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两只猫爬架
朱厚熜闻言皱了皱眉头。
“若是世子真不愿处罚下人,臣心忧世子安危,特意挑选了几名忠贞果敢的壮士与世子同行。”
对于赵家被灭门一事,官府对外的说法是城内的白莲教和流窜的倭人流民谋财害命。
看着面前解昌杰一副你要是不收下就要把陆松等人拿去问罪的态度。
朱厚熜眯了眯眼睛。
“那便有劳长史了。”
王府左长史作为王府王府的领袖,虽然名义上是王府的臣属,但实际上直属于中央朝廷,受礼部管辖,职责便是监视宗室动向,并随时向朝廷汇报。
在王府内,权力可谓无限。
明朝,被王府长史整死整残的宗室藩王可不在少数。
而往往明廷对此大多只采用大事化小息事宁人的态度。
王府长史基本上受不到实质性的惩罚。
说不定,在中央明廷的眼中,这亦是忠诚的一种表现,甚至理应受到嘉奖才对。
“臣无他意,只希望世子能明白祖宗之法乃至朝廷的规矩,都是为了我大明社稷永昌……昔年太祖以布衣而得天命,百战方取天下,历经艰险,我等身为臣子,便更应督促君长遵守法度,不可擅意妄为,还望世子明白。”
解昌杰淡淡说道。
对于今日这个行事有些异状的世子,他感觉有些东西超出了自己的控制之外。
毕竟,此时转移王府财产正到了关键时刻。
绝对不能有失。
如此,这王府世子现在倒是要看住了,毕竟少年人容易意气用事,万一要是哪天一纸诉状捅到朝廷中去,到时怕是所有人都讨不到好果子吃。
“王府近日加强戒备,无事臣便告退……”
等解昌杰走后,旁边的王府属臣陆松等皆是愤愤不平。
而朱厚熜的眼神冰冷,看解昌杰的背影,如同看一个死人。
“实在是欺人太甚,此事要不要告知主母……”
看着身旁的黄锦,朱厚熜摇了摇头。
如今袭爵的诏书迟迟不下,就算蒋母是先王妃也没有什么用处。
更何况,蒋母经营王府数十年,兴献王虽然妻妾众多,但仅有的两女一子却皆是蒋母所生,手段之厉害,难道真的不知道解昌杰的嚣张跋扈,侵吞王府资产一事吗。
“骆安还没回来吗?”
朱厚熜望着门外。
目光幽深。
虽然今日捣灭了一处妖鬼的巢穴,但朱厚熜却发现劫力却并没有消散的意思。
反而有一部分隐隐往自己身上汇聚。
看来,通过今日之事,有东西盯上自己了……
或许就在今夜……
朱厚熜抬头,见天空高悬的烈日,心中想道。
“世子……”
门外,骆安脸色惨白,面无血色,脚步匆匆的走到朱厚熜面前,回禀着刚刚探明的消息,神情有些恍惚。
“胡疤子死了,连同同行的五人一起,被发现溺死在安陆城外的官道上……”
想到刚刚看见的那几人可怕的死状,骆安不由得打了个寒蝉。
只有半指深的小水沟,却淹死了六个走南闯北,身配刀剑的大汉。
这又如何不让人胆寒。
但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甚至隐隐带着几分畏惧的是,面前的兴献王世子听到这个消息脸上的表情似乎并不显得吃惊,甚至就连世子身旁的王府众臣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多少变化。
“走,去县衙……”
朱厚熜说道。
事不宜迟,必须要加快速度了。
……
“世子,县衙到了。”
车外,骆安低沉的声音让朱厚熜从入定之中清醒了过来。
还差一点,就能突破炼气中期,如果用丹药辅助的话,还会更快。
“直接去停尸房。”
朱厚熜在车内说道。
按照骆安锦衣卫千户的身份,并且身上还兼着海盐的大案处理,去县衙看几具尸体自然是轻而易举。
但凡事总有意外。
“骆千户,这是……”
此时正巧从县域内走出一人,正是刚刚带着京师朝廷折子还有兵部的公文来到湖广督办清剿南方水匪倭寇的刘清源。
见了骆安及身后显然是刻意遮掩过车马,眼中精光一闪,有些惊奇的问道。
因为前年正德十四年协助王守仁平定宁王叛乱之功,刘源清从进贤县县令迅速被朝廷提拔到督察院,任监察御史。
又因为其带过兵,且在南方工作过。
因此朝廷特命其分管湖广等地清剿水匪的事宜。
明朝的监察御史不仅有参与地方政务权力,更能参与地方军事。
就比如我们常听老梗“借老乡你人头领个军功”这种事情就归他管。
第11章 尸变(新人求收藏啦)
明军士兵的功劳要想得到朝廷的认定,除了自己军队的直属长官的同意之外,还要接受记功官,多是朝廷派往各地监察御史的审查,看看军队有无上下串联,虚报军功的情况。
“……”
骆安看着眼前这个精神饱满的朝廷命官,沉默片刻,道。
“是我家某位长辈的子侄,略懂些周易占卜之术,想要看看那赵家人的尸体,为朝廷尽些绵薄之力。”
“倒是青年俊才。”
刘源清见骆安睁着眼睛跟自己说瞎话,却也不拆穿,就只是露出了一个了然的微笑,这样径直的陪着他演了下去。
“在下还有公务在身,就不多留了。”
临别时,从手下分出两个差役给陆松带路,又转头说道。
“最近海盐受海寇侵袭,人畜死伤无算,朝廷已下旨抽调各地精壮,编练乡勇保土安民,此事还需王府多多助力。”
“为朝廷办事,是我等应尽之责,先王妃和长史已经商量过,明日便将人手送达,还请刘御史放心。”
骆安沉声说道。
“甚好!”
刘源清一笑,又不留痕迹的看了一眼骆安身后那台包裹的严严实实,明显是不想让知道里面之人身份的车架。
眼眸中闪过了一抹思索。
他自然猜到了车架中人的身份。
毕竟刚刚那少年的声音自己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若是以往,作为靠着平定藩王之乱晋升的朝廷官员,他自然要厉声训斥此种藩王插手地方政事的僭越行为,然后上禀朝廷对王府进行处置。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
正德皇帝御极天下已有十六载,可如今膝下竟然连一儿半女也无。
自从南巡落水之后,便缠绵病榻,独居深宫,不见朝臣。
而最近又传出其病情恶化的消息,张太后暗中数次秘召首辅杨廷和入宫谋划。
实在不能不让人浮想联翩。
刘源清已经从地方入京快两载,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在进贤县在府邸堆满柴火,拉着妻儿准备一旦城破,便引火自焚,以身殉国的愣头青了。
天下之事错综复杂,明廷内部也是派系众多,尔虞我诈。
如此庸俗之景,径直打碎了昔日尚且天真的刘源清对明廷这些名满天下的“天上人”的所有幻想。
如若正德皇帝真的一病不起,那么按照太祖遗训,皇位自然就又该移交给宪宗一系。
也就是朱厚熜父亲兴献王和孝宗皇帝的兄弟宗族。
但如今太后强势,在孝宗时就有所谓“独宠后宫”的说法,其两个兄弟更是纷纷封侯,视昔年太祖立下的皇明祖训‘外戚无功不得封滥’如无物,堪称荣宠之至。
以张太后及其宗族的强盛,又岂会容忍一位壮年之主。
而且按照法理……这位兴献王之子,也是继嗣名单上最靠前的那几人之……
更何况,如今的首辅大人,虽贵为帝师,但真的会乐于见到帝国再有一位如正德皇帝那般年富力强的天子统御这个帝国吗?
刘源清不敢再细想下去。
听说这位兴献王世子天性纯良。
不光是侍奉死者甚恭,对待母亲也是十分恭敬。
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想到这里,他不禁哑然一笑。
如今南方海寇四起,倭寇袭扰,人民不堪其苦。
北方鞑靼扰边,女真骚动,战事频频。
西南战端又起,汉地饥民遍地,民变频出。
朝廷的事情就让这些豪门宗阀尽情的争去吧。
只是可怜天下庶民何辜,纵使自己有三头六臂,未免也分身乏术。
想到那些来时沿途看到的一路看不尽的从西南逃难的灾民,他坐在马车上,怔怔的听着车窗外灾民无力的呻吟声,此时不禁有些黯然。
……
“这是……”
用二两银子贿赂了衙门的仵作,两人进入了停尸房。
当骆安想要去掀开死者脸上的白布时,却被朱厚熜拉住。
陆松负责王府护卫不能擅离职守,而黄锦的特征则太过明显。
这次只有骆安同行。
“别动……”
朱厚熜闻到了空气中那抹淡淡的鱼腥味。
修真者直觉敏锐,远超凡人。
若是换成普通人,恐怕根本无法察觉。
似乎是觉察到了什么。
面前盖着白布的尸体不自觉的动了一下。
把一旁的骆安吓了一跳。
“拿剑来……”
朱厚熜说道,接过长剑用剑鞘掀开了白布。
只见躺在地上的尸体上部分躯体长出了鳞甲,半只睁开的眼睛变成了蔚蓝色。
他在地上笨拙的翻动了几下,可惜力量太小无法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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