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子
甲板此时人声鼎沸,潮水起落,距离远的宾客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经理就站在身后,自然一字不落。他脸色有些变化,乔苍和周容深两方都是得罪不起的人,如果我失足变成了谋杀,这娄子可捅大了,他立刻吩咐侍者把死人抬走,让所有宾客进船舱看歌舞,这场意外会处理好给一个交代。
人群全部离开后,周容深和三名富商赶来,他换了一套白色西装,在黑暗中很是乍眼,短发太太看到自己老公立刻迎上去把刚才事原原本本描述,男人抱着她安抚,短发太太看到老公脖颈处的一枚吻痕,表情一僵,又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咽下了到嘴边的质问。
我挽着周容深说饿了,撒娇让他带我去吃东西,他被我缠住顾不上打听内情,搂着我进入船舱,我经过常锦舟身侧,听到她还在辩驳,而且辩驳得很精彩,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
常锦舟绝不是等闲之辈,她嘴皮子很会颠倒黑白,而且比多数女人更懂得在尺寸上适可而止,男人能看透她,却无法说破她。这才是妻子里拔尖儿的好手,婚姻都成为她掌中之物。我招惹不起常老千金,也不会和她撕破脸,干脆不闻不问,省得沾一身骚。
我和周容深进入船舱,其他太太也都被自己男人带去头等舱看歌舞,或者在各自舱内用餐,我酉氛留溜问他不看脱农舞吗,男人还能忍得了这个?他笑说那些庸脂俗粉有什么好看,哪有周太太燕瘦环肥惹人心动。
他剥了一只虾肉放入我碗中,“盈盈一握的腰肢,一手掌控一只的酥胸,想起来就很想吃。”我笑着说就没有别的吗。他盯着我涂抹了一层油花的唇,用手指轻轻抹掉,露出原本的粉白色。“这里也让我很陶醉。”
他没有重提落水这件事,只是叮嘱我回家喝点姜汤水,洗个热水澡再休息。吃过晚餐莫总找周容深去头等舱和香港富商谈合作,他大笑说富商看上了一名俄罗斯女郎,又喝多了酒,抱着不肯撒手,他已经打好招呼,女郎会吹枕边风,今晚趁热打铁,拿下有九成几率。周容深和他离开后,我靠着软榻椅背看风景,忽然眼睛上盖住一只手,手很大,有些粗糙,染着浓烈的烟味,我立刻笑,“这么快回来了,是不是落下了东西。”
他没有说话,唇揍到我脸颊,轻轻吻下来,我立刻嗅出白酒的味道,周容深晚上只喝了红酒,这男人不是他。
我一把握住,将手从我眼睛上拂掉,我扭头看到乔苍的脸,他笑着凝视我,“才吻过不久,连我的味道都认不出。你还真是忘恩负义的女人。”我想起他在海浪中拼死救我的一幕,语气有些软掉,“我已经谢过了,如果分量轻,乔先生看上什么礼物我送你,但是人除外。”
他闷笑出来,“可我偏偏想要除外的,既然不能,那还不如让你先欠着。”他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衬衣,“何小姐欠了我很多,不知你还记不记得。”
我肇眉,一点印象没有。“索要军火那次,你答应过我一个条件。这个条件我始终役有提起,现在还作数吗。”军火是导致我和乔苍睡到一起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也是让我初尝偷情出轨快感的因由,我心里很抗拒,面容也满是回避说,“过去的事现在当然不作数。”他只有笑声,没有笑容。
“这不是你单方面毁掉承诺就可以,我要求它作数,你说不作数不算。”我垂下眼眸问他什么条件。
他说了一句让我莫名其妙的话,“不久后将会发生的一件事,不要成为你记恨我的事。”我刚抬起头来不及问,他手指霸气压在我唇上,“记住就好。”他留下我一头雾水,闪身跃出了舱门。晚宴结束我和几名女眷携手从游轮下来。
周容深还在和香港客户做临别应酬,我拿了钥匙独自坐车里等他,打开车门的同时对面一辆迈巴赫车窗缓缓摇下。常锦舟一只手撑在玻璃上,指尖束起波浪卷发,只留了一缕在艳红色的唇间,姿态很是诱惑,媚态横波。“何刁、姐今晚受惊了。”
我盯着她不语,她挑眉说,“怎么这样敌意呢。我与何小姐不是很好的朋友吗。”我手指在车门上晃动,“这里只有你我,何必戴着面具。”她嗤笑了一声,“面具还是要一直戴着的,拿在手里万一落在哪里,需要的时候没得戴,不就露馅了吗。”
我眯眼说常小姐不累吗。她说累,自古位高权重的人,几个不累呢。我冷冷发笑,拉开车门弯腰进入,倚在靠背上翻阅杂志,将半个身子探出窗口,“我曾在不久前,跟踪过你和苍哥,当时路过一趟街道,你正在熟睡,你应该做了一个非常美好的梦,梦里你枕着他肩膀,他手上拿着报纸,可惜无心无看,他低下头看你,你没有知觉。”常锦舟诉说的这一幕,连我都觉得宁静美好,只是我想不起来,或者我记忆里根本不存在。
我笑说我是无意的,乔先生不过是不忍心喊醒我。她说当然,一个用近二十年混到如今地位的男人,他也不会允许自己做出前功尽弃毁掉名利的事,黑帮嘛,单打独斗是会消亡覆灭的,我父亲上千名手下的势力,遍布珠海的产业,对他来说是极大的诱惑,谁会拔掉自己快要长出来的羽毛呢,羽毛越丰满,才能飞得越高。
此时大批宾客从游轮下来,团团包围住乔苍和周容深,与他们道别,常锦舟透过空气目光满是爱慕眺望他的脸“苍哥喜欢笑,又不是很喜欢,你永远分辨不出他唇角的弧度哪一刻是真实的,哪一刻是假装的。反正都很温柔J他就用这样的温柔不知掳获了多少女子,包括我与身经百战的何小姐。”
我收回视线凝视前方挂在树梢璀璨的霓虹,声音冷清否决,“我从没有被他俘虏,我爱的是有权的高官,有钱的巨富,而不是这个社会不入流的江湖。”
“是呀,所以我一点不担心,只是看不惯你存在。”她低低冷笑,“有些女人只适合做心口的朱砂痣,窗前的月光,接触久了感觉就役了,周太太是情场老手你也知道白月光拿捏不好,便会成为衣服上碍眼的白饭团子,男人迫不及待要掸去。”
“所以乔太太想尽快掸去我。”她说不可以吗,我给过你机会,可你越来越放肆。她脸上笑容荡然无存,只剩下一抹阴狠与歹毒,“我真是很透了你这张纯情的脸,我预感你未来会成为我的,白腹大患,抢走我最重要的东西。”
我莞尔一笑,一句话不说,将车窗摇上,彻底隔绝了她的声音。我躺在后座闭目养神,时间过不多久车门被拉开,周容深捧着我睡得迷迷糊糊的脸,在我额头吻了吻,“困了吗。”
我说有一点,他笑着嗯,“回去休息。”他在我旁边坐下,让我枕在他腿上,乔苍也坐入旁边的迈巴赫,常锦舟嗅到他衣服沾染的浓烈酒味,递给他一杯水,越过他头顶笑着看了这边一眼,敲了敲她那边的玻璃,周容深这才摇下一半,角度刚好挡住我衣衫半褪的肩膀和双腿。
“周局长,今晚除了尊失人一点意外,其余事都很,渝决。”周容深说还好。常锦舟伏在乔苍肩头,笑得万种风情,“周局的生意要打入香港了,实在可喜可贺。”
“还役有完全确定,乔太太消』息倒灵通。”常锦舟笑说英雄惜英雄,我和周太太都是七窍玲珑的女人,才能这样投缘。司机坐在驾驶位询问是否离开,周容深抬起一只手制止,他笑着看向乔苍,“在哪里做生意我倒不放在,白上,我现在最想做到的一件事,乔总知道是什么吗。”
乔苍戴了扳指的拇指横在人中上,轻轻摩擎着,目光凝视前面一趟被路灯氦氢得昏黄的长街,“周局长最想要剿灭我。”周容深笑说这可不是我说的,乔总自己认为。
乔苍低声闷笑,“我和周局难道不也是英雄所见略同吗,铲除了我,好处可不止一样。”
他说完侧过脸,隔着半敞的玻璃说,“只是很遗憾,周局差了那么点道行,,急在最关键时刻失手,让我侥幸逃脱。
不过也很不容易,这么多年和条子打交道,唯有周局能与我对抗这么多回合。”“乔总不要急。”
周容深拉长尾声,“很快就有机会了。”乔苍面色平静点了下头,“拭目以待。”他随手一挥,司机在前面将窗子合拢并上了锁,迈巴赫先一步驶离,消失在冗长寂静的街道。
游轮晚宴结束后的几天,莫太太给我打过两个电话,问我身体怎样,还说果然那晚的风言风语没有遏制住,这些太太平日里闲极无聊,就喜欢搬弄是非口舌,乔先生救我那事,她们编排得不亦乐乎,已经没了原本的模样。
我对这个结果意料之中,也役放在心上,而且周容深那几日对我非常好,真是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连周格他都无暇顾及,除了办公都和我站在一起。
他每晚会拉着我做爱,一夜不落,而且不管几次都不戴套,融合得很深,我知道他有让我怀孕的打算,虽然我们都没有说,但各自配合,结束后我立刻用枕头垫起屁股,喝一些易于坐胎的中药。
这样安宁美好的生活过到第七天,周容深忽然傍晚匆忙赶回让我给他收拾几件衣物,赶在凌晨离开特区出差。
他以往出差会提前很多天得到省厅调令,给足准备安排的时间,这次消,息来得太过突然,令我措手不及,我问他什么案子,你一个市局局长还要身先士卒。
他摘掉警帽坐在沙发上喝茶水,“赵龙明早五点回金三角的飞机。我要在云南边境堵他,绝不能让他出缅甸否则我就插不上手了。”我心里狠狠一沉,和那个手下一群亡命徒的土匪头子交锋,危险系数比直接进入炸弹区还高,省厅这是抽了什么风,怎么要对他下手了。
周容深是省内除了广州市局局长最高警衔,而且他功勋最显赫,这样棘手人物,确实第一想到就是他。我声音颤抖说我们找副市长,让他运作一下,别人可以代替你去。
周容深放下空了的茶杯,他抬起头注视我,“是我主动要求接手这件案子,除了我,谁也不是赵龙的对手,去了就是送死,我能保证自己有生路。”
我脑袋轰隆一剂惊雷,眼前瞬间惨白,血液仿佛倒流,从头到脚贯穿了我的理智和骨头,潮水般崩塌的绝望将我炸得四分五裂,我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眼睛看着他,他笑着朝我伸出手,桃起我垮塌的唇角,挤出一个笑的样子。
“好了,我从枪林弹雨中闯过来你也不是不知道,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答应你就这一次,以后不再冒险。
他说完从沙发起身,想要自己上楼收拾,他从我身侧经过,我反应过来转身抱住他,我四肢,每一处皮肤有温度的毛孔都在颤抖,抖得他也跟着一起摇晃。“你为什么非要插手和赵龙有关的事!
他在金三角势力波及多少城市,他能把一个省遮天蔽日,他还有乔苍做同伙,你就算把市局都搬去,也占不到便宜。你不要忘了你们之间还有仇怨,你挡了他多少路,金伟快要被枪毙了,他恨你入骨!
"他不语,极度的惊恐使我眼圈迅速泛红,我硬咽说我给你生孩子,你想要女儿,我们就生很多女儿,你不要走周容深在极致漫长的沉默中忽然开口问我,“在你心里,是不是我不如乔苍。我和他争斗,输家一定是我,对吗。”
我身体一僵,惊.谎失措大喊,他按住我的手,将我指尖一根根努开,从他腰间的皮带上拂掉,我感觉到他脱离了我的拥抱,我“我不要你去!"我嚎哭出来,不顾一切死死抱住周容深你,我真的受不了等待的日子,我真的很怕。
,手指恨不得嵌进他衣服里,顾不得指甲盖快要被掀翻的疼痛,“求求“其实你爱的是他。”他低沉的嗓音,冲破每一丝冰冷的空气,固执钻入我耳朵里,肺腑里,狠狠的豁出一道口子,皮开肉绽,白骨森森,在空气里变得糜烂,腐化就在那一瞬间,我心好像被什么锐器割开冷却。
周容深高大身体背对我,他身上闪烁着凛冽寒光的警服,在我眼底仿佛一只随时会腾空而去的雄鹰,我似乎握不住他了。他低声说,“虽然我不想承认,我的妻子在我三年呵护下,会爱上一个出现不足半年的男人,而这个男人还是我最大的劲敌,无时无刻不想着取我的命。”
周容深字字珠矶,刺入我的,必脏和骨骼,我用力摇头,仿佛有一颗巨大药丸堵住我喉咙,泛着人世间最无法忍受下咽的酉匆翌苦辣。金三角,我太清楚那是怎样吃人不吐骨头的深渊,从前我不关注,只知道醉生梦死掠夺上位,在男人地盘用美色获利,诗说商女不知亡国恨,国仇家恨和我没有半点关系,圈子里姐妹儿都说天下之大,毁了这地方还有得是别处,,息有妓女容身之地。
直到跟了周容深,一次次送他上战场,进前线,望眼欲穿盼他从枪林弹雨刀山火海归来,我才终于知道条子最畏惧的地方就是金三角。
东南亚贩毒就像国人吃饭,非常频繁和昔通,专门干这个的毒桌和爪牙视人命为草芥,诱惑良民吸毒疯狂捞钱招兵买马拓展势力,而许多百姓则以贩养吸,几乎有三分之一国民都沾染毒瘾,吸食大麻,冰片。
金三角原本只是金两角,因紧挨中国边境云南省,在60年代末70年代初成为首要藏毒通塞之地,跨境追逃难度很大,邻国自然是非常填密的保护伞。久而久之,通过云南边境流通到各市的毒品,开始如闸口泄水般源源不断,很快呈现覆盖趋势,在九十年代黑帮发展鼎盛,接手了金两角的贩毒生意,彻底更迭为金三角,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昌盛至今。
从云南边境进入后走一趟海浪线,穿过南通,漳州,形成庞大金三角中的南三角,而赵龙就是这处的大毒桌,和乔苍还有一位K爷,并称金三角三雄。
金三角能叫上号的缅甸顶级毒泉六位,泰国顶级毒泉四位,中国顶级毒泉三位,手上都是数不清的人命,金三角曾销声匿迹过一阵,零几年因南省某特大港口9。
18超三千斤白粉的特大贩毒案再次浮出水面,周容深当时肩扛副处头衔做骨干,一战成名,被金三角亡命徒组织列为头号死人名单。他在短短十余年中从一个毫无背景的平头百姓一路官场平步青云,真是拿命换来的,他敢干同僚不敢干的,南通和云南省他跑了不下十趟,险些命丧毒窟。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金三角的地势和内情,省厅派他前往围堵赵龙并不出乎意料,牺牲的缉毒警察,曝出来的有几百人,真实数字数以千计,那是永无天日的皑皑白骨可云南省每年因查找藏毒地点王队说周局的照片和人相素描,在金三角区域毒贩人手一份,一旦露自危险可想而知,我怎么舍得让他去。
我身体不由自主一软,几乎瘫倒在地上,周容深立刻扶住我,我在他怀中剧烈颤抖,嘴唇浮起一层干裂的青紫和苍白。
我用力揪住周容深警服内的衬衣领口,看着蓝色领结在我指尖揉捻下变得狰狞而褶皱,我仍旧固执不肯松手,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慌,惊惧到窒息。
我清楚此时的煎熬和之前任何一次都不一样,海盘旋,在心窝敲击,一遍遍提醒我,不要放开他女人拥有可怕的直觉,可怕的预料,即使它不会成真,可它在脑,周容深不可以去金三角。
我怕他成为我的一场梦,告诉我这三年都是一场虚无,从不曾真实存在,我的人生里根本没有出现过这个人。
他眉眼中的深冷,他对我出轨背叛的所有痛恨与愤怒都在这一刻爆发了,他如果不念旧情,我早已是他枪下亡魂,他有一万种方式让我从这个世界悄无声息消失,连一点痕迹都不留。乔苍说我不过倚仗他不忍,才那般肆无忌惮触碰他的逆鳞,打破他的原则,周容深对我何尝不是不忍,一再放低自己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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