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朱元璋,孙儿朱允熥重启大明 第108章

作者:寡欢太叔

“对,下官有两个闺女。大的,已经送了八字给媒婆了。小的,今年也才八岁。下官合计着,这次赚点钱,也把小闺女的八字,往媒婆那儿送。”

这么一说,李景隆心里头活泛起来了。

坡底下,李景隆从京城就带来的一个小厮慌里慌张跑过来。见到李景隆,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爷,老爷死了!”

李景隆大怒,扔过去一个石块,正砸中小厮的脑门,“你爹才死了。”

愣了一下,才心里发慌。几个跟头,摔下山坡。一把拎起已经昏死过去的小厮,几巴掌拍醒,“说,咋回事,是不是京城来人了!”

小厮惊醒,继续哭着,“爷,京里来人了,是礼部的人。他一来就说,老爷没了。陛下给了旨意,让您漠北吊孝呢!”

李景隆脚跟一下子没站稳,被一起滚下来的赵思礼扶住,“小公爷,您节哀啊。”

“节哀个狗娘腿儿!敢情,死的不是你爹!”

无暇去和赵思礼多说什么,李景隆赶紧回营。在见到詹徽时,李景隆心底一沉。最不好的感觉,从心底生出。

离家时,他还记得,自己的爹比冬天前,好了许多。

能挺过冬天,李景隆甚至觉得,再多活些年份,也不是啥问题。可没想过,挨过了冬天,却在入春时,人就没了。

“下官见过小公爷。”詹徽起身行礼。

李景隆摆一摆手,“别整虚头巴脑的,说话。”

詹徽侧身,低着头,“小公爷,您节哀。陛下说了,不管怎样,您都是陛下姐姐家的。这实实在在的亲戚,断不了。这往后,您就是陛下的孩子,万事有陛下在。”

仿佛在一瞬间,李景隆茫然了许多。悲伤是有,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不知所措。

“看看皇爷的旨意。”

詹徽把朱元璋的旨意递过来,李景隆只看了一眼,就不再说话。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远处的小山。嘴唇打着颤儿,可就是说不出话来。

心底,也是一片死寂。天地之间,似乎都变成了一片灰蒙。

“二丫头,没事。往后啊,你就跟着我。朝廷里,没人敢欺负你。再说了,咱们还有皇爷。天塌了,也不抵皇爷一半。”

李景隆回过头,面露凶色,“蓝叔,往后打仗,我要冲在最前头。就是跌下马,啃一嘴马粪,也不能砸了曹国公这块招牌。”

蓝玉一愣,咧嘴笑道,“成,回京我去和三爷求个恩典,让你和你爹一样。”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一个是灭,两个也是灭

蓝玉坐在帐中喝闷酒,一边是等着旨意,一边是再看看敌情。

高丽(朝鲜)有意退军,而女真也是耗不起。只有兀良哈一边,一直和他们僵持着。僵持到底,一定是兀良哈支持不住。

只是,整个备军待战期间,蓝玉心里头,跟猫抓一样,怎么也不得劲儿。

“舅舅,高丽(朝鲜)来人了。”

在蓝玉喝闷酒时,一般没人敢去打扰。尤其是,打完仗之后的空档期,更不能惹。

因此,常森也只敢在外头,小声的嘀咕一句。

“谁来了,高丽的人?老子不认得什么高丽的人,让他滚回去吧。老子大军,打到家门口了,知道怕了。早他娘的,做什么去了。”

常森没有走,又嘀咕一句,“舅舅,是李成桂派人来了。”

“谁?”

“李成桂。”

蓝玉瞬间清醒,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撤去酒菜,让他们进来吧。再有,请詹徽也一并过来。有些事儿,咱们不懂,还得让他来参谋参谋。”

酒菜撤去,蓝玉仍然在脑子里合计着。他心里知道,这个时候,李成桂派人来,只会是为了一件事。

那就是与大明朝,谈条件。

京城,李成桂是不敢去的。他一个叛军的头子,朱元璋会不会见他,都是另外一说。

琢磨来,琢磨去,李成桂只能到蓝玉这儿来。

李成桂一直标榜朱元璋,两人都是推翻前一朝要自立新国的人。

但朱元璋对李成桂,却并不是十分的感兴趣。高丽(朝鲜)也好,李成桂也罢。大明朝需要的,只是一个听话的附属之国。一个能在大明朝的辽东地区,为大明朝提供保障的。

在朱元璋看来,李成桂只是比高丽(朝鲜)听话一些而已。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

两人看着似乎是差不多,但李成桂是贵族出身。至少,他年幼时,不用为了填饱肚子而发愁。他的造反,更多的是为了更大的权利。

而朱元璋,则是纯粹的多,那就是活下去。

但到底李成桂如何,朱元璋拿不准。因此,朱元璋从未对李成桂生出半点的好感。

即便最后赢的是高丽(朝鲜),对朱元璋来说,也没太大的区别。

无非就是,要多费些周折,与高丽(朝鲜)再较量一番罢了。如果李成桂不听话,那也是要出兵,让李成桂也安分些。

“永昌侯,您找我。”

詹徽进帐时,看到的就是蓝玉一脸的不痛快,还有就是那张阴晴不定的脸。

蓝玉回过神,点一点头,“先生,你来了,请坐吧。有个事儿,你帮着我合计合计。”

“永昌侯您所。”詹徽笑了。

一向以来,蓝玉在军中,都是独断专行,说一不二。除了圣旨,没人能左右蓝玉的想法。即便是兵部,也得去看一看蓝玉的心情如何。

这一点,詹徽可是早有耳闻的。

而且,在来之前,朱允熥也是几次叮嘱詹徽,务必压住蓝玉的脾气。

反过来,也是一样的道理。

对于詹徽的定位,蓝玉同样清楚。他可以不买文官的帐,但他不能不买朱允熥的帐。而且,蓝玉认为,能入朱标和朱允熥眼的人,一定是有通天的本事。

因此,对于詹徽,蓝玉向来敬重,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先生您坐。”蓝玉又指了指那个那个墩子。

詹徽笑了,“永昌侯,您有事说话。咱们,同是为大明效力,又同为吴王所荐。说到底,咱们也算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您啊,不必这么拘谨。”

蓝玉一拍大腿,“爽快,和你写完的人打交道,就是痛快。没那么多的弯弯绕绕,也没那么多的勾心斗角。”

“先生,咱们呢,都是直肠子,说话呢也要直来直去的。这个事儿,还真得先生您一并过来瞧瞧。待会啊,李成桂派人过来。您说,这里头,能是个什么事呢。”

詹徽一皱眉,“是高丽的李成桂?”

“正是。”

“他来做什么。”詹徽也拿不准了。

他搞不清楚,为什么李成桂的人,不去京城,却要先来找蓝玉。

“人呢。”

“马上就到,先生你说,这里头能藏着些什么东西。”蓝玉急了。

詹徽微微一笑,“藏着什么,咱们一试便知。待会啊,永昌侯您让人进来。不管下官说什么,您都只管骂下官。下官说什么,您都不答应。”

蓝玉一喜,“这成,用脑子,还真用不过你们。”

外头招呼一声,来使探进脑袋。看一眼蓝玉,再看一眼詹徽,才迈着碎步进来,“参见大明永昌侯...”

看一眼詹徽,不认得,却认得那一身官服,“见过这位大人。”

“你认得我?”詹徽问道。

来使笑着摇摇头,“不认得您,却认得您这身官服。昔日回国有使入高丽,就是穿的您这身衣服。”

詹徽笑吟吟的去看对方,穿的不错,腰间玉佩也不是凡物。细看之下,上头还有着麒麟花纹。麒麟本常见,而金边麒麟,却不多见。

这种麒麟玉佩,是元文帝时,准许高丽(朝鲜)贵族,所用的中原之物。

高丽(朝鲜)不大,贵族却也不少。能用的上这个东西的人,非富即贵。而且,李成桂军中,多是穷苦之人。

富贵人家,可不会跟着李成桂造反。

既然都是穷苦之人,那能用得到这玉佩的,就和来使年纪相仿的,似乎只有李成桂一人。翻山越岭,确实要用一层身份,来掩护自己,这无可厚非。

但到了这儿,还装腔作势的,就有些不合规矩了。

“先生打哪儿来。”

“打全州来。”

“所为何事?”

“为曹国公吊孝而来...”见蓝玉瞪着自己,来使轻轻一笑,“再是永昌侯入高丽,同打开京。”

詹徽冲蓝玉使一个眼色,“既然是有求而来,却还是这么不懂规矩,怕是不好吧。大明朝,岂能干涉他国政事。”

蓝玉一拍桌子,“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打仗,老子到这儿是为了什么。”

“永昌侯,陛下说了...”

“你们文人,少管打仗的事。”

蓝玉又看向来使,“只要你们能拖着高丽,一切都还好说。可你们若是只想吃现成的,回去告诉你们那个李成桂。老子打了一辈子的仗,从来不把高丽人,放在眼里。”

“一个是灭,两个也是灭。无非,就是浪费些时日罢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老子姓常

朱棣走在最中间,他是没想到,自己还有跟着一块儿去高丽的机会。他想去,他不想窝在后头,当一个太平王爷。

“过了这道江,那边就是高丽了。”

李成桂主动做起了向导,手执马鞭,遥指鸭绿江的对岸。

与往常不同,此时的李成桂,激动不已。他甚至想着,现在就能到开京城下,架起攻城梯,打下整座开京城。

“啥高丽,天底下,都是大明朝的。只不过,皇爷仁义,没想着征伐你们。怎么,还真把自个儿,当作一个国了。在大明面前,你们算个屁。”

蓝玉嘴里叼着翠绿的麦秆,啐了一句。

在他看来,高丽(朝鲜)压根算不得一个国。普天之下,能称为国的,只有大明朝。周围的那些,只能算是一个番邦。

李成桂苦笑,也不去反驳,“燕王殿下,到了全州,你我合军一处时。拿下全州城,全城百姓,定会无不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刚几句,蓝玉就停住脚,面色凝重。

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一个方向。而那里,别人去看时,什么也没有。而蓝玉,却看的入神。

他把缰绳扔给身边人,自己从马上跳下来。

蓝玉把耳朵,紧紧的贴在冰冷的地面上。碎冰碴轻微的晃动,一点一点的往西。如此肉眼可见,蓝玉迅速的跳起来,面露兴奋之色。

“儿郎们,打仗啊,蒙古人追上来了。”

目光所及处,明明什么也没有,什么也看不到。但脚下冰碴有规律的跳动,蓝玉知道,只有蒙古马,才会有这么大的脚力。

抽出刀,静静的等着。

蓝玉的性格,他不允许留下任何有威胁的东西。一旦出了威胁,解决威胁最好的方式,就是将它除掉。

渐渐的,大地开始震颤起来,左右风林,也随着发出震天的树叶摩擦声。

蓝玉屏气凝神,静静的等待,猎物的上门。声音越近,动静越大,蓝玉就越是兴奋。他就如同是嗜血的猛兽,时刻准备给猎物致命一击。

“舅舅,来了。”

常森也紧张的握住手上的绳子,嘴里默默的念着,“布日古德旗。”

蓝玉呼吸加重,脸色潮红,“他娘的,老子寻你们几年,寻不得。到了这个时候,反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伸手指着远处的已经清晰可见的布日古德旗,蓝玉按着常森的肩膀,“你爹,打了一辈子的仗,就只和这个阿尔脱脱,打成了个平手。”

“你爹,他意难平啊。就是走的时候,都想着,把这面旗,给掀翻了。”

常森发出一声低吼,“舅舅,您说吧,怎么打。”

蓝玉回头去看朱棣,“燕王,如何。他可是元顺帝一脉的,当年给凤阳加税的,就是这人他爹。加了税,活活逼死仁祖。又逼的皇爷四处乞讨为生,入了皇觉寺。”

朱棣冷笑道,“父皇说过,这狗羔子,是朱家的世仇。此仇不报,孤有何脸面,苟活于世。”

布日古德,飞翔的雄鹰,奔跑的野狼。他们曾经都是草原的霸主,统治着草原的万物。无论到了什么时候,蒙古人,都想着打回元大都(北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