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子
他说完闷笑,“等你告知我,那场婚礼的观后感。”
周容深再度坐下,握住仅剩半杯的白葡萄,“你没有去。”
“去什么。”
曹荆易胸有成竹,对一切尽在掌控,“早晚还是要结束,何必看一场知道结果的戏。你没有听过一句话吗,越是甜蜜,如果经不住现实的拷问,锤炼,它脱落那层糖衣时,它的味道会是极苦,连黄连都不能比拟。”
周容深与他相识十余年,曹荆易是怎样的人他再熟悉不过,不动声色无风无波的皮囊之下,藏着一颗格外奸诈阴狠的心,他没有乔苍嗜血,猖獗,也没有自己沉稳算计,他却是奸,以白道的身份做掩饰,行大奸大恶之事。
他说出的话,一定会成真,除非他肯罢休,但他说出的话,十有八九决不放弃。
周容深顿时提起一颗心,“你想怎样。”
天际一团火烧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移动,很快晕染成一大片,遮盖住云朵,以及黄昏的苍穹。
橱窗内两个男人相对而坐,半个小时后似乎不欢而散,周容深满身戾气,推门而出,在离开的霎那,他侧头对不远处背对他慢条斯理饮酒,一脸淡笑的曹荆易说,“从前不知,你这样恐怖。”
他笑容加深,闭目回味酒的余韵,自始至终不语。
盛文大楼七层总裁办中,乔苍正与下属交待中澳合作,中方制造和出船的繁琐事务,图纸堆满办公桌,凌乱勾画着,办公室门外的走廊,忽然打破寂静,传来纷扰嘈杂的争执,此起彼伏的脚步迅速逼近,两道人影从玻璃上交缠晃动,很快发出剧烈的砰响。
衣着艳丽张扬的女人一言不发大步跨入,秘书的手臂被两扇门夹住,他见事情无可挽回,里面的人已经被惊动,顿时大惊失色,撤回了那只捞空的手,非常气馁对桌后皱眉的乔苍说,“抱歉,乔总,我办事不力,没能阻拦住梁小姐。”
乔苍挥手示意他下去,几名部下很会审时度势,匆忙合拢了文件,相继离去。
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他们两人后,梁蘅芷格外自如径直走入,绕过桌角,双腿分开,裙底春光乍泄,她丝毫不改,骑坐在他身上。
乔苍垂眸凝视她的姿态,梁蘅芷两条手臂勾住他脖颈,妩媚的脸孔浮现几分冷意,“怎么,过河拆桥?背着我一声不响把婚结了,这么盛大的婚礼也不邀请我。”
乔苍若有若无的笑,“邀请了你,你不是要砸我的场。”
“你也知道。”
她一只眼危险眯起,“你让我连一丁点希望都看不到,我自然就只能鱼死网破,破罐破摔。”
她俯身,胸口挤出一道深沟,隔着衬衣贴合他胸膛,感受他心脏强健的跳动,她红唇扫过他耳畔,“如果那碟录像,被何小姐看到,你猜她会怎样?”
梁蘅芷明目张胆的逼迫令一向对威胁深恶痛绝的乔苍脸上最后一丝笑容荡然无存,浮现出阴寒狂野的杀气,她仍不依不饶,无视他眉眼间加深的凌厉,“是你逼我的,你把我当什么,用时花言巧语,百般顺从,不用时随手丢弃,无情无义。我说过,我不许你娶别人,你可以不娶我,但我要你孑然一身,你不但违背我的要求,还把婚礼办得如此盛大,你知道我多么克制,才没有杀过去吗?”
红唇从他耳畔移开,梁蘅芷身体前倾,她骑坐在乔苍胯间,用力下沉,她几乎可以感觉到那枚冰冷的皮带扣,随他腹部喘息颤动,而不断磨合她,透过薄薄的丝绸内裤,直抵她私密。
她多么痴迷这个男子,他的每一寸皮肤每一声呼吸都是蛊毒,将她的血肉和理智蚕食,她想要他做自己的情夫,就像男人贪图女色,不惜一切据为己有,梁蘅芷对乔苍势在必得的心,来自肉体。
他是让女子不可抑止想到性的男人。
她要从他身上得到激情碰撞忘乎所以的欢爱,她要他吻自己,要他进入自己,要无时无刻渴望做爱时都能得到他,乔苍带给了她一种病,不是绝症,却无药可解,一种寂寞时便发作的性瘾。
她不要长久,她要他只陪她做爱,把所有精力和冲动都发泄在她体内,而不要分享,不要其他女人分割他的欲望。
梁蘅芷将丢在地上的皮包捞起,拉开锁链,取出一张碟片,她饶有兴味凝视碟片反射出的银光,似乎是多么弥足可贵的东西,“百密一疏。不必多么完整火爆的过程,让女人疑心,击垮女人的信任,一点点就足够。慧极必伤的道理,我来告诉你。她越是聪明,越揉不得沙子,越不听信男人的片面之词。”
她轻笑,“谁算计得了你呀,只有你挖坑让别人跳的份儿。”
她没骨头似的搂住他肩膀,“你从前又不是不近女色,你可比周容深风流多了。”
乔苍反手夺过那张碟片,梁蘅芷没有躲闪,她眼睁睁看着乔苍掰裂,变成一团皱巴巴的尸骸,滑入垃圾桶内,她俏皮眨眼,“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明知道自己抵抗不了你,还供出我的底牌任你毁坏?这只是千千万万的备份之一,你喜欢撕,我让你撕个够。”
她伏在他肩头媚笑,声音仿佛一条蛇,密密麻麻的鳞片包裹着柔软坚韧的身体,肆意在空气中盘旋,溃散人的从容,让人无所遁形,被扼住咽喉。
乔苍表面不动声色,眼神愈发凉薄狠厉,“梁小姐,你该知道,我憎恶什么。”
她不必抬头看,手指准确无误抵住他的唇,“我当然知道,一个狡猾的猎手,不悟透猎物的习性,如何将他掳获?只怕犯了野性,被狠咬一口,一命呜呼。”
她笑意盎然张开嘴,咬住他肩膀,湿润炙热的舌尖将衬衫浸湿,那般暧昧游走,流淌,更像一个食人的妖精,“那你也该知道,我憎恶什么。”
她手指变成一把枪的形状,抵住他心脏,“既然我们彼此清楚,何必闹到不可收场的地步。”
乔苍不着痕迹抻了抻上衣,大力弹动下,她细弱的手指被崩开,她心口一沉,知道他怒了。
“梁小姐干预我的生活,试图插手掌控,就注定从我这里得不到好结果。”
她听出他濒临爆发的戾气,正如火山喷发一般,一点点汇聚,凝固,只待最后一刻熊熊焚烧,将一切屠戮得寸草不生,她已经到这一步,收也来不及,她索性横了横心,咬牙说,“我到底哪里让你不满,你如此急于摆脱。你有求于我父亲,就该知道拿人手短,何况我根本没有为难你。你半辈子都独身潇洒,这时仓促结婚还不是冲我来的。”
乔苍嗤笑,他语气刻薄冷漠打断,“梁小姐未免太瞧得起自己。我不肯做的事,谁也逼不了。至于有求,难道只能是我有求于你父亲,不能是他也有求于我吗。”
梁政委执掌军部大权三十栽,资历颇高,职位摆在这里,有利也有弊,那些财源滚滚的门道,他私下多么眼馋,也不敢把手伸得太长,偶尔贪嘴吃,还要百般谨慎把四面八方都堵死,然而他忽略了乔苍在广东场面上的根基早已扎稳,邀功请赏的人比比皆是,君政机关也有,他挖出的硬货,可比梁政委手里关于他的有趣多了。
能够两方和睦各取所需,谁也不愿撕破脸,可一旦穷途末路各自为敌,乔苍未必处处受制于梁政委。
梁蘅芷的锐气被消磨掉几分,这话绝不是无缘无故说出,她微微皱眉,“他求你什么。”
乔苍毫不留情将她从自己身上推开,梁蘅芷没有任何防备,整个身体朝后仰倒,她慌乱之中伸手去抓,抓住了乔苍衬衣袂角,然而他无动于衷,未曾拉她一把,利落起身,她指尖仓促脱离,跌坐在桌角坚硬的地上。
妖娆风情的梁蘅芷,即使狼狈不堪,也百般娇媚,她仰面凝视乔苍,有一丝委屈,“你最初对我不是这样的。”
乔苍站在古董架前,拿起一盏青瓷玉盘把玩观赏,“有没有人告诉过你,自作多情的女人,是会受伤的。”
她紧咬贝齿,“这许许多多的人,都在你利用之中。”
他淡笑,“现在察觉,为时不晚。不过你父亲不会这样认为,他很贪婪。”
她扣在地上的五指骤然收拢,“包括我。”
他将玉盘托举过眉眼,逆向头顶闪烁的白光,蓝紫色的瓷花纹绣镶嵌,金丝蜿蜒至盘口,倏地一下无影无踪,工艺叹为观止。
“自然。”
梁蘅芷仍不甘心,“包括她吗。”
乔苍闷笑,他终于肯施予她一剂目光,“唯此一个例外。”
她无声无息从地上爬起,朝他踱步逼近,又换上那一副千娇百媚的面目,所经过之处香风阵阵,袭满室内,“暗中有一股极其可怕的势力,你也搪塞不了。除非你向我屈服,我才能从中作梗,蒙骗他。”
她点到为止,没有继续说下去,乔苍连听都未听,更不曾搁置在心上,他随手安放瓷盘,“你父亲这个官,能否继续当下去,和我关系很大。他的确干预我许多命脉,可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根本不屑等价回报,至少十倍,才能入我的眼。”
梁蘅芷垂在身侧的手握拳,指甲薄软,险些被折断,她掌心涌出潮湿的汗渍,缓慢松开,低声开口,“乔苍。”
她忽然服软,她怎么忘记了,她面对的是一个如何恐怖冷酷的男子,她不该情急之下口出狂言,打破他容忍的底线,他如果这样容易被征服,他的肉体也会失去味道,她还会这么舍不得,这么疯狂掠夺吗。
梁蘅芷收敛自己的跋扈,她几步站在他面前,伸出纤细白嫩的手臂,越过乔苍肩膀,将身后的门扉关严,吧嗒一声响,乔苍察觉到她锁了门,下一刻,她掌心撑住他胸口,将他抵在自己玲珑的身躯与雪白墙壁之间。
他们可以嗅到彼此吐出的气息,他淡淡的烟草味,她精致的香水味,在空气中肆意交缠,相溶,迸发,挥散。
“我不是传统守旧的女人,张口向你索取什么,我只要床笫欢好,只要你陪我做爱。我喜欢你的皮囊,喜欢你床上的勇猛,你贪图我的新鲜,贪图我背后的权益。如果你根本不需要梁家这柄保护伞,你也不会和我父亲来往,你拿自己和我交换,你要什么,我都会说服他为你去做。”
乔苍一手插在口袋,另一手扯开颈间纽扣,语气听不出喜怒,“和我做危险交易的人,不是死了,就是倒台了。常家,泰国毒枭,是最好的例子。”
梁蘅芷高耸饱满的胸重重抵向他,她早已在刚才的厮磨中衣衫不整,一直到乳沟处都春光乍泄,赤裸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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