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大明:从煤山开始 第490章

作者:寂寞剑客

也是巧,准噶尔部的巴图尔珲台吉,派了他的三弟卓特巴巴图尔,带着三千骆驼骑兵最先赶到河套,桑噶尔把他的想法跟卓特巴巴图尔一说,双方一拍即合。

卓特巴巴图尔当即找来了一个形似桑噶尔的奴隶,换走了桑噶尔。

桑噶尔在三千准噶尔骆驼骑兵的护卫下逃到了居延海南岸,在一个叫亦集乃的地方设立汗庭,旋即自称桑噶尔汗,正式以蒙古大汗名义自居。

当上了蒙古大汗之后,桑噶尔汗再次发下金箭令。

接到第二支金箭令后,喀尔喀蒙古诸部以为有利可图,当即尽起四部六万骑兵顶风冒雪赶来居延海。

此时才只是二月初二,漠北草原的天气还是极其寒冷。

但是喀尔喀蒙古为了分润好处,还是不辞辛苦赶来了。

不过最兴奋的还是准噶尔部的巴图尔珲台吉,作为绰罗斯家族的传人,大元田盛汗也先的嫡系后裔,巴图尔珲做梦都想恢复祖先的荣光。

这次卓特巴巴图尔将桑噶尔汗抢到了居延海,就是个天赐良机。

桑噶尔是林丹汗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乃是黄金家族真正的后裔,如果可以将桑噶尔汗迎到准噶尔部,准噶尔就可以以蒙古大汗的名义号令所有的蒙古部落,尽管实际上别的蒙古部落不会奉诏,但至少名义上可以号令所有的部落。

这跟中原的挟天子以令诸侯其实是一个套路。

正因此,巴图尔珲将准噶尔的骑兵从哈萨克草原撤回。

再然后,巴图尔珲就带着准噶尔能够调集的全部骑兵,一共四万精骑,也是顶风冒雪昼夜兼程向着居延海而来。

于是乎,大西北的局势一下就变得诡谲起来。

因为脱离了大顺掌控之后的桑噶尔,会怎么对待大顺,谁心里都没底。

按理说,之前双方的合作还算愉快,桑噶尔没有理由跟大顺反目才对。

但是政治从来没有对错,只有利益,如果蒙古人需要一个合适的敌人,那么大顺就是离他们最近的,大明离得太远。

于是乎在拿下太原之后,李自成便有些犹豫。

李过、李岩的后营甚至已经打到了紫荆关下,也被李自成召回了大同。

作为始作俑者的顾君恩,也有一等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无奈无力感,因为这时候李自成已经以大顺皇帝的名义颁下了讨虏诏。

所以从法理上说,大顺跟建奴就是敌对关系。

那么以守护黄教、助清伐明起兵的蒙古联军,也就变成了大顺的敌人。

大顺总不能专门派一个使者去告诉蒙古联军,我们跟南明之间的君子协定是假的,我们的真正意图是想要算计明军,说了别人也未必信。

……

大顺军这边遇到了麻烦,明军也遇到了挑战。

事情还得从七天前说起,洪承畴在进攻陈官屯大营失败之后,便果断改变了策略,不再妄想夺取明军粮道上的营垒,也没有尝试挖掘壕沟或者修筑营垒来反包围明军的营垒,而是动用具备高机动性的蒙古骑兵直接对明军的辎重队发起无限袭扰。

遇到没有步兵保护或者只有少量步兵保护的辎重队,就直接进行猎杀。

如果遇到有大队步兵保护的辎重队,要么召集更多的骑兵来发动围剿,要么就是发动无休无止的袭扰,反正就是不让明军往前线转运军需物资。

几天下来,从大沽口到陈官屯之间的军需转运就直接被切断。

大沽口到陈官屯之间的军需转运停止后,蒙古骑兵并未罢手,而是得寸进尺、又把目标对准了登州到大沽口之间的那九百多里粮道。

所以现在,登州到大沽口之间的数十座营垒已经是风声鹤唳。

王家彦道:“圣上,此事还是有些麻烦的,八旗蒙古虽然没有配燧发枪,用的武器仍旧只是弯刀角弓,但是骑兵机动性远远胜过步兵,所以我们的辎重队和步兵就非常被动,打吧人家不跟你打,可是追吧我们又追不上,一不小心又回头咬你一口,至今日,已经有八支辎生队遭到袭击,计有一千余名民夫殉难。”

“麻烦吗?”崇祯目光转向江天一,“记得参谋科做过兵棋推演,没错吧?”

“是的,参谋科的确做过兵棋推演,而且不下一次。”江天一道,“通过推演可知,我们其实是有办法对付蒙古骑兵的袭扰的。”

崇祯道:“你告诉王部堂,什么办法?”

江天一应了声是,又说道:“办法其实很简单,就是以骑兵对骑兵。”

“此事怕是不易。”王家彦提出质疑,“虽说我大明的骑兵拥有燧发枪之利,但是骑术未必能及得上蒙古骑兵,而且骑兵数量也只有蒙古骑兵五一,恐怕是难以应付吧?毕竟蒙古骑兵是以千骑为单位进行分散袭扰。”

“王部堂多虑了,还是应付得过来的。”

“因为我大明骑兵根本不用去寻找蒙古骑兵。”

江天一笑着说道:“我们只要需守着自家粮道,蒙古骑兵就会自己送上门,等蒙古骑兵上门,再将之逐一猎杀清除即可。”

第六百二十三章 封狼居胥

辽东,沈阳东南数十里外。

数十骑快马正在林海雪原中飞奔。

所造成的声势却犹如千军万马正在密林之间奔腾。

布木布泰的四哥满珠习礼也夹杂在明军骑兵中间,事实上不仅是满珠习礼,布木布泰的大哥吴克善赫然也在。

飞奔之际,满珠习礼下意识的将右手伸向了腰间。

下一霎那,一道凌厉的目光很快就从侧面瞪过来。

是吴克善,在最后关头用眼神制止了满珠习礼的蠢动。

“快散开,分成两队,左右包抄!”前方传来明军吆喝。

看这架势,应该是前面的斥候骑兵已经发现了什么猎物。

没等吴克善反应过来,兄弟俩就被明军卷裹着左右分开。

没有了吴克善的压制,满珠习礼心下便再次变得蠢蠢欲动。

看着前方策马飞奔的那个年轻人,满珠习礼再次把手伸向腰间。

只需一箭,只需一箭,他就可以射杀这个大仇人,大明定王朱慈炯。

满珠习礼深恨朱慈炯,恨朱慈炯灭掉了科尔沁部,让他这个大清的皇亲国戚沦为了阶下囚,不仅被强迫换了姓氏,还要像个奴隶般跟着出猎。

朱慈炯属实欺人太甚,大明属实欺人太甚,此属实难忍。

然而,好几次手都摸到了挂在腰间的镶金宝雕弓,满珠习礼最终却又放弃,说到底他并不是个很有勇气的蒙古人。

虽然是也速该的子孙。

但是满珠习礼早没了祖先的武勇。

“呯!”前方陡然传来了一声枪响。

急定睛看,却是朱慈炯在飞奔中冲前方开了一枪。

跟在在后的数十骑明军便山呼海啸般的欢呼起来,将树梢上的积雪都震落。

满珠习礼很快飞奔到朱慈炯的身边,却只见一头黑瞎子就趴卧在雪地之中,估计是刚才被明军的斥候给赶过来,然后倒在了朱慈炯的枪口下。

待看清黑熊的体型,满珠习礼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这头黑熊怕不得有五六百斤?从未见过这么大的。

“黑瞎子。”朱慈炯翻身下马,照着黑熊就是一脚,“将皮剥了,拿回去找一个皮毛匠做一床熊皮褥子,正好给父皇做寿礼。”

“还有熊掌也收好,送给父皇、大哥和三弟尝尝。”

“至于剩下的熊肉,大伙分了,配上酒饱餐一顿。”

说此一顿,朱慈炯又把目光转向满珠习礼:“薄满,你们家世居科尔沁草原,肯定认识草原上最出色的皮毛匠,改天替孤找一个过来。”

“啊?噢。”满珠习礼隔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怎么,还不习惯?”朱慈炯笑着说道,“这样可不行,你们得尽快习惯,尽快适应新的身份才行,博尔济吉特这个姓氏太拗口了,既不利于书写,也不容易被记住,还是改成薄姓比较合适,薄满,你说是不是啊?”

“是是,定王说什么便是什么。”满珠习礼哪有胆子说不。

说话间,徐乌牛从前方密林中飞奔而回,身后还跟着数骑。

“乌牛!”朱慈炯便高兴的问道,“前面林中可有找到大虫?”

“未曾。”徐乌牛说着又从挎包取出一封火漆书信,“定王,大沽口的急递。”

“大沽口急递?”朱慈炯神情一凝,当即接过书信,又拿出匕首划开火漆,再取出书信一目十行快速看完,脸上却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兴奋之色。

旁边的夏完淳当即一脸期待的问道:“定王,可是打了胜仗?”

朱慈炯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挥手大吼道:“走了,回城!乌牛,别忘了把那头黑瞎子捎回城去,孤要送给父皇做熊皮褥子。”

临走都不忘给父皇做一床熊皮褥子。

……

三天后,登州城北门外。

胡心水带着数百乡勇正在翘首等待。

自从山东总督王家彦带着数千乡勇,押解着一批军需北上后,山东的军政大务就落在了提督山东军务胡心水的肩上。

有传言说此次北伐之后,王家彦要调回京师。

王家彦高升回京师之后,胡心水肯定就能官升半级晋升总督,到那时候,也算是真正的一方大员了,是谓封疆大吏。

“军门,骑兵镇台到了!”

守在城头的乡勇陡然高喊起来。

“是吗?”胡心水急忙举起望远镜。

借助望远镜就看得比较清楚了,只见前方旷野上果然有成千上万的骑兵,正朝登州城风卷残云般席卷而来。

看军服和旗帜,正是大明骑兵。

因为只有明军的服饰是红色的。

就像是一片烈焰在旷野中燃烧。

随着距离接近,看得就更清楚。

大红色的棉甲,一体式的胸甲,标志性的笠形盔,还有斜挎肩上的步枪,蒙古骑兵就是想冒充也冒充不来。

六千骑兵很快来到了登州城外。

为首的那骑赫然就是骑兵镇台的代理总镇胡国柱。

骑兵镇台原本有八千多骑兵,这次只来了六千骑。

骑兵肯定不能全部调来登州,必须要留下一部分充当斥候骑兵。

“吁。”胡国柱轻轻喝住战马,又在马背上向胡心水敬了记军礼,“父亲。”

“好。”胡心水欣然点头,只觉儿子相比两年前真的是沉稳多了,看来圣上当初将他调去国子监教习骑术是对的,美玉就是要雕琢才能成器。

“儿子,这一路南来,途中就没有遇着蒙古骑兵?”

“遇着了,而且不止一次,也打了几仗,略有斩获。”

射杀了大约百余蒙古骑兵,这对于骑兵镇台来说真只是略有斩获。

主要还是燧发枪的有效射程只有八十步,再加马背颠簸,命中率就更加低,而且骑兵的速度又快,所以很难扩大战果。

不过没关系,崇祯已经给他们备好利器。

崇祯给骑兵镇台准备的利器就是线膛枪,足足八千支二零式步枪。

自从实用型蒸汽机进入大明兵工厂之后,火器的生产效率有了很大的提升,拉制膛线的效率也有了提升,所以线膛枪的数量比崇祯预期的多了一倍。

崇祯原本打算用这八千支线膛步枪装备两个精锐步兵旅。

但是计划没有变化快,由于八旗蒙古利用机动性优势对明军粮道展开袭扰,崇祯就把这八千支线膛步枪给了骑兵,以便骑兵更高效的打击八旗蒙古。

此外崇祯还给这批线膛步枪准备了一批特殊的纸壳弹。

“父亲,二零式步枪在哪?”胡国柱已经有些迫不及待。

“不急,等定王到了再说。”胡心水笑道,“定王应该也快到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胡心水的话音才刚落,城头上的乡勇便再次高喊起来:“军门,北海的冰面上有骑兵过来。”

“来了,肯定是定王到了。”

胡心水再一次举起望远镜,只见一队红彤彤的骑兵正踏冰而来。

在灰蒙蒙的冰面的映衬下,骑兵身上的红色棉甲显得格外鲜艳。

胡心水忍不住叮嘱胡国柱:“儿子,虽说你才是骑兵镇台的总镇,定王只是副总镇,但是你可不能真把自个当成定王的上僚啊。”

“父亲放心,孩儿知道该如何与定王相处。”

胡国柱遥望着踏冰而来的另一支大明骑兵,幽幽说道:“无论如何,定王是君,儿子只是臣,国有国法,军有军规,儿子不会乱了君臣之间的礼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