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隐于深秋86
想到这里,他连叹三声感慨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吾署理冀州一年有余,武不能戡乱平叛,文也未让百姓安居乐业。”
“且这州牧一职也乃朝廷所赐,若相国能善待百姓,便将这冀州还与相国又如何?”
“主公!......”长史耿武闻言,当即否决道:“难道忘了去年讨伐之事乎?......就算董贼能饶恕主公此举,难道他能放过主公今年同袁本初,谋立幽州牧刘虞之事?”
此言入耳,韩馥身子悚然一惊:不错,自己去年可还痛骂董卓为逆贼,遣兵相助袁绍讨伐。
尤其今年初又想着保下冀州牧的职位,同袁绍合谋另立幽州牧刘虞为帝,造谣当今天子非灵帝子......这可是谋逆的大罪。
就算董卓有心饶了自己,他又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文威之言,某即便让出冀州,也已罪行太深,不可取得朝廷和相国的宽恕?......”韩馥面色惨白,希冀地环顾堂下谋臣策士,却发觉人人都默默垂首,不与自己对视。
答案,显而易见。
唯独沮授想了想,道:“明公也不必这般先入为主。相国做事,向来不拘小节、剑走偏锋,虽对待敌人阴毒冷酷,无所不用其极。”
“然对于真心投效之人,也宽容大度,多方上表请下诏书,且在报上也登载承诺,也从不反悔。”
“公与的意思是?”韩馥此时已彻底没了主意,谁说便要听谁的。
“依在下之见,明公还是静待使臣前来。届时看相国是否有所承诺,明公再见机行事不迟。”沮授拱手,眼中有微不可查的一丝无奈。
就在此时,门外传令前来禀告:“州牧,渤海郡守袁绍遣郭图前来求见。”
“郭图郭公则?”韩馥闻言,已知这位是来当说客的,但见众人沉默不语,抬手道:“有请。”
郭图入堂神色凝重,施礼后更开门见山:“韩州牧可知,冀州如今有倒悬之危,性命朝夕不保?”
韩馥本就为此事发愁,闻听郭图之言心中不由愠恼,没好气地道:“公则有话不妨直说,某洗耳恭听。”
“此乃州牧内事,在下不敢乱言,只是有事不明想请教一下州牧。”郭图坐于席上微微一笑,显然来之前已有谋划。
“请讲。”
“州牧自行判断一下,论宽厚仁义,能为天下豪杰所归附,可否比得上袁使君?”
韩馥心中更加恼怒,却也不得不承认:“比不上。”
“那么,临危不乱,遇事果断,智勇过人,州牧比得上袁使君么?”
韩馥又道:“比不上。”
郭图再问:“数世以来,广布恩德,使天下家家受惠,州牧比得上袁使君么?”
韩馥脸色已经黑了,心中开始吐槽:你有完没完了?
见此情景,郭图也知过犹不及,当即一转口风道:“我主乃一时之豪杰,州牧三方面都不如,官职却在其之上。”
“而冀州乃天下物产殷盛之地,董贼垂涎久矣,如今更虎视眈眈、伺机侵夺。”
“州牧乃我主旧交,又曾结盟共讨董贼。值此之时,州牧若将冀州相让,既可置身事外,我主又必然会感谢您的恩德。”
“如此州牧有让贤美名,天下传扬,自身自比泰山还要安稳......”
韩馥本来耐着性子听着,但听到‘置身事外’四个字后,显然有所意动:“本初果真能保得某身家性命?”
“州牧敬请放心,董贼所图不过冀州,州牧若将冀州相让,董贼就算要恨,恨的也是我主。”
这话实诚,韩馥想想也的确如此。
就在纠结不已,狠心点头准备答应时,长史耿武突然开口道:“相国虽与明公有公仇,却无私恨。”
“然袁本初最早恼怒主公阻挠起兵,又多次叱骂主公筹粮不利,更早对觊觎冀州久矣。”
“此人刚愎自用、好大喜功,困守渤海一郡尚奈何不得主公,如若主公将冀州拱手相让,恐他狼子野心昭然,必会图谋主公已消心头之恨!”
骑都尉沮授闻言,亦开口道:“明公若要让冀州,归于朝廷尚可符合朝制,如若私下让与袁绍,则相国再无转圜余地,必将主公明正典刑,方可显朝廷之威呀!”
郭图闻言,脸上笑意顿时凝固,暗恨不已。
就在他准备再度开口时,传令恰好又赶来汇报:“州牧,大鸿胪张温携大鸿胪丞荀谌前来拜访。”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第349章 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快快有请!”
听闻老董的使臣来了,韩馥根本没顾忌郭图的反应,慌忙起身道:“还是某前去迎接为好。”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他虽不了解董卓,但了解袁绍啊!
袁绍表面看起来礼贤下士、宽厚仁义,但这些作派能瞒得住他人,却瞒不住交往很深的身边人。
韩馥就是其中之一。
早在洛阳时,他从袁绍的言谈举止中,无时无刻都能感觉得出,对方被压抑忽视的愤慨。哪怕那个时候,袁绍的脸上明明还带着笑。
笑意越是明显,他心中便越怕。
韩馥知道袁绍太想证明自己,获得袁家当时家主袁隗的认同了。于是处心积虑利用故大将军何进,铲除了宦官集团。
然而这样的功绩,并未让袁隗多看他一眼。
之后袁绍便离开洛阳,来到渤海,第一时间就要起兵讨伐董卓,丝毫不顾袁隗一家还在洛阳城中。
世人都以为是桥瑁最先诈冒太傅、司徒、司空移书,发布讨董檄文才聚起了各地诸侯。
韩馥却知前年冬季的时候,要不是自己看着拖着,给袁绍坏事儿,袁绍必然会是讨董的第一号召人。
相反,董卓在这里的恶名虽然比袁绍多得多,但韩馥更知道,那些恶名是谁给宣扬出去的。
没错,其中就有他。
随后得知老董对待俘虏和各异族势力的态度,韩馥便觉得,老董那人......其实还是能处的。
并且再怎么说:自己还是汉臣,大汉还没有亡!......并且这两年看起来,还有了复兴的迹象。
韩馥出去后,郭图并不知外面究竟怎样个情景,只是时间有些长。
终于等他不耐烦时,才看到韩馥谦和热情地引着张温和荀谌入堂,然后......场面一时便有些尴尬。
主要是荀谌。
毕竟此人之前还是袁绍的谋士,跟郭图一般都是颍川人士,两人自然是认识的。此番见面又各为其主,难免有些不知该说些什么。
好在张温辈分高、资历老,脸皮也够厚,见此场景便笑着开口:“公则来此,也是为取冀州?”
郭图和韩馥都有些惊愕,没想到张温直接便挑明了主题。
韩馥闻言,不待郭图开口便道:“张公,相国陈兵在外、大军引而不发,真的是为了取冀州?”
“不是。”张温便摇头,一脸认真道:“是相国觉得近来无趣,便想着让河内、上党、黑山、轲比能这四部人马出来比试一番。”
“比试?”韩馥当即一头雾水,道:“比试什么?”
“应该会比试,看哪部会率先攻破邺城吧?”
“张公莫要说笑,汝适才还说......”听到这里,韩馥才知自己刚才有多蠢:不粗,董仲颖用意都昭然若揭,自己竟然还会心存侥幸。
果然,张温随即笑了:“不是老夫在说笑,是文节先跟老夫说笑的......相国陈兵在外、引而不发,自然是为了避免今日谈判不成。”
长史耿武见张温如此羞辱自己主公,当即怒哼一声,道:“张公可是在欺我冀州无人么?......”
“非也。”荀谌闻言便摇了摇头,道:“冀州民多殷盛,带甲十万,又岂能言无人?”
耿武面色这才和缓一分。
孰料荀谌随即继续道:“张公只是说冀州无可用之将罢了......须知兵无良将,则如群龙无首,哪怕各个奋勇,也不过一盘散沙。”
治中刘子惠闻言,同样怒不可遏,道:“尔等欺人太甚!......我主闻听二位前来,亲自前去迎接,尔等便是这般以礼回敬的么?”
荀谌面色一变,当即高声怒斥:“尔还敢开口!......”
“身为汉臣,当初袁逆犯上作乱,韩州牧曾向尔问策。正是尔这等不忠之贼,蛊惑韩州牧行差踏错,致使冀州才有今日!”
“今日我等奉天子之命,前来收取冀州,尔不思悬崖勒马,竟还敢大言不惭在此狺狺狂吠,还不速速退下!”
说着真如驱赶一只野狗,重重甩了一下袖子,仿佛刘子惠身旁空气都是臭的。
此时张温脸上也没了老好人的笑意,看着韩馥敢怒不敢言,又上前加了一把火:“文节,非是友若说话难听,而是......”
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道:“麴司马文笔不佳,意思却很明确了。”
“麴司马?”韩馥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可是麴义那等骄横叛将?他竟然还有脸给某写......”
说起麴义,韩馥由不得不怒。
麴义投效于他后,韩馥原以为得一大将,不曾想麴义骄恣狂悖,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屡屡向他讨要兵甲粮草。
韩馥随即忍无可忍,便敲打了麴义一番。不曾想麴义当即率兵反叛,大怒的韩馥亲自率兵征讨,反而被麴义击败,输得一败涂地。
故而他对麴义的恨,溢于言表。
不曾想话还没说完,便见荀谌的脸已冷了下来:“韩州牧,麴司马如今便在相国营中,乃相国上表朝廷认可的汉室司马!”
“他,他竟然已投效了相国?”韩馥还不知此事,闻言大惊失色。
张温却忍不住笑了,道:“相国乃凉州人,麴司马亦然。如今相国大军压境,文节觉得麴义不投相国,难道还要坐以待毙不成?”
韩馥再看那书信,面色更是又恼又气,眼中却不由自主闪过一丝惧怕。
始终未开口的郭图,见张温和荀谌如此咄咄逼人,不由感觉自己机会到了:“韩州牧,董......”
‘贼’字尚未出口,便见张温和荀谌二人冷冷的目光,已投向自己。
不知为何,随后他口中的称谓就变了:“相国如此强横无礼,视冀州为囊中之物,韩州牧莫非便要甘受此屈辱不成?”
“袁本初想火中取栗?”张温闻言又忍不住笑了,道:“公则,老夫有些事不明,想请教一番,不知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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