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宴 第200章

作者:西子

因此周厅长对缉毒也很有经验,目前金三角出现了一个黑狼。”我疑惑问他到底要说什么,他脸色很为难迟疑,“市局昨晚九点十七分接到了云南缉毒总队的电话,询问我们黑狼这个卧底是广东省厅直属,还是某市市局直属,我暗中问过广州、珠海等十几个参与这事的市局,都役有黑狼这个人。

省厅目前没有人回应,只告诉我在查。”“黑狼?”我皱眉,“是好人坏人。”“云南缉毒总队确定的身份是我们的卧底。在贩毒团伙里代号是005,证明他现在的地位很高,最起码也是保了几批很危险的毒品完美交易。

关键这个人不存在于警察档案,查不到底细,而且应该立过不少功王队长摘掉头顶的鸭舌帽,他额头渗出不少汗水,看上去有些慌张。他咬了咬牙,“您不了解我们的机关部署,我来打比方,缉毒大队里面的警察,都可以出色完成缉毒任务,但单独的能力不够,而缉毒总队,是各个大队中队最优秀的缉毒警上调组成的特级缉毒警,每个人都有能力单独完成任务,但要上升到卧底级别,至少三到五年的训练,也很难保证圆满。

而这个黑狼,直接越过两级直接担任卧底,除了很有能力可应付一切危机场面,他的警衔绝不普通,是极高的位置。”

他抬起头看我,“黑狼是秘密卧底,就在这几个月刚刚出现,我确定是出自咱们广东省甚至特区,我掌握的消息他不直属任何市局和缉毒队,这意味役有帮手,役有支援,在金三角这块风云变幻的黑暗之地单打独斗,提供消息给云南省公安厅。”

我脸孔逐渐失去血色,颤抖着捏紧了杯子,“所以。”王队长说,“所以,我们怀疑这个黑狼,是周厅长。”

我呆滞凝望着橱窗外人潮拥挤的长街,对面高楼的LED显示屏正在循环播放这座城市的每一处角落,我忽然意识到,我似乎生活在一个我从来不认识的世界,陌生,跌宕,阴险又刺目。

我用无数眼泪,无数不能眠的夜晚让自己接受他不在人世的事实,甚至仇恨化,变成一具克制感情外表放荡的机器,我曾险些疯掉,险些在J海很崩溃中随而他去,我为他瘦成皮包骨,为他了无生气。

如果他活着,他有一万个理由对我残忍隐瞒,有一万个理由对我弃之不顾,可他根本不知道,我绝望到什么程度,痛恨到什么地步。

我用两只手盖住自己的脸,拼尽全部力气压制身体内沸腾的血液,空气和嘶吼。

我沉默许久,一颗心在喘息间松松紧紧,起起伏伏,我睁开潮湿酉如里的眼睛,从指缝凝视王队长,“容深当处长前在金三角做了多年卧底,也到过很高位置,是当时大毒泉的左膀右臂,毒贩都认识他,到处散播他肖像,他只要踏入就会倾巢出动,他现在怎么当卧底。”

王队长用手指蘸了一点茶水,在桌子上画了几个点,“金三角有四五支比较庞大的组织,人数都在几百,分部云南省贩毒边境的四角,还有零散的黑市,全国各地都有去赚赌资以贩养吸,这些小组织大概几十个,周厅长做卧底时,在南角一个最庞大的组织里,就是赵龙之前的毒臭,后来赵龙上位,灭掉了很多那个老大的心腹,而底下人没有见过周厅长,他当时位置很高不接触手下马仔。

金三角传播他的肖像,也是在受他围剿过的组织内部,不可能让其他组织人员拿到,这么说,消灭掉一个帮派,其余分到的市场和赌资越多,是竞争掠夺吞并的关系。”

金三角黑吃黑最猖撅的能黑一堆人的性命,各组织之间血雨腥风,如果周容深卧底在一个他之前没有接触过的组织,的确不会被发现,他在这个组织里示人,真正和毒贩交易时不露脸,既维持神秘感,也隐藏自己身份。

王队长让侍者重新续了一杯茶,他一边喝一边说,“不排除这个人不是周厅长,而是省厅秘密安排的其他同志,我只是觉得尸体没找到,黑狼又如此出色,是他可能很大。”

我心脏好像破了一个洞,一个还在不断撕扯变大的洞,无法缝合,不能填补这个血肉模糊的洞让我久别的痛苦卷土重来,容深或许恨透了我,厌倦了我,再也不想看到我,才宁可生活在那片水深火热枪林弹雨中。

“他联络过你们吗。”王队长说如果不是云南缉毒总队的电话,没有任何人知道黑狼的存在,黑狼只和云南省公安厅接触,消沪息都是用各种方式送到省厅,从来不露真面目。

杯里的清茶在我掌心剧烈晃动,黑狼办案的步步为营谨慎理智,的确很像周容深,除非世上真有相似到极致的两个人,否则应该就是他。

我张开嘴呼吸了几口空气,尽管我竭力控制,可身体还是止不住颤抖,恐俱震惊喜悦各种人世间的滋味,都在这一时刻席卷了我,像几百万条虫蚁密密麻麻的侵蚀啃噬。

我咬牙隐忍,感觉到心口的压抑和窒息终于舒缓了一些,我才说,“这两天我去趟金三角。”

王队长脸色大变,急剧铁青,“周太太您疯了吗!您怀着身孕去毒窝,万一败露了后果不堪设想。”

我没有丝毫犹豫说,“你们役有失去亲人和挚爱,可我的丈夫失踪在那片土地,说他死了,他又出现了,如果你是我,你会在千里之外无动于衷吗?如果我不去他也许这辈子都不回来,也许他回来那天我又不在了。

世事无常,谁也不知道错过还有没有下一次。不管黑狼是不是容深,要么断了我的念想,要么让我带他回家,,息好过这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让我这辈子都放不下。”

王队长红着眼睛摇头,他苦笑说真不知告诉您这事是不是错了。我心里很清楚,市局迫切了解真相的冲动不比我少,可他们不敢去,去了就是送命,黑狼不会在大街上行走,只有非常庞大的交易他才会露面,和他交易务必打入毒窟,成为下家,毒贩对条子很敏感,演不好就是身首异处女人则容易得多。

再不济我还有美色,也能和那帮男人周旋一阵。王队长抬起头注视我,“广东驻金三角缉毒警都是周厅长的手下,我会提前打招呼让他们安顿您,后面怎样深入,怎样化险为夷见到黑狼,恕我能力有限,无法帮到周太太。”

我举起茶杯和他碰了一下,“是我自己要去,生死有命。”我们在茶楼门口分别,他上车离开,我沿着一条喧闹的街道行走,如一缕魂魄。脸上很痒,痒到我不触碰十分难忍。

我伸出手抹了一把,才发现指尖和掌心一片濡湿,眼前大雾弥漫。周容深才是这世上最狠的男人,他不动声色,无声无语,连旧情都不念,他如果真活着,怎么忍心走得如此干脆潇洒。

我失魂落魄回到别墅,穿着居家服的乔苍正从二楼下来,他端着一杯水,看到我停下脚步,似乎已经回来许久保姆两只手在身前挂着的围裙上抹了抹。

她笑着问夫人买了什么,我刚腾空一支货架…她说到这里,发现我两手空空,表情有些尴尬和微妙,“夫人没有买吗。”乔苍走到我跟前问我买什么。我弯腰换鞋,故作轻松说,“哎呀别提了,和一个怀孕的姐妹儿约好买婴儿用品,她已经生过一个,比我有经验结果回来得急。

把东西落在她车上了,我,息不好叫她送回来,干脆送她了。”我说完无比懊恼锤了一下脑袋,“是不是怀孕的女人都爱丢三落四。”我戳在乔苍最柔软最不忍之处,他果然疑心锐减。笑着说了声小迷糊,把那杯水递给我,我喝光问他还走吗。

他说留下住。晚餐后我接到王队长电话,他说为我订了明天下午飞云南的航班,那边都安顿好,会有人接我。

我挂断从阳台出来,惊愕发现乔苍就坐在床上,正翻阅我这段时间喜欢看的一本书,我心跳险些停止,幸好我什么都没说,都是王队长在讲。否则我很有可能到不了机场。

我小跑着跳上床,扑到他背上,含住他耳朵用力舔纸吮吸,乔苍最敏感的部位除了档里那一沱,就是耳朵和喉咙,所以我每次都会刻意长时间亲吻这两处。

他没想到我会这么主动,我火热的舌头是他缴械的利器,他握着书的手一松,反手抱住我,找到我的唇肆意深吻进来。我半眯着眼,乔苍刚毅的轮廓随着吞吐纠缠我的舌头而变得更加紧实,我没有这么渴望占有过他,至少这三个月来,没有过。

我任由他吻着,前所未有的配合。甚至主动挑逗撩拨,将他修长的舌拖进我嘴里不肯放。我柔软无骨的手探入他睡袍,沿着剧烈起伏的胸口向下,在腹肌上来回抚摸,一直滑落到他有些胀大的胯下。我抵出他的唇舌。

时轻时重曝着他喉咙,在他被我吻到呼吸急促不能忍耐时,我坐在他腰上,葱白的手指将他朝床上轻轻一推。他倒在绵软的蚕丝被中,随意伸展开,一双火热的眼眸定格在我脸孔,散发出性感狂野的气息。我风情万种媚笑着,抬起屁股坐上去,近乎窒息的舒服令我们同时发出一声闷叫,我能看到他肌肉骤然紧绷,鼓出一道道魅惑强壮的弧度,里面溢满排红与汗水,诱惑得我犹如一个疯子,一个饿久了,渴极了,终于得到食物与水的疯子。

在一场或许是生离死别的前夜,放肆发泄我全部的欲望。结束后他没有从我体内退出。我们仍旧融合在彼此体内,我坐在他胯间,汗渗渗和他拥抱。我的唇挨着他下巴滋长出的胡茬,有些细细的酥痒,“你想要儿子还是女儿。”他说都好。

我纤长的眉毛一拧,“这话不是和常小姐说过吗,又来打发我了?"他无奈闷笑出来,“女儿。会很像你。”“女儿不是更像父亲。”他握着我的手放在唇上吻了吻,“如果像我,长得太漂亮,还是像你丑一点好,可以少一些男人骚扰她。”

我扑啧一声笑。“乔大流氓的女儿,谁敢骚扰,躲还来不及,我担心她嫁不出去。”我忽然反应过来他刚才骂我丑J怒气冲冲张开嘴在他脸颊狠狠咬下去,“胡说,像我才漂亮,像你就是土匪。他抱着我的腰躺在床上,让我趴在他胸口,“好,像你。一个缩小版的何笙,一起来折磨我。”

我枕在他灼热的肩膀无声无息、闭上眼睛,空气中是他浓烈的气息,包裹住我,迷惑着我,也牵绊着我。

我没有故作大度把他送到常锦舟身边,也没有不可忽视的罪恶感,我只想留下他,不顾一切,比每一时刻都想留下他。我甚至希望这个夜晚过得再慢些,永远不会到天亮,我不敢想这样的温情以后还会不会有。

我惊喜周容深也许役有死,我的丈夫还活着,我的婚姻与人生都役有结束,可我又畏惧他还活着,我该怎样面对他,怎样生下这个不属于他的孩子,怎样面对养苍,面对我们之间的恩怨情爱。

如果三个月前,周容深站在我面前,哪怕他残了,瞎了,不再是我记忆中英俊魁梧的模样,我依然爱他,失而复得的狂喜拥抱亲吻他,我知道我们之间役有改变,我做错什么他也会原谅我。

可现在,一切都变得脱离掌控,我还是何笙,他还是他,我们却又都不像自己了。

第二天直到中午乔苍才离开,我还一度担忧他不走了,送他上车驶离小区我对保姆借口午睡,叮嘱她不要打扰我,等她进入厨房关上门,我有条不紊拿起早已准备好的行李箱逃出了别墅。

我乘坐一架中小型航班飞往云南,到达时天色已经黑沉,飞机着陆后我躲到卫生间换了一条黑色紧身皮裙,既有江湖气,也有风尘气,毒贩眼睛很尖,第一眼倘若能让他们信服,即使偶尔露出马脚也不至于全盘皆输。

我戴了一副足以遮住半张脸的宽大墨镜,只露出涂抹了紫色口红的唇,这支口红是我特意买的,之前没有用过这种颜色,看上去非常冷艳,最重要很显老,像一个历经变故的三四十岁的熟女,根本看不到半点我自己的影子。

我跟随人海走出机场发现了接我的缉毒警便衣,一共两人,站在车头谨慎打量我许久,我摘下墨镜看了他们一眼,迅速又戴上,他们认出是我,走过来和我对了暗号,将名字告诉我,我把行李交给他们,坐进车里摇上玻璃。

“安排好了吗。,,叫王峰的缉毒警说,“咱立刻过去,先和他们一个小头目碰面,这关比较险,涉及到双方摸底和验货,千万不能露马脚,等通过了就能提出见他们大头目,比如黑狼。”

黑狼。我来这里就是为了他,这一天一夜我在脑海中无数次幻想,我见到他,见到那张属于周容深的脸,看到我魂牵梦萦的眼睛,听到我朝思暮想的声音,我要怎样克制自己,才能不飞奔过去拥抱他,才能不嚎陶大哭,才能镇定如常我一定会崩溃,会发了疯的颤抖。

车急速行驶着,两旁隐匿在黑暗中巨大的榕树像深夜蛰伏的猛兽,偶尔经过一阵风吹,猛烈摇晃,似乎随时都会连根拔断。

不知开了多久,在经过一片亮着油灯的茶园时,王峰将一份陈旧的地图打开指给我看,“景洪,河口,也就是西双版纳一带,毒贩泛滥,毒品枪支妓女到处都明码标价,已经算是明着了。

黑狼就出现在这一带,他现在跟随的组织是金三角最大的,中缅老K组织,老K是缅甸毒泉,在金三角和乔苍齐名,都是顶级老大,不过不合作,有很大矛盾。”

我,臼里大概有数,这次要面对的贩毒团伙势力极大,在金三角是和乔苍争霸的人物,而黑狼就在大毒泉老K的手下做卧底,想要见到黑狼,就要深入这个组织谈生意,进入毒窟大难了,这些毒贩警惕性很高,疑心大,一关关闯能扒一层皮,多少年的油条卧底也难保不马失前蹄,何况是我。

我接拳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车在崎岖的山路颠簸了许久,强烈的恐惧与慌乱让我忘了呕吐,我反复温习自己这次的假身份和毒品知识,好在和公安局长打交道这么多年,危机当前比一般女人要冷静得多。

车钻入一条热带雨林又行驶了二十分钟,在一栋有些破败的木屋前停下,王峰和他们早就碰过头,所以他先下车敬了根烟,李政拎起一大一小两只黑皮箱,他小声告诉我,“门口是马仔,盘问不多,里头是生死关头,每句话都要刁、心。”我不动声色点头。

他跟在我身后走向木屋,马仔手上挑着一盏油灯,越过王峰对准我的脸看了许久,他应该是缅甸人,嘴巴里嘟嚷着我听不懂的话,朝我一步步逼近。

在他那盏灯快要烧了我眉毛时,我抬手就是一拳头,直接砸在男人脸上,他哀嚎一声退后半米,一脸惊愕。“瞎了你的狗眼,我混场面这么多年,还投遇到这么不懂事的,你算什么东西。

论资排辈,你连我孙子都排不上。’,男人骂骂咧咧冲过来想还手,倒是我的气场震住了他身后另一个始终沉默的中国男人,伸手拦住了他,使眼色将他往旁边一推,搓了搓手目光在我身上游荡,“买货?"我冷笑,“买女人也不找你。”

他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鼻孔,“挺横的。”我侧过脸示意李政,他将手上拎着的皮箱往地上一扔,男人眯眼看,试探着用鞋尖拨弄开拉锁,里面是码放整齐的几十者钞票,男人舌头在嘴里窜了窜,“这点能买二十斤。”“这是见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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