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你们说了算
了解他的,无不惊讶。
殊不知乔峰连日来多遭冤屈,郁闷难伸,他明明知晓有人陷害自己,却没有丝毫头绪。
这番话憋在心里很久,今日得风逸这等知心人,能将心中猜测全部道出,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发泄。
只听风逸道:“其实这事再清楚不过了,大家想想,乔三槐夫妇不会武功,杀他们卡好时间不难,可玄苦大师何等武功,又身处高手如云的少林寺,凶手尚且能一掌直中胸口要害。
可见武功之高,可谓登峰造极,既然有人站在窗口,不但看到他的行凶过程,还能看到他的正脸。
呵呵,似那等武学高深之士,感知何等敏感,他小沙弥岂能逃过他的眼力?不觉此点太过蹊跷了吗?”
忽听一个清朗的嗓子道:“风大侠原来是据此推断得出,却怎不知这是乔峰与人合谋呢?
本帮马副帮主不就是乔峰与慕容复合谋所害,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哦,我可不是说风大侠是在妄加推断,可能是风大侠也是受了乔峰昔日为人之欺了吧。”
众人向说话之人瞧去,只见丐帮人丛中走出一名中年丐者。
他正是全冠清,外号“十方秀才”,为人足智多谋,武功高强,曾是丐帮中地位仅次于六大长老的八袋舵主。
乔峰斜眼微睨道:“全冠清,我再说一次,我与慕容公子素不相识,更别说我与他一明一暗,杀死马大哥了!”
“乔爷,您也是响当当的人物,说这话不觉亏心吗?”全冠清冷笑道:“诸位,当日在天宁寺乔爷与慕容复一同前来,从西夏一品堂救了我们,我等本来甚为感激。
他却抵死不认识慕容复,今日当着天下英豪,还是这副说辞。试问,这样的人,他的话还能信吗?”
丐帮众人与谭公谭婆单正等人都是一脸鄙夷看着乔峰,议论纷纷。
你传我,我传你,都听了个清楚。
原来在杏子林一事,乔峰先放了慕容复的手下,说他们都是英雄好汉,后来有了康敏、全冠清、徐冲霄等人揭露乔峰的契丹人身份,以及乔峰的折扇出现在马家。
丐帮众人疑心乔峰假手慕容复,借刀杀人而除去马大元,乔峰一直否认与慕容复相识。
可当日段誉与阿朱假扮乔峰与慕容复,去救被西夏一品堂擒获的丐帮众豪。恰好有人放出“悲酥清风”,粉墙上还有人龙蛇飞舞般写着四行字,每行四字:“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迷人毒风,原璧归君。”
这一看就是慕容复的手笔。
丐帮群豪得“乔峰”解救,本来人人感激。乔峰再是聪明,却怎猜得到竟会有人假扮了他,在片刻之前,来到天宁寺中解救众人?
所以他来到天宁寺,听了丐帮询问,矢口否认他认识慕容复,更别说与其一起救人。
作为丐帮众人来说,他们明明见“乔峰”与“慕容复”两人偕来天宁寺,有说有笑,神情亲热,显然并非初识,听乔峰不承认,自然大为惊诧。
有人猜想他这几天中多遭变故,以致神智错乱;有人以为乔峰另有对付西夏人的秘计密谋,因此不肯在西夏敌人之前直认其事;
有人料想马大元确是他假手于慕容复所害,生怕奸谋败露,索性绝口否认识得慕容其人;有人猜想他图谋重任丐帮帮主,在安排什么计策;更有人深信他是为契丹出力,既反西夏,亦害大宋。
各人心中猜测不同,无论是惋惜、崇敬、难过、愤恨、鄙夷、仇视等种种情绪夹杂在一起,所以听说他杀父母、师父几乎是深信不疑。
因为乔峰连他们亲眼看到的事,都不认,显然不再是以前那个一言九鼎,光明磊落、大仁大义的丐帮帮主了。
风逸深知这一点,段誉与阿朱虽是出于好心,想帮乔峰与慕容复,谁料真乔峰突然赶到。
阴差阳错之下,却也打击了乔峰的信誉。
江湖人,一旦失去了信誉,很难立足!
四大恶人这种不掩饰自己是坏人的恶人,都讲究一言九鼎,可见一斑。
所以乔峰杀父母杀师父的罪名临身,再怎样解释,也没人信了。
因为当众一个扯谎面不改色的人,说话怎会有可信度?
故而乔峰一生的确是个悲剧。
被喜欢自己的女人以及自己的亲爹争相陷害,却也少不了好兄弟、好媳妇无心之下的推波助澜。
乔峰听众人在说自己明明认识慕容复,却失口否认的事实
他知道丐帮宋、吴两位长老,不会用阴谋诡计,显然这是真的。
饶是乔峰定力如山,此刻却也满心糊涂,只觉一颗心似是沉向了无底深渊。
阿朱更是犹如当头挨了一记闷棍,眼中金花乱舞,耳中一片蝉鸣,她听明白了。
当日她与段誉的行为,给乔峰好处没有带来,反而让众人对他误会更深了。
可她想要分辩,却也不敢。
因为一旦当着众人说出,是自己易容,那么自己在少林寺偷经被打,乔峰带走自己之事,也就瞒不住了。
若是知道自己乃是为了公子爷,进入少林,乔峰更说不清楚了,霎时间心乱如麻,仿如虚脱。
却听风逸冷笑一声道:“关于乔峰之事,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精心策划,用心良苦!其中筹谋之人,可真都是些人才呀。”
全冠清笑道:“阁下只凭臆测,以及乔峰自述,便想要取信于人,风大侠也是个有心人了。”
风逸连他看都不看一眼,淡然道:“不瞒诸位,我先前就问诸位,大家对付乔峰,是因为他是契丹人,还是因为他的暴行!
若是汉胡之争,其来有自,大家你杀我,我杀你,从来都是辣手相向,手段残忍些也无可厚非。
所以大家要说汉胡之争,跟乔峰说废话做甚,管他有罪没罪,乱刀砍死算罢!
可大家都是武林正道豪杰,要讲究师出有名,要历数其罪。
然而论罪方诛,那就得让人心服口服。
可所谓英雄大会,却被一些从中作祟之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真叫人窝火!”
薛神医忍不住道:“你…你怎么这样说话?”
全冠清冷笑道:“风大侠既硬栽我等冤枉乔峰,那也由得你,我等无话可说。那么风大侠是和我们大家一道卫道而战,还是与这契丹胡虏、凶残恶魔沆瀣一气,为虎作伥呢?”
此言一出,用心昭然。
风逸再帮乔峰说话,那就是汉人公敌。
乔峰深自悔恨:“我行事鲁莽,死不足惜,这一下累了这好汉子!”
是故到此地步,乔峰叹道:“风大侠,乔峰今日能得一知己,虽死无憾!
只怪造化弄人,待会倒望你下手不必留情,倘能死于你手,倒是可慰我平生了。”
乔峰眼见自己举世皆敌,不想连累风逸,直接就让他对自己出手,表明立场。
然而风逸却是个拉着不走,打着倒退的犟驴,登时血脉偾张,长身而起,眼神陡厉,大喝道:“姓全的,凭你一个跳梁小丑,也配对我风某人指手画脚,来来来,咱俩亲近亲近。”
足不抬,手不动,竟然已经掠过两丈,欺向全冠清。
风逸的身法,既快且幻,众人“哎呀”一声,白光闪动,一刀一锏分从左右劈落。
乃是丐帮吴、宋两位长老。他们都是丐帮中人,风逸对全冠清出手,怎能置之不理?
风逸看也不看,只是拂袖一挥,铛的一声,吴长老的鬼头刀挑开了宋长老的铁锏。左手抓向全冠清肩头,他忙伸左臂挡格,右手一掌,猛力击出。
这时奚陈两位长老也举兵刃或削或剁,攻击而来,风逸左脚反踢,正中奚长老胸口,大叫一声,登时鲜血狂喷,躺在地上。
全冠清的手掌还未击到,风逸手掌圈转,飘然抓落,直接扣住了他的肩头。
全冠清十分吃惊,他没想到风逸在几大长老围攻之中,自己还能被拿住。心念未己,不由痛叫出声,浑身无力。
与此同时,喀的一声响,风逸身子一旋,掌缘劈断了陈长老胳膊。
徐长老一掌击向风逸后脑,风逸冷笑一声,左手扣人,右手挥出。
只听蓬的一声,二人间劲气四溅,徐长老呼地摔回。
谭公谭婆与徐冲霄交好,大惊失色,双双抢上搀扶。
“接不得!”
乔峰喝声入耳,谭公谭婆的手指已经触到了徐长老后背。
但觉一股大力涌来,跟着一声大叫:“手下留情!”
风声飒然,谭婆就觉一股大力将她向左拽出,乃是赵钱孙,两人贴地滚出老远。
斜眼看时,徐长老一个踉跄扑倒在地,谭公也摔倒在地,睑色煞白如纸。
而风逸一拂袖,已经带着全冠清急跃回了椅子旁边。
风逸此等手段,群豪均是看的目眩神摇,挢舌不下,尽皆作声不得。
要说风逸刚才收拾云中鹤,固然厉害,可场上武功比他高的随处可见。就说丐帮陈宋奚吴四大长老就与他在伯仲之间,徐长老、谭公谭婆、赵钱孙,都在他之上。
然而风逸只一眨眼的工夫,就在丐帮四大长老围攻之下,擒全冠清、击徐冲霄、撞翻谭公谭婆,虽说武功只是普普通通的擒拿手法与开山掌,却变化不穷,尤其出手之快,端如起若惊鸿,落如电闪,令旁观众人目不暇接,于平凡处见奇功。
场上高手均想:“这人武功竟然如此高明,若我与其动手,又能挡几招?”
想到这里,望着神态安闲,嘴角噙着微笑的风逸,尽皆不寒而栗,人人自危。
但又无不诧异,风逸看起来最多也就二十来岁,武功何以能臻此等境界?
“好功夫!”
以乔峰武功之高,也不禁耸然动容,出口赞道。
风逸晒道:“三脚猫功夫,岂敢当乔兄谬赞。”
乔峰淡淡一笑,他不觉得风逸是在谦虚。
因为他看到了风逸眼神中满是萧索,仿佛这一幕,让他很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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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何足道哉
风逸适才出手,看似简单,实已竭尽全力,但见徐冲霄、谭公、谭婆竟无大碍,颇有些失望,若放在以前全盛之时,这几个非吐血不可。
然而丐帮诸老都是成名多年的高手,在武功上个个有独到造诣,却被风逸随手击败,武功之高,手法之妙,比昔日乔峰在杏子林出手制住包不同、风波恶,更加让人难以想象。武功之强,着实惊世骇俗。
可他却说自己这是三脚猫功夫,岂不是说他们连三脚猫都不如?
丐帮中的传功、执法长老并未出手,都已经窘迫异常。
吴长风更是紫涨了面皮,怒吼道:“姓风的,你欺人太甚!”鬼头刀一摆,就要再上。
突然灰影一晃,已经被乔峰横身拦住,吴长老气道:“怎么?你……”
乔峰苦笑道:“吴四哥,天下间能在风大侠出手,全身而退的,怕也没有几个。”
他知道吴长风是个直性子,便想护着他点,否则上去,又是被风逸一掌击倒,也不好看。
吴长风当即一呆,脸上露出古怪神色。
刚才风逸将奚、陈二位长老打伤打倒,他与宋长老却是没有,却也不禁想到,乔峰一走,本帮遇上强敌,再无人能挡,长叹一声,再不开言。
全冠清被风逸抓住,如此狼狈之相,被人看到,心里说不出的苦,却强自镇定,微微一笑道:“诸君且看,这姓风的以武压人,全某人武功不济,却头一个不服他。”
风逸也笑了笑,说道:“你心里必然想,这里群雄汇集,我若是杀了伱,那就是做贼心虚,一个如乔峰一样的武林公敌,那是跑不了了,我怎么也不会好过。”
全冠清被他道出心曲,嘿了一声,冷冷道:“你要杀就杀,我全冠清还怕你不成!”
话犹未完,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啪啪,”风逸右手提起,掴中全冠清脸颊,后一巴掌更是有力,他立地转了一圈,跌出丈外。
风逸心狠手辣,刚才没能整治云中鹤,颇为遗憾,更何况对于全冠清这种货色打心眼里憎恶,只是现在的确不是杀他的时候,却也不能让他好过。
全冠清趴倒在地,哇的一声,吐出一嘴血水,混着几颗牙齿,眼前金星乱冒,脸庞直接肿的好似猪头,哪有“十全秀才”的风度。
丐帮传功长老吕章踏上一步,昂然道:“风逸,你是要与我丐帮为仇吗?”
风逸听到这话,眉头微蹙,沉思半晌,才道:“据我所知,全冠清曾被乔帮主逐出了丐帮!虽说乔峰现在不是丐帮帮主了,可当时下达号令之时,他仍旧是丐帮帮主,白长老,是不是这样?”
吕章与执法长老白世镜一对视。
白世镜颔首道:“不错!”
风逸巡视众人一周,幽幽道:“既然如此,如今贵帮再无帮主,这全冠清还未被重新收录,他算哪门子的丐帮弟子?
面对这样一个藏头护尾,鬼鬼祟祟、挑拨离间的卑鄙小人,我风逸习武十余载,难道是让他说三道四的吗?”
丐帮众人当即张大了口,作声不得。
全冠清在杏子林首先发动叛乱,被乔峰弹压下去,革退出帮。
只是后来乔峰的种种暴行揭露于世,丐帮人众认为乃是乔峰假公济私,不能作数,然而全冠清回归本帮没有仪式,终究不算妥当。
门派处置本门弟子,都讲究仪式。
也可以说是规矩。
那不是说上位者杀下位者,就是简单一句话,哪怕栽赃陷害,也得有个章程。
否则人心不服,队伍也就不好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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