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你们说了算
樊一翁忍不住道。
风逸道:“没什么!准备笔墨纸砚。”
几个婢女急忙取来笔墨,风逸写好周伯通所传的内功心法,又从衣袋中取出一包物事,
打了开来,众人眼前突然一亮,只见包中共有四物,其中之一是柄小小匕首,柄上镶有龙眼核般大小的一颗珠子,发出柔和莹光。
除匕首外,还有一个翡翠小瓶,一块七八寸见方的羊皮,以及半截灵芝。
忽听咳嗽之声,风逸转眼一看,绿萼醒了过来,风逸急忙坐到了她的床边,绿萼看见他手中事物,很是惊讶道:“这是我们绝情谷的东西,怎就到了你的身上?”
风逸笑道:“这是老顽童给我的。”
绿萼道:“原来如此。”
李莫愁恍然有悟,老顽童大闹书剑丹芝四房,毁书盗剑,踢炉折芝,却将所有东西一股脑儿给了风逸,所以她斥责对方不办正事时,他却说感谢他都来不及呢,原来应在这儿。
风逸取出灵芝,说道:“这是好东西,大有强身健体之功,你将她服了,我为你运功吸收,恢复也能快些。”
绿萼含羞一笑道:“你也很累的,我们一起吃。”
风逸报以温颜一笑,道:“我健壮如牛,打坐几天就恢复了。”
绿萼摇头道:“你不吃,我也不吃。”
“啰啰嗦嗦。”李莫愁见两人情致绵绵,甚是不耐:“分开两片,一人一办,不就好了。”
绿萼被她一喝,面如土色。
可她容貌楚楚娟秀,风致天然,此时害怕,却别有一番情趣。
风逸微微一笑:“听你的。”
将半截灵芝用匕首剖成两片,自己吃了一片,另一片送到绿萼口中,
绿萼张口吃了,风逸手按她的小腹,度入真气,这灵芝已有数百年气候,再加上风逸神照功催发,绿萼便觉四肢百骸暖洋洋的极是舒服,精神一振,心智也随之大为灵敏。
风逸将那张写有内功秘诀的纸张,递给绿萼,说道:“这门内功对你恢复强势很有效果,以后你便依法修习,你们绝情谷的内功就不要练了。”
绿萼但觉得他目光中,既有对自己的关切,亦有一份无言之中的怜惜,刹那间心潮起伏,眼眶一热,嘴角抽动,几乎流下泪来。
绿萼自从六岁那年,没了母亲,也失去了父母关爱,就是这颗灵芝,也是父亲准备拿来和小龙女分食的。
她此刻只想靠在风逸身上,感受那份久违的关爱,却又怕惹李莫愁不快,只好拼命按住那只带给自己温暖的大手,如同要补回这十二年来的孤苦伶仃、寂寞无依。
风逸伸手盖住了她的小手,轻轻道:“你先看看,哪里若是不懂,等我晚一点过来,再跟你讲,我先去处理点事。”
绿萼点了点头,接过了他手写的内功口诀。
风逸道:“樊兄,带我们去见金轮。”
樊一翁道:“好!”
“我不去!”李莫愁哼了一声。
风逸微笑道:“我家大夫人若是不去,我这小命岂能保全?”
李莫愁知道他功力不损,但听了这话,心头甜丝丝的极是受用,甩头道:“咱们这就去罢!”
绝情谷占地甚广,群山围绕之中,方圆四万余亩。道路曲折,丘屏壑阻,国师与麻光佐都被囚于火浣室中,若无旁人带路,却是不好找。
风逸边走边对樊一翁道:“你派几个得力弟子出去,查一查蒙古军队的动向。”
樊一翁即刻吩咐人去办。
李莫愁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道:“樊一翁,你就不恨我们?不想为你师父报仇,还一口一个妹夫,你也叫的出口?”
风逸双眉微微皱起,却见樊一翁手拈长须,说道:“我师父之死,我固然痛心,可他当众将我师妹托付给了风兄弟,我们做徒弟的岂能置喙?
而且他的死,亦非风兄弟亲手杀他,倒不如说他梦想破灭,了无生意,自行寻死。谷中弟子见者甚多。师妹既然同意嫁给风兄弟,他就是我妹夫,我又有什么叫不出口的?”
李莫愁哼了一声,再不多言。
风逸心中也由忐忑不安,变得平静。
看来樊一翁将公孙止的死,也告诉了绿萼,如此,她的心里,也能少些负担。
几人片刻到了火浣室,见前面七八丈处数株大榆树交相覆荫,树底下是一座烧砖瓦的大窑,国师与麻光佐就囚于此处。
樊一翁道:“里面煤炭灰土,很不干净,我去将二人提出来吧?”
风逸道:“奸恶之人必有非常之处。莫愁,你就不进去了,我进去看看。”
说着与樊一翁走进窑门,迎面一股热气扑到,听得有人喝道:“什么人?”
一个绿衣弟子从砖壁后钻了出来,见是樊一翁,立刻行礼道:“大师兄。”
樊一翁道:“头前带路。”
那人转身而入。
几人越过砖壁,炽热更盛,两名上身赤膊的粗工正在搬堆柴炭,那绿衣弟子推开一块大石,露出一个小孔。
风逸探首张去,见里面是间丈许见方的石室,国师面壁而坐,头上冒出阵阵白气,当是正在做功。
麻光佐却卧在地下,不知死活,显然他功力不如国师,耐不住高温。
风逸转过目光,炯炯注视国师,打量片刻,心中佩服此人定力,毕竟若是自己缺了一条胳膊和一条腿,他都不敢想象,自己会陷入怎样的疯狂,忽而笑道:“国师,还这么用功?”
国师转过头来,咬牙说道:“风逸,你胜之不武,有什么可得意的?”
风逸鼻中哼了一声:“国师,你这人看起来是一代高僧,实则口蜜腹剑、笑里藏刀、虚情假意,以德报怨。还说我胜之不武,我也想与你共平较量,可你给我机会吗?
况且,你扪心自问,你我公平交战,你又胜算几何?”
国师沉声道:“你懂得什么?老衲身系我宁玛教一门荣辱,更有万千庙宇信徒之安危,你却是无牵无挂,行事自然可以随心所欲。
然而,从今以后,你也会跟我一样,否则为什么要将麻光佐一起看押,还不是怕消息外漏,这绝情谷被我蒙古大军所灭?
如今成王败寇,多说无益!老衲只求你给我一个痛快!”
金轮国师不久之前,还是无所不能的高手,现如今,成了缺胳膊少腿的废人。
如今真气一动,肩头与胯下有如刀割,奇痛钻心,若非他内力深厚,重伤之下又是高温,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但这种痛苦,却非常人所能忍受,那是越说越怒,枯瘦的面孔涨红发紫。
风逸脸上却是一片漠然,对樊一翁道:“快开室门,放麻光佐放出来。”
樊一翁将钥匙给了弟子,打开了门,喝道:“来人!”
两名粗工应声入内,樊一翁一指麻光佐:“抬出去!”
国师眼望着麻光佐被拖了出去,也是毫无动作,却是面目狰狞,狠狠瞪着风逸。
“国师!”风逸忽地踏上一步,朗声说道:“你也是蒙古人杰,当知花无重开,时不再来的道理,你如今躯体虽残,命还留着,倘若一心求死,你这一身神功绝技就此而绝,岂不是人生大憾?”
国师瞪他一眼,目光凌厉凶狠,冷笑道:“你还想要老衲的武功?”
风逸摇了摇头:“龙象般若功我得到了。你的其他武功于我而言,不值一提。
我只是觉得,你虽然输了,可这一身本事若就此淹没,着实是武林一大损失。
我便希望你能爱命惜身,多活几日,哪怕你在这间囚室化为白骨,这一身本事若是留存下来,或许也能造就一位武林高手,让你金轮国师名传后世。
你若真的不想活了,又何须我动手,自尽也就是了,也会有人给你收尸。
只不过那时候的你,会被埋在树下成了花肥,这种死法,着实不配你一国之师的身份!”
风逸这一番话,直让国师张口结舌,他虽然愤怒发狂,恨不得将风逸挫骨扬灰,可眼下情形,他已是火牢囚徒,又能如何?
风逸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你既然是宁玛教中人,应该知晓一百多年前,有位鸠摩智大师,他武功尽失,却成了一代佛家大德。你难道不如他?”
国师听了这话,定一定神,苦笑道:“看你小小年纪,武功高强也就罢了,竟然如此博学广识,连鸠摩智大师也知道。”
风逸漠然不答,国师也陷入了沉思。
两人对望片刻,风逸长叹一声:“你好好想想吧。”转身出门。
出了火浣室,就见麻光佐已经醒了过来,脸上却是亦惊亦恐。
“杀了那贼秃了吗?”李莫愁哼了一声,冷冷盯着麻光佐:“他怎么办?”
风逸目光落向麻光佐,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麻兄,国师的下场好不好?”
麻光佐一愣,咕哝道:“这个,这个……”
“你留在中原,早晚跟他一样。”风逸漫不经意地说道:“我说话算数,你可以平安离开。但我希望这谷中一切你都能忘了,回你老家去,在风某有生之年,也不为蒙古人做事!”
“我……”麻光佐狠狠地咽一口唾沫,“不敢有违!”
“很好!”风逸笑了笑:“我拿你当一诺千金的君子,所以在我心里胜过金轮国师,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金轮国师乃是一国之师,风逸却说他不如麻光佐。
顿时让麻光佐一脸喜悦,说道:“好,风兄弟,冲你这句话,我差点被烤成烤猪,也就不骂娘了。”哈哈大笑,回头便走。
樊一翁道:“带麻壮士出谷。”
一名绿衣弟子跟了上去。
短短一天工夫,与麻光佐同来的四大高手尽数毁于风逸手下,他又怎敢逗留,仓皇回家去了,自然寿之高龄,此乃后话。
樊一翁这才问道:“妹夫,你真不杀那和尚,为我师妹出气吗?”
“唉!”风逸闭上双眼,幽幽道:“我若与他易地而处,也会做出同样之事,我当时怒急之下,伤残他的身躯,如今想来,的确胜之不武,又怎好杀他。”
李莫愁白了风逸一眼,说道:“话都让你说了,你刚才还说人家奸恶呢…………”说到这儿,忽见风逸郁郁不乐,不由住口。
风逸睁眼打量李莫愁一眼,笑道:“奸恶是实情,可我杀人,并非只分善恶,也分立场。
况且所谓奸恶之举,只早我曾做过,在我眼里就不是恶!
若是某种恶事,我做不出来,有人却能做出来,那他就是必杀之恶。
所以我对于忘恩负义,欺师灭祖,数典忘祖这种人必杀,其他人的恶,又怎能及的上我?”
李莫愁与樊一翁恍然有悟。
风逸看待恶行,是以自己为代入,如他所言,倘若他与金轮国师易地而处,他也会想尽一切办法脱身,那就不是非死不可的恶。
李莫愁更是记得清楚,他曾对自己说,他若是被人抛弃了,跑去发泄,还被人逼的发下毒誓,他或许也会与自己一样愤世嫉俗。
风逸环顾四周,说道:“只是一定要切记,这位国师此时外伤难愈,翻不起浪,可外伤好了,他一定谋求脱身。
你们要派机灵弟子看守,若是将这位国师熬的,将这囚室真的当作余生安居之所。
他一定不会让自己一身武功埋于地下,或许对绝情谷也是一份资源。”
樊一翁点了点头:“明白了。”
风逸几人回了绿萼住所,风逸将内功心法,详细讲给她听,也让樊一翁旁听。
樊一翁不胜惊喜。
接下来几日,风逸每日都给绿萼输送真气,李莫愁心有芥蒂,少言寡语。
可是绿萼少有城府,也以小自居,与李莫愁不时没话找话。
这天,绿萼忍不住问道:“李姐姐,我听风郎说,你在江湖上有很大的威名。你这样年轻美貌的女子,是怎么做到的呢?”
李莫愁固然是名动天下的奇女子,可她年纪比自己大,也认识风逸在前,那自然就是自己的姐姐,得让着她点,不能有争竞之心,以免风逸难做。
李莫愁很是漫不经意地道:“一靠武功,二凭心性,三凭手段。江湖人只认拳头,只要你武功高强,杀伐决断,江湖上自有一席之地。”
绿萼怅然若失,叹道:“李姐姐,你真是了不起,听人说江湖险恶,你身为女子,却能闯出威名,我从小都没出过谷,要是到了江湖上,指不定闹什么笑话呢?”
李莫愁哂笑道:“哪有,你待人真诚,哪像我恶名遍天下。”
李莫愁见她出于至诚,心防渐去,也不想风逸为难,自然对绿萼心生亲近。
风逸心中高兴,樊一翁则是佩服。
能人果然是能人!
竟让李莫愁这种女子也会恭维人。
又过了几天,绝情谷弟子回报,说蒙古大军已经拔营起寨了,风逸松了口气,这天他与李莫愁来到情花丛,说了情花之毒的危害。
李莫愁一听,这毒刺一旦刺中,一想心上人就痛苦万分,当即就要毁了这花树。
风逸正有此意,征得绿萼同意,派绿衣弟子将谷中的情花花树一株株砍伐下来烧毁。
风逸惟恐留下一株,祸根不除,终又延生,与李莫愁在谷中到处寻觅,再无情花花枝和果实种子的踪迹,这才罢手。
经此一役,这为祸世间的奇树终于在风逸、李莫愁手下灭绝,后人不再遭受荼毒,这也是李莫愁的一件极大善举。
又过了一月时间,经过风逸的不辞辛劳,绿萼内伤痊愈,只是外伤还未好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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