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下雨我带刀
“长姐,父亲、母亲,都是为长姐你……”
少女还想说什么,却被打断。
“小妹方才说,如今已是经嫁到临淄城?”
筠寒用陌生的眼神,看着自己曾经一直疼爱的小妹,她不明白,三四年不见,当初那个能与她一起,帮家里干活,一起住在村中木屋的小妹,怎么嫁到临淄城,就像变了一个人。
“是啊!长姐,我和你说,就是嫁到临淄城后,妹妹我才知晓,住在城内到底有多好,不仅热闹,还有官吏治理,买东西或者见到的人,长姐你……”
少女谈及临淄城,眼神便透露着幸福,那是谈及村子,亦或者看向四周,绝不会出现的目光。
不过当筠寒离开后,少女却是一脸意外。
“舅父!舅母!!!”
筠寒看着舅父孇俣,以及舅母到来,抱着孩子,连忙上前。
“当心点,筠寒,快去坐着!你如今身体还虚弱着,别太多走动!”
舅母见到筠寒走来,连忙快步上前,一脸责怪的说道。
虽是嘴上说着责怪的话,但看向筠寒怀中襁褓中的孩童,那一脸笑意的模样,与筠寒家中的父母、亲戚,对比是那么的大。
这让筠寒鼻尖一酸,一直绷着的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下两滴,顺着脸颊流下。
想到父母来到这里都从没有看过一眼她的孩子。
“你看你,筠寒,你舅母也是心疼你!”
孇俣叹息一声,对着妻子呵斥一句后,见到小妹走来,这才作罢。
“筠寒,别哭,怎么了?”
舅母忙着伸手抚顺筠寒的身背,关心的问道。
筠寒用粗布衣的手,抬手擦了擦泪水,摇了摇头。
“兄长,你怎么来了?娘没来吧!”
孇氏见到兄长,看着兄长带来的肉,第一反应便是看向兄长身后,娘有没有来。
“娘要来,好不容易劝说才作罢,过两日你赶紧带着寿儿,筠寒去城里,给娘亲看看,不是有牛车嘛!娘想得紧,别再与娘斗气了!”
孇俣没好气的看向小妹,把肉交给小妹后,见到院子里那么多人,便用好奇的眼神,询问小妹。
“这是筠寒的父亲、母亲……”
孇氏心中虽然不情愿,虽然有些生气,但还是一脸笑意的给孇俣介绍,也给那些人介绍。
与衍父不同,当得知孇俣住在临淄城内,并且还做着小贩生意的时候,不管是筠寒的父母,还是其他亲戚,那就热情得多,脸上也露出和善的笑容,一些亲戚更是主动与孇俣搭话,在那些亲戚眼里,多认识一个住在临淄城的人,总归没有坏处,说不定日后能帮上什么忙,哪怕不方便,放在小贩哪里拖孇俣帮看看,也是好的,那说出去,也有脸。
毕竟那是临淄城啊!
何况,大家伙都知道,既然是小贩,那认识的人,定是很多,在临淄城的买客熟人,也很多。
“听说临淄城内,所有人,不管是商铺、小舍、茶铺的人,就是那稷下学宫,都在谈论九州鼎!”
一个年长的中年男子,见到孇俣是临淄城内的人,担心被看不起,于是连忙把从那些,去临淄城刚回来的村民那里,听到的事情,说出来,显得自己也经常去临淄城。
其他人闻言,也都纷纷点头,能说得上的,其实都不多,绝大多数都是听来的,但考虑到孇俣在这里,也都想说些‘城内’人,方才议论的事情。
“那可是九州鼎啊!天下九州,自夏朝开始,便承天而铸!”
筠寒的父亲,想了想,最终也憋出这句话。
“是啊!都在谈论九州鼎,如今城内不管大街小巷,都在谈论这件事情!”
孇俣听到这些男子的话,笑着说道。
这时候少女走过来,听到谈及这件事情,见到父亲看过来。
“娉儿,你如今在城内,与叔叔伯伯,说一说!”
筠寒的父亲说道,说完后看向孇俣一眼。
孇俣闻言,果然不禁看向少女,这让筠寒的父亲很是满意,其他人也都纷纷笑起来。
“的确都是在谈论这件事,传闻秦国将军白衍,是承天托梦,寻到的九州鼎……”
名叫娉的少女,谈及那个连良人父亲,以及所有人,甚至稷下学宫那些才学之士,都纷纷感慨的秦国将军,不禁美眸满闪烁,眼底隐藏着一抹如梦一般的向往。
娉的话音落下,娉的父亲,还有其他男子,全都纷纷惊讶起来。
孇俣点点头,默不作声的看着这一幕,虽然在临淄城内,光是这段时日,便已经从数百人,甚至上千人路人口中,听到谈及这件事,但孇俣不介意,再听一遍。
“你这孩童,跑慢点!”
舅母看着水寿的长子,一蹦一跳的过来,连忙伸手抱起来,抱在怀中。
都是过来人,舅母在临淄城,帮着孇俣照顾摊铺,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故而当看来到院子时,看到那个穿着绸衣,模样却比不上筠寒的少女,一脸闷闷不乐的模样,还有筠寒其他亲戚看向小苑的眼神,以及孇氏方才的模样,舅母便猜测到什么。
抱着小孩童,舅母来到忙活的孇氏身旁。
“都是做娘的!如今当了祖母,自然要更累一些。”
舅母开口说道,她自然看出,孇氏因为什么而不开心。
“知道!”
孇氏看了兄嫂一眼,说完便叹口气:“兄嫂你们也忙,不用时常过来,就要入冬,我们没什么要忙活的了,倒是你们,在临淄城内住,一日不做生意便是亏。”
孇氏一想到长兄,以及兄嫂,这段时日常常过来,便忍不住愧疚,担心影响到长兄一家子的生活,毕竟长兄的儿子,听说已经有心上人,闹着攒钱想成家。
“我又不是真与娘斗气!”
孇氏有些委屈的嘀咕道,似乎想到什么,双眼瞬间便泛红起来,好在吸气几下后,又忍住了,低头继续弄着长兄带来的肉,拿起刀,看了看身后那些人都在与兄长交谈那个秦国将军的事情,没人注意她,于是孇氏偷偷切了一小块,继续放回布叶里,准备等兄长回去后,带回去给娘吃。
“不斗气便好!对吧,束儿!”
舅母见到孇氏的举动,并不在意,良人与孇氏多孝顺,她如何不知,笑着逗起怀里的孩童,把孩童逗得吱吱笑,当余光注意到委屈的孇氏,看着孇氏忙碌的模样,舅母眼神里面,说不出的羡慕。
舅母自然知道方才孇氏为何突然忍不住要哭一样,但舅母更知道,如今整个临淄城,拥有数十万人的临淄城……
全都在谈论九州鼎!
那个由秦国将军白衍,寻到,并且送去咸阳的九州鼎!!!
听着院子内与良人交谈的那些人,还有那女子嘴里不断诉说的事情,看着一旁委屈的孇氏。
“傻小妹,你可知道,如今那几个站在院子,看不起这里的外亲,他们嘴里的秦国将军白衍,正是你的次子,衍儿啊!”
舅母心中满是笑意想到,但眼下,却不能说出来。
舅母也有儿子,也动过让儿子去曲阜的念头,特别是儿子也有心仪的女子,有表兄的关系在,相信去曲阜,定会有出息。
然而,等一想到曲阜那里的战事,都是拿刀拿剑的人,一想到让儿子与成千上万的人拼杀,那杀人流血的场景,舅母突然又害怕起来,最终毫不犹豫的打消这个念头,甚至也不打算告诉儿子,终是能理解到家母的苦心。
第五百七十六章:攻楚之初
秦王政二十二年,入冬之际,秦国大军,曲阜、邾城、藤县,任县等地的秦国大军,全军开拔,渡过漷水河,慢慢开拔至楚军大营仅有十里的平原上。
不下十万士卒的大军浩浩荡荡,气势颇为雄武,秦字黑旗在人山人海内,数之不尽,随风飘荡,密集的长戈让人眼花缭乱,也望不到头。
“列阵!!!”
惠普骑着战马,站在大军最前方,望着远处平原上,楚国大军已经全部列阵,浩浩荡荡的朝着这边漫步挺进。
在惠普身旁,不少秦军将领看着楚军,都感觉到一股压迫感,面色满是凝重,紧张。
这一战,很难再有退路。
既然渡过漷水,他们与楚军,便只能有一方能活着离开。
“传我命令,弓箭手准备,中军挺进,右军策应!”
惠普看着楚国大军列阵之后,楚军开始派出先锋士卒进行试探,于是也果断拔出腰剑佩剑,厉声下令道。
幸好攻下曲阜后,惠普有很长的时间,让将领操练麾下士卒,否则面对如此数量的楚国大军,恐怕士气早已经不稳。
随着手持令旗的传令兵骑马左右离去,没多久,战鼓轰鸣,在一个又一个方阵前,传令兵骑马喝声不断响起,一排排秦军士卒前,统兵将领立即拔出佩剑,带领着身后的将士,朝着楚军方向开拔过去。
望着对面楚国大军,密密麻麻整齐划一的挺进,一个个秦国士卒看向左右,同样也望不到头的士卒,感受着全身的衣甲,胆气这才稳定下来,一起并肩走向楚军。
作为先锋军,他们身上的衣甲也是全军之中最好的,并且想到战前自己的将领许诺的奖赏,每一个将士心中都有些火热。
曾经在魏国为伍卒,或在田野耕农之时,他们没有机会获得更好的生活。
而眼下,一想到战后就能有田有地,还能得到奴仆,为家中妻儿老小得到更好的生活,还有回去后,自己脸上的面子,以及被熟人追捧羡慕的场景。
这一刻,望着对面的楚军,一个个将士心里也不那么害怕。
另一边。
一个个手持长弓的秦军将士,也缓缓跟着将领的位置停下来,在将领的命令下,取出箭矢,拉弓搭弦,朝着楚军的上方天空瞄准。
在曲阜的时间里,他们所有衣甲已经全部换成秦军的黑衣,毕竟只是把布料换成黑衣布料,虽说需要时间,却也并非很难。
眼下,彻底成为秦军士卒的他们,心里想到秦国的斩首军功制,一直以来都让他们想起就害怕的事情,此刻,却让他们心中满是渴望。
在攻打曲阜的时候,他们就见过或听过,不少人已经砍得首级,立下军功,也升了官,家中不仅得到以前没有的诸多田地,更有侍女伺候着。
“放箭!!”
在将领的命令中,一个个士卒瞬间朝着楚军方向松开弓弩,数千箭矢几乎就在一瞬间,密密麻麻的射向楚军。
曾经用于驻守大梁,放在城内一直没机会用的箭矢,这一刻全都射向楚军。
平原上。
惠普看着随着楚军靠近,弓箭手很快便把箭矢全都射向楚军,这副场景,让惠普凝神关注,紧接着,当看到楚军的还击也相继落在秦军之中,惠普立即观察前军将士的士气。
虽说有督军将领,但是那些士卒,终究有很多不是常年征战的将士,一旦士气崩溃,全军都不免会被影响。
跟着李牧将军的时候,惠普都从未统领过如此规模的将士,若非将军白衍此战,只需要他拖住楚军,甚至溃败也无妨,惠普还真不敢接令,担任主将渡河与楚军交战。
想到白衍的信任,以及一直以来给他提拔的机会,惠普心中发誓,这一战定要为将军,争回颜面,让其他所有将领,都不会有任何质疑。
哪怕是用这十余万杂军,他也要与楚军好好战一战。
……
奚邑城外五里处,五个满身是血的楚军士卒,正骑着战马,飞快朝着奚邑方向赶去,然而就在官道上,突然一根粗绳从地上冒出来,最前面两名躲避不及时的楚军士卒直接被绊倒,后面两个也来不及勒住绳索,瞬间被前面倒地的战马绊倒。
扑通倒地声接连响起。
唯一一个楚军士卒看到这一幕,面色一惊,顾不得其他四人,急忙继续朝着奚邑赶去,下一刻。一枚箭矢从旁边的密林内射来。
几乎就在眨眼间,楚军士卒便摔落下战马,仅有战马空无一人,很快便停下来。
密林内十来个身穿布衣,手持利刃的男子来到官道上,不等其他四个楚卒站稳,直接围住四人,相继砍杀四人。
五人很快便倒在地上,鲜血蔓延,一动不动的成为一具具尸体。
半个时辰后。
随着轰鸣如雷的马蹄声传来,已经把五具尸体以及战马弄到一旁的十来名男子,全都顺着声音看去,当看到一个个骑着战马的秦军铁骑时,所有让男子脸色都本能的变得苍白起来,眼神之中满是惧色。
特别是当看到密密麻麻,从眼前蜂拥而过的秦军铁骑中,那些全副战甲的秦卒。
铁甲!!!
明明方才杀过人,但此刻这十来名男子中,硬是有几个男子被眼前这一幕,给吓得持剑的手,都隐晦的发抖一下。
奚邑。
城头上的楚军士卒,正手持长戈巡视着,当突然看到远处山脉,一股黑色洪流涌来之时,所有城头上的楚卒,都纷纷一脸疑惑的看向彼此。
楚国大军明明都在狐邑、滥邑一地,怎么会有骑兵突然赶来奚邑这里,莫非出现什么变故?
正当楚军士卒纷纷面色疑惑的时候,随着远处的黑色洪流靠近,当一些眼尖的楚军士卒,见到那些洪流之中,一盏盏秦字黑旗,顿时面色满是苍白,毫无血色。
“秦军!是秦军!!!”
“秦军铁骑杀来,快去禀报将军!!!快去!!!”
在慌乱、恐惧声中,一个个楚军士卒,不断来回奔跑着,偶尔还能看到有的士卒摔倒,连忙爬起来,恨不得多几条腿。
然而没有提前准备,奚邑,面对秦军铁骑的到来,只能仓促防守。
更让人城头上的楚军士卒惊恐的是,随着秦军突然杀来,城楼下突然传来惨叫声,很多楚卒都还没反应过来,仅有一些楚军老卒似乎已经想到什么,眼神满是惊骇,转头看向城外的秦军铁骑一眼后,顾不得其他,直接丢掉兵器转身就跑。
片刻后。
洪勇而来的秦军铁骑,就在城头上所有楚军士卒惊恐的目光中,全都蜂拥进入奚城之内。
上一篇:篡清:我初恋是慈禧
下一篇:长生:从气运词条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