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南南丶
“倒是胤雪这孩子,识大体。”公输仁拍着妻子的手背,道:“今天马六回报的时候都跟我说了,她竟能忍住不把官仓里的事情捅到我这里来,证明她还是明白家和万事兴的道理的……”
轻轻一句,却已经点出了马六的身份,估计公输胤雪也不会想到,这个平日里对她百依百顺,为人低调圆滑的马六,会是公输仁的耳目之一。
赵氏静静地道:“胤雪是个好孩子,可她既然在外面遇了险,你把事情都交给了老三,怎么这会儿又交还给胤雪了呢?这样一个烂摊子,胤雪能应付得来吗?”
公输仁微笑着道:“当然不会让她接一个烂摊子,你还不知道吧,我那个弟弟,为了填上大仓里的窟窿,又不敢动用太多明面上的银钱,今天硬是把弟媳的嫁妆都给当了好些出去……”
“把嫁妆都当了?”赵氏微微一惊,“这可是大事,老爷你怎么由着他胡来?这些嫁妆若是流了到市面上,总会有人认出来这是我们公输家的东西,到时候外人还得笑话我们公输家竟沦落到要卖媳妇嫁妆……你还笑……”
公输仁笑得眉眼弯弯,摆着手道:“我哪儿能让这种事情发生,我早就料到老三会这么干,所以提前就跟当铺老板打了招呼,那些东西,他会给我一直压在底下,等到什么时候老三有钱了,再去赎回来。你放心,这不过是小事。”
“现在有胤雪接手,我倒是放心了很多。”公输仁道:“她向来不会让我过多操心的,说起来,我倒是……有些亏欠她了。”
赵氏含笑点点头,道:“好在你同意了她的婚事,我听小蝶说,她是真心喜欢那个秦轲,如今你又准备给她大操大办这场婚事,她应该会明白老爷的一片心意。”
公输仁道:“要说心意,那也是你给的最多,这采买布置,一应都是你在操办,她要感激也该感激你。”
“你不是也请城里的平汝先生给她选了个吉日嘛?听说那位先生脾气怪的很,谁人来都是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你恐怕废了不少心思吧?”赵氏突然抬起头道:“不过为何要这么着急?三日后就成亲?怎么也不等个十天半月的,好让下面人多些准备……”
公输仁摇摇头,道:“我怕是等不了那么长时间,今儿卢神医又差了人来看过了,我这身体……”
他的嘴被赵氏的手捂住,赵氏眼中含泪:“不许说,什么不吉利的话都不许说!”
公输仁心里也是有几分悲切,他知道妻子一直以来的苦楚和不易,只能用额头抵上了她的额头,轻轻拿开了她的手:“好,好,不说那丧气的话。只是,还有一件事,我是真的担心。”
“担心什么?”
“唐国和沧海迟早要犯我墨家……今天,又收到一封北边来的传书,三千边境军被围歼在如火岭……这唐军的动静是越来越大了,可偏生朝堂还是那个样子!墨家领土广袤,边境线绵延几千里,可也不至于就羸弱成这样……要换作王玄微来领兵,哪里会容得那群跳梁小丑闯我墨家境内烧杀抢掠?”
赵氏将头埋进了公输仁的怀里,两人一齐发出了一声深长悠远的叹息。
夜色深邃,星光却仍然如一双双明亮的大眼在空中忽闪忽闪,注视着苍茫大地,和这世上的万千黎民。
秦轲伸出手,握住屋檐的一角,随后整个身体顺着这个支点一晃,轻飘飘犹如一片叶子一般就飘了上去,随后双脚落在屋檐上,随后他才抬起头,望向那个背影。
他不是第一次看见她坐在屋檐上,单薄得就像是一只即将飞走的鸟雀。
他咳嗽一声,道:“这里这么高,你也敢爬上来一个人看星星,一点也不害怕吗?”
蔡琰没有转头,只是继续望着天空,道:“你不是也不怕?还专门爬上来。”
“那可不一样。”秦轲道:“我有修为,上到这里轻而易举,可万一你没抓牢,摔下去怎么办……”
蔡琰嘴角微弯:“你是担心我,还是担心到时候没法子跟我爹交代?”
秦轲微微苦笑,走了过去,自顾自地坐在她的身旁,也仰起头,任由星光沐浴着他的脸庞。
“我和你爹也不认识,要交代也交代不着。当然是担心你,你这么上下乱窜,迟早有一天会脚下打滑……”
蔡琰歪着脑袋,微微眯了眯眼,好像被星光闪到了似的,“你怎么还没有回去?”
蔡琰托起下巴,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道:“这会儿可不早了,家里不是还有一个你快过门的美娇妻等着你回去么?就好像我哥,每每只要下了朝,想到我嫂子在家等他,恨不得要在马车前面多挂几匹马一路飞回家里去……你倒是一点也不着急。”
秦轲被她莫名其妙的话猛地刺了一下,有点摸不着头脑……这算是什么展开?自己和公输胤雪认识也没多久,怎么就能扯到蔡襄和他妻子相亲相爱上面去了?
他只能挠了挠头,道:“呃……我刚把老高送回房了。”
说来也好笑,高易水本来打算给秦轲细说一番自己的整个计划,只是说到一半,他喝下的两坛子酒最终还是像海潮一般淹没了他的清醒的大脑,冲走了他所有的思绪。
结果就是,他开始不断地上茅房并像是开闸放水一般尽情释放,最后因为夜黑风高,他又一路鬼哭狼嚎般高歌不止,于是吓到了隔壁茅房那位大腹便便的富商,人家连裤子都没提好就一路哭喊着:“妖怪妖怪啊……”
落荒而逃。
而他整个人在上完了第八次茅房之后,终于发酒疯到了极致,舌头打结,说话糊里糊涂,用一种罕见的古怪发音唱着李求凰的一首诗词,一边想要当众脱下鞋袜给大家表演如何用脚指头弹奏古琴……
白起的额头上中了他一脚,阿布一身都是他踢翻的汤水,他们和秦轲三人手忙脚乱,花费了巨大的力气才把高易水扭送回了房间里去。
倒是苦了阿布,现在还得承受着高易水的不断骚扰,比如把他当成美娇娘非得要凑上来亲一口什么的……
秦轲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偷偷溜出来了,虽说他和阿布关系极好,但并不代表他不会在这种时候当个鸡贼的逃兵。
“我那边……没什么事。”秦轲故作发笑道:“胤雪已经回去了,想来有人问起,她也能应付,我晚一些回去没什么的。”
“听起来你倒是很信任她。”蔡琰幽幽地道:“所以,你真是要和她成亲?”
秦轲看着星星,又看看蔡琰那张在月光下看起来吹弹可破的侧脸,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尴尬。
事实如此,他也只能老实地回答:“是。”
但他很快又否认道:“不过,我和她只是假成亲,在来锦州的路上,我们已经约定好了,我帮她闯机关阵,助她获得老祖宗的信任,等她坐上公输家主的位置,她会尽一切所能帮我们拿到五行司南的罗盘,之后,我们各自分道扬镳,两不相欠。”
蔡琰点点头:“听起来很公平。”
第三百七十二章 你漂亮些
“可你们总要拜堂的吧?拜了堂,她就是你妻子了。”蔡琰望着他,眼神深邃如一口深井,又像是阳光下瑰丽的琉璃,五彩的光芒在里面旋转,这一刻她像是能看穿人心的巫女,“你有没有想过……你们拜堂之后,第二天,你的名字,就会写进公输家的祠堂,你和她的百年之约,会在锦州人尽皆知,你的影子,会像是一个烙印一般,在她的身上刻一辈子。即使她如愿得了家主之位,可为了维系住威信,她也不可能让你休了她,否则这等于是对公输家的那些宗族长老们直接宣告,她和你之间不过是一场交易。所以,从此以后,她再也嫁不了人,你一走,她只能当青灯孤影,守着清白名节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她加重了语气:“然后……你就这么狠得下心,一走了之?”
秦轲沉默着,没有回答。
蔡琰所说的后果,他也不是不清楚,所以他一开始对公输胤雪的计划并不赞同,只是公输胤雪十分坚持,而他心系五行司南,也就一拍脑袋地同意了。
但同意归同意,愧疚还是会愧疚的,毕竟公输胤雪是个不错的姑娘,善良,聪慧,像是静静开放的海棠花,虽然无香,却清丽动人,让人心安。
她本应该拥有更好的、值得与她相守一生的男人,结果她却心甘情愿地为了弟弟,或者说,为了她心中残存的一丝不甘,将一生托付给了一个原本跟她毫不相干的人。
“笨蛋呀!”看着他沉默的样子,蔡琰却突然发了怒,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老猫,对着他的脑袋狠狠地敲了一下,声音锐利,“等你找到师父,你不就不必在外流浪了吗?你可以带着师父来到锦州定居,这样,你既有了如父的长辈,又有了温婉管家的妻子……今后,你们还是可以生儿育女,白头偕老的。况且,公输家是锦州大族,一生尽享富贵,她成了家主,你这个姑爷自是能跟着呼风唤雨……”
那一下敲得秦轲倒不是很疼,但蔡琰所说的却实实在在地如同一记重拳砸得他一时有些呆滞,他吃惊地看着蔡琰,瞠目结舌:“可……可是我跟她是假成亲……”
蔡琰撇撇嘴:“假成亲怎么了?反正你们只要朝夕相处,说不定她哪天就会对你动心……就好像我嫂子,刚开始家里安排的婚事她也很不看好,在闺中一哭二闹三上吊,弄得两家都快崩溃了,可后来她进了门,没几天就跟我哥如胶似漆……啧……我看了都觉得……”
蔡琰用一双小手捂住了眼睛,只露出一点点缝隙,一边摇着头。
秦轲傻傻地看着蔡琰,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是她在给自己细细筹谋着将来。
这么说,他其实有很大的机会能假戏真做,把这个与公输胤雪的公平交易,变成真的白首之约?
“怎么,你不愿意?”蔡琰淡漠道:“是公输家的家产不够多,还是公输胤雪不够好看?”
秦轲有些受不了蔡琰这步步紧逼的追问,只能低下头,有些头疼地回答:“公输家的家产多得我数都不知道从哪里数起,至于胤雪……她当然是好看的……”但他看向蔡琰那双凌厉如山猫般的眼睛,突然一阵发毛,赶忙补充道:“可是,没有你好看。”
“说事儿呢!严肃点!”蔡琰不买他的帐,反而瞪他一眼,“既然这两样公输家都有,那你到底在犹豫什么?”
秦轲轻轻咳嗽一声,眼神飘忽,公输家家大业大,如果说他一点也没有想法那是假话。可他顶多只有一种乡巴佬第一次进城,看到腰缠万贯的王公贵族从身边走过的那种感觉,心里有些痒痒的,有羡慕,但也就是羡慕而已。
他从没想过要把自己和公输家的财富,和公输胤雪这样一个美好的姑娘捆绑在一起,因为他从不觉得自己躺在金山银山上能睡得安稳,那终究不是自己的家,不是自己的归宿……
“不要钱,也不要色。”蔡琰看着秦轲一脸受气包沉默不语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那你也不考虑去对公输胤雪负责?一个姑娘家,你真想让她孤独终老?”
这一点,秦轲倒是迟疑了一会儿,随后依旧摇了摇头,为难道:“当时答应了,我确实没有想得如你这般全面,我现在……知道错了,假如可以,我会尽我一切去弥补她。”
他郁郁地想着,自己和公输胤雪根本谈不上什么白首之约,他从来没有爱上过公输胤雪,纵然对她的身世有几分怜悯,对她的为人处事有几分敬佩,但也仅仅只是停留在朋友层面。
这时,秦轲却听见了身旁蔡琰“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原本脸上的怒意此刻消弭于无形,眼底的星光璀璨之中,像是藏了一张坏坏的笑脸。
“算了。逗你呢,一点也不好玩。”蔡琰轻哼一声,“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也懒得管你。只是,你别忘了你和我的约定。”
“约定?”秦轲一时脑子有些懵,傻傻地问道。
蔡琰一瞪眼,抬起手作势要打他:“要不要把你当初说的话刻在你的脸上?你在唐国答应过我什么?”
秦轲这才明白过来,赶忙喔喔喔地答应起来:“我当然没忘,我说过要带你游历天下的嘛。我只是一下子有点懵,还以为你说的是去伏牛山路上,我答应给你买桂花糕的事……”
“对哦。”蔡琰这才想起来,眼睛瞪得更圆了,“桂花糕呢?”
她伸出一只素净手,五根青葱般的手指摊开在秦轲面前,“你说好给我买的,现在连朵桂花都没见着。”
秦轲这才发现自己多说了一句多么愚蠢的话。
他提起这事儿做什么呢?这一天他随着公输胤雪出门,辗转各处粮仓,直到傍晚才到这里和他们会面,哪里还有时间去买什么桂花糕?
只是眼下蔡琰的手已经递到了面前,他憋红了脸,只能吐出几个字:“我……下次买……下次买……”
蔡琰的手凌空对他扇了几个巴掌,哼声道:“就知道你靠不住,你还是趁早回去,和你那公输二小姐腻腻歪歪去吧。”
“不是……”秦轲急得不行,“之前确实打算离了伏牛山就给你买的,结果不是打起来了嘛……然后今天,我其实是和胤雪跑了一天的粮仓……”
不过他很快就怔住了,因为他发现蔡琰望着天空笑得十分灿烂,一点也不像生气的样子,她伸出了小指头:“再拉钩,下次记得给我带来。”
秦轲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两人小指缠在一起,他郑重地答应道:“好。再忘记我就是小狗。”
“又是小狗……”蔡琰看着秦轲,眉眼弯弯,“不然,先叫一声听听?”
秦轲愣愣地坐着,憋了半天,终于发出一声:“汪……”
蔡琰忍住笑:“让你叫你还真叫,你不是说忘记了是小狗吗,现在就学狗叫,你是打定了主意想要忘的?”
秦轲额头满是冷汗,只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一环套一环的大圈圈里,立即摇着手道:“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
“不说这个了。”蔡琰一把捧住他的脸颊,认真地问他道:“刚刚你说的那句话是真的?你说……我和公输胤雪比,是谁比较漂亮来着?”
秦轲看着她那张精致的脸庞,突然想到了那天她站在高高的围墙上,兴奋地喊着“秦兄”的样子,那时候,她一身锦衣华服,如飘散在天边的一团云彩,美得不可方物。
他咧嘴笑了起来:“是你漂亮些,我没说谎。”
第三百七十三章 花香
当秦轲回到公输家的时候,夜色已经深了,楼阁之上亮着灯火。
“姑爷?”院子里的小蝶听见秦轲上楼的脚步声,抬头望了一眼,顿时笑了起来,“这么晚才回来,小姐都等你好久了呢。”
秦轲微微点头笑道:“有点事情耽搁了。”
说着,他收回目光,没去理会待会儿小蝶是不是也要跟着上来继续“旁听”他们的动静,只心无旁骛地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公输胤雪没有睡去,仍然坐在桌前的灯火下,捧着一卷书简细细地看着账目,时不时用蘸了朱砂的毛笔在一些不确定的数字下面标记画圈,她的眼神显出疲惫,一只手撑着太阳穴,眉头紧锁。
“见过了?你朋友们怎样?”公输胤雪没有抬头,一句话问得坦荡。
“都很好。”秦轲关上门,“怎么还在看?都这个时间了,你不是说明天还要继续查仓吗。”
秦轲看公输胤雪没有作答,走到桌边倒了两杯热茶,递了一杯给她,一杯自己喝着,有些犹豫地开口问道:“你大伯他……是不是已经定下了婚期?”
公输胤雪这时抬起头,接过了茶碗,只是听见这个问题,免不了脸上红了一红:“好端端的,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总得问问,毕竟也算是件大事……”
公输胤雪把朱砂笔放在了笔架上,低头抿了一口茶水:“应该是……三天后,是锦州最有名的那位算命先生选的吉日,大伯母昨天得了消息已经是在置办了,估计明后天也该来打理我这里了吧?其实……你也不必紧张,那些繁琐的事情,自有人去做。”
三天后吗?
秦轲沉思片刻,眼睛在公输胤雪身上扫了扫,踌躇道:“那你呢,你真的决定了吗?”
公输胤雪微微愣了愣:“什么意思。”
“成亲这件事情。”秦轲索性不再绕弯子,道:“为了家主的位置,值得么?”
公输胤雪的眉间已经皱出了一个浅浅的川字,这件事情她本不愿去想的,如今提起,无疑是在她心里重添了一片阴霾,但她终究还是冷静地开口道:“这件事情我们之前就谈过了吧,你……不必为我考虑。”
秦轲喝着茶,眼神微黯道:“我不替你考虑,可你自己该为自己多些打算才是……”
公输胤雪注视着秦轲:“是不是你的朋友跟你说了些什么?”
秦轲依然是喝着茶,避开了公输胤雪的目光:“没……没说什么,我就是再多一句嘴罢了。”
“我已经做好了决断。”公输胤雪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我不会后悔。”
公输胤雪会这么说,秦轲心里其实早有准备,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一方坚守,就好像他也对寻找师父的这件事情有着令人难以理解的执念。
对于心中有执念的人来说,他们不会放弃一切希望,因为一旦放弃希望,则意味着即将拥抱未来的那个后悔的自己。
只不过……谁知道他们将来会不会后悔当初没有放弃希望呢?其实,不管怎么选,都会有所失去,世人想要的两全之法,根本不存在。
秦轲仰头喝掉了杯中的茶水,望了一眼窗外深邃的夜色,道:“我先去躺着了,跟昨天一样。”
他这会儿已经听见了小蝶在外面均匀的呼吸声,或许经过昨夜公输仁还是不肯放心,又或许小蝶接受的命令就只是一直监视着他们二人。
屋子里很快灭掉了烛火,一片寂静。
公输胤雪听到了秦轲平稳的呼吸,如一只在山间闲庭信步的公鹿,又像是山谷之上悠然自得的微风。他的肩膀并不十分宽阔,可连着那双精壮的手臂,却能给人一种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渐渐地,有一股淡淡的木兰花的清香,飘过了她的鼻尖,她轻声问道:“你身上带了香囊?”
“嗯?”秦轲一时也没睡着,这会儿正在脑子里默默地摆棋盘来助眠,结果被公输胤雪这句话打断,有些莫名地回答道:“没,没有啊。”
不过,蔡琰倒是很喜欢木兰花的香气,不浓烈,有几分若即若离的孤高之意,难道……
“可能……是路过花园的时候沾上的。”秦轲慌忙把头偏向了另一边,下意识地隐瞒道。
公输胤雪点点头,心里却如明镜一般敞亮,木兰花开在二三月,即便秦轲刚才在花园里打几个滚再回来,也不至于能沾得上……
但秦轲既然不愿明说,她也就不再想去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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