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爆炸鱼
“我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会对她的成长造成不可避免的影响,”
“所以,我想...”
说着,他缓缓抬起眼眸,目光中带着请求:“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她。”
“啊,那孩子呢...”加藤惠似乎是明白叶山隼人所指的目标,一边孜孜不倦地为羽生信长添加滚烫的开水,一边插话:
“我也看到了喔,不过...”
琥珀色的茶水自壶嘴倾倒下来,连成赏心悦目的线条,在火光下闪烁着:“我觉得这种事需要去问她本人的意见更好喔,”
“真的能确定她是被动受到了排挤么?”
NICE!加藤!
给你点赞!
羽生信长默默投递了个赞许的眼神,得到的却是少女疑惑的目光。
叶山隼人的表情凝滞了一瞬,似乎从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接着脸上的微笑变得牵强:“根据我的观察,应该是遭受了恶意的排挤,”
“或许有的人是喜欢一个人,有些人则并非如此,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很不幸,你的眼光出错了,那家伙是鄙人的模仿者...
羽生信长表情微妙,盛满滚烫茶水的纸杯心虚地掩在嘴边,又喝了口红茶,好像杯中的温度不过如此:
“先确立一个前提,你有没有跟她聊过?”
叶山隼人眉头牵扯出窘迫的褶皱,观察到羽生信长的动作,潜意识里认为茶水已经冷却,又喝了口,脸上依旧一阵扭曲青白,艰难地开口:
“我、我确实没有跟她聊过,但是她似乎很排斥我,”
“紧紧是靠近都很难做到,我看她似乎跟羽生同学你很投缘,所以就过来问问你的意见,”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帮助我,把那孩子从霸凌中拯救出来。”
见加藤再三往自己杯子里添能把人煮熟的开水,羽生信长向记仇的少女投以‘差不多得了’的眼神,口中继续说道:
“叶山,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的话么?”
“什么...”叶山隼人预感到了什么,心中微微一沉。
竖起一根食指,羽生信长用强调的口吻毫不留情面地沉声道:
“看来你还是不明白,你以为的永远都是你以为,”
“施加好意是好事,但加上【擅自】,就不好了。”
“那孩子的事情我不会帮忙,也希望你不要胡乱插手,”
“毕竟,她现在认我做师傅了。”
一通话说完,他将杯中的红茶一饮而尽,随手捏扁纸杯,不给圣人同学任何继续迫害的机会。
叶山隼人低下头,仿若涂丹的嘴唇紧紧抿在一起,将红润的血色挤掉,只余下彻底的空洞苍白。
放在桌子下的双手攥紧,胸膛起伏的频率在加快,血气上涌至脸庞,随后逐渐褪去,在半明半暗中难以察觉地铁青。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已经放下身段了,羽生信长却还是要跟自己作对?
难道善意的行为,就必须要遭受恶劣的指摘么?
自己不过是想让那孩子融入集体,为什么现在反而被说得一文不值!
是,他承认,无论是原来喜欢自己的优美子,还是暗恋的阳乃小姐,抑或青梅竹马的雪乃,全都环绕在羽生信长的身边,让他有了一些负面的情绪!
可是现在他保证自己放下了那些,想要和平共处,为什么这点机会也不给自己?
山间的风吹得火光摇曳,呼呼地在耳边作响,叶山隼人觉得那像是风穿过自己的身体,在发出嘲笑。
良久,他抬起头,还是一如既往的微笑,可是脸上的肌肉重若千钧,怎么也无法顺畅流利地笑出来,到最后在外人的眼中显得十分难看:
“既然如此,我还是自己想想办法吧...”
“打扰你了呢,羽生同学...”
他站起身准备离去,忽地瞥见自己身前还冒着热气的红茶,又看见羽生信长手中把玩的纸杯团,心中升起一股没有来由的争强好胜。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紧闭双眼,拿起杯子一饮而尽,刀子般的水流顺着食道猛然炸开,刺骨的痛楚让内里痉挛,连带着身体都狠狠颤抖了下。
忍住...忍住!叶山隼人!
强自镇定下来,他默默转过身,声音有些沙哑:
“晚安,羽生同学。”
沙沙沙...
脚步虚浮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沉没进黑暗,羽生信长收回视线,他实在不能理解这种赌气行为有什么意义。
真的要比,不如去炼钢厂喝日本优质铁水?
或者一人带一个桶,去福岛看谁喝核废水喝得多,顺便为全人类做做贡献?
短暂的交锋告一段落,加藤惠微微摇了摇头:
“羽生同学,其实换种语气来说,可能会更有效喔。”
羽生信长耸肩,并不愿意接受少女的提议:
“谁能阻止少年武士的赴死?”
“他们听不见的。”
很多道理需要自己去切身体验过才会明白,灌输进去的只会被当作垃圾,虚心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永远都是少数。
这也是为什么他讨厌讲道理,而选择直接动手的原因。
“想要哭,请去妈妈的怀里,想要疼爱,请去奶奶的臂弯,想要诉苦,请去找个树洞。”
“我不讨厌他,但也没有责任去开导他,”
“心魔难度,要靠自己。”
羽生信长站起来,招呼着还一无所觉,沉浸于玩闹的中二少年们去洗澡,而后对原地陷入沉思的加藤挥手道别:
“我去洗澡了,”
“呵呵...”
大呼小叫的中二少年们为高原安静的夜增添了一抹吵闹,加藤惠目送着他们远去,转过身遥望天际悬挂的月,淡然的表情出现了一丝涟漪:
“心魔难度...”
“那真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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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噜噜...
热气蒸腾的温泉池水翻滚着白色的水花,硫磺的味道弥漫在雾蒙蒙的空间当中,
快速洗过澡,泡了一小会温泉后,羽生信长起身离开浴池,擦干净身上的水滴,半干的发丝披在脑后,清爽的感觉萦绕周身。
穿上宽松的浴袍,他来到一楼大厅转角处的自动贩售机。
关于洗澡时间很短这点,羽生信长几乎天天都要被小女仆早坂爱念叨,他毫不怀疑若是情况允许,无口小女仆一定会拿着铁刷‘温柔’地帮助自己沐浴。
当然,他也有所反省,每次洗澡的时间从十分钟延长到了十分钟零五十九秒,完美体现什么叫‘严谨’。
投入几枚硬币,在按钮上按了几下,一罐冰可乐与草莓牛奶同时落下,他看也不看便将草莓牛奶丢向身后。
啪——
这并非落地的声音,而是被人接住后才能发出的细微声响。
“钱我回去会给你的喔。”
圣人同学软糯柔和的嗓音适时响起。
羽生信长眉一挑,眼一瞪,腰身一挺,宛如最原始最老套的霸道总裁,邪魅地笑着:
“钱?”
“你是看不起我这位四宫财团首席继承人么?”
可惜的是,加藤惠并不像傻白甜女主角那样两眼冒着小星星大喊‘哇塞,竟然是四宫财团的少爷’,抑或是贫穷女主角那样不屈,上来给羽生信长一巴掌,并冷笑‘钱不是万能的’。
她就是她,淡然如许,
出浴后的小脸粉嫩,带着健康的晕红,仔细观察甚至能看到少女特有的无色绒毛。
发梢还残留着少许的水汽,千缕万缕在肩头倾泻而下,宽松的浴衣领口露出一抹耀眼的洁白,像是时代剧中深居城内的一国公主,恬淡娴静。
“并没有喔,只是觉得婿养子需要收敛些呢。”
羽生信长的嘴角抽搐了下,加藤惠经常会这样说些漫不经心实则无法反驳,乃至恶毒的真相...
他是婿养子没错,但是赘婿流是标准的主角开局模板好不好?
“走吧,出去散散步。”
摇摇头,收敛玩闹的表情,他领着少女率先往会馆外的黑暗中走去。
加藤惠亦步亦趋,保持并不刻意的距离缀在少年身后。
这是白天约好的事情,并非旖旎暧昧的情侣散步,两人都心知肚明,但...
至少在角落中窜出来的平冢静眼中,并非如此。
美人教师沉吟了会儿,表情几次变幻,终于下定决心跟上逐渐消失的背影。
盛夏夜微凉,虫蛙声声响。
白月光淡淡,似纱似水,微风吹过,映下树影婆娑。
凹凸不平的石子小路走起来硌脚,萤火虫一闪一闪,在两旁穿梭翻飞,好像天上的星,贡献自己微弱的光,为寂静的夜添彩。
羽生信长领先半步,单手抱胸,喝着被禁止饮用很久的可乐,鼻尖萦绕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清新气味,还有身后少女那好闻自然的体香:
“伤好了没?”
加藤惠点头,表情与此刻静谧的氛围相得益彰:“已经差不多了。”
“其实我不太明白,”羽生信长刻意放慢步伐,迎合两人间因为身高所造成的步差:“为什么会这样?”
按理说,小小的伤口不至于会拖延至今,或者一开始就能治愈,为什么要转移到自己的身上代为承受?
难道大蝴蝶已经虚弱至此了?
虽然指向不明确,但加藤惠能明白羽生信长的意思,明媚的唇齿开阖:“跟你想的一样,我能做到的其实并不多。”
“不多是多少?”羽生信长不肯就此放过,追问道:“上次的吻,我可是记得一清二楚。”
自己的高烧就是从那个吻之后开始的,两者之间绝对有联系。
不然,按照加藤惠的性格,怎么也不会因为一次文化祭上的演出,就几乎献出自己的初吻。
听见羞耻的事,少女淡然的脸颊上这才显现出一丝晕色,眼神好似无意地转向一边:“那只是牵引,也正是因为如此,我只能做到不多的事情了。”
羽生信长站定,眼神颇有深意地停留在少女粉嫩的唇瓣上,因为加藤惠刚刚饮用了草莓牛奶的缘故,上面残留着些许水光,伴随着呼吸的吞吐,似乎能闻到甜腻的香。
亲一次就能觉醒,那...
法式舌吻岂不是整个人都起飞了!?
少年不怀好意的心思透过他的心灵之窗,完完全全被敏锐的少女捕捉到,嘴唇抿住,她递过去带有愠怒的白眼:
“并不是什么,都越多越好。”
你又没试过,怎么知道呢?
羽生信长其实很想这么说来着,不过那实在太鬼畜了,还是收敛点的好...
等下次跟雪之下约会,多亲几次补回来...
咳嗽几声,掩饰龌龊的心思,他继续道:“我很想知道你是哪一位?”
“伊丽莎白?”
“玛格丽特?”
“还是...”
羽生信长对上圣人同学的眼神,像是想要从中发掘出什么:
“拉雯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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