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子
我手指被烫得泛红,用嘴唇含住吮吸了两下,“手滑了。”
他上下打量我,“不舒服吗。”
我摇头说没有,部下也很狐疑看着我,我让他们继续忙,我去切点水果。
我转身往门口走,周容深询问部下还需要多少人力物力才能尽快查清位置。
部下不太想和乔苍正面冲突,他尝试着劝阻了几句,可周容深态度坚决,他说必须要排除这个贩毒市场存在于特区,决不允许在他的管辖领域出现这么大的毒瘤,其他地区他可以不理会。
部下叹了口气,“现在省公安厅对乔苍避之不及,您自己单打独斗,我不看好结果。您的确有勇有谋,但乔苍实在太厉害了,不是我们现阶段可以压制住的。”
周容深反问你以为我退让一步他就会放过我吗,等到他主动来找我麻烦,我就陷入被动了。
我抬起头直勾勾看着挂在门上的地图,狠心咬了咬牙,果断转过身,“容深,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部下转头望向我,我额头不由自主渗出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我知道我一旦说出来,会是怎样的天翻地覆,但我是周容深的妻子,大局当前不由我顾念那点风月情长。
然而我还没有来得及张口,周容深放在桌上的电话忽然响起,他朝我比划了一个暂停的手势,那边是沈姿,询问他什么时候接周恪,他说就这两天,她又和他说了一些其他的事,他耐心听完,她最后问周末能不能出来一起吃个饭,她很想吃刚结婚时常去的那家外婆菜。
这副感情牌打得很有深度,周容深眯眼思付了片刻,“再说。”
他挂断后捏了捏眉心,抬起头看我,“你刚才要说什么。”
不得不承认人的勇气只是一霎那间,过去了就很难再找回来,我握着的拳头早已松开,那股突如其来的热血消退得一丝不剩,我舔了舔嘴唇,“我就是想问…周恪什么时候过来,我好提前准备一下。”
周容深皱眉问我只是这个吗。
我故作轻松笑了笑,“不然呢,我一个妇道人家,还能知道什么大事。”
他嗯了声,“明天一早我问问他的班主任,你早点休息,我还要忙一会儿。”
我从书房出来,蹲在墙角大口喘息着,汗珠子像下雨一样噼里啪啦往下淌,十根手指完全失去了知觉,像骷髅和鹰爪,颤抖佝偻着,无形的大手扼住了我的咽喉我的心脏。
我跌跌撞撞站起来,冲进浴室反锁上门,沉入冰冷的水,我闭上眼睛不知平复了多久,强迫自己将在华章赌场看到的一切从脑海里狠狠抹去。
后半夜又有两名部下赶来,进入书房一直到次日天明才出来,周容深脸上有非常疲惫的倦容,他喝了咖啡告诉我要赶去一个应酬,并且周恪晚上放学会到这边过周末。
我问他周恪爱吃什么,爱玩什么玩具,打算用小孩子喜欢的方式和他拉近关系,我记录了一个清单,吃过早餐后匆忙叫上司机去市区采购。
周恪喜欢玩一些高端益智玩具,早就听周容深说过,周恪特别聪明,他两岁时就显出超过同龄人的慧根,这一点他很感激沈姿的教育,不过周恪早熟敏感,心理很脆弱,这种性格的孩子很难亲近,对我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
我把东西买齐后路过一家新开的珠宝城,门口的巨幅海报是一款深海之心,样式漂亮到不得了,我让司机把东西送回车里等我,然后推门进入商城。
里面都是些打扮奢华的富太太,游走在各个专柜试戴珠宝,其中不少很眼熟,在场合上见过,只是没说过话,她们的身份比我低一些,我不可能主动屈尊降贵打招呼,而她们对我的过去有耳闻,说白了心里卡着一股劲儿,嫌我不够格,也不愿过来低声下气。
我咳嗽了一声,距离我最近的几名太太听见声音看过来,在认出来是我,脸上表情都有些变化,“这不是周太太吗。”
女人阴阳怪气说,“是她,刚把人家正室踢走,就按捺不住出来显摆了,不就是长得漂亮点,岁数年轻点,手段厉害点吗,家世不行,背景又脏,广东有头有脸的男人几个没睡过她啊,出来也不嫌寒碜,周局长可真是瞎了眼,被她下了什么迷魂药。”
旁边的太太放下首饰盒,揉了揉眼睛,“比上次宴会好像胖了一点,听我男人说她怀孕了,母凭子贵,这才速战速决。”
“生孩子谁不会,她恐怕会放荡妖术。”
我经过她们身边时停下脚步,扭头看过去,她们没想到我会来这一手,都有些措手不及,我歪头笑得万种风情,“二位夫人是在说我吗?我怎么听见了周局长。”
那个盛气凌人的太太神情有些慌张,她咧开嘴笑,“是吗,那您听错了,我们可没提。对周局长只有尊重,哪来的议论呢。”
旁边太太附和说确实没有,我点头说那最好。
我扬起头走进去,步子很缓慢,我大声问一处柜台的售货员,“深海之心卖出去了吗。”
售货员说没有,这款是镇店之宝,我们用来打广告,除非是非常高端的太太,否则我们不出售。
我笑着说拿来吧,买主到了。
她仔仔细细打量我,“您是?”
我抚了抚头发,她旁边柜台的售货员凑到耳边和她说了句什么,她有些惊讶,“原来是周太太,是我眼拙,海蓝之心在您身后柜台。”
我转过身,视线里坐着一个女人,她背对我,手上拿着观赏的正是那款深海之心,我朝旁边挪动了两步,看见了她的侧脸,顿时窝了一口气。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我这辈子最痛恨的女人就是眼前这位肥婆成太太了。
成太太可是圈子里出了名的悍妇,撕逼战无不胜,那敦实的大屁股,坐在女人脸上就不起来,不压个窒息也得缓几天,当初我可领教过。
成总是一把拈花惹草的好手,成太太管不住自己丈夫,就出来欺负丈夫看上的女人,只要成总提离婚转天她就到公司大吵大闹,把他和秘书那点丑事说的绘声绘色,整个业界都传遍了。
平时成总怎么玩她都不过问,一旦提分家立刻撕破脸,成功人士的声誉可比婚姻重要多了,成总不想惹麻烦,干脆让她占着虚名,搬进二奶的公寓了。
成总的身家在整个广东能排上前几,成太太得不到丈夫的滋润,就狠狠花他的钱,在富太圈比她地位高的还真找不出几个来。
四年前我跟着成总去海南出差,在沙滩吃海鲜时这肥婆杀去了,当时他们正闹离婚,成太太以为逼宫的女人是我,揪着我头发扇了一巴掌,扒掉我身上的比基尼按在椰子汁里,呛得我差点死过去。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骂娘,当时我势单力薄没后台撑腰,忍气吞声根本不敢还手,不过我是有仇必报的人,这点过节一直记到了现在。
我将爱马仕皮包跨在手臂上,在成太太正要试戴那款珠宝时,我一步跨过去伸手拦在她前面,连看都不看她,直接对柜员说,“这款我要了。”
成太太一怔,她立刻扭头,发现是我拦住她,并没有多大惧色,而是冷笑说,“这是强取豪夺吗,东西到了我手里,你半路要拿走,没这个道理吧。”
不愧是财大气粗,我背后的市局局长的靠山都不放在眼里,她还真以为自己男人是广东最有钱的总瓢把子了,倘若不是顾忌官场身份,周容深名下公司真摆在明面上,成总还未必是他对手。
我不气不恼,笑眯眯问柜员,“不是身份最高端的太太才能有购买资格吗,我怎么不知道商人太太的地位这么高了,连我这个局长夫人都要让路吗?”
柜员尴尬讪笑,谁也不敢得罪,其他柜台上挑选珠宝的夫人也都朝这边看过来,成太太傲慢无比,命令柜员将深海之心包好,她买下了。
她打开钱夹抽出一张卡,柜员接过去后刷了一下,告诉她余额不足,成太太又翻出另外一张,如此反复了四五次,都是不足,而且数字相差很悬殊。
我哎哟笑了几声,“区区三百万而已,这么多张卡都凑不出来,成太太这空壳子也太空了吧。成总连这点小钱都不舍得给你吗。”
我将爱马仕重重撂在柜台上,从铂金扣内摸出一张黑卡,递到柜员面前,“签何笙的名字。”
成太太用力推开柜员伸来的手,“这东西我定了,我现在回去拿钱,三百万算什么,三千万我也掏得起。不管你是谁,我也不是吃素的,从我手里抢东西,广东打听去,我还没遇到过,你得明白先来后到。”
我把黑卡扔到柜员怀里,拿起丝绒纹绣的首饰盒,托在掌心细细端详,“虽说有先来后到的说法,但我和成太太同时看上的,谁先拿出钱就是谁的,我现在就可以付款,您还得回去拿,谁愿意等啊。万一您走了琢磨觉得不划算,又不买了,不是连我这个主顾也损失了吗。”
成太太冷笑,“我当然不会言而无信,我喜欢的我一定会买,这就不劳周太太担忧了。”
我抚了抚戴在耳朵上的翡翠耳环,“万一您回去,看到成老板又从小三儿那淘换来了不要的珍珠,您爱不释手,瞧不上这款了,不也没准儿的事儿吗?”
成太太脸色大变,声调也尖锐了许多,“何笙!不要倚仗周局长给你撑腰,你就目中无人出言不逊,我被抢了老公不可耻,可耻是你们这种不要脸破坏别人婚姻的荡妇!一报还一报,你也不一定就能霸占这个位置到老。”
“成太太现在日子都过不舒坦,还替我担心我的以后?省省吧。”
我和她四目相视,谁也不让谁,售货员拿走我的卡,她怯生生问我还买吗。
我说如果不卖我,明天一早整栋楼立刻上封条。
周容深一声令下能让这座城市任何企业停业整顿,我想我受了委屈,让他替我出口恶气,他怎么都不会拒绝,等着拍他马屁的官僚多了去了,他透出一个口风,区局就能把事儿办了,都不用他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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