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连城诀成就武林神话 第267章

作者:你们说了算

  苏星河见此情形,省悟过来,一声长笑,双手高举,眼中却是老泪纵横:“师父啊师父,弟子终不负你所托……”

  阿紫这才忍不住欢呼起来,只有包不同还颇不服,赌气般道:“再精妙的棋局,碰上你这样的野蛮人,就好像逼着大家闺秀嫁伙夫,纵是千般不情愿,也只好认命了!”

  风逸蓦然转身,眼中神光暴涨,若箭般射向包不同。

  包不同桀骜之性,不闪不避,与他一对视,老脸蓦然发青,一口鲜血喷溅而出,邓百川伸手一扶,后者已经昏了过去,

  慕容复等人悲愤难抑,展动身形,手握兵刃,瞪视风逸与阿紫二人。

  风逸双眉一轩,脸上腾起一股煞气。

  邓百川探了包不同脉息,说道:“公子,三弟死不了的。”遂给对方输送内力。

  饶是如此,鸠摩智、玄难等其他人亦是心惊不已,他们浸润武学数十年,都有所建树,才能被江湖上尊为第一流的高手,深明风逸虽只是看了包不同一眼,却得益于他的深厚内力以及应用时的机变奇诡,才能将眼神如剑一般锋锐犀利,挑动了包不同的真气,让他伤上加伤!

  这等操作,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面对这种人,若是没有势均力敌的实力,以及玉石俱焚的决心勇气,万万招惹不得!

  风逸的目光、心神锁在蓄满势道的几人身上,良久后,方长吸一口气,凌厉的眼神以及充满杀机的眼神渐渐暗去,悠悠道:“慕容公子,风某不到万不得已,实不愿就此毁了你。”

  慕容复没有作声,王语嫣却哼了一声,显是不满风逸直言慕容复武功不及。

  却听风逸续道:“你对我不满没有什么,想杀我更是无所谓,只是你得管住包不同这张臭嘴,否则我再不愿意与他计较,有时候为了给天下人立一个榜样,也不得不杀!”

  王语嫣忍不住道:“包三哥只是心直口快,又何罪之有,怎能伤他性命?”

  风逸淡淡道:“若是有罪才该死,姓段的在曼陀山庄,被做了花肥,他们又有什么罪?”

  除了段誉,众人一时无不愕然。

  王语嫣立马阵脚大乱,俏脸如染胭脂,双眼直要喷出火来。

  原来曼陀山庄的主人王夫人只要看见大理姓段的,不分青红皂白,立刻杀了,埋在花下当花肥。

  嗯,某些大宋姓段的也算。

  用王夫人的说法,谁让你离得近呢?

  段誉初到山庄,亲眼目睹,就因为被王夫人知道姓段,差点被杀,全凭自己会养花,才躲过一劫。

  这事过了一年,段誉想起,都瑟瑟发抖,却不料风逸也知道!

  风逸笑道:“王姑娘,你对慕容复爱屋及乌,觉得他与他的手下怎么都好,所以无论做什么,都不该死。旁人与你非亲非故,什么都没做,要是死了,你连看都不看一眼!

  同样,包不同与我非亲非故,在我眼里,与平常人也就没有两样。

  他三番两次揶揄我,我没理会,只是目前时机不到,我不想将事情做的太绝,但我风逸也容不得旁人多番挑衅,你能明白吗?”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呆,

  段誉挠头说:“这是什么意思?”

  只听得一个苍老低沉,似远似近的声音从屋中悠然传出:“星河,快请风大侠进来!”

  众人又是一惊,屋里竟然还有人?

  而且几位高手更是听出说话之人,内功深厚之极,绝不在他们之下。

  这擂鼓山棋会真是处处透着古怪!

  就见苏星河走到那三间木屋之前,伸手肃客,道:“阁下,请进!”

  风逸缓缓起身,拉着阿紫,大踏步走到屋前,一指屋子,道:“打烂它!”

  阿紫小孩心性,有意炫耀一番,掌上运气,轻飘飘拍出一掌。

  掌才一触屋面,便听得“格格”的响动不休,这屋子被她给打烂了一片。

  在场上这许多高手眼中,她这一掌之力的确不值一哂,但有风逸帮助,而且阿紫出手飘柔,看似不费吹灰之力,便将这本屋击破,破了一个门出来,手法劲力都很是高明。

  而这也正合了风逸适才所言,既有抗岳之梦能,自然是遇山破山,段誉急忙拍手叫好。

  阿紫更是满面兴奋,不停拍掌,口中大呼小叫个不休。

  她跟随风逸以来,修炼了易筋锻骨之术,卓有成效,就感觉这一掌仿佛算是自己之力。

  风波恶刚想说风逸破棋,阿紫算怎么回事,却被公冶乾止住。

  毕竟苏星河他们都没说话,自家人何必找不自在。

  风逸肆意妄为,压根不是个讲理的!

  风逸向苏星河抱了抱拳,拉着阿紫走进了屋子,阳光隐隐斜透进屋,但两人身影瞬间不见,显然屋子还有板壁,也不知去做什么?

  几人虽然好奇,却也不敢去听。

  慕容复运功助包不同疗伤,他已经醒转过来,关切地问道:“不妨事吧!”

  包不同神色萎靡,摇了摇头。

  鸠摩智微微一叹道:“小僧自问也见识过不少高手,却从来没有见到一个人如风逸这般深不可测,慕容公子,你以后见了他,最好退避三舍才是!”

  他虽是从头到尾都是轻言柔语,半点不见敌意,但却无时无刻都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因为只要不是笨人,都听出了他的意思。

  慕容复说道:“明王,你也是一代高僧,却修炼了以音惑敌的邪门武功,不觉得给佛祖蒙羞吗?”想到自己被他蛊惑,险些自杀,心有余悸之余,也颇为痛恨。

  邓百川也冷然一笑,讥讽道:“公子爷还少说了大师一项挑弄是非的一流本领!”

  鸠摩智不见喜怒,面色如常:“邪功?呵呵,那风逸以目光伤人,又算什么?”

  他是在慕容复心神动摇乘虚而入,包不同却是与风逸硬刚,被他这么颠而倒之地一说,包不同胸中怒火升腾:“风逸不是好人,你这番僧又是什么好人了?都是邪门歪道!”

  苏星河沉声道:“这并非什么邪术。风逸看似目光伤人,实则以心力乱气,包先生身中冰蚕之毒,运功抗寒时被其所趁,以致内息紊乱。”

  慕容复点了点头,却仍是一脸的茫然,心想:“他年纪看起来比我还小,我却如何比得上他?”

  鸠摩智看着苏星河问道:“请苏老说说,你当时的感觉,以你超卓的医术以及深厚的功力,总不至于一招之后,就无法出招吧?”

  苏星河望向鸠摩智:“那明王刚才又是何等感觉呢?”

  鸠摩智颓然一叹道:“风逸刚才虽然背对着我,我却感觉他的精、气、神全都锁定在我身上,有若实质,只有竭力运功抵御,随时防备他的雷霆一击。”

  苏星河看向慕容复:“慕容公子恐怕也是一般!”

  慕容复沉默半晌,方道:“我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不能出手,仿佛我若出手,必死无疑!那种感觉空前强烈!”

  王语嫣惊讶地道:“表哥我与你在一起,怎么一点也没有感觉到?”

  玄难合十说道:“这其实是一种玄而又玄的感觉,就仿佛有人能感应到杀机一样,武功越高者越能有所感应。一个不通武功的平常人,自然难以察觉!”

  他们都明白,像风逸如此武功,他在意的只是,有能力对自己造成威胁的,王语嫣这种人,挥手就能治其死命,压根不会在意。

  就比如,鸠摩智他们若是注视风逸,他立刻都会告知,王语嫣这种人则是未必。就是目光中少了一种气,更容易隐藏。

  鸠摩智道:“慕容公子危险了啊!”

  慕容复知道他说风逸那句时机不到,当即有些心神不安,说道:“不瞒诸位,当时风逸对包三哥出手,我严阵以待,蓄满了十成功力,却发现……我仿佛无法认准风逸的方位,不知如何出手,他仿佛就是陷入了虚无。”

  “啊!”众人皆是惊惧交集,不知慕容复何出此言。

  鸠摩智、玄难、苏星河皱眉思索慕容复的话意,段誉、王语嫣等人更是似懂非懂。

  鸠摩智长叹一声:“慕容公子说得不错,武学之精髓,在于找出敌人最弱的一点,予以猛烈打击。故而小僧适才在风逸一动时,首先便是寻找他的破绽,然而小僧只感觉到他像是一个非实物般的影子,我们五大高手在侧,他整个气机都是毫无变化!”

  玄难吐出一口长气:“这便是我佛门武学中的至高之道,空之道。”

  苏星河接道:“对,也是道家炼神化虚,无滞无碍而至无区别境界的真谛!”

  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冷气,风逸武功已经步入如此层次。

  段誉道:“慕容公子,在下却尚有一事不明。”

  慕容复微笑:“段兄请问,在下知无不言。”

  段誉想了想道:“如你们所言,他那样厉害,又说不想将事情做绝,又是何意?”

  慕容复苦笑一声:“或许是他想将阿紫姑娘安顿好,欲待日后与我放手一搏,所以改变主意,放我一条生路吧!”

  鸠摩智沉声道:“尚不止如此,风逸之所以不杀包三先生,是因为你们情谊深厚,杀一个,其他人必然要报仇,所以杀一人实则与杀六人无异。”

  “六人?”段誉一惊。

  慕容复与四大家臣才五个啊,另一个是谁,不言而喻!

  苏星河接口道:“慕容公子与属下兄弟情深,王姑娘一片痴心尽皆系于阁下身上,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为了避免麻烦,只有斩草除根,一劳永逸!

  可他一旦将你们杀了,只怕会遭受那位灰衣人的报复,亦会遭受江湖同道诟病,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愿下杀手。”

  段誉怪叫一声:“啊呀,包先生,你差点害了这么多性命啊!”

  “你倒似在为我着想了?!”包不同哈哈大笑,豪气乍现:“包不同算什么东西?死不足惜,但要让我不说话,捧他的臭脚,那是千难万难!”

  说着语气突然一变,声音软了下来:“可若让公子与几位兄弟,以我犯……”

  说着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冒着丝丝白气,很是寒冷。

  慕容复拱手道:“还请苏先生大施仁德,救我兄弟一救!”

  苏星河徐徐说道:“这件事,老朽爱莫能助。”

  慕容复大吃一惊,忙说:“老先生,事关生死,先前若有得罪,还请见谅则个。”

  苏星河摇头说:“这件事跟得罪我无关……”

  话没说完,忽听王语嫣说道:“苏先生,我知道人是风逸伤的,你不好救人,免得得罪于他。可他那样骄傲的人,若是真要让我慕容家性命,恐怕也不屑假手于人!”

  薛慕华躬身道:“前辈,当时风逸在山下,曾让我给几人治伤,我只是本事不济。”

  他不敢叫苏星河师父,只能称呼前辈。

  玄难也点了点头:“不错,风施主伤人乃是无心之失,曾想要薛神医出手救治!”

  “好吧!”苏星河点了点头,说道:“你这几位兄弟中了附有冰蚕之毒的掌力,却憋足一口气,一味运功抵御,然而那寒毒不是寻常之毒,附有绵密内劲,有形无质,化解不掉,抵御不了。”

  苏星河滔滔不绝,将各人的伤势和源由都说了出来。

  众人听的大为惊佩,他专心棋局,并没向他们多瞧一眼,又没去诊治伤病之人,却知道的如此明白!

  他们哪里知晓,别说苏星河打了风逸一掌,片刻间,一条膀子就失去知觉,寒流仍是绵绵密密,不绝涌向别处,就是没这一掌,对于苏星河,这伤也不难治。

  苏星河当下为几人推穴运气、消解寒毒,先一掌击在包不同左胁之下。

  包不同只觉胁下似乎穿了一孔,全身鲜血精气,源源不绝地从这孔中流出,霎时之间,全身只觉空荡荡的,似乎皆无所依,但风逸寒冰毒掌所引起的麻痒酸痛,顷刻间便已消除。

  苏星河这疗伤之法,并不是以内力助包不同驱除寒毒,而是以深厚内力在他胁下一击,开了一道宣泄寒毒的口子。便如有人为毒蛇所咬,便割破伤口,挤出毒液一般。

  只是这门“气刀割体”之法,部位错了固然不行,倘若真气内力不足,一击之力不能直透经脉,则毒气非但宣泄不出,反而更逼进脏腑,病人立即毙命。

  薛神医将苏星河的手法牢牢记住,但他内力不足,自然帮不上忙。

  慕容复又喃喃自问:“这风逸练的到底是什么功夫,能有如此造诣?”这一问却是谁也无法回答。

  玄难思索良久,缓缓道:“风逸其人虽是善恶难辨,但他所修却是正宗武学!”

  鸠摩智再叹一声:“以前我败在风逸手中,尚有些许不服,但观刚才的情况,若是风逸全力出手,我们纵然能够一起联手,只怕仍是败面居多。”

  他已经将风逸当成不世之敌,极力宣扬对方的厉害,居心叵测。

  包不同反驳道:“非也非也,依我看,诸位高手若真是一同出手,风逸未必全身而退,他还是怕了!”

  段誉微微一笑道:“包先生,我有一种感觉,风兄刚才只是出于警戒,毫无出手伤人之意,所以谈不上怕!”

  段誉分别见过了段延庆、鸠摩智、乔峰、丁春秋、苏星河、玄难、玄痛、慕容复、风逸这些高手。

  其中乔峰、慕容复更是天下最有名的高手,还曾与乔峰比试轻功。

  若单以武功论,他觉得鸠摩智能够在天龙寺力敌段家五位第一流的高手,还有枯荣大师,战绩最为彪悍。

  义兄乔峰在杏子林轻松裕如,大展神功,也是不同凡响,他虽然不知道鸠摩智与乔峰究竟谁高谁低。

  可乔峰淡泊自如、坦荡大度的淋漓风范直令自己深深折服,这才与其结拜。

  然而风逸动静相间,从容不迫的大家气度,也令他为之向往。

  所以他觉得这样的人,绝不会怕!

  不等包不同开口,却听鸠摩智呵呵一笑:“慕容公子,你好自为之吧!诸位,小僧先行告退了。”

  当下纵身而起,跃上一棵大树,右脚轻点枝头,复又弹起,往林间掠去…

  慕容复见他几个起落间,便拉开了十余丈的距离,料想凭自己的轻功胜不过他,暗暗佩服,说道:“明王,若是有瑕,还请来姑苏燕子坞一叙,在下定是倒屣相迎!”

  鸠摩智人已经不见了踪迹,声音仍是如常传来:“慕容公子太客气了!若是有缘,你我必有再会之日!”

  “苏先生,老衲等人也失陪了!”

  玄难为首的少林众僧也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