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爆炸鱼
“抱歉,请吧。”
“小姑娘,等会受伤了,可不要抱怨老夫下手太重了。”老人的态度看似轻蔑,可是双眼中流露出来的谨慎,比起他头上那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还要更胜一筹,他缓缓摆出没有见过的架势,粗糙的布满老茧的手掌无声地诉说着打磨多年的艺业。
“同样的话,送还给...”话音未落,秀气的拳头带起不可小觑的劲风,直直地刺向老人!
“不错!但...”老人的反应很快,面对突然的袭击不慌不忙,灵活地侧摆肩膀,双手反击一前一后钳住雪之下的小臂,往前一步找到关键的节点猛地发力,竟然将少女的身躯生生地甩出半圆,向坚硬的水泥地面摔去:“...太冲动!”
雪之下雪乃内心的慌乱仅仅维持极短的时间,首先想到的便是羽生信长那双永远保持冷静地眼,她下意识地模仿那样的情绪,悬浮在半空中的身体略微调整角度,强而有力的腰腹部肌肉群同时发力扭动,便稳稳当当地站在地面上,另一只手简单粗暴的勾拳出击袭向老人的下巴。
老人果断放手往后,再踏前一步,进退之间的切换游刃有余,出手如电般抓向少女的肩膀!
雪之下雪乃只刚刚一击,便从那娴熟的动作中摸索到老人娴熟的防守反击手段,她的身体轻轻摆动,上半身虚晃迷糊老人的视线,下一刻垫步滑向侧面抬腿便要踢出,老人挥手便抓向踝关节,整个人顺势贴了过来,却发现这不不过是少女的迷惑手段,真人早已拧身滑步出现在了另一边,双手护在身前只余下不算宽阔的间隙锁定敌人的框架。
“雪之下小姑娘...”桐生一马对于这样的出招习惯当然是再清楚不过了,他在选择游走的时候,大致上便和这个方法一样,不如说这样的垫步滑步正是由他自己吸收了拳击与散打的特点后,糅合进自己的习惯改动了些许而已,此时见少女灵活地使用出来,认可地点了点头:“打得不错。”
废话,人家可是将来要继承你【堂岛之龙】名号的女人,打得差还怎么出来见人。
羽生信长扯了扯嘴角,没有接茬桐生一马的话,而是全神贯注地关注场内的变化,雪之下是由他亲自教授出来的,他比谁都清楚少女那简直堪称复制一样的变态学习能力,招数动作只要演示一遍,就能大致上摸清楚要点,进而推演出发力的大概方法,然后原地自己琢磨两下,就能大差不差地用出来了,甚至还能在完全掌握后,结合自身的习惯和以前学过的合气道,做出一些轻微的调整!
简直就在告诉别人,什么才叫真正的举一反三!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那也就罢了,对于自身薄弱的体力短板,少女也通过努力锻炼,悄悄地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不断加强,那完美的八块腹肌就能解释很多东西了。
不怕天才,就怕天才比你更加努力。
羽生信长真不明白少女哪来的动力,就这么想要打败自己吗?想要把自己按在地上也画个正字?报之前的仇?
嗯...
这么一想其实还有点刺激...
战场瞬息万变,就在羽生信长愣神的这一段时间里,老人成功地抓住了雪之下雪乃。
看不清动作式的一个虚晃,老人拿捏住少女的关节反剪向身后,无视少女那有些痛苦的表情,轻声警告:“你输了,只要我这边稍稍发力,这只手就会断掉,这场无聊的战斗就到此为止吧。”
他的目光看向羽生信长的方向,战意汹涌而出:“年轻人,遵守诺言亲自上场吧,只是派自己的女人,只会让老夫鄙视。”
“我、我还没有输...”听得出来似乎声音的主人正遭受剧烈的疼痛,雪之下雪乃轻轻地深呼吸,缓解因应激而绷紧的身体肌肉:“我还可以继续!”
老人的手微微发力,使得少女不自禁地痛哼出声,皱眉道:“死缠烂打可不是什么优良的品格,快认输吧,老夫没时间陪你继续玩下去!”
或许是因为痛楚,或许是因为老人毫不留情地话语,又或许是因为心中那想要尽自己的力量,不拖累某人的执念,少女细密的贝齿咬紧下唇,像是要咬出鲜血般:“我说了...”
“我还没有输!”
咯嚓!
清脆的骨骼脱臼声响起,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愕地长大了嘴巴。
只见雪之下雪乃的眼神保持极致的冷静,就像秋日斜阳下倒映天空的平静湖面,连一丝丝的波纹都不曾泛起。
她主动将自己被抓住的手,扭曲成连旁观者都感到心惊胆颤的角度,整个人转过身来,完好的另一只手直直地捏住老人的头向左用力一掰!
因少女惊人的自残动作而愣神的老人,被抓住了机会,只觉脖颈处传来一阵剧痛,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向右边倾斜,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微眯的双眼便瞄到少女修长的腿高高抬起,一式势大力沉的踵落带着强烈的风压狠狠劈下!
不好!
老人单手支撑地面,就地受身往后,险而又险地避开这必杀的一击,还不等站稳便看到少女侧身冲撞了过来,那架势,完全就是要决出生死的搏杀!
既然如此,就不要怪老夫使出真本事了!
老人也被这一记重击打出了真火,堪堪避开迅猛的冲撞,干脆利落地起跳,在空中华丽地大回旋,明黄色的胶鞋划出完美的弧线,直直地砸向少女的头顶!
就在半空中下落的瞬间,他分明看到少女看似一往无前的身形竟然轻易地刹住了,姣好的面容露出一丝得逞的微笑!
中计了!?
雪之下雪乃刚刚的蛮力冲撞只不过是用来迷惑对手的招数罢了,她很清楚自身的弱点,即使经过了高强度的锻炼,但女性的身体想要超越性别的局限性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至少现在没有办法用单纯地力气击败习武多年的男性。
用自断手臂的狠辣果决来震摄,让对面误以为自己采用的玉石俱焚的打法,实质上却是利用这样的错误认知,来赌对面一定会使出同样硬碰硬地手段!
这便是男人的局限性,绝不会容忍自己被看似柔弱的女性在力量上压倒!
值得高兴的是,她赌赢了!
那么,接下来...
雪之下雪乃的身躯微微地律动,和谐匀称的身法如流动的风,自然而然地切入老人的落点,从未被丢下过的合气道在此刻重新被用了出来。
已经不同于之前面对羽生信长时的无能为力,这一次是裹挟必胜的决心,以自身为支点,腿部,腰部进阶发力,稳定却繁复的律动,单手抓向老人!
四方投!
老人的身形唰地一声倒飞出去,砸塌了空置的屋子,略显狼狈地倒地受身,再灵活地腾起,便要再次冲来!
“停!”
羽生信长适时冲入场中,制止了战斗再次爆发,他瞥了眼老人,目光中隐隐带上一丝威胁的意味:“两分钟已经到了,老头,是你输了。”
“邪道!邪道!真是邪道!”老人并不气愤,只是不住地摇头表示不赞同:“练武之人最重要的便是自己的身体,怎能轻易地放弃自己的手臂呢?”
“这只是小小的切磋,并非生死搏杀!若是留下暗伤,你以后的武道之路就要到此为止!”
“如此莽撞的打法,非不雅!实为不能!”
看得出来老人并非是因为自身的失败而气急败坏,那种坦然是装不出来的,他只是从自己的武术角度来看,对雪之下的惨烈打法表示极度地不认同。
羽生信长懒得理絮絮叨叨地老头,走到脸色苍白的雪之下面前,随手就接上了脱落的关节,这是以前就从深谙街头格斗的桐生一马处学来的知识。
“呜...哼..”
雪之下雪乃的脸色惨白了一瞬间,随即血色上涌,蹙眉按住肩膀活动了两下,见没有大碍便长舒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说话,屁股上就感到火辣辣的疼痛!
“你!”雪之下雪乃要紧下唇,瞪向理所当然地收回咸猪手的某人,可是那个脸红的表情实在没什么威慑力。
手感不太好,没霞老肥的有肉。
占便宜还挑三拣四的羽生信长没好气地白了雪女一眼,摇头道:“你什么你,我特意定下两分钟的时间限制,就是希望你能够发挥自身灵活地特点游走,不要硬刚,”
“你倒好,给我来一招壮士断腕,你怎么不干脆来个万岁冲锋呢?”
“为你们万世一系的天皇陛下尽忠不是更好?”
“哼。”雪之下雪乃这回倒是没有争辩,只是眼神深处有丝丝得意地光在流动。
这只是对于自己内心想法的一次小小肯定,以后还会有更多更多的尝试,她绝不是只能依靠他人来拯救的无用公主!
雪之少女的内心深处,有独属于她自己的坚持。
“你是猪吗?哼哼哼的?”羽生信长一句话就成功地激起了少女的火气,还不等对方还击,他便转头向老人说道:“愿赌服输,记住要把你的本领如数地传授给他们。”
“我古牧宗一郎绝非言而无信之人,只是...”老人的目光在雪之下的身上停留,有些抗拒地说道:“这个小姑娘我是不会收为弟子的,太过激进与老夫的武道理念相悖。”
“不需要你收她为徒,只要你教授的时候不要避着她就行了。”羽生信长的态度很无所谓,收不收徒弟其实不重要,他看中的是对方精湛的技艺,别看雪之下刚刚还能像模像样地跟老头对战,实际上人家压根就没出全力,旁观者一看就能明白。
“哼,随你,记得带木刀就好。”古牧宗一郎拍打身上的灰尘,坐在喷泉的边沿上,闭目不再言语。
桐生一马挠了挠头,拉着小凤姐对羽生信长道:“信长,我真的要拜他为师吗?”
他不是不相信羽生信长,只是...
“想找回昔日的力量,找他准没错,别问为什么,问就是《如龙极》。”羽生信长清楚桐生一马内心所想,大概就是养父生死未知,拜师游戏什么的还是等到以后再说之类的,如果是之前他可能就同意桐生一马的说法,可是现在四面都是未知的敌人环伺,自己也不是二十四小时能守在身边警戒,早日恢复力量就早日多出更多自保手段。
“我明白了。”桐生一马点点头,没有过多言语,准备等会儿找到赛之花商后再过来正式拜师。
“走吧,赛之花商那个肥仔估计要等不及了。”羽生信长手里还拖拉着昏死过去的黑哥哥,招招手就向地下通道走去。
“喂,小子,你说谁是肥仔?”
方头大耳的中年肥仔,袒胸露乳地站在入口前,手中还夹着燃烧至一半的雪茄,挺着个大肚子宣示自身的存在感。
被老板拉着去应酬甲方亲爹,喝了不少,刚醒就码字了。
后面还有第二更。
第118章 不懂怜香惜玉的男人们
西公园内,自肥仔赛之花商出现后,所有围观的流浪汉都默默地散开了,古牧宗太郎也不外如是,双手抱在胸前,悠悠哉哉地踱步,但没有离开太远,似乎是在负责护卫的工作。
“好吧,不是肥仔那就算胖哥哥怎么样?”羽生信长不伦不类地道了个很没有诚意的歉,而后心急的桐生一马便站了出来,挡在他的面前:
“我是...”
“行了,赫赫有名的【堂岛之龙】在歌舞伎町谁不认识?就不要说些客套的话了,”赛之花商摆手打断了无聊地客套,他吧嗒吧嗒地吸了几口雪茄,露出有些头疼的表情说道:“你是想找风间新太郎的下落是吧?老实说我这里有线索,但不能就这么白白告诉你。”
“那你需要什么条件?”桐生一马早就预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想要得到什么就要相应的付出什么,是歌舞伎町暗面的潜规则,他对此没有什么抵触的,只是...
“如果想要钱的话,我可以想办法去筹集。”
桐生一马的内心想地有些过于简单了,只见赛之花商也不说话,不慌不忙的竖起一根手指。
“一百万?”桐生一马有些为难,他刚刚出狱,正是一穷二白的时候,手上真的没有多少钱可以动用:“我需要一点时间去筹集。”
如果只是一百万的话,厚着脸皮找以前的相熟的人开口借款应急,应该没什么问题,说起来自己好像还有二十万是十年前从真司的手里借的,到现在还没还...
“是一亿。”赛之花商嗤笑一声,淡淡地报出一个桐生一马现阶段绝对无法得到的数字:“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想知道风间新太郎的消息吗?只要我放出风声,别说是一亿,就算是十亿也会立刻有数不清的买家过来找我,你要知道这可是能得到五千亿日元下落的消息,这世上没有比这更加划算的交易了。”
他咧开嘴叼着雪茄,露出的牙齿缝隙间有黑色的烟垢,就像贪婪的地精一般。
“一个亿...”桐生一马倒吸一口凉气,他还是远远低估了风间新太郎的线索价值,事关五千亿日元的下落,怎么可能会一百万就解决呢?
可是,自己要到哪里去筹集这样的天文数字?就算是抢银行也不一定就能拿到这么多钱吧?
“你太漫天要价了,肥仔,”羽生信长见自己大哥被怼得哑口无言,直接强势插入对话:“确实,你说的有道理,跟五千亿比起来,不管是一亿还是十亿都只是九牛一毛,但是这个消息你敢卖吗?”
他的眼神微眯,仿佛要洞悉赛之花商的心灵:“别告诉我那群疯了一样的黑衣人会有闲情逸致跟你坐下来,一起喝杯茶,聊聊天,顺便再达成一份不错的交易。 ”
“我个人认为,他们送你份全家死绝套餐的概率更大。”
羽生信长才不担心就此得罪赛之花商,用脑子想想就明白,如果风间新太郎的下落真的不愁卖的话,这位无利不起早的情报贩子怎么可能就此出现,一副要和他们做交易的样子呢?
说白了,就是不敢卖,不能卖,卖了就会有杀身之祸!
那群丧心病狂的黑衣人,可是连在闹市区杀人,引爆人肉炸弹这种灭绝人性的事,都可以毫不犹豫地干出来,真有人想跟他们背后的BOSS争夺,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几个妈妈可以送给人家枪毙的。
“哼,牙尖嘴利的小鬼,”赛之花商似乎是被说到短处一样,背过身子吐了吐嘴里的烟丝碎末:“我是个情报商人,没有什么是我不敢去卖的,并且我的原则是永远不会免费做自己擅长的事情,即便没有人敢买又怎样?你们难道就不是那个需要的买家吗?”
他粗壮的五短手指,指了指地下,又扫过周围,略有些骄傲的说道:“别忘了,这里是我的地盘,赛之河源的人力物力超乎你的想象,只要我不出去,那些黑衣人又能拿我怎么样呢?”
“哦?是吗?”羽生信长的嘴角勾起意味难明的笑,向桐生一马投去放心地眼神后,若有所指地说道:“在歌舞伎町里,有一个年轻的街头帮会,叫做B-KING,请问赛之花商先生你知道吗?”
赛之花商的背影出现了一丝轻微的晃动,但多年的商人素养让他很快冷静下来:“知道,那又怎样?”
“难不成...”他的表情掩饰的很好,就好像吃饭喝水一样自然,看向羽生信长:“你想用这种三流的街头帮会来威胁我吗?”
“不不不,”羽生信长摇摇手指,笑得更开心了:“我只是听说有位年轻人,因为人渣父亲舍弃了家庭,从小与母亲相依为命,过着饱受欺凌的生活,所以长大后为了不再受人欺辱,便加入了这个帮会。”
“赛之花商先生,你对这位年轻人有什么看法呢?”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一个年轻人的事和我有什么干系?”赛之花商的表情变得有些冷漠,但已经被掐得微微变形的雪茄尾部暴露了他内心慌乱的事实。
“那高志被人打死,你也无所谓了?”
羽生信长不再虚以委蛇,直接将底牌翻开,让赛之花商苦苦维持地平静彻底烟消云散。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高志的事情!”臃肿肥胖,看似和和气气的赛之花商此时露出了自己的獠牙,他重重地拍了拍手,十几名手下从地下通道内一拥而出,掏出手枪包围了羽生信长。
“我很早以前就离开家里了,这件事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目的是什么!难道也是那群黑衣人的同伙吗!”
声色俱厉的责问,暴露的终归只是心虚地事实。
羽生信长的表情依旧是古井无波的模样,丝毫没有自己正被人用枪指着的自觉:“这个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自以为的保密根本就不是秘密!”
“好好想想吧,连我都会知道这个消息,你如何保证那群黑衣人不会在未来某一刻也知道呢?”
“想要保护你儿子的命,就不要再说那些没有意义的交易条件,尽快把风间新太郎的下落告诉我们,这样无论是对你,还是对你儿子都有好处。”
“因为...”羽生信长张开双手,站在自己这帮人的最前面,用十成十笃定的口吻说道:“我们将会代替你成为靶子!”
其实这只是他利用穿越者掌握的剧情,来套取想要的信息罢了。
赛之花商在原剧情中确实将自己原来的身份消除得非常干净,根本不会有人能找到他的家人,除了他自己。但涉及至亲血脉的安危,除非丧心病狂的禽兽,不然很难有人不会在意。
不过羽生信长说的也不算错,掌握五千亿蚁侣涞南息,谁知道那群来历不明的黑衣人会不会就此查出赛之花商家人的信息呢?还不如交给自己,由自己来与那群智障大军正面交锋,起码不会出现实力不足的情况。
赛之花商死死地盯着羽生信长,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那条挂在脖子上的黄金项链也在微微摆动,他用满是怀疑的口吻问道:“我又怎么能保证你说的都是真的?成为靶子?这么大公无私的行为,放在你身上怎么看都很讽刺吧?”
这年头,说真话都没人相信了。
羽生信长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那我再附加上两个条件,一,在歌舞伎町范围内,你要用你的力量帮助我,二,开放你的地下拳场给我大哥桐生一马,帮助他恢复实力,顺便也算是把人押在你这当做人质,行了吧?”
这种把什么东西都看作是交易的商人,你不提出点条件,他反而会怀疑你,算是自食苦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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