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南南丶
“挺般配的。”
一直闹到二更天,秦轲终于把醉意渐深,慢慢睡过去的蔡琰送回了房间,关上房门的时候,他抬头望了一眼天上的明月,回想着刚才两人共舞的情景,小小地叹息了一声,却并没有先前那般沮丧了。
或许这才是最好的结果?
至少不论他是否表白心意,蔡琰都会如现在这般与他共处下去……
只是当他转过身,正想返回自己房间的时候,却一眼望见了那个站在廊下的身影。
那个身影被月光拉得很长,显得有些孤单,有些落寞。
他微微一惊:“胤雪?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么?”公输胤雪的肩膀靠在墙上,带着一丝微笑,随后晃了晃自己手中的东西,借着灯笼的光亮,秦轲很快发现那正是蔡琰和自己从花园子里挖出来的酒坛子。
蔡琰醉倒了,他本来大蒜把蔡琰送回屋子里,再把酒坛子给埋回去,谁曾想到就这么点时间,竟然会出了这样的变故。
毕竟这里是公输家,公输胤雪作为这个家的主人,自家的酒被他们两人偷喝了,还直接拿到了面前来,秦轲的脸上顿时升起一团红晕,只不过酒气尚且还在身体里发酵,反而看不怎么出来。
“我……本来是打算少喝点的。”秦轲心想自己这句话真是无耻,低下头的时候看上去就像是犯了错被先生责罚的学生。
公输胤雪噗哧一笑,并没有怪他,而是轻声道:“我又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正好你把这酒都给挖出来了,陪我喝几杯吧?”
秦轲哪里还有二话,自然是用力地点头,随后跟着胤雪一路离开客房,去往她的房间,路途还遇上几个下人,公输胤雪的声音清淡:“园里梅树下的酒,都帮我拿出来吧,送到我房里,再把土给填平,免得看着难看。”
“是。”下人们并不知道梅树下藏着酒的事情,所以一开始还有些懵然,但听着公输胤雪的吩咐,也就恭敬地应和了一声,随后就快步离去了。
秦轲有些惭愧,心想这自己和蔡琰偷喝了人家的酒,结果还得让人家帮忙擦屁股,实在是有些混账。
两人进了房间,对立而坐,公输胤雪却只字不提梅树,而是倒了酒,柔声地道:“愣着做什么,坐呀。”
秦轲点了点头,搬过凳子就坐了下去。
这间房秦轲自然再熟悉不过,就是在这间房间里,公输胤雪和他度过了不短的一段日子,两人同床共枕,虽然说只是假结亲,但是除了一开始彼此还有些尴尬,后来两人也都放开了不少,也不再拘泥于一些小节。
其实公输胤雪继任家主之后,本可以搬到更大的住所,但她却说已经住习惯了,搬来搬去反倒是不便,所以一直就住在这里。
“蔡姑娘不但聪明,对酒的品鉴倒是也一流,居然知道梅树下埋着的百年陈酿,说起来,我上次喝这些酒也是好几年前,都快忘记这酒的味道了。”公输胤雪轻笑着,举起酒盏,与秦轲轻轻一碰,随后仰头喝了下去。
晶莹的酒液一路滑入她的喉咙,没有喉结的喉咙微微颤动,在烛光下她的皮肤有着一种温润的感觉。
秦轲看着公输胤雪喝得这样畅快,自然也快速地把酒往嘴里稀里哗啦地倒了进去。
“好酒。”公输胤雪喝完了一盏,抿了抿嘴唇,像是在感受,“我记得,这里面好像是加了六种药材,还有三种果子,还得是公输家酒坊备份最大的那几个老人才酿得成这样的酒。”
秦轲点了点头,却听见公输胤雪下一句突然道:“怎么不向蔡姑娘表白你的心意呢?”
秦轲的表情顿时变得惊恐起来。
“你别这样看我,我又不是瞎子,从蔡姑娘住进公输家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你对她不会只是朋友那么简单。”公输胤雪嘴角带笑,却并不让人觉得她很高兴,只是带着几分疲倦,“也对,蔡姑娘那样美丽,聪慧,大方,喜欢她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你不喜欢她才奇怪吧?”
秦轲摇了摇头,道:“也不是这样的……”只是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对于蔡琰的那种感受。
公输胤雪轻轻嗯了一声,也没有过分逼迫秦轲,只是继续跟他一盏接一盏喝酒,一直喝到第六盏,她的脸上起了一阵明媚的红,才继续道:“我听高大将军说,过些日子你们会跟着他去稷城?”
秦轲对这件事情知道得也不多,只记得高长恭是提过这么一句:“嗯。他伤得很重,恢复也一直很慢,听说他在稷城有个朋友,医术很是高明,应该能帮上他。至于我们……五行司南已经好了,下一步我们还要回荆吴把东西交给诸葛宛陵,如此一来,我找到师父的希望也能更大些。”
公输胤雪点点头,道:“也是……对了,褚苟前些日子已经离开了锦州,给你我留了一封信,说他准备回唐国看看叔叔,如果有机会,还希望你去他叔叔那做客。”
“是吗?”对于褚苟这个跟屁虫,秦轲平日里觉得很烦,但自从他回到锦州之后,倒是一次都没见到过他,现在才知道,原来他已经回了唐国。
这也不奇怪,毕竟他的亲人都在唐国,离家千里,总要回去的,至于日后再见,谁也不知该是何年何月了。
想到这里,秦轲莫名有些惆怅。
公输胤雪看着他的眼睛,浅浅一笑,道:“其实我知道,你迟早也是要离开的……”
话语中,满是掩藏不住的不舍和寂寥。
第五百六十九章 酒后的真言
两人说着话,一盏接着一盏地喝酒,很快一坛子酒见了底,好在先前吩咐去挖出其他老酒的下人们也十分恰当地在这时敲响了房门,把好几坛子酒放到了桌面上。
其实到这个时候,两人都已经有些酒气上头,时不时发出的笑声也显得格外融洽合拍。
自然而然的,两个人就聊到了最初相遇的事情。
公输胤雪带着追忆的神色:“还记得我们是怎么遇见的么?在那座荒凉的戈壁上,我的粮队遭受了一场屠杀,就连最疼爱我的二爷爷都没有幸免,那时候我藏在一杆旗子的下面,像是一只受惊的老鼠一样瑟瑟发抖。”
她低下头,缓缓地揭开酒坛子的封口,随后继续开始了倒酒的重复:“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还能活下来,但我知道我还不想死,因为我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去做,弟弟在家里孤单一人,也还需要我去保护,那时候我的眼前好像看见很多东西,父亲、母亲、弟弟、大伯……”
“可无论我心里怎么呼唤,同时也很清楚他们不可能突然出现,更不可能把我从那样的死地之中带出去。有那么一个时候,我几乎已经绝望了,我想我就这么死了也太没用了,哪怕我冲出去,死在刀枪下总也比这样蜷缩着好,可我却一点都动不了。”
“可你还是那样坚强。”秦轲看着她轻声说道,“哪怕是你被我发现的时候,你也还是拿着匕首,拼尽全力要杀死我不是么?”
公输胤雪当然记得这事儿,莞尔一笑说道:“是啊,可你的修为太高了,我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虽然我刺出了那一下,可就连你的一根毫毛都没有伤到,不是么?”
公输胤雪和秦轲彼此都是笑着,又把酒盏里的酒一饮而尽,随后公输胤雪继续道:“也正是因为感觉到你的修为很高,所以我才萌生出了让你娶我的想法。这么看来,我的动机倒是不太单纯。”
“我那时候也是病急乱投医,只想着你这么年轻就修为这样强,相比较公输家的几个小辈甚至都要超过许多,若是真能闯过老祖宗的考验,或许一切都还有转机……但现在看来,那时候的我实在太单纯了,也是在当家主这些时间里,我不断地处理事务,对许多事情都有了新的看法,也大概能理解大伯,更能理解那时候自己的幼稚。”
秦轲点了点头,回想起这段时间以来所发生的事情,或许从一开始,这个计划本身就是只是两个年轻人的异想天开:“是的吧?其实我也觉得这种办法有些不太靠得住。不过我也是急着想要五行司南,所以也就同意了。虽然结果还算不错,但如果我们都有重新选择的机会,或许都不至于做这种事情了。”
“不。我并不后悔,能遇见你,或许是我这些年最幸运的事情。”公输胤雪平静地注视着秦轲道,“还是说,你后悔了?”
秦轲避开她的目光,随后低声道:“也不是,只不过……你本该拥有更多,遇见一个足够好的人,成家,生子……”
“然后把你忘了?”公输胤雪反问道。
秦轲又沉默了,他不明白今天晚上的公输胤雪为什么像是一把出鞘的剑,字句之间,竟然是那样锋利,戳人心扉。
但下一刻,公输胤雪站了起来,狠狠地把秦轲拥进怀里,那样用力,就好像把这一次拥抱当成最后一次一般,骨骼咯咯地作响,那股温热的呼吸一直吐到秦轲的耳垂。
秦轲顿时慌了神,下意识地想要推开公输胤雪,但当他的手触碰到公输胤雪的时候,却又停了下来,好像有些不忍,又好像……不舍?
公输胤雪大概是第一次带着这样的感情去拥抱一个男人,因为全神贯注,她可以感觉到秦轲结实的胸膛,健壮的臂弯,甚至是因为有些慌乱而颤抖的眉毛和手掌。
“我不会忘记你的。”公输胤雪终于满足地闭上眼睛,或许是因为做出了决定而感觉到喜悦和放松,“其实你也应该知道我的心意,只是不敢承认或者不愿意承认罢了。不要害怕,我不会逼迫你做什么,也不会逼迫你留在这里。今天我把事情挑明,只是不希望当你以后想起我来,只是一个‘共患难的朋友’。要知道,我喜欢你的时日也不短了,凭什么不能在你记忆里留下一道足够深刻的影子?”
秦轲神情复杂,心中有如五味杂陈,终究是没有推开公输胤雪,而是颤抖着把手搂在了她的腰间,声音沉闷道:“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公输胤雪闭上了眼,淡淡笑着:“你知道么……前些日子,我还认真思虑过,既然前方战事暂休,我是不是可以借此时机辞去家主的位置,跟你一起离开锦州,为了这个,我甚至还专门挑选了几名得力的帮手,至少保证我离开之后,家里也不会乱套。”
“况且我也并不担心你心中还有蔡姑娘,因为我明白,一个人一生总会不可避免地喜欢上很多人,就好像我娘一开始也只是因为家里的安排和我爹爹成亲,可慢慢地还是恩爱欢喜。只要能一直与你同行,想必日后能有许多机会扭转你的心意……”
“今天的那道旨意来得突然,却让我明白了一件事情:我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可以随时离开的公输小姐,从我接过公输家主印信的那一刻,便也是接过了整个公输大族,接过了许许多多的责任,包括我的弟弟,大婶、四叔……我终归是不能离开的,毕竟这里是我的家,如果因为我的任性让这个家陷入混乱,我会非常难过。”
“嗯……”秦轲低低地应了一声。
公输胤雪感受着秦轲的温度,任由眼角的眼泪流淌,落到秦轲的肩膀上,然而她的话语坚决:“不是你没有选择我,而是我……放弃了你。”
随后她又露出了笑容,“虽然听起来像是戏文里休夫的故事……”
秦轲跟着笑了起来,环抱着公输胤雪的双手渐渐放松了一些,道:“你说的那个故事我似乎也看过一点点,那位妻子确实是个妙人。”
“我很快就要去行州上任,或许以后我们都没有再见的机会了,你……要照顾好自己。”
“你也是。”
“但如果将来某一天,你发现蔡姑娘并不喜欢你,甚至离开了你……你可以来行州找我,好不好?”
“呃……”秦轲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回答,但在这时候,他实在不忍心拒绝,恐怕正是因为他这种不合时宜的心软和犹豫,才会令两人之间的这段感情变得如此复杂纠结吧。
他叹息了一声,同时也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一通又一通,只是始终都没能生出勇气推开那温软的身体。
相处这么久,他也并非真的是块木头,对于公输胤雪,自然会有些真情实感,只是造化弄人,两人注定了不会有结果罢了。
公输胤雪听见秦轲的回答,眼里涌出了更多的泪水,好像源源不绝的两道涓流,有一个念头开始在脑中生根发芽,盘桓回转,挥之不去。
突然,她咬了咬嘴唇,鼓起全身的勇气,微微退了半步,同时,将自己的两瓣樱唇贴了上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秦轲骤然睁大了眼睛,全身一凛,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下子在胸腔内爆裂开来,气血运转也变得如疾风虎豹一般生猛。
整整一刻钟的时间里,秦轲一动不动,刚刚放松的双臂绷得笔直,甚至忘了第一时间推开面前的女子。
只是慢慢地,他眼底的震惊悄然转变成了顺从,再到沉溺,心中带着几分负罪感,闭上了眼睛。
第五百七十章 趁手的兵器
翌日清晨,秦轲在自己的房间缓缓睁开眼睛,眼底尽是血丝。
昨夜他一再逼迫自己入睡,可事实证明所有的努力都是一种徒劳,公输胤雪那轻轻一吻不断重现,使得他精神稍有放松甚至迷迷糊糊即将睡着都会突然一个激灵坐起来……
于是经过数次辗转反侧之后,他只能像一条死狗般趴在床上装死。
公输胤雪并没有缠着他,当那个有些笨拙的吻结束之后。
人生第一次,和一个女孩亲吻,他曾经以为那个人会是蔡琰,但可惜的是,昨夜他想跟蔡琰表明心迹却一再失败,而扑向自己怀抱并彼此感受唇齿相依的人,是公输胤雪。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秦轲拍着后脑低声自言自语。
秦轲当然知道这么做不对,但有些事情或许在发生的时候就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控制。
虽然他能坚信自己喜欢的肯定是蔡琰,可或许是酒醉之后她的那些话太过真情实意,或许是她的坚强与大义取舍太过令他敬佩,那一刻,怀中只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公输胤雪,居然真真切切地挤进了他并不算宽敞的内心。
说起来,他以前还经常唾弃高易水的花心行径,可昨夜的事情岂不是说明他本质上跟高易水没有什么区别?
难不成这就是男人的本性,亦或是说他多年以来自诩专一诚恳,其实都是在自欺欺人?
也是这种时候秦轲才发现,自己这么多年,似乎在感情部分好像一张白纸,多思无益,反正也没有办法在脑中清理什么头绪,继续躺着又无比煎熬,索性他一骨碌爬起来,迅速地下床穿衣,准备迎接新一天的朝阳。
昨夜里喝的酒确实不错,明明喝了不少,可今天并没有感觉什么不适,打开一条门缝感受冷风袭来的同时,秦轲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向着外面的黎明中走去。
昨夜一场大宴,不知道有多少人狂放豪饮,长廊两旁的厢房内依旧鼾声阵阵,只听见一些并未迁徙的小鸟在枝头鸣叫。
秦轲一路轻慢地散步,走过昨晚藏酒的梅树,也走过昨晚还是一片狼藉的宴席大厅,不知不觉走到了公输察院子的外围,听见里面兵器舞动的呼呼风声,感觉有些惊讶:“这么早就起来修行?”
公输家上下都知道这位四爷是个武痴,而武痴到什么程度,秦轲也是在公输家不断被他拉去切磋才有了真切的感受,如今天还蒙蒙亮,鸡也才开始鸣叫,公输察已经在院子里修行,更让秦轲心生敬佩。
只是当他轻轻推开公输察院门,看见那个在里面正挥动长兵器的高大身影却是下意识地一怔。
“阿布,怎么是你?”
只见那院子里那个身影穿着一件薄棉马甲,裸露着大半的胸膛,似乎并不畏惧严寒,甚至憨厚的面庞上已经挂满了汗珠,随着他吐气发声,手中的大戟猛然挥动,犹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带起一阵凌厉的劲风。
阿布听见了背后的声音,微微一呆,停下了动作。
那柄大戟显然十分沉重,被阿布猛地拄到地上,顿时激起了不少砖石的碎屑,阿布眼下有些青影,胸膛伴着沉重的吐息令人仿佛能听到他激荡的心跳声。
他的笑容依旧爽朗:“阿轲,你来了。”
“我散步路过,听见里面的声音还以为是四叔,没想到居然是你……对了,昨晚的酒宴你咋没去,一晚上不见人影,倒是起了个大早在这里修行?”秦轲看见一旁架子上挂着的汗巾,一把捞到手里递给了阿布。
“公输察一早就赶往军中去了,不过我昨天陪他打了两场,他很高兴,便将自己的院子借给了我,让我留在这儿练武。本来我昨晚是想去酒宴的,结果练着练着……我就给忘了。”阿布擦着脸上的汗水,疲惫的神色中带了几分歉意。
只是这杆大戟……秦轲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十分眼熟。
“不记得了?”
“这……该不会是……”秦轲眼睛一亮,惊讶地转头看向阿布。
阿布眉头微动,眼里满是兴奋,“来,试试!”
说着,握紧大戟的手往前一推,大戟顺势向着秦轲倾倒过去。
秦轲下意识地用双手去接,只是当他的手指抓紧了大戟的长杆,正准备发力握住的时候,发觉有些出乎意料。
不妙!
这杆大戟握在手中为何如此沉重?
猝不及防之中,秦轲没能握紧大戟的长杆,而是任由它倒了下去,戟头重重地与地面撞击到一起,发出一声闷响。
砖石应声而裂,狰狞的裂纹一直延伸到一尺开外的地方。
秦轲这才回过神来,有些震惊地俯下身,抚摸着这杆大戟的长柄,道:“这……好像是项楚的那一杆?”
阿布点了点头,看着秦轲震惊的样子,终于大笑起来:“是项楚的,但现在是我的了,长恭哥昨天把它给了我。”
“难怪你这么兴奋,连酒宴都不去了。”
那天项楚败在高长恭手下,秦轲也曾经亲眼所见,只不过他还以为这杆大戟已经丢失在乱军之中,却没曾想被高长恭给收了回来。
秦轲这回做好了准备,用尽力气从地上提起这杆大戟,却完全没办法像阿布那样轻松地挥舞起来,只能狠狠地将末端拄在地板上,感受着直逼全身而来的那股重量,惊叹道:“这得有多重?该不会和高长恭那杆银枪差不多了吧?”
阿布点了点头:“差应该还是差一些,不过毕竟是项楚的兵器,唐国花费了很多年才打造出来的,我拿到手的时候也适应了好几个时辰,而且以我现在的修为去驾驭这种重量,也很难练上太久。”
虽说如此,阿布还是十分满足,正如高长恭所说,自从他拿上这大戟之后,先前感受到的问题竟真的完全消失了,剩下的,只有挥动兵器,全力舒展筋骨的畅快感。
甚至因为这种挥动兵器之后,带动着气血运转,他感觉自己似乎触摸到了那层更高的门槛——几乎近在眼前。
秦轲重重一推,将大戟交还到阿布手上,笑着道:“也就是你这蛮牛力气才能用得了这种兵器。”
阿布咧着嘴笑了笑,又摇头道:“你跟我走的本就不是一条路子,兵刃的重量对你来说也没什么意义。何况你的那把菩萨剑,也算是天下神兵之一,不见得弱于这把大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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