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田中萝蜜欧
温妮特躺在拥挤的床铺上,抬起头,剥开一根棒棒糖:“和黑手党有关吧。”她说,“这年头,便衣警察都不玩这一套了。”
“话说回来,这次的指派没有给我任务。”爱尔兰说。
“没什么特别的,组织也不是铁板一块。”温妮特说,嚼碎口里的糖果又开了一根,“琴酒满世界乱跑,基安蒂和科恩又是单纯的行动派。贝尔摩德最近喜欢上了角色扮演游戏,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搞什么。这种情形下,只有我相对稳定,而我表面上的身份会对一些行动造成阻碍,可能是叫你来当我的搭档。经过上次的事,皮斯科免不了休息一阵,我觉得像贝尔摩德那样假死不错——正好颐养天年。噢,我不是在讽刺他——你应该清楚那一位为什么选择你。”
“和那家伙共事,免不了提心吊胆。”
“你们都比较守规矩,这点倒不用太担心,除非是自己犯了严重的纰漏,那样的话,就算是琴酒也一样会被处分掉。”温妮特毫不在意。
爱尔兰想了想。
“不受他指挥就好。比起背后捅刀的那家伙,还是跟着你更好。坦白说,我觉得你该看看心理医生。”
温妮特丢一块棒棒糖到他的脑门上,然后双手架在脑后开始假寐。
“噢,我怕我忍不住把枪口塞进他的嘴里!不过,要是漂亮姐姐,我倒是不介意听她啰嗦,前提是声音好听。最好带一点点冷酷,喜欢损人,态度轻蔑点的。”她露出烦恼时的纠结脸色,“不,那样根本就没有看的必要了。如果我是兔子,肯定爱吃窝边草。”
忽略后半句,前半句的心理医生百分百会被投诉吧?
爱尔兰决定闭嘴。
旅程异常平静,得益于温妮特的安静。爱尔兰以为自己会走得波澜壮阔,但并没有。没有排山倒海的枪火和炸药,也没有盯梢的警察和来自内部的叛徒。温妮特整日干吃糖果,接着在牙齿养护上下功夫。他就在甲板上看海,到船上酒吧里休息,代入度假的状态。
三天以后,他们借用组织成员的身份入境,有伏特加帮忙,出行完美无缺。爱尔兰在杯户的酒店打软式网球,游泳,与天天往游戏中心和酒吧跑的克莱尔一起闲逛。但他醉心工作,以游乐为表面的过程中他们每次都经过电子商店。爱尔兰购买零散的配件,装配一些简易的电子设备,检查那些可能成为漏洞的地方。克莱尔表面上说招待美国过来的朋友。他帮他介绍工作,一个旅游公司的项目经理,他们的商品,是拿来运营教会的项目的。
借着邀功,温妮特追问雅克提到的贝尔摩德的秘密。她向温妮特提到了一种药物的名字,银色子弹。至于贝尔摩德究竟在做什么,她也不清楚,只觉得肯定和这种神秘的药物有关。这种不明不白的消息,并不是温妮特想要的,不过,她还是从药物里嗅出了些味道:因为贝尔摩德讨厌雪莉,准确说是讨厌她的研究。
在没有利益纠纷且双方没有太多交集的情况下,能归咎的就只有某个行为。温妮特认为这是一种嫌恶的延续,贝尔摩德多半清楚雪莉父母的事,想到这儿,她不再触碰,因为这只会让姑娘陷入不好的回忆,对幸福没有任何帮助。至于,她答应温妮特的时尚品,会陆续走航运过来,这让雅克极为抱怨:“为什么不去问贝尔摩德?她比谁都要挑剔!”
温妮特没有辩解,她对贝尔摩德的印象是种成熟的性感,敏感的色调,把这样的风格套在雪莉身上(无论大的小的),只会使她头痛欲裂,关键的是,聪明的雪莉很可能会察觉到她的情报来源,所以就像雪莉所说的,面对危险的对象会在细节上更加敏锐。
她稍微处理了下积压的教会事物,然后散步地回家,手里捧了些礼物,是从海外带回来的,希望能给明美一个惊喜。虽然希望能快速见到小哀,但这个时间乖孩子该上床睡觉了,再过去拜访阿笠博士实在是不太合适。
为免惊喜变成惊吓,温妮特没有直接拿钥匙开门,按了门铃之后就在门外等待。大约站了二十秒的时间,她觉得有些慢,就侧身观察房子的情况,一楼的灯光还亮着,二楼的房间则是暗的。兴许是在洗澡,她在门外能听到一些微弱的声音。过了大约两分钟左右,明美终于给她开门,不过脸上带着的不是“欢迎回来”的高兴表情,而是一股愁色。
“怎么了,明美?”温妮特问。
她邀温妮特进来,把东西摆在沙发旁边,直截了当地回答:“我刚才接到博士的电话……”
看到明美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温妮特按捺不住了。她清楚明美感情丰富,而让她如此多愁的原因,一定是周围的谁出了什么事情。不过,还是有补救机会的,出事的人不会有性命之忧,不然现在的明美就不是欲言又止,而是在悲恸和瞒着她之间做一个选择了。
“小哀出了什么事?”温妮特着急问。“我真不该出这趟远门!明美,你不用瞒着我,我不是那种脆弱的女人。”
她当然很脆弱,另一种意味上,一条拴着疯狂的理性细绳,随时有绷断的风险。但只要不危及恋人的性命,她不至于让这种风险肆无忌惮地发挥。好在事情和她预想不同。明美轻轻摇头,意味着出事的人并不是小哀。
“是小兰。”明美纠正温妮特的猜想,“最近不是有警察被袭击的案件吗?毛利侦探一家参加一名警察家属的婚礼庆祝会,和小兰一块的警官遭到了袭击。小兰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听柯南说,她失去记忆了。”
温妮特没有印象,可能袭击案是最近才发生的,也可能是之前。她一般很关注这方面的信息,不过因为奇怪的时间变动,所以有疏漏也不值得意外。
“伤得怎么样?”温妮特又问,“手术顺利吗?”在她认知里,能伤到小兰的家伙要么靠超自然要么就靠热武器了,后者的概率显然大点。
还有就是偷袭的可能性,不过既然是在她面前袭击警察,答案就只有枪击了。
看来,枪支管控的严格程度完全不如她记忆里的日本。即使是在国内,也能轻易从网络上购得手枪和配件,子弹也仅仅是昂贵而已,有一定的相关知识,还可以自己填充弹壳重新利用。也是这个原因,组织总能搞到些规格外的玩意。听伏特加说,在他的管理下就有直升机可以坐,而且正打算改装成武装直升机。
“正巧你回来了,我没问那么仔细。我想应该没有外伤才对,阿笠博士只提到她正在接受心理医生的治疗。而且,阿笠博士准备明天带孩子们去看望小兰……现在她连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来了,或许天真的孩子们能帮她回忆起些什么。”
“没有外伤就好,明美。记忆受损未必是件坏事,尤其对她来说。工藤新一现在变成了小鬼,最影响他隐瞒身份的,恰恰是毛利兰——热恋中的青梅竹马。明美,你应该比我更明白,那个时候——你身陷危机时,你也希望小哀能忘记一切地活下去吧。”
“也许你说的没错,温妮特。只是,我觉得小兰现在应该很危险。她是个善良坚强的女孩,要什么样的打击才能让她精神压力大到失去记忆呢?恐怕,她是觉得自己害了那名警官,精神压力大到需要大脑做出保护,也就是说,那名警官多半用性命保护了她。”
“有道理。这是合乎逻辑的推论,明美。你喜欢心理学吗?”
“在组织这种地方,如果不能正确揣摩别人的心思,是活不下去的。”她笑了笑,富有意味看了看温妮特。
“如果只是精神上的问题,没有物理损伤,为什么说她很危险?”
“只是有这种可能性。假设警官是为保护小兰而中枪,说明当时犯人瞄准的人其实是小兰。默认凶手就是连续袭杀警察的犯人,那么他袭击小兰的原因就只能是——”
“她看到了犯人。”温妮特说。
“嗯,我是这样想的。”
“也许你是对的。不过,我们对现场的情况一无所知。正好,我打算去见小哀,就在医院碰面好了。”
“她肯定会高兴的。”明美微微一笑。
“你告诉我这些,不就是想让我帮忙看护一下毛利兰吗?”
“啊,没有啦!”
“不懂揣摩别人的心思,在组织是活不下去的!”温妮特捧读一遍。
明美把手边的沙发抱枕丢到温妮特头上,有点孩子气地笑了。
“那就拜托你了,温妮特。”她说,“我就不那么适合去探望啦。现在的我是一个不该存在的人,得尽量避免产生太多交集。”
温妮特点头,没有讲安慰的话,那些漂亮的、理想主义的说法并不能填补存有危机的环境。而且她已经收敛了一部分,明美特地对她说这些话,其实也蕴含一部分的试探在其中,大概只是一种不容易改变的习惯。纵然相信一个人,也不可能句句真话,要是每个人都坦白自己的心情和用意,那样的世界也只会显得灾难而已。
里面有没有组织的手笔,明美真正想问的是这个。
遗憾的是,她并不了解情况。不过这种可能性趋近于零,培养出贝尔摩德这种秘密主义者的组织,非紧急情况下绝对干不出直接挑战警方这种傻事。
好吧,除了美国警察。
琴酒还在国外,而其他人没那么好战。基层人员以隐藏身份为主,像明美那样大张旗鼓地抢劫银行,和宣告她是弃子没什么两样,不能作为常规案例来看。
她不再无端猜想,行动派最棒的地方在于快速调整心态。之后,她把带回来的法国、意大利特产如数家珍。明美为她准备了冰淇淋,虽然已经进入了秋天,不过她在浴室待得有些久,多了些不必要的汗水。至于明美,她和她聊天的同时在画水彩画。她画得很好,有漂亮的风景和肖像。前者是照着图片,后者也有现成的模特,还加入了许多动物。这是所谓多向发展的作业,也是想做老师该有的技能储备。
在午夜到来前,她们回屋休息。
这一晚,温妮特睡得很沉。第二天醒来时,明美已经出门了。她一边吃着桌上的岩烧土司,一边打开电视机,从抽屉翻出前几天的报纸,了解警察袭击案的始末。报道上并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不过警察的接连死亡很容易被解读为是报复、挑战行为。她撂下报纸,关掉电视,换了一身休闲的装扮,鹅黄的坎肩浅绿夹克和九分裤。同一时间,司机已经准备好了,昨晚她联络了克莱德,这时候乘车前往花店。
……
434 想念
温妮特对日本送花的礼仪不太了解,忆起他们会给过世的同学插百合,便排除了野百合的选项,菊花也是同理。她选了一些粉红的花,譬如樱草,搭配上冬青和满天星,攒了一束还算合格的花束,接着又到商业区买了盒无品牌手工巧克力,做了精细包装。
差不多快到探望的时间,温妮特赶到米花药师野医院。
“不下车吗,小姐?”克莱德问。
“我在等一辆亮黄色的甲壳虫。”
“它来了。”
他对汽车极为了解。她虽然听见汽车的引擎声,但是不能准确地判断它的种类。没错,是阿笠博士的车。它停在对侧区域的两辆车的夹缝中,孩子们跳下车,显得兴致勃勃。看望病人也能充满活力这点,是小朋友的优点。
温妮特瞄到抱着粉红花朵束下车的小哀,不自觉表情柔和些许。
他们一行人没急忙进到医院内,反倒往供病人歇息的侧栋庭院走去。温妮特判断这是一早约好的,不像她这个突然闯进来的不速之客,而这一幕更肯定了一件事:毛利兰没有受伤,行动也没有受到限制。
“不过去吗?”他又问。
“不急。”
克莱德露出惊讶的脸色:“噢,上帝!也许该住院的是我,瞧瞧我听到了什么?”
“你倒是喜欢调侃情感零碎,我劝你把精力放在自己身上。帮我留意一下周围,看看有没有形迹可疑的家伙。”
克莱德笑着耸耸肩。
“在你的眼皮下跟踪,谁又活腻了。”
温妮特无视他的讽刺,抱着礼物下了车。
但她没有立即加入一大人四小只的队伍,而是躲在一颗成人粗的大树下。
存了些吓小哀一跳的心思,不过让她这么做的,还是明美所提到的事。在庭院里走动,受人看望,明显处于一种弱警戒的情况。温妮特心想,如果不是柯南太过于放松警惕,那就是明美多虑了。这里只有小孩子和老爷子,对于凶手来说,是为数不多容易接近的时机。
“看来我也太敏感了。”她想,附近只有医生和护士在走动。
在窗口和顶楼射击是不可能的,医院白天的人流量很大,容易被撞破,其次是不利于逃生。她看到柯南伴着穿着睡衣的小兰来到庭院的长椅上,以往精力充沛的女孩,这时候却表现出一副迷茫的表情,像是看陌生文字时眼睛垂着,似乎心不在焉的样子。
在温妮特看来,小兰的性格没有因为失忆发生改变。姑娘碍于共感能力太强,将无法实现的正常人际交往视为自己的过错,因此心里失落。尽管理解她的情绪,但仅出自理性的层面,她不能体会她的感情。试着想象一下自己遇上这样情形的后果……恐怕是一场灾难。一个炸弹放开了限制器,结果是难以预料的。复杂的思绪一闪而过,温妮特发觉有人在靠近这里;她超规格的听力,能注意到人与人间走路声音的差别。
她稍微抬头,在不远处的林荫草坪,有一个鬼祟的身影。她看到他了,短短一个瞬间,是制式的白大褂。在医院内,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仅有的微小差异是他不太想要被她发现,和她一样站在树影和草坪中。
可能是被她吓到了。捧花躲在树后,谁都能猜到她要做什么。
假如对象是异性,被误解成求婚都是有可能的,虽然她手上拿的没有玫瑰。
或许该出现了。
她听到三小只重新自我介绍的声音,以及对小兰不记得他们的讶异,就连博士也重复了一样的事情。平时他很有童心,现在也和孩子们差不多,真诚介绍一番,没有抱怨。不太妙的是,他提到工藤新一的名字,一时间小兰陷入回想的样子,这只是种表现,应承话语的下意识举动,不过还是引得柯南一副激动。
看来,他没有做好被遗忘的准备。激动体现了一个年轻男孩的幼稚之处,架起通向美好理想的桥梁。它有时候会坏了好事,却也能支撑建设性的行动。一场对喜悦的背叛上演,也差不多该是她出场的时候。在她静待的这段时间,除了那名医生以外没有其他人经过,可见这里其实是相对偏僻的地方,长久住院的病患更多是活动在后庭。
她越过树林间的阴影,缓慢靠过来。
自认没发出什么声音,不过好像还是刺激到了小哀。她看到她即将转身。
“怎么了,灰原?”
一旁的柯南也被小哀奇怪的样子吸引了注意。
“好像一直有什么人盯着我们看……”
她的回答引得柯南四处张望。就在小哀觉得这是她多心的时候,明显的脚步声出现,树木之间。在树荫里,温妮特抱着花束走出,这声响引得小哀再次回望。她下意识笑了一下——虚惊一场的笑,紧接着叹了一口气。旁边的柯南露出一张“什么啊”的脸,滑稽的表情还在抽着。
面对突然出现的客人,除了两个装成小孩的大孩子,其余的小朋友都是惊喜的笑容。小兰则是疑惑。
为了避免心上人不明所以。柯南迁就温妮特的行为,替她做了自我介绍,只是有些不情不愿的,而且用词也不理想。
“什么叫做‘姑且是你的朋友’?”温妮特嗔怪柯南,微笑着把花束递给小兰。
小兰还有些错乱,不过前前后后已有不少人来探望她,对类似情形差不多习惯了,只是愧疚之情仍然在发作。
“作为给病人的花束,是不是大得有些浮夸了?”在她后退时,小哀揪着她的裤腿问。会吗?她瞧着整个胸腹被花束盖住的小兰。好吧,住院生活让可怜的姑娘更显瘦弱了。她不说道歉的话,给了小兰一个轻松的微笑,又把浅红色的巧克力礼盒交给她。
“这是成熟大人的格调,灰原小姐。”
她挺了挺完全没说服力的身板,小兰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幽默,还问她是不是学校的友人。
“嗯,我会考虑高中英文老师的工作。”温妮特温和地说,然后介绍了她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还记得吗,那个时候我还介绍你和工藤新一那个小子以后到我的教堂办婚礼呢。也许我该把我的‘圣经’带来?”
既然柯南希望被回忆起来,而小兰对他的名字也有反应,那么顺带调侃一下也没关系。温妮特也喜欢戏剧性的浪漫情节,虽然只是在娱乐的层面上,不过,如果换位着想,她当然希望唤醒变态杀手的人是雪莉咯。
虽然当事人小兰听到只会觉得困扰,温妮特符合时机补充一句:“开玩笑的”。
在场只有柯南清楚真有这么一回事。
“有的女人二十多岁还长着一张十五岁的脸。”小哀吐槽道。
“这就是心态年轻、有童心的好处啦!就像创世纪里的撒拉,我年轻美丽的灵魂影响了身体。”
她笑着说。
小哀的眼神写满鄙视、轻蔑的两词。
然后催促柯南帮小兰把礼盒拆开,而三小只看见巧克力就走不动了。
小兰见状,浅浅笑了一下,将巧克力分给孩子们,但被温妮特先拔头筹,抢到一块草莓巧克力塞到小兰嘴边。
“压抑的时候,吃点酸甜的东西心情会好转噢!”她轻声说。
听到这番话貌似小兰也轻松了一点点,每个人都分到巧克力后,温妮特吵着她也要。折腾一番后,小兰觉得有些累了,是精神上的疲倦。柯南伴着小兰回病房,她们则没有追上去,留出时间让苏醒不久的病人休息。
她望着两人离开,对旁边的小哀眨眨右眼。小哀背着手,不理会她。阿笠博士日常带小孩。他们的心情转变很快,思维跨越到帮小兰回忆上,讨论搜集一些过往的照片,于是打算各自回家准备。博士成了运送员。
温妮特蹲下身,两手搭载面无表情的小哀肩上。
“博士,小哀我就先借走咯。”
上了车的三小只趴在窗户上看,以为小哀要跟她去吃好吃的,摆出一副“好诈哦”的表情。
“突然离开又突然出现……那么,这段时间你跑到哪里去了?”
“一场说走就走的海外旅行?”
“糊弄人好歹说点可信的话吧。”
小哀脱离温妮特的爪子,目光逡巡一圈找到她的车子,挪动步伐。尽管一副很不满意的样子,但温妮特清楚是因为有外人在,克莱德这个活生生的电灯泡。他开车送她们到家里,一路上温妮特聊着那不勒斯的迷人风光——爱来自意大利倒霉蛋。
小哀的表面十分平静,她对其中一个字都不相信。温妮特无从得知,她谎言被看穿的理由,只是跑出去打枪战这种事不存在于能汇报的事项中。小哀听到一半开始叹息,眯起眼睛,有点困倦地靠在温妮特身上——刚才探望小兰时还是精神的。
到了屋子,小哀没有如愿以偿见到明美。在温妮特斟满果汁的这段时间,空气的流速非常僵硬。小哀抱着杯子,因为温妮特露出委屈的神色,现在已明了她与爱情英勇奋战的巅峰时刻:“这次是时间紧急,雪莉。”她装出可怜兮兮的模样来赚取心软姑娘的同情,小哀说,“我看起来像生气了吗?如果不能在实事上帮上忙,剩下的办法就是你最虚伪的伪装——祈祷了。”
趴到沙发、两臂搭在小哀腿上的温妮特说:“那为什么不肯对我笑呀?”她把嘴巴抿得像一片栀子叶。而弯下腰的小哀用力扯着温妮特的脸蛋,这下总算瞧见一个似要发泄的笑容。
伴着这个笑容,小哀像是彻底地放松下来,眼里透着一种不安的光线,她在等温妮特的消息。不论担忧有多么不必要,它都一定会产生,作为脑工厂的制式产物,而当结果出现,起伏的落差令人一时间难以驱散。
温妮特迎接小哀的笑容,沉默了短暂一刻。
旋即,笑容升起,愈发灿烂。这笑容很难和快乐划上等号,它是习惯的形式表达,却也是被牵动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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