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子
她并非丁点不能妥协,乔苍倘若娶一个糊里糊涂,顺从听话的女人,她不会如此愤怒,至少她可以驾驭,可以压迫,而那个女人,也不会有强烈的掌控欲,去捍卫自己的男人,自己婚姻的底线。
何笙却不行。她不受控制,她迷惑世人娇弱妩媚的皮囊下,藏匿着一颗强悍歹毒的心。她过于聪慧,她降服过那么多男人,梁蘅芷自知不是她对手,她即使能够抗衡,何笙还有一个女儿做筹码,乔苍两年前丧女,这样得来不易的骨肉,就是她的底牌。梁蘅芷只能另辟蹊径,利用何笙没有的优势去博弈。
四十分钟后她回到梁府,梁政委刚好从军区视察回来,保姆跪在地上为他换鞋时,余光不经意看到进入庭院的梁蘅芷,她大喜过望,“政委,是小姐回来了。”
梁政委一怔,他同样很欢喜,正要扭头,又想起什么,故作深沉,“你还知道回来,钱花净了,还是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
“瞧您,我就这么不成器啊?我可是您亲生女儿。”
梁政委鼻子哼了声,心里还是高兴,梁蘅芷把钥匙随手扔给保姆,吩咐她先下去,不必打点什么,等到客厅内只剩他们两人,她走过去极其温柔懂事将梁政委按在沙发,为他按摩肩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自然了解这个女儿,开门见山让她直说。
梁蘅芷眯眼,敏捷扫视对面敞开的储物间,那里似乎比她两月前回来时盈满许多,高档礼盒堆积如山,还多出几个保险柜,高官绝不会在自己居所藏赃物,一定是这几日才收,还未曾来得及转移。
能这样大手笔,且让梁政委无所顾忌,只有乔苍。
梁蘅芷心里有数,她撒娇说,“爸爸,听兰姨讲,你不喜欢我现在的生活。我可以答应你,以后听话,你不肯让我做的,我都不做。”
梁政委倏而睁开眼,梁蘅芷的脾气很倔强,别人越是不让,她偏要做,低头顺从倒是头一回,他侧头打量她,见她不像玩笑,“怎么忽然开窍了。”
“我都三十一岁了嘛。还能胡闹几年呀,总要嫁人生子,安分生活,爸爸年老,再让您继续为我担心,就是我的不孝了。”
梁政委端起茶几上摆放的碗盏,蓄了一点热水,平静问,“有条件吗。”
她咧开嘴笑,“爸爸果然了解我。”
她目光闪过一丝凶狠,“我要你对盛文发难,对乔苍在特区的所有生意,都百般阻挠。我想看他自顾不暇,溃不成军,再来亲口求饶。”
梁政委一愣,他蹙眉说为什么。
梁蘅芷说没有原因,只是觉得应该这样做,他为黑,我们在白,黑白势不两立,不该同流合污,周容深能够这么年轻升任副部长,与爸爸平起平坐,不就是清剿黑帮有功吗。
梁政委握住她手腕,将她从旁边拉开,仰面注视她,“你从不关心这些。”
“可这一次,爸爸一定要听我的,与乔苍一刀两断。若他熬不住了,来哀求您放过,到时再说。”
梁政委不动声色放下碗盏,“官员受贿,如同渔家垂钓,先给足对方足够的诱饵,让他尝到甜头,才能引鱼上钩,我的诱饵太肥美,寻常小鱼没这个胃口吃,也不敢吃。可我总不能一锅鱼汤都不炖。”
“等一等再炖,火候调好了,更能入味。”
梁政委不愿和她深谈,对这个女儿他实在有所忌惮,她交际圈子很糜乱,什么人物都有,酒后也无遮拦,更不怎么懂事,他踌躇片刻也没有开口,梁蘅芷不依不饶,“爸爸,我的条件就是要乔苍穷途末路,在商场连连受挫,只要您为我达成,儿女绕膝的天伦之乐我也可以做到。”
梁政委仍不语,她大声质问,“你到底给了他什么诱饵,他又给了你多少鱼?”
梁政委皱眉不耐烦说,“广东省内所有涉及白道的生意,人脉,我保他,他每年给我这个数,另外赠予我会所一点股份,你该知道,整个南省叫得上号子的几家娱乐城,他乔苍这一家,可是龙头老大。我更看重这些股份。”
梁政委说完比划一个数字,“什么都不用做,放点条子的消息给他,为他钳制周容深,我们就可坐收渔利。”
梁蘅芷愣了几秒钟,忽然好笑摇头,“爸爸,军政生涯您无往不胜,在这些门道里,您可太天真了。周容深与您平级,您钳制不了他,即使能用资历压制,他的狼子野心,也不可控。乔苍贪得无厌,更是反咬一口的人,您利用职权给他的诱饵,您不敢大白天下,他给您的筹码,他却敢。他是凭势力和硬骨头做生意,他犯起浑来,谁拦得住?只有周容深。您为他许诺的这点利益钳制公安部长,得罪了周容深,到时他只会落井下石,乔苍一箭三雕的计谋,您竟看不出。”
梁政委不满被指责,他大手一挥,“无须多说,我在官场半辈子,他再如何厉害,也是我的后生晚辈,我怎会看不透他。你这个条件,我不能答应,蘅芷,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梁家,为了你。与乔苍合作,利大于弊,我不会撤手,何况这其中千丝万缕,也不由我一方。”
他撂下这番话,起身上楼,梁蘅芷追在身后喊了两声爸爸,他还是不回头,她不动声色握拳,事到如今她只能去找那个最危险的人物了。
之后乔苍的番外全是他视觉为主,姐妹们看到这个大伏笔了,明天开始乔的部分会更精彩。
周五早晨秘书匆忙赶到别墅,将前一晚公关部收到的邀请函交给乔苍,何笙正从二楼下来,她不经意听到秘书说,明晚广东的经济峰会,发出了二百七十张请柬,且不包括女眷和侍者,盛况空前,整整一栋酒楼都被包下。
乔苍舀了一勺素粥,随口问怎么这样隆重。
秘书说恰好十周年。
广东经济峰会是南省四大峰会之一,仅次于上海世贸大会,何笙陪伴周容深出席过,那时她刚跟他不久,在峰会上出尽风头,很快公安局长包养情妇的流言不胫而走,越传越凶,闹得风声鹤唳,周容深为避免麻烦,有意将她藏起,再不示人。
这种高端应酬,已不是慈善酒会或节日晚宴那么世故肤浅的场合,水极深,每个人的面具不知戴了多少层,探听虚实,交际摸底,私营党羽,将官商勾结奸诈圆滑的本性暴露无遗。
她伏在楼梯上,瀑布般柔顺的长发撩拨到身后,慵懒娇媚托腮,“是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去。”
秘书点头说是,基本不会遗漏,就算事出有因不能出席,花篮和信函也要别出心裁。
何笙迈下台阶,弯腰搂住乔苍脖子,娇滴滴朝他耳蜗里吹气儿,他闷笑,问她是不是又痒了。
她一时未曾反应过来,“痒什么。”
他手指不动声色探向她裙摆,仿佛一条无色无痕的蛇,顺着腿根向上攀沿,最终落在某一处,何笙犹如触电,身体不由自主颤栗,她张口想让他退出去,却本能夹紧,连带他的手和裙摆,一同困在腿间。
乔苍邪肆挑眉,明知故问,“乔太太这是什么意思,能否明示。”
她脸色绯红,气得咬牙切齿,咒骂流氓!
他语气无辜,“是乔太太夹住我,怎么还反咬一口。我现在想出却出不来。”
他嘴上说着,指尖故意摩擦,九浅一深的功夫指头也用得巧妙,甚至撬起蕾丝,毫无阻碍挑逗她娇粉的肉蕾,那是女人最敏感细嫩的地方,何笙很快被戏弄得娇喘连连,汗意涔涔,身子骨瘫软,一波波颤抖,她歪歪斜斜倒在他肩头,双眼迷离任他像琴弦一般肆意拨弄。
秘书看得一清二楚,将头埋低,直到何笙与乔苍分离,才掏出帕子递过去,乔苍睨了一眼,伸手拂开,“不需要,这样吃味道似乎更好。”
他停顿,思索两秒,将剥了一半的水煮蛋拿起,用刚才触碰过何笙的手指剥离余下的壳,“香气袭人,回味无穷。”
秘书耳根通红,何笙掌心攥紧乔苍衣领,笑得千娇百媚,“既然乔先生喜欢,以后我时时刻刻给你备上。”
乔苍问备什么。
她咬唇眨眼,一脸风骚放荡,“当然是这回味无穷的好东西。”
他闷笑出来,“日常不敢叨扰乔太太,晚上给吃就好。”
她嘴皮子极其伶俐,可也不是乔苍这风流浪子的对手,被逗得说不出话,面红耳赤败下阵,秘书询问明晚另一档应酬如何推掉。
乔苍默然不语,往何笙碗中舀了一枚蟹黄虾饺,她吃掉后说,“盛文与澳洲合作,商界许多人眼红,能推辞掉峰会最好不要去。”
秘书打开请柬放在桌上,指了指上面一行文字,乔苍的请柬是政府特别制作,盖了市委公章,说白了官场贵宾,不去不行,上面要他撑起这个场面,给世人看黑白和睦共处的虚象。
何笙不屑一顾嗤笑,“这些当官的老毛病又犯了,以为别人傻子吗。前不久还斩草除根,现在看你再度得势,又巴不得攀关系,去了我也不会给他们好脸色。”
次日午后乔苍处理好盛文的事务,仓促赶回别墅,陪何笙去了珠宝楼,她的首饰用得陈旧,许多又不喜欢戴,他在某次应酬中无意看到一位商人的二奶佩戴的珠宝非常奢华漂亮,他询问了出处,生怕自己选了她不喜欢,干脆带她一起。
经过千禧路,绕一棵参天榕树便是巷子口,往巷子深处走大约五百米,正对针叶灌木丛的蓝灰色瓦片别墅就是她和周容深居住了两年多的宅子,这个时辰他在蒂尔,可何笙仍不自在,眼神有意无意往冗巷的高墙内瞟,乔苍察觉到,他语气无波无澜问,“有些怀念吗。”
何笙不动声色反问,“怀念什么。”
他似笑非笑凝视她,指尖掠过微微颤抖的眉眼,“乔太太的小聪明,都写在脸上了,旁人看不透,怎能瞒过我。”
她舔了舔嘴唇,语气虚弱几分,“我回答,你信吗。”
乔苍松了松颈间系紧的领带,“你说我就信。”
何笙立刻挽起他手臂,偎在他肩头媚笑撒娇说,“我想的都是乔先生,乔先生的脸,乔先生的身体,乔先生的脚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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