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汉高祖 第155章

作者:历史系之狼

“哈哈哈,兄长,明年我也给你写信,让你给我儿子送礼!我们都是要当阿父的人了!”

刘长开心的说着,不由得看向了如意,“你说是吧?如意?”

如意脸色一黑,没有回答。

刘长这才笑着说道:“各位兄长返回藩国之后,记得要写信给太后,说国内之事困难,需要贤能的国相来坐镇。”

刘肥疑惑的问道:“长弟,你还是准备将陈平这些人送往各国吗?为什么呢?”

“这是在保护他们,大哥不必多问。”

“可他们都是国之重臣,如何能走?”

刘长压低了声音,笑着说道:“自然不能都丢出去,可是一个一个的调,再过一段时日,自然都能派出去!”

“他们为何非走不可??”

“哦,因为他们没给我送礼。”

“嗯???”

刘肥不太理解,刘恒却开口问道:“长弟何时就国?”

“还不急……庙堂里还有些事没有做完,等我做完,再成个家,大概就要离开了。”

“不说这个了,来,吃肉!吃肉!”

……

南越的使臣跪坐在赵佗的面前,认真的讲述着长安的事情。

“哦?太后执政?你确定?”

“是这样的,我看那天子下令之前都要先看其母,然后再做决定。”

“哈哈哈。”

赵佗忽然笑了起来,此刻的赵佗,穿着奢华的衣服,年纪已经不小了,可完全没有老人的那种佝偻之意,身体依旧挺拔,面目与刘长酷似,身材高大,轻抚着胡须,“那就不必担心了,我料定他们接下来会陷入内斗之中,数十年都没有能力与我们全面开战!便是吴楚,也不敢大规模的征召士卒……”

使臣一愣,随即又说道:“在册封之时,有大风起,断牙门旗……”

赵佗眼前一亮,“天命也?!”

使臣随即说道:“唐王起身,与风中立旗……”使臣详细的将发生在长安的事一一说出,赵佗没有再打断他,只是认真的听着他说着,等他说完,赵佗已经是目瞪口呆,“这是项籍复生不成?!天下居然还有这样的勇士?!他长得什么模样?!”

使臣看着赵佗的脸,迟疑了许久,方才说道:“他……跟大王一样。”

“嗯??”

“他长得很像大王……非常相像……我很早就跟随大王,他的模样,几乎跟大王年轻时一样……大王……”使臣不敢再说了。

赵佗更是惊讶,“跟我像??这如何可能?”

“我四处询问这位唐王是否与赵地有关,只是众人惊惧,没有人敢回答……十分的奇怪,离开长安之后,臣方才在一位地方官吏口中得知……唐王的生母姓赵,乃是恒山郡真定人,曾是赵王张敖家里的歌姬,后从高皇帝……”

赵佗脸色呆滞,只是呆呆的看着前方。

“大王?大王?”

赵佗猛地惊醒,“那他的生母何在?!!”

“据说……已在牢狱内自杀身亡。”

那一刻,使臣看到自家大王的眼神不断的变幻着,愤怒与悲伤交织,连呼吸都沉重了几分。

第200章 因为我真的有一座学宫

刘长嘟囔着嘴,脸色有些委屈。

“阿母不爱我!”

“对,对,你今日才知道吗?”

吕后嫌弃的说道,刘长却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她,嘟着嘴。

吕后长叹了一声,方才挥了挥手,刘长这才笑呵呵的侧身躺在了阿母的怀里,吕后都觉得这厮有些沉重,无奈的伸出手来,抚其背,骂道:“你都多大了,还要我抚背部!我这手都够不着了!!”

“我不管,纵然将来年过花甲,阿母也得给我抚背!”

“怎么不让曹姝来抚背呢?”

“咳咳,阿母说什么呢!母子之间,有些话是不能说的!”

“啪~~~”

吕后拍了一下刘长的头,骂道:“你也知道羞耻啊?”

“阿母啊……跟我去唐国吧。”

吕后手一颤,方才说道:“被你气了十几年……你还想气我多久?你不在,我倒是能清闲一些。”

“阿母……有些时候,我真的很想去唐国,我想去建功立业,去草原上与冒顿比试比试!想自由自在的在太原纵车纵马……”刘长的眼里满是向往,“我想让大臣们给我做最好的战车,亲自去抢匈奴的羊,烧了他们的旗帜,用以烤羊……想治理好大唐,让唐国百姓都感激我!”

“我想一路夺取匈奴的龙庭,在最上头撒泡尿!”

“我要所有人都敬重我,所有好友都聚在我的身边,整日设宴,喝完酒吃完肉就去杀敌,杀完敌就回来喝酒吃肉!”

“我想娶所有好看的女子,生一群生龙活虎的儿子,带着他们去玩!”

听着儿子讲述那令人头大的梦想,吕后却没有生气。

“那你去吧。”

吕后认真的说道:“记得将夺来的匈奴王旗送来长安,我会亲自铺在椒房殿宫门前。”

“可是我舍不得阿母。”

“就算我做成了这些事情,若是没有阿母听我炫耀,那还有什么意思呢?”

刘长打着哈欠,又说道:“最好阿母能跟我一起去唐国……到时候,国内的事情就交给阿母来操办,征战的事情就交给我,我们母子一心……”说着说着,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很快,他就酣睡了起来,轻轻打着呼。

吕后低着头,看着怀里的儿子,眼神落寞,又拿起了面前的竹简,继续看了起来。

如今跟着刘长离开,那完全就是将大权交出。

就算将大权交给皇帝,大汉太后,又岂能跟着藩王居住?那是让天子陷入不孝的境地,若是那样,刘盈都该给天下谢罪。

可刘长这个性子,他又能在长安待多久呢?

吕后不由得的沉思着。

当刘长醒来的时候,吕后还在批阅着奏表,刘长揉了揉双眼,“阿母,要一起吃饭吗?”

“我还不饿,你先去吃吧。”

“哦。”

刘长走出了椒房殿,朝着自家的厚德殿走去,刚走出门,就看到一个老头拄着拐杖,朝着自己的方向走了过来,刘长主动让开了身位,让这老人先过,刘邦在时,就曾多次告诉他,唯老幼残不可欺。

刘长始终都记着阿父的话,平日里,若不是主动招惹他,他对老人也还是很客气的。

看到刘长让路,那老人停了下来,朝着刘长轻轻一拜,刘长也笑吟吟的回礼。

老人这才走进了椒房殿内,刘长好奇的看着这人,也不知道这人是谁,只是这人不倚老卖老,对自己也挺客气,人还不错,不像庙堂里的那些老臣一样趾高气扬的,用鼻孔来瞪人。

当初那位戴侯,年纪也不小,在刘长前往质问的时候,倚老卖老,各种羞辱,结果刘长拽着他的胡须,一路将他带着拖到了前院,痛打了一顿。在大汉,不尊老是非常严重的罪名,几乎可以让你身败名裂,不过,唐王嘛,这就不算什么了,反正唐王很早就身败名裂了,身败名裂都不足以来形容他。

罄竹难书,这位可是喝大了便去高皇帝庙里哭诉,被官吏阻拦后还还手殴打官吏的狠人啊。在不孝的罪名面前,不尊老又算个什么呢?高皇帝逝世之后,每个月天子都会前往祭祀,因为大汉有着严格的祭祀时间,可这位不同啊,想去的时候连着三四天都去,不想去了连着数个月都不去。

刘长回到厚德殿的时候,张卿正在领着人为他收拾东西。

倒不是刘长要去哪里,只是刘长天生就具有某种拆家属性,刘长在厚德殿里待上三天,这里就直接变成垃圾堆,太后甚至还多派了几个人帮着他收拾,这厮进了殿,脱了上衣,直接就丢在一旁,也不整理,坐在榻前,便让张卿弄些吃的来。

“大王,今日有大贤至,可以备礼。”

张卿在皇宫里的人脉很广,有什么消息,总是能在第一时间通知给刘长。

听到这句话,刘长便想起了刚刚擦肩而过的那位老人,问道:“是哪位大贤?”

“此人唤作浮丘伯,乃大儒也,治诗,先前曾在楚国为楚王师……后游历各地,为太后所召,前来长安。”

“治诗?诗有什么可以治的?毫无用处!”

刘长很是不屑,张卿却笑着说道:“不学诗,无以言,儒家治诗,并非是做诗,而是以其为国事所用……”

“知道了,知道了,饭呢?怎么还不上?”

当刘长走出皇宫的时候,舍人们早已等待着。

栾布和贾谊看起来有些激动,急忙上前,问道:“大王可曾见过浮丘公?”

“见了一面,但不曾言语……这个人的名声这么大??”

“浮丘公乃是天下闻名的大儒,叔孙公亦不能比。”

“那比之我师如何?”

栾布和贾谊略微迟疑,栾布没有开口,贾谊却耿直的说道:“吾师不拘小节,故而声名不如浮丘公!”

“哦?”

刘长有些惊讶,一旁的张不疑急忙上前,“大王?我去准备绳子?”

“张不疑!你欲何为?!浮丘公近百之人,你怎敢无礼?!”

“我非他意,只是想要绑只羊送给这位大贤……大王,你就说吧,这个人贤不贤?够不够贤?”

张不疑直勾勾的看着刘长,就等着他下令,一旁的季布却缓缓开口说道:“太后亲自召见此人,定有要事。”

太后舍人说的很明白,这人太后还有用,不是你们可以动的。

张不疑却不在乎,只是等着刘长下令。

贾谊急忙说道:“大王啊,这位浮丘公,为人正直,博学,四处教授弟子,有教无类,连师父都非常的敬重他,更有人说他曾跟随荀子求学,这是真正的大贤,跟大王您的群贤不同,可不能无礼啊!”

刘长眼前一亮,“哦?真正的大贤?”

贾谊正要开口,栾布却掐了一下他的手臂,随即说道:“大王,不贤,不贤,就是个作诗的,啥也不会……没什么用。”

贾谊大怒,正要质问,栾布却示意不许他说话。

“只会作诗,那就算了……去师父府中!”

刘长傲然的上了马车,张不疑驾车,众人一同出发,栾布和贾谊走在最后,贾谊不悦的问道:“您为何要对浮丘公不敬呢?”

“当初留侯前来长安……大王险些就将他绑回唐国了……你跟随大王的时日还短,你不明白……那浮丘公那般岁数,若是大王也要绑回去,岂不是要出大事!”

贾谊目瞪口呆,“大王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你就告诉我,什么事是大王做不出来的??”

两位儒者当场交换了一下意见,决定统一口径,绝对不能让大王觉得这个人是贤才,这位浮丘公年纪很大,比张苍都要年长,若是刘长对他无礼,那就是得罪整个儒家,这可不行啊。

“学了这么久?为什么什么都不会?!”

韩信愤怒的质问道。

刘长委屈的回答道:“师父,您倒是问您教过的啊,您总是问我没有教过的,我咋知道?”

“难道你将来去征战,也要随时去翻阅兵法,或者派人来给我送信询问嘛?!”

“敌人会按着你知道的知识,避开你的盲区来攻打你嘛?!”

刘长垂头丧气的,跟着韩信学了这么久的兵法,为何自己就是没什么长进呢?他学习剑法也很久了,如今连季布想要拿下他都不太容易,知有这兵法,无论他怎么学,韩信始终都把他制的死死的。

“师父,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不是因为我太笨,是因为您太厉害呢?”

“呵,你这个水平,放在军中也就都伯而已……别说是冒顿,就是从北军中随便挑出一个人来,都能轻易将你击溃!”

韩信不留情面的说着,刘长长叹了一声,看起来有些沮丧。

“为将者,一个小小的错误都可能会覆灭全军……当初的赵括,一人之过便葬送了数十万人……不能不谨慎……如今多学一些,日后就能少付出些代价……你要离开长安了……趁着还能跟我学习的时候,认真学习……在外征战,也不要丢了我的颜面。”

刘长这才抬起头来,坚定的说道:“定然不会!”

“师父,你的家人我已经接到了唐国……我也绝不会丢下你一个人在长安,我要走,一定也要将你带走!”

韩信冷笑了起来,“那你就别想要离开了……你若是带走我,哪怕是太后,只怕也得寝食难安。”

刘长认真的说道:“一定会有办法的。”

韩信没有回答,他之所以还活着,只是因为他还有用,太后一方面让他来教导刘长,一方面也是用他来震慑群臣。不过,如今群臣彻底败北,刘长又要离开长安,那他在太后这里,就没有什么用处了,太后是绝对不会将他留给后人来解决的。

韩信对此,心知肚明。

教学结束之后,刘长笑着起身,令舍人将一个盒子带进来,放在了韩信的面前,“师父,这是我亲自给你做的!那我明日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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