有些理解白衍。
“尚未想过此事。”
白衍听到赵秋的话,转头看向床榻上的赵秋,摇摇头,轻声解释道,随后打了一个哈欠。
寒冷的天气下,深夜坐在火炉旁,总是会让人感觉困意,特别是熬夜的时候,最是想念一张软床,一块暖被。
“那打算什么时候……才想一想?终归是要为你妾室,何不趁早?”
赵秋听到白衍的话,沉默一会,随后看向白衍,满是不解。
白衍这一次,没有看向赵秋,而是伸手从木桌旁那堆竹简上,再次拿过一卷竹简。
“等那一日,我白衍有能耐让她出现在世人面前,再想此事!”
白衍说话间,顶着困意,打开竹简,随后拿起笔墨,开始写起来。
木窗旁。
烛灯下,少年低头撰写竹简的身影,让床榻上的赵秋直勾勾的看着,让人意外的是,赵秋听到白衍的那句话后,便再也没有提及方才的问题。
把厚实的被褥裹得严严实实,汗水几乎侵蚀赵秋穿着的衣物,然而望着那个少年,赵秋却看的格外清晰。
“可否与我说说,你当初在齐国的事情?”
赵秋开口说道。
从魏老那里,赵秋得知白衍不少事情,其中有暴老与白衍是如何相遇,以及少年被田府赶出来的事情,但对于少年更早之前的事情,赵秋一无所知,往日她与白衍接触时也多是斗气,眼下或许是想到此时闲着也是闲着,赵秋突然很好奇,很想知道少年的一些故事与经历。
特别是元日的时候,赵秋看到白衍在书房,那晚白衍跪坐在木桌前,身上穿着的是一件很普通很普通,并且补了不知多少洞的粗布衣。
“我?”
白衍听到赵秋的话,有些诧异的看向赵秋。
看着赵秋那高冷的俏脸上满是好奇,美眸满是期待的模样,白衍沉默片刻,考虑到赵秋已经知晓他是被田府赶出来的事,便没有隐瞒,毕竟若是赵秋日后有机会,派人去查探打听一番,也能查到他的事情。
于是。
白衍在赵秋的目光下,想了想。
“我从小住着的村子,叫水村,是一个很小的村子,就在临淄城外……”
“小时候,那些村民,还有与我差不多大小的孩童,总是笑话我,连那些村里的老者亦是如此,那时候我外祖母听到,总会拿起扫帚,挥舞着赶跑他们,之后……”
木桌前,白衍对着赵秋介绍着村子,父母,兄长,还有村子里的一件件事,提及小时候的经历时,谈及外祖母拿着扫帚保护他的时候,白衍笑着抬起手,一边说一边用手形容着。
赵秋躺在床榻上,安静的听着,看着跪坐在木桌前的白衍,从一开始平静,到后面越说越露出笑容的模样。
这一刻。
赵秋发现,她似乎还是第一次,了解眼前的少年。
原来他是从小就在村民的嘲笑中长大,她听着白衍的话,能想象到那个画面,也能想象到,那个素未谋面,却又总是护在白衍身前的老妇人。
暮然间。
赵秋美眸看着那个木桌前,兴奋诉说着的少年,她发现。
他想家了!
虽然少年不说,但她看着那少年诉说的模样,却能清楚的感觉到。
当听到少年离家想要实现那句话的时候,她也终于得知少年所有的过往,想到如今少年的身份与地位,再想到那些村民,特别是那几个最乐于诋毁、嘲笑白衍的妇人。
赵秋都忍不住抿嘴忍着笑意,美眸浮现一抹嘲讽。
昔日之举,日后再见少年,可还有胆?
房间内。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随着少年说完,随着房间安静下来,在夜色中,可能过去一个时辰,也有可能过去两个时辰,烛灯依旧亮着,火炉依旧有炭火,而少年,看着看着,终于忍不住倦意,趴在木桌前熟睡过去。
“又不是没睡过,非要趴在木桌上。”
静悄悄的房间内,突然响起一句话。
赵秋美眸看着那情愿趴在木桌上睡,也不愿来到床榻上睡的白衍。
说归说,不过这一次,她却终于明白,为何那白衍不会像其他男子那般,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去占有暴姝,为何即使是白衍睡过这张床榻,眼下宁愿睡在坐榻,也不愿意睡在床榻。
他若不是如此,他又怎会是他。
善无城。
夜色当空,深夜未眠的不仅仅是生病的赵秋,就在善无城内一个十分偏僻的小院内,张良站在黑漆漆的夜色下,感受着寒风,望着天空的皓月。
“吾张良,此生必杀秦国昌平君、昌文君,屠……其……族!”
张良那给人儒雅的脸庞,此刻眼神赤红,满是愤恨。
上一篇:篡清:我初恋是慈禧
下一篇:长生:从气运词条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