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角宿一
虽然在大脑被轰掉时确实有一瞬思考断线了,但罗德的灵魂和精神很快就适应了没有脑袋的身体。
也正是因为这样,罗德才会替摩根挡下原本对摩根发动的袭击。
话说回来,摩根这家伙的反应着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不管怎么想我都不会死吧?我的力量她应该最清楚才对。
本来以为摩根会是一个更加冷静的人呢。
弄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该什么时候结束装死了。
罗德想要挠挠后脑勺,可刚抬起手臂就发现自己肩膀上空荡荡的。
“……罗德?”
摩根的脸上挂着泪痕,半张嘴盯着他。
没有脑袋的罗德随手扔掉被自己折断的咒腕,扶着摩根的胳膊,缓缓地起身。
「我没事,还活着。」
脑中听到久违的御主声音之后,摩根像是失去力气一般,跪坐在地上。
按住急速起伏的高耸胸口,她不放心地反复确认。
“你……还活着吗,罗德?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
回应她的不是言语,而是罗德自下巴断面上快速再生的头颅。
骨骼、牙齿、肌肉、神经、眼球,就像是被按下了时间倒退的按钮一般,在脖颈上层层缠绕。
只消数秒,罗德便重新长好了一颗全新的脑袋。
“我是罗德,Caster摩根的御主。”
带着轻佻的笑容,他看向坐在自己身旁说不出话来的魔女。
“你哭了吗?”
一瞬的迟疑。
“……没、没有!说什么蠢话呢,我早就预料到是这么一回事了!像你这样的怪物怎么可能会随便死掉?”
她慌张地转过脸去,弓着身用手背擦拭脸颊:“……别看我这边!不许看!”
“……好啦好啦,知道啦。”
罗德苦笑。
谢谢你为我哭泣,摩根。
“怎么可能。”
Assassin跌跌撞撞地从墙体碎片中爬出来,看向这边,脸上写满了不亚于摩根的惊愕。
过度的吃惊甚至让她忘记了收回被折断的咒腕。
“……怎么可能会有人在被爆头之后不死……再重新长出一颗脑袋来……”
“……好了。”
挡在Caster身前,罗德转头看向杀死雨生龙之介的真凶。
无名的Assassin。
没能成为【山中老人】的女性。
除去始祖的那位大人之外,最后也是最强的教团信徒。
由于技术太过全面,因而比起暗杀者,更接近战士的无双之女——
“该怎么处理进入别人家大闹一场,还弄哭了女主人的小猫咪呢。”
罗德端详着她,慢悠悠地抚摸下巴。
“……!”
视线并没有对上,黑袍的暗杀者却感到自己双腿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动不了。
此身曾化为野兽,为了向神献上忠诚,捕杀了数不清的生命。
然而,眼前的少年正在用对待猎物的目光舔舐着她的身体。
赢不了。
这双沾满鲜血的手,将前辈哈桑之证明皆数习得,那是冠以堕天使[Zabaniya]之名的无数绝技。
然而,在这个人面前根本毫无意义。
因为,这个人,这位大人他是——
“不愧是教团十八代一遇的稀代天才……理解的很快呢。”
罗德展开双臂,脸上露出开心的纯真笑容。
今天我就小刀捅屁股——给你开开眼。
“看好了,狂信子……妄想心音[撒旦之手]是这么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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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 幼兽?权限狗!
狂信者追求的是,证明。
自己是神之信徒的证明。
年轻时候的她,为了得到【山中老人】的称号而苦心修炼。
想要得到作为信徒领袖证明的那个名号[哈桑],就必须取得被称为神业的力量。
暗杀者集团,亦可被称为狂信的集团。
而即使在狂热集团中,她也是被当做“狂信者”的极端而遭到轻蔑对待。
这样的她,却成就了旷古烁今的业。
没有任何一个人敢相信。
身为年轻女子的一名信徒,居然——
将存在于过去的十八名【山中老人】的奇迹,全部习于一身。
妄想心音[Zabaniya]、梦想髓液[Zabaniya]、
空想电脑[Zabaniya]、妄想毒身[Zabaniya]、
狂想闪影[Zabaniya]、断想体温[Zabaniya]、
冥想神经[Zabaniya]、妄想巡灵[Zabaniya]……
等等。
这十八项神业的全掌握,是她呕心沥血修炼的明证。
然而,即使这样教团长老们依然没有承认她的哈桑之名。
理由是她没有自己原创出一个绝技。
“你所做的事是什么?不过是临摹过去奇迹的手抄经文而已。你自己不能产生出奇迹,是因为你的体内还留有稚嫩。”
事实固然如此,但理由不过是谎言。
更重要的原因是,教团长老们对她感到了恐惧。
即使是过去的伟大哈桑,也要花费一生才开发出的绝技,她只用数月就将其纳入掌中。
赴汤蹈火也万死不辞的信念,再加上十代不遇的才能——
历史无数次的证明,一个人如果太过另类,只会遭人嫉恨。
“你还太稚嫩,这样的人是不能继承首领名号的。”
面对这牵强至极的理由,她也未抱一丝疑问地顺从了。
“原来如此,我的信仰还不够吗?”
“我是何等稚嫩啊,还侮辱了过去领袖们的神业。”
她没有憎恨任何人,继续磨练着自己的技艺。
当名为【百貌】的人被选为新首领的时候——
“啊……那确实是自己无法习得的能力。”
她并没有羡慕那名领袖,只是以自己的稚嫩为耻。
结果直到最后,她也没有得到任何报偿,作为一个无名的狂信者消失在历史中。
虽然本该如此——
结果却被雨生龙之介召唤到了这极东之地,作为没能成为哈桑的哈桑。
狂信者想对圣杯许下的愿望只有一个,就是将圣杯亲手葬送于无。
她得知几名历代的首领也追求了那个圣杯——
对此,她只是……只是感到悲哀。
既没有打算憎恨这些首领们,也没有轻蔑他们的想法。
首领们是值得尊敬的。
应该憎恨的是,迷惑他们的“圣杯战争”这异端仪式本身。
无名的暗杀者毫不犹豫地,决心与整个圣杯战争为敌。
御主的死亡已经过去了数天,魔力的供给早已停止。
不具备【单独行动】的她之所以还能留存于世,完全是依靠着【狂信A】的skill来维持自我。
直到最后消失的瞬间为止,即使这副身体是一时的虚幻也无妨——
她也要尽可能多地杀死圣杯战争的参与者。
……
……
……
“看好了,狂信子……【妄想心音】是这么用的。”
少年的声音将Assassin的思绪从往昔拉回现实。
本该被自己杀死的异端少年仍然还站在那里,是因为自己的技艺未熟而招致的结果吗。
不,不对。
只有这一次,狂信徒没有再自我贬低。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暗杀者第一次清楚地认知了自己的水平。
站在伟大先人肩膀上的我,杀人技术是完美的。
只是,眼前的他太过异常而已。
少年抬起了他纤细修长的右臂。
难以想象就是这条柔弱的幼子手臂,刚才将自己的魔神之腕轻而易举地折断了。
【妄想心音】。
为了获得这项神业,狂信徒付出了刻骨铭心的代价。
忍耐着剧痛切碎自己的身体,把利用中东古老咒术降灵的恶性精灵晒衣陀乃[Shaitan]的手臂融入自身。
发动时会在镜子中制作出目标的分身,再抓破镜中心脏,依靠共鸣破坏敌人真正的心脏。
名副其实的堕天之技,撒旦之腕。
这条手腕本来应该是无法被物理触碰的诅咒本身才对,为何会被人理所当然地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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