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引来生戏安魂 第206章

这才是作为雷神意志化身该做出的选择。

鸣听到在旁青阳低低的笑声，原本满面寒霜的男人，又恢复成记忆中温和的样子，仿佛刚刚怂恿自己的记忆，只不过是一场幻觉。

“你能意识到这点，真是太好了。”青阳轻声说道。

孩子是父母的延续，徒弟亦是师傅的影子，总归会有相似之处。

但在这份相似下，又走出截然不同的道路。

他不会引导恶。

第四百一十八章更改的命运

御影炉心内置于挖空的山体中，连带着山头部分被削平，得以在幽暗的夜晚，将月光洒在不断运转的御影炉心，勾勒出犹如巨大心脏的美感，向四周搭建的传送带，就像是血管，不断进行能量的交换。

踏入这片雷元素浓厚的区域，听着滋滋滋的电流声，就像是心脏的怦然跳动声，一下下，极为有力。

这颗心脏链接了稻妻各处，为幕府提供锻刀必不可少的玉钢，夺去着海祇岛魔神骸骨的力量，从而成为海祇岛与幕府必争的枢纽，维系着微妙的平衡。

御影炉心的科技来自于枫丹，而非稻妻。如果御影炉心出现问题，主要依赖于枫丹的技术人员修复。换而言之，如果枫丹技术人员不在本地，一旦魔神遗恨封印出现在松动，御影炉心就会变成巨大的隐患，在爆炸那一瞬间，将这附近的山体一同变成连枫丹都能看到巨大烟火。

青阳也很想知道御影炉心存在这么多年，为何幕府还没能培养出完善的维护队伍，彻底把枫丹技术团队踢开。

自家最重要的武器核心提炼技术安全拿捏在他国手里，不嫌难受得慌吗。

还是说枫丹那边进行了技术封锁，至今幕府都没能突破技术封锁，培养出专业人才。

如果是后者，那青阳当真无话可说。

以国与国互利互敌的情况，眼下的情况又变得理所应当。

不管怎么说，在青阳要求下，暂时拥有最高指挥权的桂木迅速请来枫丹技术人员，不耐烦按照青阳提示的方向进行二次检查，嘴上还嘀咕着上一次检查是半年前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出事一类的话。

但当枫丹技术人员摆弄着看似奇奇怪怪的黑科技，探测着特定区域祟神浓度时，脸色顿然变得难看起来，猛地跳起来，然后朝外面跑去，说着“防护服，我的防护服呢”。

陪同而来的桂木和负责管理御影炉心的工人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跟上技术人员，要问个清楚。

青阳看到这一幕，就明白接下来的事情不需要他去操心了。

“走吧。”他也叫上了鸣。

......

因桂木发现御影炉心问题，避免了一场祸及数个周边村庄的惨剧，再加上长正试图攻击鸣的行为，最终撤掉目付一职，转任到其他区域。

在此事过后，桂木从副官转正，成为了新一任目付。

对于长正试图攻击鸣一事，在鸣的授意下，桂木最终没有告知同僚，仅是以遗憾的语气，告知同僚前半部分的原因。

长正在管理团队里的名声还不错，不少人替他惋惜，又怪不到桂木头上，只能说上面的人太苛刻，希望长正日后还有升迁机会之类的话。

在庆贺桂木成为目付的宴会上，桂木在旁听着对自己的恭贺词和对长正遗憾的话，尴尬地笑了笑，他本就不是善于伪装心情的人，心中憋着真相，实在是难受。

但回想起鸣决意这一切时冷然的眼神，桂木心神一震，仿佛看到了将军大人的影子，终于明白自己是普通的人类，没有神明的胸怀和大局思维。

而长正......桂木眯了眯眼睛，长正离开前弯下的腰背，彷徨得像是失去什么重要物件的样子，让他真正明白鸣判决背后的意义。

这种判决，比杀了长正还要痛苦。

应付完同僚们的祝贺，桂木终于能独处时，长长出了口气，才发现自己背后已被汗水浸湿。

时间已晚，营地里也没有多少光源，凭着月色，与值岗的同僚打声招呼，桂木离开了营地。

在离开营地不远的地方，他看到一高一矮的身影，神情变得恭敬不少。

“鸣大人，还有真君。”

仅仅两个月时间，在桂木眼中需要保护和引导的鸣，已经蜕变成可靠的存在，他自然没有挽留鸣的必要。

离开这里，前往稻妻其它的地方，就像是将军大人所做的那样，在各地留下自己的痕迹，最后变成稻妻人民口口相传的逸闻。

“我们要走了。”

“祝二位平安。”

“你要平安。”

鸣一字一顿要求着。

不止是桂木，附近村庄与他交好的人类，也被这种命令的语气交代着。

但没有人讨厌他这种告别方式。

......

夏日祭，稻妻人不可或缺的回忆。

有专门举办夏日祭的地区，但稻妻岛屿与岛屿之间，也有漫漫海路，难以赶及夏日祭尾声，所以也有偏僻地区联合举办小型夏日祭的情况。

说是小型夏日祭，无非是把传统的捞金鱼、水汽球搬出来，再有卖各种非人面具、传统小吃的摊子。

不管怎么说，麻雀虽小，但至少五脏俱全。

而在这偏远地区的小小夏日祭中，今年似乎不太一样了。

夏日祭，带上了祭字，自然有向神明祈祷的舞蹈，一般由这片区域的巫女负责。

巫女们打扮好了妆容，计算着时间，准备向远在稻妻城的雷神大人献舞，却发现以往会涌到台前的人群，似乎被别的东西吸引了。

叮铃铃，叮铃铃。

银铃的声音吸引着每个人的注意力，哪怕是巫女也不例外。

在不知何时搭起的台子上，一场糅合了献给神明祭祀舞步的歌舞伎缓缓拉开序幕。

台上二人皆是戴着非人的面具，以台下人声为奏乐，以台上无声演绎故事。

那银铃声来自台上演绎者的脚腕处，每跳一步，就会晃悠着发出声音，有意配合的节奏，将简单的声音编织成特殊的奏乐。

从挣扎，到奋力挣开身上丝线的主人公，手中开锋的剑华而不失狠厉，绝美的剑舞在人们眼中跃动。

凄美感与无憾融为一体，哪怕无人开口讲解剧本，也能在不同人心中书写出认为的台词。

巫女们混入人群中，作为普通的观众，甚至忘了自己本该去履行的职责。

即使有巫女想起自己的职责，也会晃了晃头，选择继续看下去。

有这等表演，雷神大人又怎么舍得分心去看她们呢。

第四百一十九章记忆中的梅子酒（4k）

重游绀田村......以时间线来说，应该是第一次来到绀田村。

视野遍及之处，是人工培植的堇瓜田，村庄内部传来热闹的人声，来回的村民们，将祥和美好一面尽情展现，和数百年后人丁凋零，只剩下老人留在村内守着几亩田情况截然不同。

这才是被将军大人赏赐土地该有的面貌。青阳耳边出现了幻听，听到了未来与现在的绀田村村民重合声音，既是自豪又是落寞。

从盛转衰，再衰转盛，乃人世间最不可抵抗的轮回。

只是大多数存在都抓不住重新回到盛世的机会，最后衰败到无人知晓。

“感谢两位大侠，多亏了两位大侠......”

在青阳环顾如今绀田村面貌时，旁边那几个被自己救了的村民在不停感谢着，发挥着热情好客的一面，想要邀请他们进入村内。

“那我们恭敬不如从命，麻烦几位了。”

青阳爽快回答着，目力所及之处，没有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身影。

在这种以堇瓜为主要种植作物的地方，一顿没有堇瓜就像是璃月人吃饭少了米饭一样难受，鸣起初觉得味道不错，后面渐渐有些腻了，不是很想吃堇瓜。

他不是很能理解这些村民那么热爱堇瓜的原因。

反观青阳，似乎吃什么都能很满足，几乎不挑食。

“你没有讨厌吃的东西吗？”

“能吃饱就已经很满足了。”

这句话不应该出现在一位强大的璃月仙人身上，但青阳就是这么说出来，就好使他曾经愁吃愁穿。

这让鸣想起旅途曾救助过的孩童，在灾难中失去了双亲，凭借一人之力又找不到可以投靠的亲戚家，躲在家中饿得奄奄一息，不管给什么都会吃。

在这段不知尽头的旅途中，鸣见证了人间百态，有着堕落到底、以抢劫为生的浮浪人，也有着被生活逼得走投无路，也不愿意放弃底线的人。

人类的感情、经历，不能用一句话概括。

等鸣回过神时，青阳不知道看了他多久，那总是挂在嘴角边的浅然笑容，无法与那类悲惨经历挂钩。

“说起来，我不能喝梅子酒，怕酸是一回事，唯独梅子酒带着点酸，沾染一点就会醉倒，什么记忆都不剩下。”

青阳声音轻飘飘的，像是沉浸在某段回忆中，事实上，不管他怎么回忆，一向来记忆极好的自己，就是想不起宿醉后的情况。

唯一知晓的是，每一个见过自己宿醉的人，在后面几天都会待自己极好。

大概是自己宿醉后流露出了很可怕的一面吧？青阳猜测着，又不好直问，当做心中最大的谜题对待。

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问青阳：“你在等什么？”

“嗯？”

“这个村子没有什么出奇的，除了底下的雷樱树。”鸣自有着一套逻辑，说出问题：“你在这里停留近一个月，还没有离开的打算。”

“我想见一位故人。”

见鸣还想追问，青阳摇了摇头，故作玄虚，只说着时间到了，他自然会看到。

......

神樱大祓的仪式断绝已久，久到一些本该封锁在雷樱树里的污秽得以逃出，凝聚成型，行走于人世间。

直至青阳将鸣带到雷樱树面前，见到刚刚诞生的意识，鸣才知道他在等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刚刚凝聚的污秽似乎与为数不多记忆里的情况不太相同，没有半分杀戮的欲望，又不像是豆腐小僧那样无害的妖魔。

从衣物来辨析，此污秽模仿地应该是某个巫女。

不知为何，鸣从眼前扮做巫女的污秽身上感觉到几分熟悉。

而这份心思，直至污秽抬起头，看向他们那一刻才猛然停止。

毕竟污秽巫女那张脸实在丑陋得......鸣看了看青阳，见他一副早就猜到会是如此的模样，摸不清他的想法。

这些年的陪伴，并没有让鸣更加接近青阳，反而注意到在他身上无数的谜团。

解开了一个，就会发现下一个，似乎永无止境的样子。

而在这些谜团影响下，青阳时常做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举动，似乎很在意某些事情，又不愿意去阻止或者帮助，仅作为旁观者观望。

“您的身上气味...”污秽巫女说话了，她漆黑的双眼望向鸣，在他身上找到了熟悉感。

一个是狐斋宫记忆与污秽融合的意识，一个是备份一部分影的记忆，本该作为躯体的人偶，两者的相遇，让眼下一幕变得极具戏剧性。

......

璃月港内，胡桃闲逛在街巷间，不知不觉走到了码头处。

码头是信息聚集处，来自各国的船只会将异国的消息传达到璃月，成为商人赚取利益的关键。

“嚯，那位旅行者在纳塔果然又闹出一番大事业了。”

胡桃又从码头工人里听到了有关空的声音，砸了咂嘴，感慨着这位旅行者比自己还能搞事。

几年不见，胡桃又长高了许些，除了胸前的资本，其他地方变得更加匀称，勾勒出年龄段该有的资本。

就连那头稠密的头发，齐腰了剪掉，剪掉又齐腰，反反复复，让人可惜得很。

海风夹杂腥味，待久了会忍不住怀疑自己也染上一层海鲜味，正因为如此，混杂其中的其他香味就会变得格外明显，明显到不能忽视的地步。

鼻尖微微动了下，胡桃闻到一股酸溜溜又醉人的酒香，寻找气味来源，最终看到被商人呵斥长工的一幕。

而在长工周围，是酒水倒了一地的酒坛。

梅子酒？

熟悉的酒味勾起了胡桃久远的回忆。

......

在胡桃的记忆里，青阳食谱范围广阔得令人惊讶，哪怕最初觉得史莱姆粘液难以入口，最后还是适应了这股味道，与香菱结为盟友。

越是看似全面的，越是让人想要找到唯一的特殊。

在胡桃死缠烂打下，青阳揉着发疼的额头，承认自己不擅长喝梅子酒，一喝就会宿醉。每次宿醉后会很不舒服，不止是身体舒服，连情绪都会低落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