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宴 第423章

作者:西子

这倒是何笙不曾想到的,她意味深长收回目光,难怪孟太太处处针锋相对,原来是替常锦舟报夺夫之仇,只可惜她没两把刷子,只能干过嘴瘾,玩不出实际。

乔慈的百日宴连同这场婚宴一同办了,喜上加喜,广东凡是和乔苍有所往来的名流权贵,无一遗漏,全部到场,轰轰烈烈闹过了午夜,乔慈被一些官太太抱来抱去,喜爱得紧,小模样早就皱巴了,困倦的哭声一出,才算找到结束的由头。

阿六和黄毛留下送客,司机载着乔苍与何笙回别墅,她懒洋洋窝在他怀中,猫儿似的也不吭声,绵长轻浅的呼吸传出,他笑问何小姐还醒着吗。

她蜷缩身体,勾住他脖子,“没有。”

“哦?那和我说话的是谁。”

她嘟起嘴,“是夜里找替身,吸人精魄的鬼。”

他笑声清朗,“那也是美艳的女鬼,否则吸不走我的精魄。”

她又好笑又气烦,“乔先生脑子里还有点正形吗?天天都是这下流事。”

“只要与何小姐独处,我就忍不住下流。”

她睁开眼,深幽的月色与昏黄的路灯投洒在街道旁,将他身影拉得欣长,“乔先生。”

他淡淡嗯,脚尖踢开门,保姆跟在后头拎着婚纱裙摆,司机往车库内倒车,这万籁俱寂的子夜,无声无息。

“乔先生?”

她又喊了一句,嬉皮笑脸,小女人的得意,奸诈,他垂眸看了她一眼,心中了然,非常配合回应,“乔太太。”

何笙笑容更明媚,她忘记了搂住他,仓促捂脸,娇小的耳垂也跟着一颤一颤,幸而乔苍知道她淘气,大掌早就托住了臀部,才不至于让她坠落在地。

“我不喜欢这个称呼。”

她梗着脖子,“又土又俗。”

他余光察觉她脸上的红霜还未曾散尽,明显得了便宜卖乖,也没有戳破,问她那叫什么好。

她说还是叫何小姐。

他不语,迈上二楼,保姆将他们送进卧房,便识趣撒手退出,门合拢霎那,白纱肆意飘浮,美得晃了人眼睛。

何笙见他没反驳,鼓起腮颊,眼睛顽皮转了转,“算了,就称呼乔太太,难听是难听些,我也不能扫你的兴。”

她伏在他肩膀,身后的烛影摇摆,花香阵阵,她正要回头去看,乔苍薄唇贴着她耳朵,忽然将她身体从怀中一推,绕了半圈,她感觉到自己近乎凌空飞翔,那时远时近的天花板,时明时暗的光束,她飘荡不可停,四周无所依,吓得惊呼一声,再次攀附他脖子。

乔苍悄无声息靠近了柔软的大床,那上面层层堆叠的玫瑰海洋,将他和她陷入其中。婚纱冗长繁复的裙摆,随他拥抱旋转而摇曳在空中,自空中优美坠落,薄薄的一层白纱,遮掩了窗外月色,遮掩了粼粼湖泊,遮掩了穿梭的河灯,遮掩了万家灯火,红烛在床头,多半支已燃烧,流淌的蜡油,竟也依恋刻骨。

何笙听到他温柔耳语,喊乔太太。

这一声声,是在婚礼殿堂内没有听出的缠绵。

她恍恍惚惚,迷迷蒙蒙,盛绽于他身下。那场三人一同死在金三角的噩梦,她忘却了大半。而这场美梦,她情愿永远不要醒来。

乔苍缱绻而轻柔吻着她,从眉眼,鼻梁,到嘴唇,脖颈,他耐心描摹她的冰肌玉骨,挂在墙壁上的西洋钟,一格格流逝,分分秒秒,数着一双温存。

他这辈子,在风月中浮沉数十载,就栽了这一次,便栽得这样狠,这样不可救赎。

幸而上苍待他不薄,她终于完完全全属于他。

每一寸皮肤,每一丝头发,每一颗毛孔,她的笑与哭,她的悲与欢,甚至她睡梦中的一声叹息,都烙印下他的痕迹,谁也不能抢夺。

“等…”

她红着脸咬了咬牙,“谁…先去洗澡。”

乔苍的唇离开她身体,故作不懂,“洗澡干什么。”

她险些脱口而出,又及时刹车,却还不小心咬了舌尖,疼得蹙眉,“你说干什么。”

她生下乔慈已经三个月,当初怀到六个月时,乔苍便再没有碰她,满打满算可不是忍了小半年,她原以为那邹小姐是什么金屋藏娇,这一刻想想,都是他的计谋,他诱她上当的饵,她可记得他发狂的样子,憋了这么久,乔先生的欲都快烧成一座火焰山了。

她主动求欢,他本该迫不及待,什么都顾不上,先尝饱了再说,却偏偏赶上乔苍爱戏弄,“我不知道做什么,才请乔太太赐教。”

何笙气得抬起腿,用膝盖抵住他胯部,狠狠去碾,他这才笑出声音躲开,“何小姐不是床上的妖精吗,勾人摄魄的手段,谁能敌得过。怎么做了乔太太,连看家本领都丢了。”

婚纱被压出一道道褶皱,还掉了两颗钻石,她心疼得去捡,她不是爱惜东西,而是爱惜这情意,然而她没来得及动弹,乔苍再度翻身而上,将她手臂禁锢在两旁,她胸部不自觉隆起,一道深深的沟壑,似乎能将世间风月都纳入其中,乔苍眼眸燃了燃,又克制熄灭,另一只手探入她裙摆,冰冷指尖掠过赤裸的翘臀,冷与热的两重天,引起她阵阵颤栗。

“乔太太这几日担惊受怕没有睡好,今晚应酬也累了,欠我的新婚夜,明晚一起补。”

何笙轻咬贝齿,“那,委屈乔先生再等一等了。”

他低下头,在她胸口贪婪嗅着,“夜夜温香软玉,看得着吃不到,确实很委屈。”

他伸出舌尖,在她乳头上舔了舔,很甜,很糯,散发着浓郁的奶香味,生下乔慈后,何笙竟有了体香,而那体香无时无刻如同招魂幡一般,把乔苍折磨得欲火中烧,他真恨不得没有了白日,只有黑夜,做不早朝的昏庸君王。

他到底还是忍不了,何笙铆足了劲儿折腾他,磨蹭他,他在她媚笑中缴械投降,牙齿褪下早已脱了大半的婚纱,往她的乳沟里扎。

就在他蓄势待发,即将进入时,何笙听到隔壁婴儿房传来断断续续的啼哭,身体陡然一激灵,她伸手推拒吻得有些意乱情迷的乔苍,“什么声音?”

乔苍早听见了,那小祖宗的哭声真是惊天动地,不愧是他的骨肉,才三月余,眉眼却长得格外深邃英气,活脱脱他的小影子,世人都说女儿疼父亲,儿子才帮母亲和老子对着干,他当真了,果不其然是错的。

他胡乱打岔,“外面刚出生的小乌鸦。”

何笙皱眉,这园子什么时候来了一窝乌鸦。

她还要再问,乔苍堵上她的唇,舌头与她死死纠缠,他吻技这样好,这样磨人,很快何笙便糊涂了,只剩下他的气息,他的体温,和他两根游走抚摸在私密的手指。

保姆哄了一会儿,乔慈仍扯着嗓子哭,她惊慌失措,抱着襁褓冲到主卧,用力拍打门扉,“先生,夫人,小姐不吃奶,也不睡,我试了试温度,也不烧,这是怎么了,我不敢碰她。”

里面窸窸窣窣的声响传来,片刻后,乔苍打开门。

他脸色阴沉,黑压压的仿佛积蓄了几朵乌云,给保姆吓得忘了说什么。

说来也怪,乔慈小手无意识触摸到乔苍的身体,后者虽然气恼,也舍不得亲生女儿,便接过去抱在怀里哄,乔慈竟不哭了。

她动了动娇嫩的头颅,哭得汗涔涔的额头一埋,沉沉睡去。

保姆松了口气,“血浓于水这话不错,既然小姐在先生怀中睡了,那只能麻烦先生照料一晚。”

一晚。

乔苍蹙眉,那不是还有好几个时辰。

保姆低垂头关上门,无声无息退去。

何笙从锦被中爬出,懒洋洋伏在床畔,她赤身裸体,肤白胜雪,在柔和昏暗的灯光下,那般光洁如玉。丝丝凉凉的夜风从窗外涌入,蔓延过她毫无瑕疵的皮肤,红色的指印与淡淡的水痕褪去,发丝浮荡间,她托腮凝视这一幕,乔慈并不知自己的父亲如何痛恨,气愤,又无奈,她睡得香甜。

何笙从前不知岁月静好是什么,这一刻她想就是了。

她爱上的这个亡命徒,曾遮天蔽日无恶不作,他坏得彻底,又冷得凉薄,可她偏偏跳入他的陷阱,饮下他诱惑的酒,从此一醉不醒。

他是她的不归路,她是他的生死劫。

上一篇:圈套

下一篇:我的18个特种兵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