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南南丶
他曾亲自驯服,亲自养育,并取名叫乌骓。
这匹乌骓,本是沧海送给唐国的一匹神骏马驹,因为过于凶猛和桀骜,被杨太真指名送给了他。
据说整个唐国只有霸王项楚能让这匹神骏俯首帖耳。
当然也有例外。
随着那人越发靠近,可以清楚地看见两人互相对望着的眼里流露出的喜色。
项楚的脚上没有鞋袜,全身都覆盖在各种猛兽皮毛之下,散发着浓浓的腥臭味,与野人无异。
而对面那人的装束也并没有多么整洁干净,厚实的棉袄和披风脏污难看,只能依稀分辨出一些本来的月白色,显然是穿在身上很久没有换洗。
黑色的高大马匹距他还有几丈时,项楚突然迈开脚步奔跑起来,猛然一跃之后,落到了乌骓的背上,乌骓一声长长的嘶鸣,四蹄欢快地踩踏着松糕一般的积雪,马上的人很快扯紧了缰绳,让乌骓的脚步停了下来。
项楚粗壮的双臂一把抱住了身前的那人,虽说穿着厚实的棉袄,可他依旧能感觉到棉袄内包裹的身子是那般曼妙而温暖。
他的脸紧紧贴上那人的背,轻轻叹了一声。
像是满足,像是无奈。
“大雪封山,你也敢一个人在此奔走,不怕出事?”项楚手指一弹掀开那人的兜帽,如瀑的发丝无声地洒落下来。
如果说阿布此刻在这里,大概会非常惊讶于眼前这人的样子,因为他曾经差点被她的羽箭射中,又在机缘巧合之下与她并肩作战过一阵,只是今天的她憔悴不堪,完全没了当初在使馆和街巷里的英姿飒爽。
“放开!”鱼儿被项楚拥抱着,却不知道为什么愤怒起来,用力地一掌打在项楚的胸口。
可项楚的修为,即使是他的胸膛也像是铁壁一般,根本不是鱼儿可以撼动的,但她不肯放弃挣扎,一下子从乌骓背上跳了下去,站在雪地上怒视着项楚。
项楚也跟着跳了下去,抚摸了几下兴奋着想要过来蹭蹭的乌骓,随后失笑地看着鱼儿:“怎么了?我又哪里惹你不高兴了?”
鱼儿冷冷地道:“既然没有死,为什么今天才出现?”
项楚咧嘴笑了笑,迈开脚步想要往前靠近,却又被那杀人一样的目光瞪了回来,只好在原地道:“王玄微最后那一下,我受伤有些严重,只能是先想法子恢复伤势,所以在山里呆了几天。”
“你自找的。”鱼儿冷哼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费尽心机,不就是想要这样一个结果?你难道没曾想过自己也会败?”
换成别人这样说话,恐怕项楚早已经变了脸色,但偏生在鱼儿面前,他居然老实得像是一个安心挨训的孩子,无奈地笑道:“王玄微确实有他的独到之处,他能在那种情况下破境,确实是我没有预料到的。不过我终究是活下来了,不是么?”
“倒不如死了,你要是真死在战场上,我也就省心了。”鱼儿毫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脚尖发力,又狠狠地往他裸露的小腿上踢了一脚。
项楚扯着嘴角露出苦笑,知道鱼儿是真的生气,可看着她那一身狼狈,显然这些日子在大雪中寻他吃了不少苦头,心里生出几分少有的柔情,想要上前拥抱,却又被鱼儿凌厉的眼神逼退,只好任由她冷声训斥,低下头唯唯诺诺。
唐国的霸王项楚,被唐人誉为一代天骄的大英雄,却如此畏惧一位小女子,这大概也是世间的一道奇景了。
第五百七十三章 人心,离间,叛
当然,鱼儿虽是个女子,却自小习武,自带一股干脆利落的劲头,不会一直婆婆妈妈说上一大堆。
她只是严厉斥责了几句,也没有过多地停留在那些无意义的话语上,直奔了主题:“你知道现如今定安城什么样子了吗?”
项楚摇摇头,笑道:“你说说看。”
鱼儿看着项楚这幅闲散样子,冷冷嘲讽道:“项将军,你的养气功夫倒是不错,希望等我说了之后你还能继续这样悠闲。”
顿了顿,鱼儿继续开口把她的所见所闻说了出来:“如今的定安城,早已经不是你刚刚出征时候的样子了,如今的定安城内,到处都在传你这位霸王的言语,说你以前在军中就嚣张跋扈,不听上命,肆意妄为,现如今你虽然执掌唐国二十万大军征墨,可依旧我行我素。”
“近期的几场败仗,都是你一意孤行的结果,若非李昧李将军顾全大局,保住了唐国的主力,唐国已经无可用之兵。更有甚者,有传言你早有叛唐之举,有人见过你曾经在坊间和另外几国的人对坐喝酒,你的门客里,也有不少出身不干净的人。”
“这一次你因为不满唐国虽让你执掌大军,却不封你为大将军,于是你阴谋叛逆,意图暗中指使唐军落败,并以此作为投名状,投往他国……”
鱼儿咬了咬牙,恨恨地看着这个男人,发现他依旧不为所动,跺脚道:“对这些,你就没有点想说的?”
项楚当然有些想说的,只不过他还需要做一些思考,少顷,他眼睛里的金色一闪,随后他长出了一口气:“原来如此。”
鱼儿皱着眉头:“什么意思?什么原来如此?”
项楚缓缓开口道:“王玄微果然厉害。”
“王玄微?”鱼儿这些日子以来自然也听说了王玄微破镜入圣人之后又因为境界反噬而去世的消息,但她有些不明白项楚为什么会在这件事情上突然提起好像无关的王玄微。
但她也不是蠢人,很快就反应过来,沉重道:“你是说,这一切,都是王玄微刻意所为?”
项楚微微地笑着,感觉到鱼儿对自己已经不再如刚刚那般排斥,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一步:“其实也不奇怪了,要知道王玄微之所以被贬黜,我唐国同样也在里面有推波助澜的的作用。否则何来的这一次大动干戈?正是因为知道王玄微已经失势,杨太真和曹孟才迫不及待地想要趁着数十万墨家军群龙无首的情况下,率先打破这四国鼎立的僵局。”
说到这里的时候,项楚似乎颇有不屑,只觉得这种阴谋之事,实在不如战场上的对决令人畅快:“这一次王玄微虽然确实是死了,可他却依旧还是留下了一些后手。我虽然不能猜透他的所有后手,但你说到定安城内的谣言,大概便是他想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手段。”
鱼儿也是颦着眉头,心中有些担忧,若真是这样,恐怕有些事情就变得复杂起来。
另一边,项楚也还没停下话语,继续说道:“杨太真这个女人,在治国上虽有几分独到之处,可惜终究摆脱不了那股子小家子气。此番之所以她会用我,说到底还是因为蔡邕已经不能再用,可她从未相信我会是唐国的忠臣,所以才派了李昧来节制我。既然从一开始就谈不上信,要离间又有何难?”
“王玄微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故意在唐国境内大肆散布谣言,想要让杨太真心生疑虑,更是让唐国朝堂那些本就不喜我的人有了名头大肆弹劾我。一旦杨太真对我产生了疑虑,又或者扛不住朝堂的压力,唐国就没了足以统兵大将,要想再继续攻打墨家已不可能,只能是撤军退却。他这一招,虽然用心险恶,却也是阳谋。”
当然,他还没有把这件事情联想到墨家有可能变法的事情上,如果他能看见这一点,想必更会清楚不少,逼退唐国军队,其本身,就是为了在给变法争取时间。
“那按照你的估计,杨……太真会怎么做?会遂了王玄微的意么?你呢?你又会如何?”对于那个名字,鱼儿现如今说起来还是有些变扭,说起来,当年她也是很喜欢这个聪慧无双的杨姐姐的,可世事变迁,这些年她越发有些看不懂杨太真这个人了。
“我不知道。”项楚摇摇头道。
“你不知道?”鱼儿突然提高了声音,那股怒意再度涌了出来。
可也仅仅只是一瞬。
下一刻,项楚突然迈开步伐走到了鱼儿的面前,几乎蛮横地把她拥入了怀中,不论她怎么挣扎,又怎么可能在项楚那可怕的力量之下脱身?
那股带着血腥和汗水的男子气息像是汹涌的潮水钻进了鱼儿的鼻腔,好像要把她淹没一般。
片刻之后,鱼儿终于放弃了挣扎,叹息一声,像是认命一般任由他抱着。
“不要以为你可以这么混过去,该说的事情总是要说的。”鱼儿缩在项楚的怀里,倔强地道。
“我确实不知道,并不是不想说。”项楚感受着鱼儿那柔软的身体,听着她那坚韧的心脏咚咚咚地跳动着,终于满足地露出笑容:“说起来,这天下四国的君主,墨家巨子已经老迈昏聩,受制于朝堂,不复当年雄心壮志,我唐国国主则是不理政事,真正能算得上明主的,也只有沧海那位北方之虎曹孟、荆吴那位深不可测的诸葛宛陵……”
鱼儿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有些吃惊地道:“你是……想要叛唐?”
“叛唐?”项楚似乎听到了一个笑话,冷哼道:“我本就不忠于唐,何来‘叛’字一说?”
鱼儿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消化着放在任何一人耳中都犹如雷霆霹雳一般的话。
唐国的霸王项楚,被所有人都认为是必定接任日后唐国大将军之位的项楚,从一开始就对唐国没有什么忠诚?
但鱼儿对此并不是没有预感,只是她从来不愿意跟那些深宫中的女子一般耍弄聪明,也从来没有去刻意窥探过项楚心中的想法。
只是身为项楚的红颜知己,她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到项楚的心里埋藏着的那个巨大秘密。
项楚会离开唐国么?而她身为附庸国群芳的一员,又该怎样做?这世道……还真是让人身不由己啊。
项楚当然也知道怀中人的性情,轻轻用手指抚弄着鱼儿那多日在外奔走后已经纠结在一起的发丝,轻声安慰道:“你放心,虽然我这么说,但不代表我真的就要离开唐国。这一次的事情,我已经知晓,但接下来怎么做,终归还是要看杨太真怎么做。”
他望着千里雪原,冷冷地道:“这个女人若是真想做些什么,可不要指望着我会是蔡邕那个老匹夫……”
鱼儿轻轻地点头,闭上眼睛:“不要太过分自负,你知道她并不好对付。”
“我知道。”项楚轻笑道:“不过我倒是有件事情麻烦你。我知道你有一位姐姐如今正在荆吴的建邺城中,若你去荆吴的时候,帮我带一封信过去罢。”
“给谁?”鱼儿看着他,有些奇怪。
“找的自然是你那位甄姐姐,但信……并不是给她的。”项楚感觉到鱼儿眼睛里的光芒,微微低下头亲吻了一下她的发顶,“这一战令我明白了一些事情,但还有更多事情尚不明朗,我想寻个机会能与诸葛宛陵对话,或许只有你方便做这个中间人。”
第五百七十四章 紫光,小蛇,猫
秦轲盘坐在床上,闭着眼睛,夜里的房间漆黑一片,门外刮着寒风,透过窗缝吹动烛火摇曳。
其实他这样的气血修行者来说,其实盘坐的时间并不像是常人想象中的那么多,毕竟武士真正上阵,要的是热血如涌,热流激荡胸腹咆哮如龙,若是真如精神修行者那样去做数十年枯坐的野狐禅,反倒是会失去气血的锐气,损伤自己的根基。
当然,这也不代表他们就不会静坐,毕竟文武之道,一张一弛,若把一张弓天天拉扯到极致,早晚都会崩断,适当地平稳气血,向内观想肺腑经脉,感受全身周天也是有不少好处的。
只不过秦轲这一次的盘坐,并非是在修行气血。
在他的身体里,还有另外一股远超常人概念中的力量正在缓缓地运转,从未停止。
闭上眼睛的秦轲可以清晰地“看”见那青色的力量,它是轻盈的,自有的,好像一只灵动的小猫,时不时地还会突然飘动起来,在他的四处游荡。
但秦轲却还记得自己当初修行这巽风之术费了多大的功夫,甚至如果不是为了这团如小猫的青色力量,他的气血修行进展还会比现在更快一些。
不过师父向来不是个私塾先生那样严厉的人,对于他的修行更是几乎采取了一种顺其自然的方式,除了要秦轲每日完成功课之外,基本就是任由他自行修行,从不对他的修行进展过多询问。
秦轲曾经也有一次因为巽风之术迟迟没有进展,惴惴不安地问师父,觉得自己修行速度这么慢,会不会是自己的天赋真的很差,所以你才这样放任自流?
但那时候师父只是摸摸他的头,轻声道:“这世上每个修行人都有自己的一条道路,没有快与慢之分,只不过是路子不同罢了。你只需要凭着自己的感觉去就好。”
从那之后,秦轲也就坦然了许多,甚至开始不再把修行当成一种功课,而是把修行当成了一种和下地插秧、割稻捞鱼之类的琐事,变成了生活的一部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这种态度的关系,他在修行巽风之术的时候反倒是有了不少改观,之后不过半年的功夫,这只青色的小猫就出现在他身体里。
大腿的位置是它的栖息地,但秦轲其实并不知道它到底是藏匿在哪个位置,只是觉得它像是透明的一般,并不需要在经脉之中运转,而是轻易地到达自己想要去的地方,不受拘束。
这么多年,这只小猫一直陪伴他不断成长,也在不断地增长,尽管看上去并不明显,看上去身姿依旧玲珑娇小,可相比较最早的时候也已经灵动不少。
似乎是感觉到什么,他肩膀上耷拉着脑袋趴着的小黑睁开了眼睛,看了他一眼,从嘴里咕哝出几个好像是“肚子饿”的词汇,随后又无趣地趴着闭上了眼睛。
神龙逆鳞开始在它的身体上生长,如今已经完全压制了心魔的存在,似乎也是因此,它成长的极快,也睡得越来越少。
在语言方面,他甚至展现出了惊人的智慧,这些天更是学会了不少词汇,譬如秦轲、蔡琰、傻大个、笨蛋、吃饭、肚子饿等等字眼都已经驾轻就熟。
只不过除了“吃饭”和“笨蛋”之外,它并不太爱说话,又或者是觉得跟这些“愚蠢”的人类闲聊太掉自己的身价了?
秦轲不知道,因为他现在已经完全沉浸在那个黑暗看似漫无边际的世界里。
白天的事情现在他还十分深刻,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催动巽风之术的时候,会突然出现那种刺痛和麻痹的感受,难不成是因为上一次被心魔控制了身体,对巽风之术产生了什么影响?
秦轲骤然有些紧张起来,虽然过了很多天,可只要他一回想到被心魔控制时的状况,还是心悸不安,他这条命等于是捡回来的,若不是紧要关头神龙精魄凭借最后一点力量修复了他的伤势,重生了他的血肉,恐怕他现在早已是个死人了。
可内观了很久,还是没能感觉到那股青色力量有什么异样,它依旧是那样散漫悠闲,像一只贪玩的小猫,乘着一缕无拘无束的的风,自顾自地四处飘荡。
说不定催动之后会有一些变化?
秦轲闭着眼睛开始做一些尝试,随着他心意流转,青色的力量好像得到了什么感召,越发欢快热闹起来。
从窗缝透进来的一缕缕寒风不再与那烛火去做斗争,而是逐渐汇聚到了秦轲的身边,随着他的一呼一吸,一起一伏,吹动床帏,抚摸小黑的身躯,又在身后回旋。
控风。
这种技巧其实对于精神修行者并不算太稀奇,甚至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被不少的学究所摒弃,毕竟以精神力量控风看似奇妙,实际上却并没有太多用处。
风是那样不可捉摸的东西,就算以精神力量可以暂时把风聚拢在一起,相比较灵活锋利的飞剑,依旧差了不止一筹,可秦轲的控风术却有些不同,他并非通过什么精神力量强行控制风向,而是通过体内那股青色力量发出感召,这些风自然而然就会聚拢过来。
这也是为什么秦轲可以把风控制得那样精妙,非但可以融入身法,甚至可以用来隔绝自身与外界的声音的原因。
而随着风力越来越强,这股风也带上了几分凌厉,好像化作了一把把细小的刀子,在床帏上留下了一个个细小的孔洞。
只不过这种伤害实在微乎其微,甚至趴在他肩膀上的小黑在这股风之下也只是挪了挪身子,甚至还把吹这种风当成了一种十分惬意的事情,发出了一些代表愉悦的咕咕声。
但闭着眼睛的秦轲,脸上的表情却有些古怪。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已经把巽风之术催动到了八分,也正是在此时,他终于看见了一些不同的东西。
只见除了那代表着巽风之术的青色力量之外,从他的脚踝位置正迸发出一道蛇形的紫色光带,向着那股青色力量追逐而去,而青色的“猫儿”似乎也感应到了这条“紫色小蛇”,非但没有畏惧或者是反抗,反倒十分亲切地靠了过去。
紫色小蛇穿过他的小腿,于是他感觉到一股麻痒向上升腾,一直到他的大腿,不断地向上,一猫一蛇汇聚一处的时候围绕着他的胸腹相互环绕,像是在嬉戏玩闹一般。
第五百七十五章 狂风,霹雳,火
秦轲可从来没觉得自己的身体是一个宠物养殖场,至少青色小猫诞生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从未想过自己的身体里未来还会加入一条来历不明的紫色小蛇。
可是这条小蛇就这样凭空出现了,甚至没有跟他这个身体的主人打过一个招呼,唯一让秦轲感觉到的,就是那在肌理之中,那股奇怪的麻痹和刺痛感。
这什么啊?
秦轲有些傻眼。
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住了很多年的家里,突然出现了一个陌生人,并且这个陌生人在家里肆意行走,无拘无束,甚至还和你相濡以沫的发妻玩耍跳舞,让人以为他才是这地方的主人……
当然了,秦轲还没有成亲,但如果说他真的有一天娶了妻,面对这样的不速之客,必定没有什么好心情,更不要说这不速之客已经开始影响到他的身体。
仔细想想,万一他在搏杀的时候,这股麻痹感突然迸发,把他推入死地怎么办?
可只是要怎么做?
要怎么做,才能把这条小蛇赶走?
秦轲深思了一会儿,随后决定先将自己的意识贴近那条紫色小蛇,感知一下它的反应。
这是他控制巽风之术的手段,只是对于这条小蛇,他并没有把握会奏效,但既然好不容易又寻到了一些小蛇的踪迹,总要试试看。
然而,紫色小蛇给予的反应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在秦轲的意识触及到紫色小蛇的那一瞬间,它突然警觉地向前翻腾起来,不再和青色小猫相互玩闹,而是加快了速度,开始按照某种既定的路线在他的身体里不断游走前行。
前行。
最后暴戾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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