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陛下这是要白嫖我! 第104章

作者:火逸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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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会结束,白永元一如既往地回到了他的公房内,案头上早已摆放着每日必阅的报纸。他甫一落座,便立刻将报纸拿在手中,逐字逐句地细细品读起来。室内众人亦是如此,数日之间,他们已逐渐习惯了每天阅读这份报纸,其中不仅有引人入胜的故事内容,更富含诸多有价值的信息。此刻,整个房间中只听见纸页翻动的沙沙声响,此起彼伏。

  不久,随着最后一份报纸被轻轻合上,翻页声渐渐消失,屋内的所有人都放下手中的报纸,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到了白永元身上。只见白永元也结束了阅读,然而此刻他的眼神却显得有些呆滞,仿佛内心正经历着一场无声的风暴。

  原来,在那份熟悉的榜单旁侧,今日的头版头条赫然多了一则震撼人心的消息:“白阁老泪洒编辑部”。这一行标题犹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令所有在场之人无不感到惊讶与疑惑。白永元看着那几个黑体大字,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这背后定藏着一个曲折且饱含深意的故事,而这个故事已经通过《太子日报》的墨香,悄然传播至京城乃至全国各地每一个关心时事的人心中。

  李秋炎与白永元交情深厚,他悄然移步至白永元身侧,低语道:“白公,您是否与林小风暗中达成了某种默契?”话音未及落地,白永元突然脸色大变,如同被触及逆鳞的猛兽般,厉声高喊:“林小风!此贼子害我甚深!”闻听此言,众人皆心领神会,明白白永元定是遭了林小风的算计。他们纷纷拿起手中的报纸遮掩尴尬之情,李秋炎也讪讪退回座位,只留下白永元那充满愤怒与不甘的痛骂声在公房内回荡。

  同一时刻,林小风正随同李德贤策马狂奔,疾驰在返回报社的路上。原本有多人欲找林小风核实家中存粮的具体数目,然而待他们转身寻找时,却只见林小风的身影如闪电般消失在街头巷尾。望着远去的背影,众人不禁口出怨言,对林小风的行为颇感不满。

  抵达报社后,林小风犹如战场上的指挥官,甫一站定中央位置,便高声下令:“所有人立刻停下手中工作,迅速整理备用稿件!给你们两刻钟的时间,务必赶制出一版新的报纸送往印坊!今日朝堂之上百官踊跃捐款之事,必须作为头版头条刊载出来!诸位同仁们,为了能让南方灾区的灾民多得一口救命粮,我们此刻就全力投入战斗吧!”随着他的话语落下,整个报社即刻进入了一种紧张而有序的工作状态,每个人都在心中默默地为这场关乎民生、关乎国家命运的“战役”全力以赴。

  记者们听闻此事,如同被烈火点燃的干柴般情绪高昂,纷纷投入了新一轮的工作狂潮。林小风手中紧握着那支饱含墨香的狼毫笔,迅速记录下今日朝堂之上各位官员所捐粮食的具体数额及姓名。幸而捐款数额均为整数,并且按照官员品级依次排列,便于记忆与整理。待他将记录完毕的纸张递给杨白溪处理时,整个编辑部内弥漫着紧张而又充满斗志的气息。

  一旁静候已久的李德贤终于开口问道:“老林,你为何这般急匆匆地赶回来?明日再发报不行吗?”林小风面色凝重地答道:“虽理论上可以等到明日发行,但殿下可知,今日朝堂之上,不少人心中已对我等的做法产生了不满与怨气。时间拖得越久,对我而言越是不利,因此必须设法激发他们多捐粮草。一旦他们找到了攻击我们的借口,报纸能否长久地在我们手中办下去都将成疑。故此,我们必须争分夺秒,能做的事情尽量去做,尽量去弥补。”

  李德贤听罢陷入了深思,片刻之后点头赞同道:“你说得极是!事不宜迟,你们赶紧处理后续事项,至于报纸的快速发行,现下临时找报童已经来不及了,我这就去调动宫中的侍卫队,争取在下午就把今天的报纸销售到全城的每一个角落!”林小风听后,脸上浮现出一丝欣慰的笑容,赞许道:“殿下考虑周详,您先忙您的,臣也要继续撰写稿件,确保每一篇文章都能直击人心,唤起更多人的同情与支持。”随着两人的对话结束,报社内的气氛更加紧张有序,每一个人的动作都仿佛快进了几倍,为的就是尽快将这份承载着民生希望的报纸送到千家万户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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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阳光斜照,报社与印坊上下一心,合力赶制的今日第二份报纸终于在热气蒸腾中新鲜出炉。众多身着环保制服的队员手捧崭新的报纸,沿街奔走,他们嗓音洪亮、饱含热情地呼喊着:“号外!号外!朝廷百官踊跃捐粮救灾,大新闻劲爆登场啦!”

  一日之内两报齐发,在这信息流通尚属稀缺的时代,实乃前所未闻的新鲜事,故而购者如潮,争相一睹为快。未及一个时辰,刚从印坊滚滚而出的加印报纸便被抢购一空。而那灯火通明的印坊内,仍是一派繁忙景象,新一批报纸刚刚印出,即刻就被售罄,循环往复,仿佛永不停歇。

  此时,各坊间的读报人已纷纷获得此重大消息,心中揣测今日收益定是丰厚无比,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他们快速聚拢至街头巷尾,再次高声叫卖起来。瞬息之间,街边那些惯于驻足听报的百姓们不约而同地围聚过来,满面好奇地询问:“今日怎会有两份报纸?究竟有何等新鲜事?速速念来听听!”

  读报人见状,面色红润,喜形于色,他朝众人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然后朗声道:“诸位乡亲,请稍安勿躁!今日临时加印之版面,承载了一桩关乎国家命运的重大新闻——朝廷官员纷纷慷慨解囊,捐献粮食以助南方灾区度过难关!现在,在下将逐一宣读各家捐粮数目。”

  “白氏一族率先垂范,捐粮一千石!”

  “陆氏门中不甘落后,亦捐出一千石!”……待每一家的捐粮数额诵读完毕,人群中先是响起一片惊叹之声,一万七千八百石粮食的总数无疑彰显了朝廷官员的大手笔和仁慈之心。然而,转瞬间,人群中的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有人开始觉察到异样之处:排行榜上那些声称拥有数万石存粮的家族,如今却仅捐出了微乎其微的一部分,不禁让围观的百姓们发出阵阵不满与质疑之声。

  读报人一席话如春风拂过人群,人群中响起一阵心领神会的笑声与窃窃私语。一位中年男子笑言道:“各位乡亲们且莫焦急!你们瞧,这份报纸上还有一处尚未填满的空白栏目,正是那引人入胜的‘名人访谈’,今日它终于有了内容,而且恰好关乎我们热议的捐粮之事。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咱们一起静听下文如何。”

  人群中的人们闻此言语,原本略显散乱的目光重新聚焦在读报人身处,期待之情溢于言表。只见那读报人清了清嗓子,再次扬声朗读起来,声音穿透了整个市集的喧嚣:

  “咳咳!各位乡亲,现在让我们翻开这期《名人访谈》新篇章——鉴于近日朝堂之上发起的捐粮行动引发民间热烈讨论,《太子日报》特地采访到了太傅府少太傅林小风先生。这位以直言不讳著称的林太傅,对于当前官员们的捐粮数额,给出了犀利而深刻的点评:倘若朝廷诸位大人仅仅捐出这些微不足道的数量,恐怕将会颜面无存,让百姓失望不已啊!”

  随着读报人抑扬顿挫的声音落下,人群中再度掀起了一阵波澜,议论纷纷,有人赞同林小风的观点,也有人为那些被点名的官员感到尴尬与无奈。这一瞬间,那份承载着民生疾苦、官民矛盾的报纸仿佛成为了连接两界的桥梁,将人们的心紧紧相连,共同关注着这场关乎国家命运与民众福祉的大事。

  在那座弥漫着油墨香与新闻热度交织的气息的报馆内,一位饱经风霜、久历沧桑的报人,以其熟练且沉稳的姿态,缓缓舒展手中紧握的纸卷,那动作如同揭开一幅历史长卷般庄重而细致。他目不转睛地审阅着纸卷上镌刻的每一行文字,宛如一位匠人在精心雕琢一件世间罕有的瑰宝。随着一声悠长的呼吸,这位报人突然提高音量,其嗓音犹如洪钟般穿透了静谧的空间,朗声道来:

  “此刻,我要向诸位呈现的这段言语,是来自林大人内心深处的真情流露。同仁们,请允许我引导大家反思,过去的岁月里,全国各地发生的粮荒危机,究竟轮回了多少次?我们是否已果决地踏上改革之路?如若依旧拘泥于旧制,那无非就是表面文章,实则换汤不换药的把戏!”

  此时,思绪不禁飘向白尚书那一日略带苍老却依然遒劲有力的反驳之声:“尔等可知我今年高寿几何?你们又身为何等角色?正值青春年少,可曾亲历过几度粮荒之痛?竟有勇气对我等历经沧桑之人指手画脚,教诲如何解民于倒悬!”

  再看眼前这场捐粮运动,朝廷众臣的实际表现又是如何呢?那些被称作捐献的粮食,不过是杯水车薪,焉能填满灾区民众饥肠辘辘的深渊?比如陆印生那样的显赫大员,仅吝啬地捐出了戋戋千石谷物,如此微薄的数量,怎能抵得上广大灾民求生的渴望?必须要有更大的捐赠!

  设想一下,若我们仍安于现状,那么南方诸多类似龙泉镇的地方,恐将成为饿殍纵横的世界。一旦龙泉镇失守,其影响必将沿着长江沿线蔓延开来,届时,举国上下皆将陷入饥饿的漩涡,国家的命运亦将岌岌可危!

  捐粮之事,单靠官员之力显然难以支撑,民间富裕之家同样应当挺身而出,有钱者慷慨解囊,有力者倾力相助,共渡难关。然而,朝廷之中许多大臣们的捐款数目委实让人扼腕叹息!试问,在短短半年之内,又有谁能拍胸脯保证彻底解决粮荒问题?于此,我想对陆印生等一干人等疾呼,务必首先领悟为官之本,何为真正意义上的为民请命?我林某已然倾家荡产,捐出了家中所有的存粮,其余众人也当依据各自实际情况,紧跟步伐才是!

  报人读罢,四周骤然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他那激昂的话语在空旷的报馆中回响不息。林大人此番直指时弊,尖锐犀利,不仅捐出了全部家产,更是敢于在上官面前坦诚直言,这世间哪里还能寻得这般铁骨铮铮、刚正不阿的人物?!

  人群中突然掀起一阵阵惊叹的浪潮,如狂风过耳,直让人感到心头一震。“林大人,那可是实实在在的清廉之人啊!”一个中年汉子高亢激昂,嗓音中带着由衷的敬佩,“这便是我们日夜期盼,能够替咱老百姓奔波劳碌、伸张正义的好官哪!”紧随其后的是一位老者,满脸沟壑间的愤慨毫不掩饰:“那陆印生之辈,实在是卑鄙龌龊到了极点!”

  随着这番议论如火燎原,人群迅速聚集起来,犹如密集的鱼群涌向一处,瞬间就将整条街巷挤得密不透风。此时,一位热心肠的市民高举起手臂,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也要学林大人,哪怕力量微薄,也要捐出一份粮食,只是不知何处能献此心意?”

  那位手握热腾腾报文的报人,此刻再次挺身而出,他那沙哑而有力的声音回荡在拥挤的街头:“各位乡亲父老,林大人在北廊坊北廊广场特设了捐粮点,诸位若有心,即可径直前往捐献!”

  报人的话语刚落下,人群便如退潮般四散开来,各自揣着满腔热情奔赴捐粮点。然而报人眼疾手快,急忙高声制止:“众位乡亲切勿急躁,尚有一件关乎民生的大事未曾道明!”

  这一嗓子唤回了欲离去的人们,他们纷纷回转身形,再度把报人围了个严实。只见那报人额头上渗出了涔涔汗珠,他抹了一把汗,继续郑重其事地宣读:“据昨日《太子日报》披露,在今日早朝上,户部尚书陆印生勃然大怒,指责本报所载不实,坚称其府中并无囤积巨量粮食。”

  他又补充道:“此外,亦有个别官员反映自家生活拮据,即使身为坐拥千顷良田的地主,也自称并无多余的存粮可供捐献。”

  “本报秉持公正无私、真实透明之原则,针对此事正在进行全面复查,一旦查实详情,必将公之于众。”报人顿了顿,目光扫过周围一双双充满期待的眼睛,接着说:“目前,本报已派遣一批精明强干的记者,他们正深入各个官邸、田间地头,誓要查明捐粮实况背后是否存在瞒报现象,抑或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我等记者此行可谓九死一生,是否能够安然归来,恳请各位密切关注后续报道!”

  这一席话如同炸雷轰顶,令围观的百姓们震惊不已,原来昨日那些排行榜上的数据竟有可能掺杂水分!这些贪腐的官员家财万贯却还在装穷吝啬,不愿捐出一分一毫,真是厚颜无耻至极!

  太子日报社的记者们临危受命,勇闯龙潭虎穴,只为揭示真相,他们就是那铁骨铮铮的正义使者,是百姓心中的希望与勇气!

  就在这一瞬之间,人群的议论声浪似潮涌般起伏不定,突然间,一个质朴而又直接的声音划破了喧嚣:“照这么说,记者们都纷纷外出调查了,那明日我们岂不是要面临无报可读的窘境吗?”报人闻听此言,嘴角微微牵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像是秋风吹过麦田,泛起一阵阵涟漪,他回应道:“好问题,问得甚是时候!”

  彼时,人们的眼神中跳跃起了无数颗好奇的小火星,仿佛夜空中点点繁星汇聚成河,映照着今日报馆内的热烈气氛,那份对于新闻真相的渴望并未因白天的工作接近尾声而有所消减,反而愈发浓厚,大家都翘首以待即将揭晓的那一条至关重要的消息。

  “要知道,尽管今日我报派出了大批记者深入一线实地调查,一时人手短缺,但我们并未因此停下脚步,相反,现正火急招募新鲜血液,扩充我们的记者队伍!”报人的声音在人群中扩散开来,犹如石破水面,激起层层热议的波纹。

  “本社开出的待遇绝对诱人,不论你是初入行的新手,还是经验丰富的笔杆子,从月俸一两白银起步,最高可达二十两,这份薪资的跨度足以证明我们在个人成长空间上的诚意。除此之外,我们还提供温馨舒适的免费住宿环境,让你在辛勤工作之余无后顾之忧。”

  更为引人瞩目的是,报馆内人才荟萃,尤以才情横溢的女子如云,她们的智慧与美貌并重,成为报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不仅如此,这里每天早晨都会供应热气腾腾的馒头,那是晨起奋斗的动力源泉;而每月两天的休息日,更是让员工在忙碌之余享受到生活的闲适节奏。

  人群中立即有人被这份极具诱惑力的条件所打动,迫不及待地响应道:“妙极了!就冲这丰厚的待遇,我愿意加入!”对于他们而言,在这样一座报馆工作,无异于踏入了一个既能实现职业抱负又能享有惬意生活的人间仙境——想想那月薪高达二十两的银票、无需操心的住宿安排、身边环绕的才智女性、以及那源源不断供应的馒头,真可谓是人生一大美事也!

  正当百姓们的思绪被引向那理想的职业殿堂,报人的话锋陡然一转,仿佛一把冷冽的剑插入热闹非凡的氛围之中:“诸位且先莫急,想踏进这门槛,尚有几道难关须过!”他边说边挥舞着手臂,那语气中夹杂着一丝严肃与坚决。

  “凡有意应聘者,首要条件乃心理素质过硬,面对世事变迁能泰然处之,心中饱含对工作的热爱火焰,燃不尽的热情驱使他们披荆斩棘。”报人的眼神深邃而炽热,仿佛能洞察人心,“责任感如山,时刻牢记职责所在,无论面临何种困境,都能勇往直前,敢于接受任何艰难险阻的任务。”

  他停顿了一下,环视四周,让每个在场的人都感受到他的认真与诚挚:“高效执行上级指令,对待工作如同对待生命,能够在长期出差奔波中保持高效,即便偶有繁忙至深夜之时,也能甘之如饴。”

  接下来的一句话,如同石破天惊,引起了百姓们强烈的反响:“除此之外,所有应聘者都必须具备一定的科举功名,最基本的要求便是通过了秀才考试。”话语甫落,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愤怒的情绪如火山爆发般喷涌而出。

  “岂有此理!读书人岂能任由尔等这般戏耍玩弄!”众人纷纷扬起了手中的瓜皮菜叶,朝着报人砸去,愤怒的呼声此起彼伏。

  报人身形矫健,左挪右闪避开飞来的杂物,面不改色,依然保持着冷静与机敏。他高声疾呼:“诸位暂且平息怒气,还有一份差事尚未详述!”言语间,他巧妙地转移了话题,试图安抚百姓们的激动情绪。

  “本报另有一个岗位空缺,急需招聘丫鬟十名,负责日常的清洁打理事务,年龄不论大小,只要有心从事,皆可前来报名,待遇优厚,月薪足有三钱银子。”报人话音落下,人群中刚刚激烈的气氛稍有缓和,但每个人脸上仍旧写满了疑惑与思索。

  在那个昏黄灯光洒满角落的报社内,李德贤双手紧握住刚刚出炉的报纸,脸庞上浮现出深深的忧虑痕迹,好似浓墨泼洒在宣纸上,无法抹去。他压低声音,语气中透出焦虑:“林兄此番举动,无异于引火烧身,只怕已招致百官联手诽谤,待陛下得知详情,必会雷霆震怒,我们又该怎样应对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呢?”

  林小风坐在一旁,身处缭绕的墨香之中,全神贯注地研磨着笔尖,仿佛外界的纷扰与他无关。他神色泰然,语气从容不迫:“有何必要畏缩不前?既然已迈出了这决定性的一步,便只能顺应时势,听任命运的裁决了。”

  林小风眼神坚定,仿佛能看到未来荆棘丛生的道路,相比于之前的报道,这次的挑战无疑更加严峻。他深知此举如同踏在薄冰之上,步步惊心,但他亦借机试探靖江帝的真实态度,尽管局势盘根错节,微妙复杂,但他坚信太子必会在暗中予以支持。

  哪怕明日便会因这篇报道而丢了乌纱帽,林小风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在他看来,失去的官职并非终结,只要太子仍在,便是他翻身复起的倚仗。在这个权力的游戏之中,有太子的荫庇,又有谁能轻易撼动他半分?

  “只要太子殿下稳固江山,我有何可惧?行事的关键在于最终的结果,而非曲折的过程,李兄无需过于忧虑。”林小风的话语掷地有声,展现出一种超脱的坚韧。

  “可是,我们的记者们在外调查,他们的安危……会不会真的出什么意外?”李德贤眉宇间的忧虑仍未消散,他眼眸中流转着对同仁的深深挂念。

  林小风听罢,嘴角勾勒出一丝淡然的笑意,半开玩笑地回应:“李兄多虑了,他们定会安然归来的,除非每个人出门一趟都胖上个二斤肉,否则我就亲自上门去提亲好了!”这句话引来李德贤一阵轻笑,夹杂着些许嗔怪之意:“哼,你想得倒美!”

  二人在笑声中暂时抛却了忧虑,重新沉浸在这份既紧张又充满无限可能的报业生涯中,每一个字符、每一篇报道,都是他们书写时代、坚守信念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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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悄然攀上天际,犹如一幅浓墨重彩的画卷缓缓铺展。陆印生结束了一整天冗长繁琐的公务,一如既往地乘坐着雕梁画栋的轿撵,踏上了归家之路。那座深深宅邸的门前,早已有多顶精致的轿子静候已久,如同忠诚的卫士守望着主人的归来。瞥见陆印生的身影从轿撵中走出,管家眼神一亮,脚下生风,迅速迈着碎步来到近前,声音低沉而恭敬:“老爷,您回来了,大堂内已有诸多宾客恭候多时。”

  陆印生微微点头,面上波澜不惊,身影在月光下显得越发挺拔。他稳步踏入那座巍峨庄严的大堂,每一寸脚步似乎都在诉说着岁月沉淀下的稳重与威严。大堂两侧,早已坐满了八位身份显赫的人物,他们或年富力强,或白发苍苍,无一不是朝廷中备受尊崇的耆宿元老,他们的面孔刻满了岁月的痕迹与权力的烙印。

  陆印生甫一出现,大厅内瞬时响起了一片轻柔而庄重的动静,那几位原本端坐交谈的客人纷纷站起,脸庞上挂着尊敬与好奇交织的表情。他们目光交汇之处,陆印生一脸谦和淡然的笑容,双手抱拳,向着众人深深一揖:“诸位前辈及同僚,让你们久等了,我因政务缠身,未能及时赶到,实在愧疚不已。”

  众人闻之,纷纷摆手,脸上笑意盈盈,宽宏大度地回应道:“陆大人公务繁重,我等深知。所谓国事为重,私事为轻,无需挂怀。”随后,他们的眼眸中掠过一丝探究之意,齐刷刷地转向陆印生,其中一位老者代表众人开口问道:“陆大人此次特意召集我等相聚于此,想必是有要紧之事商议吧?”这句话虽是询问,却透露出一种等待揭开谜底的期待与紧迫感。

  陆印生缓步走进厅堂,身体在座椅上沉沉落下,他的眉眼间凝聚着一抹挥之不去的忧虑,仿佛厚重的历史书页中一页未解的谜题。他凝视着围坐一堂的同僚,语调深沉得如同古铜钟撞击出的浑厚音符:“诸位的心头,应该都已经明镜一般,今天我们聚在一起,所要探讨的究竟是何方神圣吧?”

第105章

  “没错,正是那个林小风!此人怀揣叵测之心,善于挑动民心,难道我们还要继续保持沉默,容忍他肆无忌惮地张扬跋扈吗?”陆印生的话音犹如一块块沉甸甸的铅块,逐字逐句敲打在众人的心头上,振聋发聩。“遥想当年那个政通人和的朝廷,我们彼此相辅相成,即便意见不合也能坦率交流,而现在,林小风凭借圣上的偏爱,越发恣意妄为。倘若我们继续放任他随心所欲,朝廷的秩序恐怕就要陷入浑沌,这绝非万千黎民百姓之福祉。”

  他进一步加重了语气,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更为恶劣的是,他还私下里在民间播撒谣言,恶意中伤我们这些朝廷的老骨头。我们虽然年事已高,但家族的荣光与尊严岂能被随意践踏?若这种状况持续下去,不仅是我们在朝堂上的地位岌岌可危,我们身后代表的家族也将蒙受不可逆的名誉损失,昔日积攒的美誉恐怕转瞬间就会沦为街头巷尾的唾弃与嘲笑。”

  陆印生的这番慷慨陈词犹如一把锋利的剑,深深地刺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头。大堂内顿时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沉默之中,众人都低头抚摸着自己的胡须,目光聚焦在掌心,仿佛能在那丝丝缕缕的白须中找到答案。时间仿佛停滞了几秒,空气变得异常凝重。终于,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打破了这片宁静,他悠悠开口:“然而,问题的关键在于,陛下面对林小风的种种行径似乎颇有袒护之意,加之太子与他关系匪浅,我们又能采取何种有效的对策呢?”这句话犹如一股寒流,再度让整个大堂陷入更深一层的困惑与无奈。

  陆印生脸色深沉如铁,眉宇间凝聚着无法忽视的忧虑。他的话语像是锤击在每个人心头的警钟,“列位同仁,你们都亲身领略过报纸那足以翻江倒海的力量。试想一下,若舆论的舞台完全落入林小风之手,他便能随心所欲地操控世间舆情,使之成为他的传声筒。要知道,那些看似寻常的报纸实则是百姓心中万千思绪的载体,这样的权力岂能轻易让林小风一人独揽?倘若他任意胡来,滥用这份力量,只怕将会引发天下人心动荡,尤其是太子对他的过分倚重,已然有陷入迷雾的趋势。”

  于是,在这个决定性的夜晚,陆印生郑重其事地邀集众人,目的就是要共同探讨如何应对林小风,如何在报纸领域重新夺回话语权。“不久前,学士院提出接管报纸的方案未得陛下首肯,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无计可施。不妨设想,朝廷各部能否各自创立专属的报纸,如此一来,天下政务纷繁复杂,各类报纸亦可根据职能定位各有侧重,形成多元化的舆论导向。”

  他举例道:“譬如兵部,完全可以创办一份《兵部日报》,深度剖析天下军事布局,详述边疆风云变幻,甚至能够通过报纸引导民众对于战争的理解和态度;又如户部,完全可以推出《户部日报》,专注于报道全国各地的财政收支状况,粮食储备动向等关乎民生的基础信息。以此类推,各个部门皆可依托自身职能办报发声。”

  陆印生的话音掷地有声:“林小风虽与太子联手缔造了报纸这一传媒新形态,但我们要清楚地认识到,这既是一种强大的武器,同时也可能成为束缚自身的枷锁。当前的局面,实质上正是一场不见硝烟的舆论战!”

  周围的人群在听完陆印生的一席话后,各自眼中闪烁着思虑的光芒,彼此间无声地交换着眼神,仿佛在内心深处达成了一种共识。这时,人群中有一位老练的官员挺身而出,慎重其事地点了点头,附和道:“陆大人所论精辟入骨,确实揭示了问题的核心所在。然而,林小风深得陛下与太子两代君主的信任,要想从太子日报社那里分一杯羹,怕是难上加难。”此言一出,众人的表情更为严肃,这场关于舆论博弈的讨论也由此进入了更深层次的思考与策划阶段。

  陆印生唇边悄然绽放一抹狡黠的笑意,犹如月下狐狸般洞察秋毫:“所谓‘分割’,乃是一种比喻手法,我并非意图撺掇陛下动手肢解太子日报社,而是倡议各部衙门主动向朝廷呈递奏折,申办全新的报纸。”

  他的话语在大厅中悠然回荡,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他接着阐述道:“太子日报社如今确实势头旺盛,所载内容包罗万象,偏向通俗易懂,迎合了广大平民百姓的阅读兴趣。然而,设想朝廷各部都能够独立创办报纸,这不仅能够吸引更多有识之士的关注与参与,更有机会引领科举选拔人才的标准与方向发生深刻转变。”

  听众们闻此言,面面相觑,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陆印生眼含笑意,内心明镜似的洞悉着众人的心态:尽管表面看似和睦相处,但在共同面对林小风这个潜在威胁时,他已经触动了他们心中的那根敏感神经。

  不过,此时一位长者皱着眉头插言道:“只是,此事恐怕短期内难以得到陛下的首肯。当前正值捐粮事件闹得沸沸扬扬之际,各家虽经济损失尚在可控范围,但名声受损严重,朝廷威信也因此受到了不小的冲击。此刻提议另辟蹊径创办新报,恐怕力量显得较为薄弱,难以为继。”他的话音甫落,大厅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沉重,仿佛所有人都在掂量着这份冒险背后的代价与可能带来的后果。

  陆印生面容紧绷,眼神犀利如炬,语气沉稳却又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决心:“强行终止太子日报社的运行,绝非智者所为。百姓的信任,虽不能即刻扭转,但终究决定天下兴衰的关键在于知识阶层,在于那些洞悉世事、见解卓著的精英人士。只要我们着手筹备各部门的新报纸,舆论的逆转,指日可待!这是个长远的战略布局,诸位务必审慎考量,仔细谋划。”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维碰撞与观点交锋,众人最终达成了统一意见,异口同声地道:“好!我们愿与陆大人并肩作战,共同呈奏皇上,恳请恩准创办新的官方报纸!”这一刻,一股浩然正气在房间内弥漫开来,仿佛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舆论变革。

  陆印生听罢,满意地立起身来,对着在座的诸位深深一鞠躬,言语间充满了感激与振奋:“诸位皆是我朝之柱石,眼光独特,见解深刻,提出的这项建议正合吾心!适才收到消息,皇上特派林小风查核各地粮仓储量,却不料这小子居然借此机会,溜之大吉……”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陆印生的儿子陆深深神色惶急地冲了进来,手中紧紧捏着一份崭新的报纸,他喘着粗气,还未站稳便高喊:“爹!爹!大事不好了!”

  全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陆深深的身上,陆印生面色骤变,勃然大怒,未等儿子说完,挥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喝斥道:“逆子!如此冒失冲动,成何体统!不懂得前面有贵客在场,应该在外安安静静地等候吗?”刹那间,屋内的紧张气氛达到了顶峰,而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无疑为即将展开的斗争增添了更多的悬念与不确定性。

  陆深深,脸颊肿胀得几乎看不出原有的轮廓,他痛苦地按捺住疼痛,努力挤出几个字:“我……我有要紧的事情要禀告……”说话间,他战战兢兢地从身后抽出一份藏匿已久的报纸,那模样就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兽试图挣扎着传达某种至关重要的信息。

  “给我站到旁边去!”陆印生厉声喝斥,一把抓过陆深深手中的报纸,将其推向墙角。他内心的愤懑如火山熔岩般翻涌,儿子的懦弱让他无比沮丧,每次涉及林小风的事情,陆深深就如同耗子见到了猫,惊慌失措的模样令他咬牙切齿,他忍不住在心底咒骂,自己怎么会养出这样一个遇事束手无策的儿子!

  陆印生敛起满脸的愠色,低下头,专注地审视着报纸上的内容。不多时,他的脸色忽地一变,如同阴云密布的天空陡然遭遇雷电。他放下报纸,语气严肃而凝重:“林小风这家伙,居然暗中派遣人手调查各家的存粮状况,并公然扬言那些外出调查的记者可能无法安然无恙地回到报馆。”

  听到这番话,厅内原本安静的气氛瞬间被打破,众人的面色各异,惊讶、疑惑、愤怒交织其中。恰在这时,一人猛地一拍桌案,站起身来,带着无法遏制的愤慨喊道:“这林小风,实在是……”

  然而,还不等他说完,另一人匆忙打断:“抱歉诸位,我有急事需先行离开。”紧接着,又有一位附和道:“陆大人,我也有些事务亟待处理,先行一步。”话音未落,两人匆匆离去,留下厅内的人们在震惊与猜测中陷入更深的沉默。

  大堂内的喧嚣逐渐消退,直至只剩下陆印生与其子陆深深两人相对而立。陆印生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眼中燃烧着焦虑与愤怒的烈焰,他用力拍案,雷霆般的命令在家仆徐伯耳边炸裂开来:“徐伯,即刻传我的话,府中每一寸土地、每一块田产,如有丝毫风吹草动,特别是陌生人的踪迹,务必严密监控,若是出了半点差错,定要严惩不贷,决不姑息!”

  陆印生手里紧紧纂着那张报纸,指节因为过于用力而泛白,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念出了林小风的名字:“林小风,你这个狡猾的小子,简直是无法无天了!”陆深深看着父亲盛怒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忧愁,他小心翼翼地劝慰道:“爹,要不咱们就暂时忍耐一下吧,毕竟林小风他……”

  陆深深的话尚未说完,就被陆印生那锐利如刀的眼神截断,仿佛他的每一个字都被冻结在空气中。陆印生没有接话,只是用那双饱含怒火的眼睛瞪着陆深深,那种眼神仿佛能把一切胆怯与退缩烧灼殆尽,里面包含了他对林小风的痛恨,以及对儿子软弱的失望与责备。在这沉默而压抑的气氛中,陆印生的愤怒如同一座蓄势待发的火山,随时可能喷薄而出,淹没一切异议。

  “········································································

  朝会的帷幕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中拉开,靖江帝稳坐在龙椅之上,大殿内庄严肃穆,铜铸香炉中袅袅升起的香烟与清晨阳光交织在一起,映照出一种神秘而庄重的气氛。这一天,靖江帝特意将昨日震惊京城的号外再次展示在众臣面前,那张报纸宛如一面镜子,折射出宫廷内外的波诡云谲。陆印生,那个永远保持着冷静与深沉的朝臣,此刻悄无声息地将报纸递向御案,他的眼神如狼般阴鸷,冷冷地扫向一侧的林小风,随后又不动声色地退回角落,将舞台留给即将到来的风暴。

  靖江帝目光炯炯地注视着眼前的报纸,那上面的文字仿佛活了过来,跳跃在他的瞳孔中。他的脸色刹那间变得铁青,即便他曾私下阅览过这篇报道,此刻再度面对,依旧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他瞪向林小风,那凌厉的眼神仿佛化作一道锐利的剑芒,直射向林小风的灵魂深处,声色俱厉地质问:“林小风,这一切莫非真的是你所为?”

  话音未落,靖江帝愤懑地将报纸摔向地面,那纸页翻飞、纸张破碎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犹如沉闷的雷鸣,震慑着每一个人的心魄。

  林小风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惊得如遭雷击,恍若置身于电流之中,瞬间从混沌中清醒过来。他回想起昨晚灯火阑珊之时,自己埋首于案头,笔耕不辍,一篇篇心灵鸡汤式的文章流淌而出,直至东方破晓,未曾合眼片刻。此刻,面对龙颜震怒,林小风犹如一只被猎人瞄准的兔子,慌忙疾步上前,面容上布满了惶恐与不安,他深深地俯下身去,额头几乎触碰地面,颤抖的声音恳求道:“微臣知罪,深知自己言行不慎,惹怒了陛下,恳请陛下宽宏大量,原谅微臣的无知之罪。”

  靖江帝并未因林小风的道歉而消解怒气,他紧盯着林小风,愠色未减:“你的胆子可真够大的!说说看,你到底犯了哪些错误?”

  林小风心中惶恐不安,颤声道:“微臣的确不应该做出令陛下蒙受怒气的事,担心此举可能会让您忧心伤身,臣深感痛悔,无地自容。倘若能以肉身相抵罪过,臣愿意撞击殿柱以示悔过。”

  靖江帝闻言,瞪圆双目,厉声呵斥:“既然如此,你就赶快去撞吧!”林小风听闻此言,愕然无语,呆立原地。皇帝见他犹豫不决,进一步逼问:“为何还不去撞?莫非你害怕死亡不成?”林小风的身形在那一刻显得无比孤独而无助,整个大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等待着他下一步的动作。

  林小风紧咬牙关,面颊绷紧,硬生生地回应:“臣岂敢畏死,生死自有轻重,臣唯愿保留此身,竭尽全力,像犬马一般服务于陛下的江山社稷。”靖江帝闻此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似是对林小风的机巧辩驳嗤之以鼻,冷嘲道:“哼,伶牙俐齿,巧舌如簧!”

  帝的脸色愈发阴沉,威严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林小风,你擅自编排朝臣是非,损害朝廷威望,仅为满足一己虚名,众卿家,你们觉得朕应该如何处置此人?”

  话音甫落,蔡鹰扬疾步上前,面色严峻,凛然奏道:“陛下,林小风散布谣言,挑拨离间,动摇国基,理应依法问斩!”此言一出,大殿内气氛瞬间降至冰点。李德贤闻此言,心头一紧,偷偷斜睨了一眼林小风。林小风察觉到李德贤的目光,不动声色地向他投去一个暗示的眼神。前一夜,林小风曾私下叮嘱李德贤,不管朝堂上发生何等变故,都不能随意发言。他深知,此次事件虽引起轩然大波,但凭这点小事,靖江帝绝不可能真的取他性命,今日的举动,不过是革故鼎新之前必经的破旧之旅。

  正当众人屏息以待靖江帝裁决之时,陆印生适时插言,沉稳地提出了自己的主张:“臣赞同蔡鹰扬之议,并恳请陛下收回各日报的发行权,将其收归宫中严格审核,唯有如此,方能从根本上防止此类事件的再次发生。”随着陆印生的话语落地,大殿内的气氛愈发紧张,仿佛一根绷紧的弦,随时可能断裂。

  群臣中,多数人心绪起伏,一致赞同,而赵中展则面容愁苦,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林小风,仿佛他是即将倾塌的大厦之柱,担心朝廷失去了这一支撑便会动荡不安。林小风察觉众人的疑虑,正欲开口为自己辩驳,却被靖江帝适时打断:“无需多言,林小风,你且闭嘴!”皇帝深知林小风性情耿直,言辞间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烧身,故此命令他暂且沉默。

  靖江帝的目光转向白永元,脸上虽未露出笑容,但眼神中却流露出几分微妙的玩味。他深知白永元平日里与林小风关系相对和谐,却不料在这场风波中,除了陆印生,白永元也被卷入其中。坊间流言四起,甚至有传言说白永元乃是林小风的岳父大人。林小风行事果断决绝,似乎从不顾及情面,这使得白永元处境尴尬。

  白永元面色阴郁,从队列中跨步而出,那双深邃的眼眸紧紧锁定在林小风身上,流露出无尽的无奈与悲凉。他在内心做出了艰难的抉择:斩草除根虽快意,但林小风毕竟是一心为国为民,只不过手段激烈了些。他认为,这样的“妖孽”不应就此摒弃于庙堂之外。

  于是,白永元毅然决然地走向御前,恭敬地启奏道:“陛下,微臣认为林小风虽有过失,却罪不至死,其初衷仍然是为了拯救全国频发的粮荒。臣斗胆提议,将林小风贬谪为长江流域的巡监,让他亲赴前线,投身于长江沿岸的救灾事务之中,以此赎罪。”白永元的提议在空气中久久回荡,仿佛是一枚投向湖面的石子,引起了一场深沉而持久的涟漪。

  李秋炎等一众朝臣相继表态,纷纷赞同对林小风采取行动,而这正是昨日他们在公署秘密商讨的结果。他们一致认为,林小风如今已成为朝廷的一大隐患,贬谪势在必行,但关键在于皇上的决断程度。若仅仅将他贬至不远处,恐怕他会利用与太子的亲近关系再生事端;加之他频繁鼓动的逼捐行为,朝廷内外早已怨声载道,不堪重负,因此最好是将他流放到偏远之地,以免继续祸乱朝政。

  靖江帝听罢白永元的建议,嘴角微微上扬,露出赞赏的微笑。他原计划是要贬谪林小风,但却未曾想过将其发配至灾荒地区。想到这样一个麻烦人物若能远离庙堂,或许能在艰苦环境中洗心革面,为地方造福,将来也不排除召回重用的可能性。

  “白永元先生之言稳健有度,朕深表赞同。”靖江帝朗声宣布,“即日起,朕决定贬林小风为长江巡监,限他一个月内抵达任职之地,不得有任何拖延。”

  然而,就在靖江帝话音刚落之际,一名学士挺身而出,直言进谏:“陛下,依臣看来,对林小风的处罚似乎有些过轻了!他扰乱朝纲,已经在民间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这样的人怎能代表朝廷安抚黎民百姓?臣以为,应当将他彻底贬为庶民,以儆效尤!”此言一出,大殿内顿时陷入了更加微妙而紧张的气氛中。

  林小风听闻众人议论,眼中闪现复杂的神色,似乎在衡量着接受民间惩罚、暂时收敛锋芒是否为明智之举。然而,人群中一名学士突兀发声,矛头指向白永元与林小风之间的关系,怀疑白永元或许因其与林小风存在特殊关联而有所偏袒。

  白永元闻此指控,脸色瞬间变换,如同晚霞中的云彩瞬息万变,勃然大怒,他手指苍穹,大声疾呼:“老夫与林小风并无任何亲戚关系!尔等何敢对我妄加诬陷?”此言一出,李秋炎、陈曙光两位官员面露惊恐之色,赶忙退避三舍,以免惹祸上身。

  靖江帝与白永元默契十足,齐声制止林小风发表言论,要求他保持沉默。然而,那执着的小学士并不甘心,他进一步追问道,提及白永元先前捐粮之举的豪爽程度,暗示其家眷的支持力度远非常人可比,由此再次质疑两者间是否有隐藏的血缘纽带。

  林小风对此嗤之以鼻,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他对那些只知道捕风捉影、攻击他人私生活的清流人士表示不屑,认为他们忽略了国家大事的本质。白永元被这一席话噎住,百口莫辩,只能看着那咄咄逼人的小学士哑口无言。而李秋炎、陈曙光二人更是生怕自己被牵扯进去,连忙躲得远远的。

  白永元强忍心头的憋屈,极力澄清:“老夫与林小风之间确实没有任何瓜葛,市井间的流言蜚语岂能当作真实证据!”然而,那小学士却毫不退让,针锋相对:“常言道,无风不起浪,白大人,您是否忘记了这一点?”话语间,白永元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庞越发显得苍白无力,仿佛被无形的绳索捆绑住,无法挣脱。

  靖江帝在众多言论的环绕之下,尽管心中疑云密布,却还是决定探问林小风与白永元之间的真实关系。白永元闻听此言,顿时瞠目结舌,仿佛一颗无形的尖刀刺入胸膛,五内俱焚,晚年的清誉似乎摇摇欲坠。

  林小风在压力之下,吞吞吐吐地解释道,白永元与他亡故的大舅仅仅是容貌上有几分相似,实则并无任何血脉相连。这一时刻,白永元内心犹如烈火焚烧,形势万分危急,周围的大臣们见状,纷纷焦急地呼唤太医前来救援。

  在众目睽睽之下,白永元终因气血攻心而昏厥过去,而在他苍白的面庞上,却依稀可见一种解脱与欣慰的神色。目睹此景,群臣无不为之动容,心中涌起深深的悲悯。家族的不幸,竟是出自逆子之手,竟公然诅咒长辈,使得德高望重的白公,因遭受如此侮辱而气得晕厥,实在让人扼腕叹息。

  就在这时,人群中忽然有人捶胸顿足,痛哭失声,大声疾呼:“林小风!你简直不孝至极!竟然诅咒自己的大舅死去!”其余大臣们也随之响应,悲愤之情溢于言表:“说得对啊!直至今日,你还在试图遮掩事实吗?陛下,这样不忠不孝的家伙,必须给予严厉的惩罚!”随着这声声控诉,整个大殿笼罩在一片肃杀而又悲凉的气氛中,每个人都仿佛感受到了那股道德审判的力量,压得人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