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大明:从煤山开始 第385章

作者:寂寞剑客

稍顷之后路振飞和孟兆祥也相继加入战团。

然而即便是三打一,居然也是驳不倒黄道周。

晚明理学宗师的头衔还真是不虚,黄道周还是有点东西。

【这里就不详细展开了,因为有读者已经看出来作者君对儒家的理解很肤浅,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作者君是理工狗,对儒家就连一知半解都说不上】

最终还是崇祯强行打断:“几位阁老不必争了,这样争论下去就算是争论个三天三夜只怕也是难以争出一个结果来,不如这样,就在皇明时报以及翰林日报的头版头条上同时提出这个问题,让全天下的士民都参与讨论,看是支持的人还是反对的人多,如果最终是支持的士民占据绝大多数,再讨论颁行这部法典也是不迟。”

“臣附议。”路振飞虽然恨不得立刻代表天下士民支持,但还是耐着性子附议,张慎言还有孟兆祥很快也跟着附议。

黄道周对此也没有异议。

“老臣亦附议。”

……

次日上午,两篇文章同时刊载在皇明时报以及翰林日报的头版头条,顷刻之间就在江南八府一州的舆论场上惊起一场滔天巨浪。

皇明时报文章: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是故君王德行有亏时,士民有权力对其进行约束甚至于废黜!

翰林日报文章:君权天授,君王乃是天子,神圣不可亵渎,是故世间没有任何人以及组织有权力约束又或者废黜君王。

针对报纸上的这两篇文章,一场声势浩大的辩论再次展开。

而且这次的辩论规模更大,还要超过之前的理学心学之辩。

不过有些出乎崇祯的预料,这次支持限制君权的是少数派,而拥护君权神圣不可亵渎的却是绝对的多数派,崇祯明显有些低估了保皇派的数量及能量。

不过崇祯对此却也不着急,因为立宪本身就需要一个很漫长的过程。

不过吊诡的是,西方的国王都是被动立宪,然而崇祯却是主动立宪。

第四百八十四章 暗渡阴平

一个月后,时间来到六月上旬。

刚林、祁充格、索尼等三名军机大臣正在睿亲王府的南书房向多尔衮禀报军政事务。

先是索尼禀报:“主子,天津提督骆养性急报,又一批伪明的水师船只抵达大沽口,给留守大沽口的明军送来大量人员物资,具体则不详。”

“又是具体不详,说了等于没说。”多尔衮没好气道。

索尼又接着说道:“伪明水师多次试图溯卫河进犯天津卫,均遭天津绿营击退。”

见多尔衮没反应,索尼再接着说:“盛京将军叶克舒急报,伪明大将徐应伟已经将铳台修到了海州城外十里,并且还在持续往前推进,叶克舒请主子给个明确的章程,或者弃守海州,或者调集辽东所有兵力与之决战。”

多尔衮的脸色顿时变得格外的阴沉。

决战?叶克舒拿什么去跟明军决战?

就凭关外那几千披甲人?还不够明军塞牙缝的。

要想吃掉盖州卫的明军,非得从关内调兵不可。

可要是从关内调兵前去盖州卫与明军进行决战,那不成了劳师袭远?那不就正遂了崇祯的意?这样蠢事绝对不能做。

大清必须为数年后的决战积蓄力量。

当下多尔衮黑着脸说道:“战什么战,告诉叶克舒,大局为重,立即弃守海州。”

稍稍一等,多尔衮又道:“再命朝鲜国王李倧调五千名火枪手听候叶克舒调遣。”

朝鲜火枪手的战术素养还是很不错的,多尔衮很满意,所以准备再从朝鲜抽调五千名火枪手给叶克舒,不然的话辽东实在太空虚。

“嗻。”索尼打了一个千,拿着邸报回到自己书桌前开始批示:上谕,不与战,大局为重,立即弃守海州……

刚林接着禀道:“主子,奴才这里倒是有一个好消息。”

“噢,是吗?”多尔衮脸上终于有了笑意,“你快说,有什么好消息?”

刚林笑着说:“奴才刚刚接到了归化将军发来的急递,说是迄今为止,土默特蒙古各旗总共只冻死牛羊不足两万头,饿死牧民百余人,人口牲畜损失竟是近二十年来最少,最难熬的这个冬天已然是熬过去了。”

“好!总算没让朕失望。”多尔衮欣然点头。

为帮助土默特蒙古熬过这个冬天,清廷可是下了血本。

说到这一顿,多尔衮又问祁充格:“祁充格,你那里可有什么好消息?”

祁充格轻咳了一声说道:“主子,奴才这里倒是真的有个奇怪的消息,也不知道算好消息还是算坏消息?”

多尔衮问道:“什么奇怪的消息?”

祁充格答道:“大概一个月之前,南明的皇明时报和翰林日报上各刊载了一篇文章,不过发表的观点却是大相径庭,一派主张约束君权……”

听祁充格简单说完之后,多尔衮瞠目结舌道:“皇明时报不是伪明宗室办的报纸吗?居然敢跟伪明宗室唱反调?那个总编撰是活腻了吗?”

“主子,事情吊诡就吊诡在这里。”祁充格苦笑。

“根据奴才掌握的情报,皇明时报头版的这篇文章是崇祯授意刊载的。”

“你这话是啥意思?”多尔衮闻言一愣,有些错愕的道,“崇祯自己找人写了这么一篇狗屁文章,其目的只是为了约束自己的权力?”

“奴才也是想不通。”祁充格苦笑摇头说,“但事实如此。”

“崇祯这是闲的么?找不到什么事情做了?”多尔衮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好半晌后才又说道:“不管他了,他嫌自己的权力太大了,想找一个人来管住自己,那是他的事,但是朕还得继续加强君权!”

祁充格立刻附和说:“主子一语中的,军机房的军机大臣实在是人多嘴杂,为了一桩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吵上半天,这样子不行。”

“嗯。”多尔衮轻轻颔首,又接着说道,“所以在军机房之上要弄个南书房,每天从一百多个军机大臣中挑选三人值守,官衔就叫做南书房值守,协助朕处理军机大事,至于其他的军机大臣,事后与闻就可以了。”

“嗻。”祁充格闻言大喜。

……

此时,在汉中的七盘关前。

看到投入进攻的大顺军又一次败下阵来,李自成气得一马鞭重重抽在身边的大树上,当即发出叭的一声脆响。

“对面的西军将领是哪个?”李自成黑着脸问道。

“怎生如此难缠?我军猛攻一月有余,伤亡数千,竟愣是攻不下来?”

右军师宋献策上前禀报道:“启奏圣上,前方把守七盘关的西军将领据说是张献忠的义子张定国。”

“张定国?是不是李定国?”

“圣上好记性,正是李定国。”

“还真是这小子,几年不见,竟然变得如此难缠。”

李自成有些意外,当年那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居然成了拦在蜀道上的一把铁锁,死死挡住了入蜀的道路。

顾君恩便小声说:“圣上,蜀道艰险,强攻难度太大了,七盘关还只是第一道难关,再接下来还有更加险峻的朝天关,然而朝天关与剑门关相比就又不算什么,所以就算我大顺军拿下了七盘关,也没有什么用。”

李自成道:“所以你的意思是?”

顾君恩道:“圣上,臣的意思是一贯的,伐蜀只能智取。”

“智取?你说的倒是轻巧。”李自成道,“怎么个智取法?”

顾君恩道:“当年刘备入蜀,打的乃是替刘璋拒止张鲁的旗号,今日圣上也可以效法刘备打出替张献忠平定叛乱的旗号。”

李自成皱眉道:“张献忠会相信?”

顾君恩笑着说:“信不信的试过才知道,万一张献忠真信了呢?”

“也是,就算他不相信也没有什么关系,总不会比现在更糟糕。”李自成轻轻颔首,随即又大声道,“来人!”

听到这,顾君恩就知道李自成是误会了。

他的意思是明修栈道、暗渡阴平,可李自成却听成了字面意思,不过顾君恩也没有急着跟李自成说,这事不着急。

阴平道随时都可以走。

……

李自成的书信很快就送到了成都。

“丞相,李闯这存的究竟什么心?”张献忠摩挲着下巴,问道,“一边发大军打我,一边又说想要助我剿贼?”

汪兆龄哂然说道:“李闯的心思那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么?他是想效仿刘备入川的手法,谋取我们大西国的地盘。”

“我猜也是这样。”张献忠哼声道,“不过我才不会信他。”

“李闯肯定不值得信任,谁信谁死。”汪兆龄摇摇头又道,“只不过,通过这一件事情也足可以证明,李闯拿我大西军毫无办法。”

“那是。”张献忠不无得意的笑着说,“定国孩儿真是越发的出色了,有他守在得胜府(保宁府),守在七盘关,李闯别想杀进四川。”

“圣上所言极是。”汪兆龄欣然附和,“所以,圣上不妨假意与李闯言和,等到李闯退兵之后再会合袁韬、武大定等人,集中兵力与秦良玉、李香君大军决战。”

“噢对,非丞相提醒,我差点就忘了明军才是咱们大西军的死敌。”张献忠点头。

这一个多月以来,明军虽然一直盘踞在夔州府、重庆府以及遵义府没有急着进攻,但是看似平静的水面底下,却是一点都不平静。

因为明军自入川之后,就只专注于做一件事情:安民!

不光汉民,川东三府的土民也是明军极力争取的对象。

比如那个李香君,居然在遵义府给土民均田亩,这特么不扯淡么?

大明官军什么时候给老百姓均过田亩?这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这就搞得张献忠的大西军十分的被动,因为大西军相比明军唯一的优势就是民心,一旦民心归了明军,大西军还拿什么跟明军斗?

而事实上,大西军中已经出现了很不好的苗头。

几乎每天,都会有大西军的厮养卒趁着夜色悄然逃亡。

虽然现在逃亡的只是一些厮养卒,老营的情况还是很稳定,但是张献忠和汪兆龄他们也是十分的清楚,如果任这种情况持续下去,老营也会人心涣散。

而要想解决这个麻烦的唯一办法,就是将明军驱逐出四川。

稍稍一顿,张献忠又问汪兆龄道:“不过丞相,曹勋、袁韬、武大定诸贼可信吗?别到时候就只有咱们大西国一家出兵伐明。”

“圣上放心,臣都已经跟武大定等人约定好了。”汪兆齿信誓旦旦的说道,“武大定等人也再三向臣保证,只要我大西军出兵,他们就会跟着出兵。”

“好,不愧是丞相,竟然能办成此等多路联盟。”张献忠大喜。

说到这一顿,又道:“传朕的旨意,让可望孩儿、文秀孩儿还有能奇孩儿,各自率领大军回成都,不过定国孩儿就不必回来了,他就守在七盘关防着李闯。”

“圣上明鉴。”汪兆龄一脸谄媚的说,“李闯不值得信赖。”

第四百八十五章 百年一遇

自从进入到六月之后,黄河中下游流域以及长江全流域就开始进入干旱季节,而且这场干旱一持续就是三个多月,直到九月都没有丝毫的缓解迹象。

因为旱情实在太严重,甚至连南京附近的长江都出现了极其罕见的断流现象。

面对这种烈度的天灾,崇祯也是没有心情继续留在清凉山下锻烧水泥,当然,主要也是因为锻烧出来的水泥质量实在是太次,搞得他有些心浮气躁。

所以崇祯就索性带着朱慈烺、朱慈炯和朱慈炤三兄弟来河边挑水浇地。

崇祯带着三个儿子挑水浇地,可不是做个样子,是真挑,几天挑下来,父子四人的肩膀都磨出老茧,朱慈炤就嗷嗷的哭。

高起潜这个老阉货也跟着叫唤。

但没用,崇祯的心简直跟铁似的。

朱慈烺心疼弟弟,想替朱慈炤挑一段,却被崇祯给制止。

“老大,你有你自己的担子要挑,老五的挑子还是让他自己挑,你可以帮他挑一时,却不可能替他挑一世吧?”

朱慈烺便不敢再替五弟挑这担子。

因为他听出来了,父皇话里有话。

可是朱慈炤的脾气也上来了,这熊孩子因为不像两个哥哥长期跟在崇祯身边教导,而是被一群太监给包围着,颐指气使惯了,哪里吃得了这样的苦?

“不干了,儿臣不干了。”朱慈炤将水桶往地上一扔,赌气道,“儿臣好歹也是堂堂亲王之尊,哪怕是天底下的禾苗都枯死了,也是用不着我来挑水浇地吧?父皇,你不就是想要做秀么,想要个好名声?行啊,你想要好名声你就自己挑去,儿子不奉陪了。”

看着撅嘴赌气的朱慈炤,崇祯哭笑不得,十二岁,真的是人憎狗厌的年龄,你说他不懂事吧,这个年龄连孩子都能生出来了,可你要说他懂事吧,三观都还没有成形,无论哪个方面的思想都幼稚得一塌糊涂。

而且这个年龄再打似乎也是没什么用了。

于是崇祯就只能吓唬他:“亲王?那父皇告诉你,还真不一定。”

“啥意思?”朱慈炤愣了一下说,“父皇你要夺了儿臣的爵位?”

崇祯摇头:“不是父皇要夺你的亲王爵位,而是说不定从你们这一代开始,皇帝的子嗣必封亲王的规矩就要成为历史。”

“不会吧?”朱慈炤急了,“这个也要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