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子
我拆开包装,将白色的塑料棒取出,我身体忽然不受控制颤抖起来,这种颤抖仿佛决定我生死般悲壮,它的是与否,会让我走向完全不同的人生与命数,它绝不是一个孩子那么简单,它会改变我的所有。我几乎役有勇气再看一眼,丢在马桶盖上捂着脸等结果。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我陷入漆黑与寂静,我心中有一座钟,滴答滴答敲击着,提醒着我,这是我这辈子度过的最煎熬的几分钟。
我缓慢将手从脸上移开,颤抖而僵硬伸出,触摸到验孕棒的边角,拼尽全力才能握住它。当我清晰看到上面的两条红杠时,我整个人如遭雷劈,撕心裂肺的剧痛从头顶砸下,穿过我每一寸骨骼,一直蔓延到脚底,呈烈火之势将我狠狠吞没。我有了他的孩子,我又一次怀了乔苍的骨肉。
我在浴室失神太久,保姆敲门始终得不到回应,便从外面闯入进来,她看到我蹲在角落,一脸苍白,弯下腰试探问我有没有。我反应过来抹了抹眼睛里的濡湿,将验孕棒反手扔进垃圾桶,覆盖上一张纸填埋住,“没有。”
保姆愣了下,她有些替我失望,半响才发出一声啊。她知道我是情妇,也知道乔苍很有势力,在外人眼中我们这样的关系维持不长久,前一夜还如胶似漆,后一晚就有可能因为妻子的干涉或新欢的得宠而被扫地出门,筹码越多,才能站得越稳。
所有二奶都懂得一个道理,令男人神魂颠倒的美色,不及子嗣更实在,更没有变数。可我不是,我从投想过要为乔苍生子,这个孩子是我的劫数,是我的灾难,是我的噩梦,他根本不该来,他比夭折的那一个还要不该。
我投有半点喜悦,只有无尽的恐惧和颤抖。他既是我另一扇窗,也是堵住我后路的石头,我只想走那条路,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要开一扇窗。保姆将我从地上扶起来,这么年轻,坐胎很容易的,她掸了掸我裙摆上的水债,“失人,您不要难过,这一次没怀上,还有得是机会,您先生也正当年,兴许过几天就有了。”
我吸了吸鼻子,“不要告诉他我今天测验过,又没什么好消』息、,告诉了更不好。”“我明白。”她搀扶我走出浴室,打开农柜拿出一件干净的农服让我换上,她转身要走时又停下,“夫人,要不去医院查查,也许这个不准呢,您都觉得有了,一定是有点反应,不如更稳妥点,我给先生打个电话,找最好的医生为您详细检查。”
“不要!”我大惊失色,两只手紧紧抓住脱下的旧裙,胸口剧烈起伏着。保姆一愣,她壁眉问我怎么了,我舔了舔干裂的唇,“我不要去,我害怕医院,我…我有个姐妹儿,就死在医院了,之后我都不敢去了,除非真是躲不开的病。”
她这才恍然大悟,我将裙子扔给她,告诉她出去见个朋友,最晚下午回来。我明白这样的自己很反常,浑身上下都散发出逃避的味道,让人疑窦丛生,但我也顾不得那么多,我已经走到一个非死即生的路口,左拐是深渊,右拐是悬崖,一切都在我一念之间,在于我的一个选择。
而我根本不想这一天来得这么快,更没想过会变得这么复杂。我打车赶到维港餐厅,宝姐已经在橱窗等我,我走进去在她对面坐下,她抬起头察觉我整个人有些魂不守舍,问我发生了什么,怎么这么急见面。
我拿起面前柠檬水几大口喝光,宝姐很诧异盯着我看,她招呼侍者再端一杯上来,然后抽了两张纸递给我,你遇到麻烦了?"我捂着脸摇头,肩膀耸动一声不吭,她被我的阵仗吓住,将椅子朝前拉了拉,距离我更近,我沉默片刻用沙哑的声音说,“我怀孕了。”
她脸上的疑惑骤然变成了惊讶,目光仓促移到我腹部,在上面定格了许久,她不可置信说,“怀了三个月你刚发现?"她误解这是周容深的遗腹子,误解我的悲伤忧愁来自于如何生养他,怎么在艰难的尔虞我诈复仇阴谋里保他平安无虞。
我从掌,酬司抬起自己苍白的面孔,“只有一个月,两个小时前我用验孕棒查过了。”宝姐那张浓妆艳抹的脸几乎将世上所有不可思议,惊讶万分的表情都演绎了一遍,她张大嘴巴呼出两口气,所以不是周局的,是乔先生的?"我说是。
宝姐握住她面前那杯柠檬水,不喝也不推开,我们一同沉默,直到过去两三分钟她才很好笑摇了摇头,“虽然你役了丈失,役了依靠,但命运依然让你绝处逢生。乔先生喜欢你,什么都不顾也要你,他的情妇是多少女人朝思暮想的位置,它或许很不光彩,可不光彩也是世俗眼中,跳出世俗的任何角度它都是完美又高贵,更是你自己选择。
你现在只有把握住,使出浑身解数,将错就错一错到底。”我摇头,“这个错注定无法错到底。我愧对容深,我和乔苍这辈子都不可能,我舍掉自己尊严在世人嘲讽白眼中投向杀死我丈失的凶手怀里,我饱受煎熬唾骂为了什么?
我不过为了拿回蒂尔,扳倒乔苍,等到我死去那天,我不必因为生前罪孽连地狱都不敢下,不敢去见他。我不会等不来他入我的梦,而一旦梦了,就是他对我的痛恨指责。
宝姐,我只有美色可利用,也只有肉体可颠覆。”宝姐将湿琳琳的掌心覆盖在我手上,她眼底有雾气和心疼,“女人恨一个男人,一定是被伤得太狠,而爱一个男人,也许一点小事就足够。你这辈子过得不太平,什么苦头都吃了,什么委屈都受了,周局和乔先生是对你最好的男人,你会动摇我理解,对一个又爱又恨的人下手,不只是你,谁都办不到。”
我以为不会有人知道那种感受。分明已经握住了刀柄,却在刺下去的一刻,脑海里反复闪过他的好,他的温柔,和恨意碰撞到一起,最终两败俱伤,谁也没有胜出。
这段时间我每天都在尝这种滋味,一面愧对容深,一面难以自持堕落在乔苍的怀里,如果他不曾对我这么好如果他残忍一点,无情一点,我不会如此难熬。宝姐伸手将我眼角连自己都毫无知觉的泪水抹掉,“有了孩子,即使他不能娶你,的恨意,矛盾,挣扎,都必须转化为依赖,深爱与追随,忘掉一切,当作役有发生过,他生儿育女,是很痛苦的事,你会把自己折磨疯的。”
这辈子也无法分割J你对他否则与怨恨的人生活。为“我怎样当作什么都役有发生。”我红着眼睛,“我前不久刚和市局串通一气,在背后算计他,我役有回头路了,我和他的残杀已经开始了我一定要报仇,等一切结束,等我安顿好蒂尔,我会自行了断去找容深赎罪。”
宝姐被我的坚决吓住,她握紧我肩膀用力摇晃,“拿你自己当诱饵复仇本身就是危险的,他原本就清楚你的目的,他和你做爱,除了欲望更是试探,他射进去就是有想法让你怀孕,他想留住你的。你走一条路,你想要的结果在这条路上会有变数,不是到最后一定就是你要的结果。
这是天意,周局那么疼爱你,他舍不得看你折磨自己。”“我不会留他。”我用力捏紧手包的拉链,“他无声无,息的来,再无声无,息的去,与其留下他天崩地裂。成为我的牵挂,不如送他走。反正也役有人知道,神不知鬼不觉。”“你舍得吗?"我强作镇定,面无表情说役有什么舍不得。
“不,何笙,你舍不得,我们都是女人,我们的狠毒是对男人,对其他女人。但不会狠毒到了结一条无辜幼小的生命,你对乔苍更不是单一的恨。你对他有很复杂的感情,情字一旦触碰,你是狠不下,白的。”我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我今天找你,不是想你劝我,我真的役有办法了,和容深的三年就像一场梦,我的贪婪毁掉了我的梦。连累他才四十岁就走了。
我役办法面对这样的自己,我没有办法开始新的人生。我只是想,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人知道,这个孩子来到过这个世上,仅此而已。”我有些硬咽,从心脏到喉咙到理智,全部硬咽,堵在心口让我失了声音,我闭上眼睛隐忍回去,“容深的死摧垮了我,你现在看到的何笙,是一个外表靓丽,内心荒芜的何笙。
乔苍不会娶我,我也不可能做一辈子情妇,我们终将结束在他丧失兴趣的一天,我已经预见到了,我不会让它成为现实。”从餐厅出来宝姐执意送我,被我婉拒,我说想自己走走,她抱了抱我身体,叮嘱我走累了打电话让司机来接,反正只有一个人,他也不会知道你见了谁。我和她挥手告别,转过身朝另一个路口走。
这点在放肆的情爱欢愉里建立的不舍,终究被这场意外打破,时间没有给我不舍的余地,孩子一天天长大,我会越来越犹豫,我的母性会让我迈不出那残忍的一步。
我恍惚听到有人喊我,但役有回头,等到第二声响起,明显高亢了一点,我这才停下脚步转身,二姨太拎着两个崭新烟色的爱马仕正踞着脚张望我,她看清楚我的脸,立刻扭动丰满的臀部笑着跑过来,她说还真是你呀,我以为自己认错了。
我在扑面而来的浓烈香水味中皱了皱眉头,没想到竟然和二姨太在街上碰到,我越过她头顶朝后面人行道看了一眼,十几米开外站着两名保镖,没有跟过来,手上拎着大包小包的衣服珠宝,站得笔直等候。我问二姨太没有去寺庙上香求子吗。
她说去过了,这样的大事怎么能忘,她让我看她的包,“新款的爱马仕铂金,这个颜色很稀缺的,限量中的限量,我可算买到了。其实在珠海那边啊,每个品牌上新第一时间要送去常府给我的,不像到了这里我还要亲自逛,很累的。”
我和她役什么好说的,敷衍附和了两声让她不冷场,她对着铂金扣摸了摸自己的脸,“周太太,我最近为了坐胎喝掉很多香灰泡成的水,感觉皮肤差了很多,你有什么好的护肤品推荐给我吗。”我笑了笑,“我很少用,也不怎么化妆,还没有到保养的年纪,过二十五岁再考虑。”
二姨太脸上笑容收敛了一些,隐约有些无奈和难过,“谁都有年华老去的时候,你说得不错,即使我往脸上涂抹再厚的保养品,也不及二十出头的女人娇嫩,岁月不败美人都是谎言,岁月最喜欢杀死美人了,最喜欢在曾经倾国倾城的脸孔上割出一道道皱纹,斑点。”
她语气有些悲凉,问我知道为什么这么急着生子吗。我怕祸从口出,笑说我当然不理解二姨太的深谋远虑。“我不是大太太,我清楚自己生下来的是私生子,可他能保我后半生,只要身体流着常家的血,他就是金疙瘩。我们这些姨太太,哪怕老爷不在了,我们也不能改嫁,这辈子都要老死在常府。
老爷肯给我一条后路,我很感激,如果我不抓住这个机会,三姨太四姨太连那个新来的五姨太,都会争先恐后从我手里夺走这份特权,一旦儿子从她们肚子里生出来,还有我的好日子过吗?"我原以为她只想利用孩子得到更大的富贵,甚至抢夺正室之位,其实这些偏房也有说不出的苦,半辈子衣食无忧风光显赫,看上去光鲜亮丽,常老一旦撒手人寰,她们的下场便是孤苦伶仃,连嫁人的资格都役有,争宠归根究底是为了争后路,让自己不凄凉。
常府既是诱饵,也是牢笼,这世上的豪门,何尝不都如此,它开启一个平凡女人的美梦,里面应有尽有,满足了一切幻想,又封锁了一个女人的自由,灵魂。豪门里的花很美,白天黑夜都娇艳无比,它强撑着不敢枯萎,-旦枯萎,就会被碾成泥。
二姨太笑着抽打自己的嘴,“瞧我说什么呢,送子观音都被我丧气跑了,不肯给我儿子了。周太太您别多心,我每天在常府和那些女人斗,出来也是趾高气扬,生怕别人知道我的苦,这些话憋久了,忍不住抱怨几句。”
她笑得风情明艳,站在原地转了两圈,“您看我这身怎样,我平时穿艳丽穿惯了,可老爷最近很喜欢五姨太,她息是穿像孝服一样的颜色,三姨太四姨太都跟着学,也不知老爷怎么换了这个口味,我其实最讨厌这些浅色了。
“您天生丽质,穿什么都好看,常老一定喜欢。”她非常高兴大笑。“借周太太吉言了。”我回到别墅精疲力竭,骨头快要散架了,我关门时看见玄关处摆放的咖色皮鞋,以及消失不见的男拖,才放松一些的,臼顿时咯瞪一跳,我招呼厨房里做菜的保姆,压低声音问她,“先生回来了?"她说是,先生换了居家服,刚洗过澡,大约晚上不走了。
蒋老板在特区,虽说有韩北招待,可毕竟在大事上他做不了主,只要场面稳了,条子那头危险不大,两方立刻就会交易,也就这一两日,乔苍可真沉得住气,八百斤的海洛因不闻不问,看架势他似乎把这事放权了,自己完全不插手。他是察觉到了什么,怎么忽然撤得这么干脆。我心不在焉换了鞋子,将皮包递给保姆,“你跟他说了吗。”
“您问早晨的事吗,没有说。您叮嘱过我,我自然不会多嘴。”我走上二楼,小心翼翼推开房门,屋里光线很昏暗,窗帘不知何时被拉上,遮掩了外面的阳光,我正要进入乔苍声音忽然在角落毫无征兆响起,“回来了。”
我吓得肩膀一缩,迈出的脚又收回,他立在墙根解领带,侧过脸看我,“去了哪里。”我捂着胸口平复了几秒,不动声色关上门,“去见朋友。”他嗯。我走到他面前接过西服,挂在门后的衣钩上,“你怎么这个时辰回来,晚饭要留下吃吗。”
他沉默不语,我拿刷子将上面沾染的毛发和灰尘擦掉,打趣说,“不会外面新欢把乔先生赶回来了吧。”他似乎发出笑声,但很浅,几乎微不可察,他指尖灵巧解开两颗衬衣纽扣,语气意味深长,“你是不是瞒了我一件事。”
我身体一僵,立刻转过头看他,刚想问瞒了什么,到嘴边还没有吐出,我看清他手上握着我早晨用过的验孕棒,两杠红非常醒目,我顿时脸色大变,下意识要冲过去抢夺,可我的手刚伸出一半,他便一把扯住我,将我抱进怀里,我失去重心跌入他胸口,验孕棒被他挪到身体另一侧,距离我更远了一些。
他指尖触摸在验孕棒的边缘,脸上似笑非笑,“没打算告诉我?"我紧张到近乎窒息,艰难咽了口唾沫,我真是疏忽了,竟然忘了把它带走扔掉,以乔苍睿智不难猜出我隐瞒的意图。我解释说你不在家,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
他脸上微弱的一丝怀疑,忽然以我能看到的速度消失,取而代之是一片浓烈的柔情,不遮掩的温柔,即使在我们最浓情的时候,做爱最疯狂的时候,我也没有从他眼底看到过他一向不喜形于色,如此我身体忽然一软,在他健硕的臂弯里沉下去,他吻着我的唇,没有丝毫情欲,只是最简单的一个吻。
我听到他说,“何笙,我很高兴。”
养苍将我脸上的长发拂开,在我眉眼和唇鼻间细细吻着,他吻得非常温柔,滚烫的薄唇划过我皮肤时,我禁不住一阵颤栗。“何笙,我很高兴。”
我说我知道,你已经说过了。他说不够,说多少遍都不够。我垂下眼眸看他,从他幽深的瞳仁里看到了璀璨明亮的星星。那是非常美好的星光,这世上男子,只有他眼睛里才有。
纯粹的,温暖的,不清冷,也不陌生,难得他这样身份的男人,也会有这样柔软的模样。他手掌落在我腹部,没有丝毫起伏平坦的腹部,他抚摸了良久,他问我愿意吗。
我张了张嘴,忽然觉得这样温情的时刻,不愿意三个字实在有些残忍,最终什么都没有说。“我会好好疼你。”他闷笑了声,“你要怎样都好。任性,撒泼,吵闹,都可以。”
他这句话仿佛在我心尖上投注下一颗石子,不,是密密麻麻一堆石子,我无法忽视那来势汹涌的震撼与涟漪,我试图从他眼底看到一丝玩味虚伪,我从没这样渴望他是在哄骗我,戏弄我,至少我可以,白安理得送走这个孩子,而不觉得我太过凉薄。
然而乔苍蕴含着细夕」、漩涡的眼眸,此时正渗出浅浅的笑意,我能够隔着衣服感觉到他有力炙热的,乙跳,他脸上役有庚气,役有猖撅凌厉的杀机,役有疏离冷摸的防备,没有奸诈阴险的算计,他只是非常昔通一个男人,普通到并没有猜透我多么抗拒孕育他的骨肉,多么矛盾挣扎。
我还记得失去第一个孩子时,他波澜不惊的脸孔背后是怎样凶残的报复,那是我从传言之外真正见识到乔苍杀人不眨眼的狠毒,他有过那么多女人,他也有妻子,只不过为他生育的机会他一而再给了我。
他忽然站起身,我吓得惊呼一声勾住他脖子,我以为自己会掉下去,并没有发现他手掌托在我臀部,将我稳稳挂在身上。他抱我走出卧房,站在花香芬芳的露台,这片院落很安静,很少看到有人从底下经过,只有翻过朱红色的墙壁灰蓝色的瓦石,才有一条冗长的巷子。露台一角的鱼池内碧彼浮荡,水草和鹅卵石交缠,在阳光下泛起披纹,映照着我和他重叠的人影。
他漆黑的眼睛里是我,是阳光明媚的午后,是快要傍晚的天际,是层层叠叠将盛开的火烧云,是淡紫色的晚霞是湛蓝的湖泊,是我所见到过的,最美不胜收难以忘却的风景。
他将我高高抛起,没有任何征兆与提醒,突如其来的,我挣脱了他的怀抱,我几乎飞过他头顶,飞向距离地面很遥远的高处,强烈的失重感令我失声尖叫,手臂在空中挥舞,想要握住点什么,但又一无所获。
他这样抛起我很多次,我意识到不论怎样惊险他都不会让我摔着,他会牢牢抱住我,让我一次又一次平稳落入他怀里,从役有失手过,他也不会允许自己失手。
惊惧慌乱逐渐变成刺激与快乐,我眯眼笑着,笑声越来越大,我喊着再高一点,我要摸云朵。乔苍高大身体笼罩在白色的居家服里,他更像是云朵,我梦里的云朵。
我指尖不由自主伸向他,在无数次起起落落中,触摸着他的短发,他的衣领,他是温热真实的,他不是我的梦斑驳的树影花海中,他那么英俊,那么潇洒,他勾着世间千千万万女子的魂魄,可并役有几人真的得到过他,他的,乙包裹在一只几百瓣、没有止境的洋葱里,剥开需要流多少眼泪,耗尽多少时间,我庆幸自己还不够爱他,我庆幸周容深留下了延绵不绝的恨意,才让我控制住自己,没有义无反顾剥下去。
我高高举起手臂,举到我整个身体倾斜,距离天空只有窄窄的一线,我笑到喉咙嘶哑,“快碰到了!"他用尽全力将我抛向了可怕的高度,我感觉自己要冲入云层了,烈烈风声吞没了我,我眯眼凝视天空,它涂满艳丽的颜色,它容纳了太多只鸥鸟,它彼澜壮阔又无声无息,它早已不见了苍白的云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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