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爆炸鱼
似乎是在进行着某种互动的小游戏,娇小可爱的幼儿们欢笑着四散奔逃,或是躲在树下,或是躲在墙角,或是大胆地在空地上灵活逃窜。
而扮演着抓人一方的女老师蒙着眼睛,小心翼翼地通过声音辨认方向,她的眉眼柔和,氤氲化不开的母性光辉,嘴角噙着笑意,似乎发自真心地沉浸在纯真无邪的氛围里。
忽地,左边闪过一阵微风,伴随着孩童强忍住的笑,她忙不迭地扑过去,正巧抓住一名调皮的小女孩。
“唔...又被抓住了...”那名小女孩脸皱成一团,似乎这样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认命似的垂下了头。
女老师掀开脸上的布条,露出那双温婉水润的眸,她蹲下来让自己的视线与小女孩平行,伸手抚摸对方乱糟糟的头发:“不要难过了,还有下次呢,要加油哦。”
“知道了...”小女孩似乎很喜欢这位女老师,言语表情中透露出下意识的乖巧,任由对方整理自己的头发。
就在这时,两人的身后传来呼唤的声音:“好了,休息时间结束,该回班级里了哦~”
“诶~~~”
小孩子们不约而同地发出失望的喊声,乖乖地列好队伍在另一位年长教师的引导下走向班级。
女老师望着这一幕,嘴角的笑意满足,直到学生们都已经离开后,她才伸手整理有些凌乱的衣服,准备前往洗手间清理手上沾染的灰尘。
“小茜老师,请等一下。”
年长教师喊住了她,指了指幼稚园门口的方向:“有人找你。”
“诶?”名为小茜的老师愣了下,茫然地转身望去。
只见铁门之外,一名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那里,面容清秀,唇红齿白,褪去了记忆中的冷淡与稚气,取而代之的是嘴角平和的弧度,在阳光下温润如玉:
“皆川老师,好久不见。”
第377章 悔改的母亲
风吹过树木,几片泛黄的叶片在半空中打着转飘落在地,几多萧索。
沙坑里,几名稚嫩的孩童拿着小铲堆砌自己的城堡,不远处,闲暇的主妇聚成群体,在阳光明媚的上午热切交谈。
羽生信长的目光在那些身影上扫过,径直走到公园一角的长椅旁,将手里的绿茶递给等候在那里,看着景色发呆的温婉人妻:
“不知道你喜欢喝些什么,就随便买了。”
“诶?”皆川茜愣了下,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不好意思地摆手:“不、不需要,你太客气了呢...”
见羽生信长没有收回的意思,她露出犹豫的表情,而后眉头舒展开来,带着歉意轻声道谢:“那..就谢谢你了...”
这短暂而并不丰富的神态变化落在羽生信长的眼里,有种与记忆相悖的维和感,不过一想到造成这个现象的始作俑者就是自己,也就没那么奇怪了。
他摇了摇头,选择与皆川茜保持礼貌的距离,在长椅另一头坐下,打开自己的那一份果汁喝了口,思索着开口:
“皆川老师最近过得怎么样?”
“怎么样...”皆川茜念叨了句,目光逐渐放空,像是在回忆平日里的点点滴滴,随后露出满足而惬意的笑容:“该说很不错么?”
“工作,回家,两点一线,”
“虽然很平淡,但这大概就是生活吧...”
羽生信长瞥了眼皆川茜的侧颜,不施粉黛的脸比起印象中的形象少了分精致,多了些生活的烟火气,仅从外表判断,任谁也无法将她与之前那位乐于玩弄男性的人联想到一起。
除此之外,她的眼底积累了少许疲惫之色,鬓边的发丝也能看见凌乱的痕迹,一如那些普普通通的人妇,有不经意的奔波劳碌感。
收回目光,他皱眉询问:“之前听别人提起过,皆川老师你好像才刚生过小孩不久吧?”
“对哦,”一说起小孩,皆川茜眉眼间的笑意更加明显,连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亮屏保,递到羽生信长的面前:
“你看,是女儿呢,很可爱吧?”
羽生信长望过去,只见手机画面上是个含着手指沉睡的婴孩,约莫三四个月大小,乌黑茂密的头发,粉嫩的脸颊,还未张开的五官隐隐与皆川茜有几分相似,若是长大以后想必又是位可爱的女孩。
而就在婴孩的身侧,同样睡着一名男性,他侧着身子,一手垫在脸侧,一手环住婴孩,像是在守护世界上最稀罕的珍宝,就连睡颜之中也满是小心翼翼之色,正是钟井鸣海。
“到今天正好满四个月呢,性格很活泼,很粘人哦...”
皆川茜在一旁解说,她的眉眼弯弯,和寻常的母亲没有多大的差别,发自内心地为自己的小孩感到骄傲:“她喜欢爬,喜欢看花花绿绿的图片,喜欢可爱的小动物,喜欢在爸爸的怀里睡觉...”
“她就像是天使,给我的生活带来了救赎...”
在涉及小孩的话题上,天下间的父母大概都是相同的态度,总是会以喋喋不休的姿态,恨不得将所有的优点介绍给他人,羽生信长安静地当一名听众,听着这位脱离了扭曲的人妻叙述平日里的点点滴滴。
他能看得出来,皆川茜此刻俨然是一副普通母亲的模样,牵挂着小孩,牵挂着家中的一切,如果非要与以前做对比,那么之前的她是一朵带刺的玫瑰花,妖艳而危险,现在就像是迎向太阳的向日葵,神情中更多的是对家庭的挂念。
这很好,生活本就是这副样子,但与此同时,他亦看出了不易察觉的某些东西:“既然生产过不久,怎么不选择多陪陪小孩?”
皆川茜连绵不休的话语停滞住,眼眸中的亮光逐渐转向沉寂,嘴角向上提了提:“嘛...”
“生活有些辛苦呢...”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可羽生信长明白这背后的意思。
在日本这个社会中,个体的名誉是至关重要的东西,一旦缺失了就意味着被整个社会排斥。
皆川茜,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了应有的代价,仅只与男学生发生关系这一点,就足以沉沦万丈深渊。
背井离乡从斡窭吹蕉京,就是最好的例子,相比于乡下的封闭环境,只有开放的东京能给予有过错误的生涯一丝重生的机会。
可是从头再来这种事,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是相当困难的事情,小孩刚满四个月就出来继续工作,还有刚才相片里凌乱的背景,这背井离乡的两人当下的生活,可能并不轻松。
“呼...”皆川茜抬眸凝视远处和谐交谈的年轻母亲们,眼底闪过向往之色:“不过这一切都是我应得的呢...”
“犯过的错,永远无法弥补,我是知道的...”
“能够过上现在的生活,就已经很满足很满足了哦,”
“再去奢求其他的东西,就太贪心了呢...”
羽生信长不表现任何情绪,犯错就要挨打,承担过错的责任本身就是赎罪应有的过程,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他从不后悔自己的行为。
从前那朵妖艳之花是皆川茜,现在的温柔人母则是蜕变后的皆川茜。
使用‘蜕变’这个词汇并没有任何不贴切的地方,一个敢于面对错误的人,起码在道德层面上要强过以前千倍万倍不止,并且在可以预见的未来,皆川茜的生活将会越来越好。
“那就好,”羽生信长点了点头,表情认真:“那就好...”
“呵呵,”皆川茜忽地发出轻轻的笑,她看着羽生信长奇怪的表情开口解释:“羽生同学也变了很多呢...”
“是么?”羽生信长耸了耸肩,对这样的说法并没有太大反应:“我一向都是这样。”
“不,”皆川茜摇头,开始回忆两年多前的时光:“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呢,”
“在学生当中是最显眼的那一个,独来独往,好像根本不会与任何人牵扯上关系,”
“就连老师们在私底下谈论到你的时候,也是一副不敢多说的样子哦。”
羽生信长耸肩表示不置可否的态度,高中以前的时光都是千篇一律的独行,没有任何人敢于靠近他,除去花火以外就完全没有可以谈话的人,这很正常。
毕竟,第六天魔王的名号不是单纯的听起来唬人而已,那可是切切实实建立在暴力上的东西。
不过他不后悔,对各种人渣施以铁拳制裁,说是自我满足也好,说是舍己为人也罢,他只是在做他自己认为应该做的事情罢了。
“说起来很惭愧,那时候我其实一直都注意着你呢,”皆川茜在‘注意’两个字上加重读音,时隔两年,她才以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心态说出当时真正的想法:
“那时候很讨厌你那副堂堂正正,大义凛然的模样,一心想要将你掌控住,所以做了些奇怪的事,”
“现在我正式向你道歉。”
说着,她站起身来面对羽生信长深深地鞠了一躬:
“对不起,任性妄为的我给你添麻烦了。”
颇为正式的道歉,让羽生信长微感无奈,实际上时隔两年多以后,再回忆起当时的点点滴滴,心里已经不会有任何波动了。
所谓缘起性空,大致就是如此。
又不是刻骨的仇恨,过去了就过去了,起码现在的他不会再有丝毫不满,今天能找过来,就是最好的证明:
“坐下吧,皆川老师,那些我已经忘记了。”
皆川茜直起身,看着羽生信长平淡的表情,竟有种他才是大人的感觉,不禁摇头露出苦笑。坐回到位置上:
“羽生同学变了很多呢...”
“是人都会变,或好或坏。”羽生信长对皆川茜的看法并没有任何抵触,他不像是性格没有定型的少年,会逐渐受到社会的浸染而扭转性情,而是随着生活环境的变化有所缓和,这是很正常的事。
只有他自己清楚,内心中主导的信念从没有改变,那就足够了。
两人间安静了一会儿,皆川茜等待情绪缓和下来,看了看时间:
“羽生同学今天来找我,是有别的事情吧?”
“不用在意,尽管问吧。”
羽生信长并不否认,实际上他今天来的目的更多的还是想看看当下的皆川茜而已,至于别的,只是可选的条件,不一定非要达成。
既然当事人已经提及,他顺势单刀直入:“是,有件事想要问问皆川老师你。”
“什么事?”皆川茜露出疑惑的神情。
思忖着,羽生信长问道:“我想问问,皆川老师你是不是曾经有一部限量版的索X手机?”
关于心之秘宝,他曾经的认知有错,认为那是由现实里流入心灵殿堂的,经过加藤惠的纠正他才明白那根本就是现实中物件的复制品而已。
他想要确定某些东西,某些已经有所猜测的事实。
皆川茜愣了下,显然没有想到羽生信长会提及这件事,她有些惊讶地点头:“是,我的确有这么一部手机呢,”
“已经是我还在上中学时使用的东西,你是怎么知道的?”
羽生信长挑了挑眉毛,并不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进一步询问:“那部手机...”
“还在么?”
皆川茜不明白这个问题的含义,可还是点了点头:“还在,那里面存着我和最好朋友的合照,前些天的同学聚会上,我还拿出看过呢。”
心中的猜想印证,这一瞬间羽生信长脑袋中的疼痛陡然加剧,像是有了自我意识般,激烈地搅起狂躁的波动,那钻心彻骨的痛楚,简直要撕碎灵魂。
皆川茜见羽生信长的脸色忽然变得苍白起来,连忙站起身伸手搀扶:“羽生同学?”
“你没事吧,羽生同学?”
羽生信长闭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兀自稳定自己的身形,挥手拒绝了皆川茜的搀扶,忍住疼痛轻松地笑道:
“没什么,只是有点贫血。”
“这样么...”皆川茜有些担心地望过来:“如果真的不舒服,还是尽快去医院吧?”
羽生信长只是摇了摇头,既然必选与可选的目标都已完成,再留下去也没有了必要,他轻轻地深呼吸着,开口道别:
“既然如此,那么我就不打扰下去了,”
“再见。”
皆川茜被一连串的奇怪变化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她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羽生信长已然转身离去,到了嘴边的话语只好咽了下去,目送少年离去。
“对了,”羽生信长的身形顿住,像是想起了什么,以平静的语气不经意地询问:“可以再问皆川老师你一个问题么?”
皆川茜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点了点头:“你问吧,羽生同学。”
“你现在...”羽生信长微微皱眉,眼角的余光瞥向不远处谈笑的主妇们,那一张张轻松写意的脸与皆川茜神情深处的疲惫有天壤之别,像是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
于是,他问出了口:“...幸福么?”
皆川茜了然,她思索片刻,神情转向认真,郑重而肯定的点头,笑意自眼角溢出:
“嗯,很幸福。”
“是吗,那就好。”羽生信长念叨一句,迈步继续向前,眉头彻底舒展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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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和室,阳光透过门照射进来,升腾起的却是阴冷的感觉。
四宫辉夜跪坐在地上,纹丝不动,像是失去了发条劲力的人偶,死气沉沉。
正前方,穿着羽织的光头来回奔走,神色中是掩饰不住的暴躁,他的脚步沉重,几乎每一次踩在榻榻米上,都会传递出愤怒的意味。
最终,他停了下来,睁大了眼睛瞪着身前的辉夜姬,瞳仁如同失水的鱼儿般空洞无神:
“呐?”
“为什么?”
“呐!?你告诉我为什么!?”
他快步走到四宫辉夜的面前,俯下身子,带着强硬的侵略逼近过去:“你说话啊?”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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