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道的光灭了
下意识摊开手里还热乎的报纸。
看清上面的内容，叶辰愣了半晌。
冲老摊主打了个招呼，便一路骑行去了轧钢厂。
泥石流淌过来了。
导火索已经被点燃，矛盾都摆到了明面上，一切都顺理成章，又显得理所当然。
事到临头，叶辰反倒冷静了不少。
“昨天我去上面开会，厂里要成立一个新的部门了。”
办公室，杨厂长皱着眉头冲叶辰说起了这个消息。
“什么部门？”
“厂革委，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不过是直属市里领导，权利还在我这个厂长上面，市里好像也乱起来了，我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诶，你接触的领导多，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
该来的果然还是来了。
叶辰的情绪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变化，默默将报纸递了上去。
“天塌下来有我们这些个儿高的顶着，您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小子。”
也就只有他敢在自己面前说这种大话。
还能开玩笑，说明事不大，杨厂长也没深究。
叶辰却装着心事。
回到自己办公室就给大领导打了一通电话。
“你小子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来电话了？”
“大领导，上面是不是要有什么大动作了？”
听见这话，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
“你不是早就猜到了么，这段时间风向好像有些不对，你小子也得把性子稍微收敛一点。”
“您宽心，我比谁都有分寸，这次找您，还有件事需要您帮忙。”
“什么事？”
“市里是不是要成立革委会了？”
“什么都瞒不过你小子，不错，有文件下来，市人委要进行大刀阔斧的革新，领导班子都要进行严格的政审，然后组建一个新的部门。”
说到这，大领导似乎想到了什么，狐疑道：“你小子不会是想打市革委的主意吧？不对，我说你怎么对工业部和粮食部不感兴趣，合着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
想明白发生了什么，大领导人傻了。
这小子居然在不知不觉间布了这么大一盘棋！
第一百零一章：变天了，许大茂咸鱼翻身！
“大领导，矛盾爆发早就有迹象了，您也该看出了端倪才对，我说过的，身上的胆子有些重，我得做好万全的准备。”
书房内，听见这话，大领导也沉默了。
叶辰说的确实在理。
之前也不止一次旁敲侧击提醒过。
只是所有人都抱着侥幸心理。
叶辰能想到，只能说他的政治嗅觉比一般人都灵敏。
领导夫人端着汤药走了进来，见他正在跟叶辰通电话，也没有出声打搅。
“或许，这事还有转机”
“大领导，这是时代大势，咱们人微言轻，改变不了的，您该清楚，眼下第一要务是抓经济，民众的生活水平还没有得到保障，工业水平还很落后，国内外形势都很严峻，关键时候来这么一套，后果其实不难预料。”
这话也就只能当着自己最信任的人说一说了。
叶辰对大领导没什么保留。
毕竟自己要在这样的世道站稳脚跟，离不开他的帮衬。
“唉。”
沉默半晌，大领导最后也只是叹了口气。
“也许这就是这个国家该有的命运吧，小叶，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路我已经铺好了，现在要您卖个面子，将来市革委组建成功，想让您在里面给我谋个差事。”
“小叶，你可想好了，谋个差事不难，不过进去容易，将来要想脱身，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大领导不是很理解叶辰的想法。
现在的局势他看得应该比自己清楚。
也该明白，市革委就是一个火坑，看着光鲜，等余晖散尽，只能剩下一堆残渣。
在大领导的认知里，叶辰最懂趋利避害。
如果不是熟悉他的为人，大领导肯定不会答应这种请求。
“您放心吧，我有分寸。”
“小叶，如果没有这档子事，有我给你领路，或许你能在政坛走得很远，可惜了。”
大领导叹了口气，叶辰这小子如果早生几十年或是晚生几十年，发展都会比现在好。
“没什么可惜的。”
叶辰倒是看得很开。
听大领导的语气似乎有些落寞，安慰道：“您现在该做的，就是在保全自己的前提下，尽可能多的影响身边的人，虽说你我双臂使不出多少气力，但多少也该挥一挥拳头您说是不是？”
“哈哈哈，活回去了，当真是活回去了。”
大领导爽朗一笑，一旁的领导夫人倒是松了口气。
这两天一直看他愁眉不展的，饭也不怎么吃。
夫妻这么多年，她也就前几年困难时期见大领导这么焦虑过。
“老了老了竟然看得还没你这么个年轻人清楚，你放心，这事就交给我了。”
从大领导这得到了想要的答复，叶辰也挂断了电话。
这场运动的进展比所有人想得都要快。
以四九城为核心影射至全国，所有工农几乎都开始相应号召，时代大势缓缓拉开了它的序幕。
下班后，叶辰骑车赶回了院子。
路边已经贴上了不少刚刚写好的标语。
都是些以前听过的口号，只是从没有这么大张旗鼓地贴得满大街都是。
民众对身边这种悄无声息的改变都很好奇，却没有多少人真的放在心上。
很多人都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比如何雨柱，再比如许大茂。
“诶，你听说了么，厂里马上要成立什么革委会，正在招募成员。”
秦淮茹正在院里洗衣服，傻柱凑了过来。
两人现在的关系很复杂。
没有夫妻之名，也没有夫妻之实。
但何雨柱每月的工钱都被秦淮茹管着。
今年他也二十八了，愣是一点不着急，关键还乐此不疲。
傻柱也不是真傻，也提过结婚。
但都被秦淮茹用贾张氏搪塞过去。
两人的相处院里住户都看在眼里。
何雨柱现在也没了退路，只能一门心思等贾张氏回心转意。
易中海也在尽力促成他们的婚事，问题贾张氏防他们跟防狼似的。
要不是傻柱每个月都会把自己的工钱上交，也不会由着他们走这么近。
全院也就聋老太能给做这个主，但老人家认死理。
一早便看穿秦淮茹的真面目，哪能亲手把自己的耷拉孙子推进火坑。
只是可惜，娄晓娥那边迟迟没有消息。
“革委会？我也听说了，好像权利还不小吧？”
秦淮茹将洗好的被单交给傻柱拧干，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他的话。
“对啊，听说是直属市里领导，杨厂长都管不着。”
傻柱的心态在叶辰大婚那天就彻底变了。
在监狱待的那四个月他到现在都忘不掉。
有仇不能报，每次见到叶辰还得绕道走，心里有多憋屈，只能许大茂知道了。
他也想有翻身的一天，现在这个机会就摆在眼前。
“我可听壹大爷说了，那劳什子革委会不是什么好单位，他们招人，有我们什么事，你就甭打这主意了。”
秦淮茹没他那么多心思，只想安稳过日子。
有了傻柱的工资接济，他们家现在过得也不像以前那么紧巴了。
吃饱了撑的要去蹚这趟浑水。
秦淮茹的话傻柱还是听的，不过这念头他也没有打消。
眼瞅着有翻身的机会，哪有轻易放过的道理。
这场运动的发展速度很快。
起初并没有多少人当回事，只是在注意到每天大街上都有大喊口号的游行队伍后，他们总算发现，这次的情况好像有些特殊。
短短一周的时间，民众的生活，就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各种势力应运而生，其中权利最大，影响最广的，还是各地陆续成立的革委会。
废品收购站也属国营。
自然也设立了革委会。
许大茂现在每天正事不干，天天领着站里的工人喊口号，学纲领。
刘海中也跟在后面瞎起哄，把站里的工作落在一边。
自己不干活，还不让其他人干。
北新桥废品收购站的秩序受到很大的影响。
沈建国赶早来上班，见市民拿着破烂进去，没一会又无奈从站里出来，猜到肯定又是许大茂和刘海中在干扰正常的工作秩序。
推着自行车进去一瞧，果不其然。
“许大茂，刘海中，你们是想造反么？”
沈建国脸有些黑。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警告他们了，无奈屡教不改。
拿着革委会的鸡毛当令箭，完全没把他这个站长放在心上。
见站长到了，站里的员工这才把手头上的活停了下来。
“哟，沈站长，您这话从何说起啊？我正带着工人学习纲领，拓宽思想，怎么到您嘴里，就成造反了？”
许大茂压根没把沈建国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