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瑞根
傅试进一步阐明自己的意思,“如果谁还觉得他年轻可欺,或者不把他放在心上,那才是要犯大错误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甚至比吴府尹更让顺天府的官员们敬畏和看重。”
贾政抿了抿嘴,似乎嘴里有些苦涩,但又有些释然。
这才是真正的冯紫英,也才是成长起来的冯紫英,以前的种种不过是他尚未成熟的表现,而且他对荣国府,对贾家的善意和亲近,并非意味着他对别人别家也会如此。
“秋生,你说得对,是我糊涂了。”贾政振作了一下精神,“你也需要好好抓住这样一个机会,我会尽我之力替你说一说,……”
“多谢老大人。”傅试真心诚意的一揖,“学生但求能有这样一个机会能单独与小冯修撰小坐,说一说自家手里的事务,求得小冯修撰的认可,便心满意足了。”
贾政点点头。
这是应有之意。
冯紫英也不可能听凭自己说几句就能推心置腹,还得要看傅试自己的表现,但贾政知道傅试算是能干的,否则也不能在通判位置上坐稳几年。
关键如他所言,所作所为,要符合上司主官的口味,这才能事半功倍,否则就是事倍功半。
二人正说间,却听李十儿来通报,那齐国公家的陈瑞武已经到了。
贾政皱起眉头,这陈瑞武之前也说要见冯紫英,但是贾政肯定要优先考虑自己门生,所以陈瑞武的事儿他是推到了午后说看紫英有无空,没想到对方却是这般急切。
第四十五章 荣国府等于别宅?
和傅试的谈话还算有些意思,但是和陈瑞武就没有太多共同语言了。
陈瑞武来的目的还是为了陈瑞师。
陈瑞师在三屯营一战中沦为俘虏,虽然现在已经被赎回,但是遭遇这样的事情,可谓颜面尽失。
而且更关键的是对齐国公一脉来说,陈瑞师所处的京营职位已经算是一个相当紧要的职位了,可现在却一下子被褫夺不说,甚至日后可能还要被三法司追究责任,这对于陈家来说,简直就是难以承受的打击。
就连陈瑞文都对此十分紧张,也是因为冯紫英刚刚回京,而且还是在荣国府这边赴宴,是在不好意思抹下脸来拜会,才会这样不顾礼节的让自己兄弟来见面。
对于陈瑞武略带讨好和恳求的言语,冯紫英没有太多反应。
哪怕是贾政在一旁帮着缓颊和说和,冯紫英也没有给任何明确的答复,只说这等事情他作为地方官员难以干预插手,至于说帮忙说情云云,冯紫英也只说如果有合适机会,会考虑进言。
这一点冯紫英倒也没有推。
涉及到这么多武勋出身的官员赎回,几乎都是走了贾赦、王熙凤、贾瑞贾蓉的这条门道,这也算是替皇上分摊压力,若是这个时候人家找上门来,干预插手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是通过进言提出一些建议,这却是可以的。
这不针对各人,而是针对整个武勋群体,冯紫英不认为将整个武勋群体的怨气引向朝廷或者皇帝是明智的,给予一定的舒缓余地,或者说台阶出路,都很有必要,否则就要面临这些武勋都要变成敌视朝廷的一方了。
陈瑞武离开的时候,既有些不太满意,但是却也保留了几分希望。
冯紫英承诺要帮忙回缓颊,但是却不会干预都察院等三法司的查案,这意味着他只会从政策层面谏言,而非针对具体个人发表意见,但这总算是有人帮忙说话了,也让武勋们都看到了一丝希望。
若是按照最初回来时得到的消息,这些被赎回的武将们都是要被褫夺官职官身,甚至问罪下狱的,现在起码避免了去大狱里去蹲着这种危险了。
看着冯紫英有些不太满意和略显烦恼的表情,贾政也有些尴尬,若非自己的引见,估计冯紫英是不会见二人的,起码不会见陈瑞武。
在见傅试时,冯紫英情绪还算正常,但是见到陈瑞武时就显然不太高兴了。
当然,既然见了面也不可能拒人于千里之外,冯紫英还是保持了基本礼仪,但是却没有给出任何实质性的承诺,但贾政感觉到,即便如此,那陈瑞武似乎也还觉得颇有所得的模样,不说十分满意,但也还是愉悦地离开了。
这以至于让贾政都忍不住三思。
什么时候像齐国公一脉嫡支子弟见冯紫英都需要如此低三下气了?
知道陈瑞武可是齐国公家主陈瑞文嫡亲弟弟,算是冯紫英父辈,在京师城武勋群体中亦是有些名望的,但在冯紫英面前却是如此谨小慎微,深怕说错了话触怒了冯紫英。
而冯紫英也表现的十分淡然自若,丝毫没有什么不适,甚至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架势。
“紫英,愚叔今日做得差了,给你添麻烦了。”贾政脸上有一抹赧色,“齐国公和我们贾家也有些交情和渊源,愚叔推辞了几次,可对方一再坚持恳求,所以愚叔……”
“二弟,不是我说你,紫英现在身份不一样了,你说像秋生这样的,你帮一把还可以,毕竟日后紫英手底下也还需要能做事儿的人,但像陈家,平素在咱们面前趾高气扬,觉得这四王八公里边,就他们陈家和镇国公牛家是高人一等的,咱们都要逊色一筹,现在可好,我可是听说那陈瑞师损兵折将,都察院从未放下过,日后可能要被朝廷治罪的,你这带来,让紫英如何处理?”
贾赦坐在一边,一脸不悦。
“赦世伯严重了,那倒也不至于,处置不处置陈瑞师他们那是朝廷诸公的事情,他能被赎回来,朝廷还是高兴的,武勋也是朝廷的荣誉嘛。”冯紫英轻描淡写地道:“至于朝廷如果要征求我的意见,我会如实陈述我自己的观点,也不会受外界的影响,一切要以维护朝廷威信和颜面出发。”
见冯紫英替自己缓颊,贾政心中也更是感激,越发觉得这样一个女婿失去了实在太可惜了。
只是……,哎……
“紫英,你也不必太过于在意陈家,他们现在也不过是纸糊的灯笼,一戳就破,外表装得光鲜罢了。”贾赦完全意识不到这番话其实更像是说贾家,大放厥词:“陈瑞师丧师失地,京营现在动荡不安,朝廷很不满意,岂能不严惩?紫英你若是随意去介入,岂不是自寻烦恼?”
冯紫英完全不明白贾赦的想法,这武勋群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四王八公十二侯更是如此,但是在贾赦眼中陈家似乎比贾家更光鲜就成了原罪,就该被打倒,他只会幸灾乐祸,完全忘了唇亡齿寒的故事。
不过他也无意提醒贾赦什么,贾家现在情形就像是一亮破船日益下沉,能不能捞上几根船板铁钉,也就看自己愿不愿意伸手了,嗯,当然姑娘们不在其中。
“赦世伯说得是,小侄会仔细斟酌。”冯紫英随口敷衍。
“嗯,紫英,秋生这边你尽可放心,愚叔对他还是有些信心的,……”贾政也不愿意因为陈家的事情和自己兄长闹得不愉快,岔开话题:“秋生在顺天府通判位置上已经几年,对情况十分熟悉,你方才也和他谈过了,印象应该不差才是,尽管大胆使用,若是有机会,也可以提携一番,……”
这番话也是贾政能替人说话的极限了,连他自己都觉得耳根子发烧,便是替自己求官都没有这么露骨过,但傅试求到自己门下,自己门生中眼见得就这一人还成器,所以贾政也把老脸豁出去了。
“政世叔放心,若是傅大人有心上进,顺天府自然是有他的用武之地,有世叔与他担保,小侄自然会放心使用,顺天府乃是天下首善之地,朝廷中枢所在,这里只要能做出一分成绩,拿到朝廷里便能成三分,当然若是出了差错,也一样会是如此,小侄看傅大人也是一个谨慎勤勉之人,想必不会让世叔失望,……”
这等官场上的场面话冯紫英也早就游刃有余了,不过他也说了几句实话,只要他傅试愿意效命,做事勤勉,他为何不能提携他?好歹也还有贾政这层渊源在里边,起码忠诚度上总比毫无瓜葛的外人强。
贾政也能听明白其中道理,自己为傅试作保,冯紫英认了,也提了要求,做事,听命,出成绩,那便有戏。
心里舒了一口气,贾政心中一松,也算是对傅试有一个交代了,算来算去自己周围亲眷故旧门生,似乎除了冯紫英之外,就只有傅试一人还算是有出头机会,还有环哥儿……
想到贾环,贾政心里也是复杂,庶子如此,可嫡子却不成器,一时间心乱如麻。
午间的设宴十分浓重,除了贾赦贾政外,也就只有宝玉和贾环作陪,贾兰和贾琮年龄太小了一些,没有资格上座,只能在饭后来见面说话。
……
微醺的感觉真不错,起码冯紫英很舒服,荣国府对自己来说,越来越显得熟悉而亲近,甚至有了一种别宅的感觉。
松软平整的床榻,暖和的被褥,冯紫英躺下的时候就有一种沉沉欲睡的轻松感,一直到一觉醒来,神清气爽,而身旁传来的香气,也让他有一种不想睁眼的冲动。
究竟是谁身上的香气?冯紫英脑袋里有些迷糊混沌,却又不想认真去想,就像这样半梦半醒之间的体味这种感觉。
似乎是感受到了身旁的动静,冯紫英探手一揽,一声轻微的惊叫声,似乎是在刻意压抑,怕惊动外人一般,熟悉无比,冯紫英笑了起来。
“平儿,什么时候来的?”手勾住了对方的腰肢,头趁势就放在了对方的腿上,冯紫英眼睛都懒得睁开,就这样把头枕腿,以脸贴腹,这等亲昵暧昧的姿态让平儿也是坐卧不安,想要挣扎,可是冯紫英的手却又抱住自己的腰肢格外坚决,一副绝不肯放手的架势。
对于冯紫英眼睛都不睁就能猜出自己,平儿内心也是一阵窃喜,不过表面上依然矜持:“爷请自重一些,莫要让外人看见笑话。”
“嗯,外人看见笑话,那没有外人进来,不就没人笑话了?”冯紫英耍无赖:“那是不是我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呢?我们是内人嘛。”
平儿大羞,忍不住挣扎起来,“爷,奴婢来是奉奶奶之命,有事儿要和爷说呢,……”
“天大的事儿也不如此时爷好好睡一觉重要。”冯紫英满不在乎,“爷这顺天府丞可还没有走马上任呢,谁都管不着爷。”
第四十六章 体面,难题
见冯紫英不肯松手,而且那双手还执着地往自己绣袄衣襟里钻,三五两下就挑开了绣袄衣襟,钻入小衣里,略略有些凉意的手指触及到自己小腹肌肤,慌得平儿忙不迭地蜷身躲让,然后用双手按住冯紫英的魔掌,哀怜求饶。
“爷,饶了奴婢吧,这可是在府里,若是被外人见了,奴婢就只有上吊了。”
“哼,谁这么大胆能逼得爷的女人上吊?”冯紫英冷哼一声,不屑一顾,“便是老祖宗或者两位老爷身边人这个时候撞进来,也只会装瞎子没看见,再说了,谁这个时候会这么不知趣来打扰?不知道是两位老爷宴请爷,爷喝多了需要休息一会儿么?”
冯紫英的狂放霸气让平儿也一阵迷醉。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越来越有像自家奶奶的观感靠近的趋势了。
前几年还觉得贾琏算是自己的希望,只不过二奶奶一直不肯松口,后来盼望若是能给宝玉这样的郎君当妾也是极好的,但随着冯紫英的出现,贾琏在心目中固然低落尘埃,而宝玉更是一下子被打入凡尘。
一个不能替家族遮风挡雨扛起家族重担的嫡子,无视家族面临的窘境,却只知道厮混嬉乐,甚至还要靠外人帮助才能寻个写传奇小说谋取名声的路子,无疑让她十分不齿。
再看看人家冯家,论家底儿远不及荣国府贾家这么光鲜显赫,但是人家冯老爷能几起几落,被罢职之后还能重新起复,再度官升总督;冯大爷更是一鸣惊人,科考出仕,翰林扬名,最后还能在仕途上有耀眼表现,赢得朝廷和皇上的青睐,这两相对比之下,反差未免太大了。
不但是宝玉,甚至贾家,都和蒸蒸日上的冯家形成了鲜明对比,而冯家之所以能如此迅猛崛起,毫无疑问眼前这位爷是关键人物。
相比之下,宝玉虽然生得一具好皮囊,但是却真的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了,也不知道前几年自己怎么会有那等想法,想想平儿都觉得不可思议。
当然,明面上见了宝玉一样会是温言笑语,和蔼可亲,但内心的观感早就大变了。
“爷,话是这么说,可被人看见,人家心里也会暗自嘀咕……”平儿拗不过对方的魔掌,只能任由对方手掌在自己温润的小腹上游移,甚至有点儿要像系在裤腰上的汗巾子进袭的感觉,只能紧紧夹住双腿,心中怦怦猛跳。
“呵呵,暗自嘀咕?他们也就只能暗自嘀咕而已,甚至表面上还得要陪着笑脸不是?”冯紫英借着几分酒意,更加放肆:“再说了,爷也没干个啥,你家奶奶都和离了,你不也算是自由身,……”
“爷,奴婢可不算自由身,奴婢是跟着奶奶过来的,现在算是王家人,……”平儿赶紧解释:“奶奶今儿个叫奴婢来也就是想要看看爷什么时候有空,奶奶也需要考虑下一步的事情了。”
冯紫英的手在平儿的小腹上停住了,既没有向上攀登,也没有向下探索,而是琢磨着这桩事儿。
王熙凤现在可能也是到了需要考虑后续问题的时候了,贾琏在信中也提到了他今年年底之前肯定会回来一趟,王熙凤若是不想面临那种尴尬而带有屈辱性质的场面,那最好还是另寻出路。
但要离开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王熙凤是最看重面子的,要离开也要高傲地昂着头离开,甚至要给贾家这边的人看一看,她王熙凤离开贾家之后,一样可以过得很滋润光鲜,甚至比在贾家更好。
这却不是一件简单事儿,而自己似乎恰恰在这桩事儿上“责无旁贷”,谁让自己管不住下半身贪恋那一口而大包大揽地承诺呢?
想到这里冯紫英也有些头疼。
王熙凤离开,不仅仅是要一座豪宅或者一群仆从那么简单,她要的身份地位,或者说权力和尊重,这一点冯紫英看得很清楚,所以一时爽之后却要背负起这样一个“担子”,冯紫英也不得不承认骑烈马一时爽,管不住裤腰带就要付出代价了。
这不是给几万两银子就能解决的事情,以王熙凤的性子,若是不满足她足够的愿望,自己便是休想再沾她身子的,可自己实在是舍不得这一口啊,想到王熙凤那妖娆丰润的身子,冯紫英就不得心旌动摇身子发硬。
“那凤姐儿要走,除了你,还有多少人跟着她走?”冯紫英需要盘算一下,看看王熙凤的人缘关系。
“除了奴婢,小红、丰儿、善姐都要跟着走的,还有王信、来旺和来喜,他们都是跟着奶奶过来的,肯定都不会留下,另外住儿也表露出愿意跟着奶奶走的意思,……”
平儿小心地道。
“哦?住儿是贾家这边的小子吧?原来跟着琏二哥的?”冯紫英对贾琏身边几个小厮都有印象,这住儿相貌平平,也没有隆儿、昭儿等那等巧嘴利舌,所以不怎么得贾琏喜欢,没想到却成了王熙凤的拥趸。
看来这凤姐儿还是有些手段,居然能把贾家的人给拉了过来,再联想到连林红玉都主动投效凤姐儿了,也足以说明王熙凤并非“弱者”嘛。
“嗯,琏二爷去扬州,他没跟着去,而是表示愿意留下来跟着奶奶,所以后来奶奶也问了他,他也说他在贾家这边没啥亲戚,本来就是小时候买进来的小子,愿意跟着奶奶走,……”平儿解释道。
“唔,就这么多人?”算一算也不过一二十人,真要出去,可比在荣国府里边寒酸多了,冯紫英还真不知道王熙凤是否接受得了这种落差感,“平儿,你和凤姐儿可要想明白了,真要出去,日子可没有荣国府这里边那么轻松安闲了,许多事情都得要自个儿去面对了。”
“爷,都这么久了,您和奶奶都这样了,她的性子您难道还不知道?”平儿轻轻叹了一口气,身子有些发紧,声音也开始发颤,竭力想要让自己思绪回到正事儿上来。
她感觉原本已经停了下来的男人魔掌又在不安分的游移,想要制止,但是却又不得劲儿,扭动了一下腰肢,内心深处的痒意不断在积蓄蔓延膨胀。
这等场合下是断断不能的,所以她只能强压住内心的羞怯,不让对方去解自己汗巾子,免得真要趁势往下,那就真的要出事儿了,至于其他方向,比如向上钻过肚兜攀登,那也只有由着他了,反正自己这身子迟早也是他的。
“她是个要强的性子,接受不了周围的人那种眼光,更接受不了自家离了荣国府就要落难的情形,所以才会这般着紧,爷您也要体谅奶奶的心境,……”
不得不说“忠”这个字用在平儿身上太准确了,她不但是忠,还不是那种愚忠,而是会主动替自家主子考虑周全,寻求最好的解决方略,尽力而不失原则的去维护自家主子利益。
王熙凤这个人缺陷不少,但是却是把平儿这个人抓牢了,才能得有今日的情形,否则她在荣国府的处境只怕还要差许多。
“平儿,你也知道我回京师城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会十分忙碌,就算是能抽出时间来和凤姐儿见面,只怕也是倏来倏去,逗留不了多久时间,你说的这些我都能理解了,凤姐儿是想要离开荣国府,离开贾家之后依然保持一份体面的生活,一份不逊于现有状态的身份地位,而不仅仅只是吃穿不愁,生活优裕,是么?”
一语中的,平儿连连点头,“嗯”了一声,甚至连身畔男人攀上了自己作为女儿家最珍贵的凶器都觉得没那么重要了,只是蜷缩着身子依偎在冯紫英的怀抱中。
“这可不容易啊。”冯紫英下颌靠在平儿脑后的发髻上,嗅着那份幽香,“银子不是问题,但想要赢得别人的尊重和认可,乃至羡慕,凤姐儿还真是给我出了一道难题啊。”
“对别人来说是难题,但是对爷来说却不算什么,对么?”平儿强忍住全身的酥麻痒,双手紧握,几乎要捏出汗来了,喘息着道:“奶奶对爷都这般了,爷帮她一把好么?”
若是换了冯紫英在永平府,对于王熙凤的这个愿望,或许也能做到,但是的确会麻烦复杂许多,而且还容易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解,但是现在冯紫英要出任顺天府丞了,手中的资源比起在府来丰裕何止十倍,操作起来就肯定要简便许多了。
一边感慨着这个时代道德规则对男人的宽容和放纵,一边肆无忌惮的享受着怀中丽人颤栗紧绷的身体带来的美好感受,冯紫英觉得自己根本无法拒绝,“我知道了,终归你们主仆俩是爷的命中克星,我若是办不到,岂非要让你们主仆俩失望?我在你们心目中的印象不是要大打折扣,不过我既然答应了,那今日平儿可要遂我的愿……”
“啊?!爷,奴婢迟早是您的,但现在却是……”平儿又羞又喜又怕,给冯紫英的感觉却是欲迎还拒,内心欲焰狂炽。
第四十七章 先来后到
司棋老远看着门上鬼头鬼脑四处张望的宝祥的那副神色,便知道不对劲儿,忍不住银牙咬碎。
又不知道是个不要脸的小蹄子抢了先?!
绝不可能是哪位姑娘。
若是林姑娘或者三姑娘、云姑娘这些人,宝祥绝对不会这般鬼祟,大不了就在门上优哉游哉的抄手站着,便是自己过去,他也不过是打个招呼,自己也就会明白里边有客人,但这副德行,分明就是心里有鬼!
自打传出冯大爷要入京当顺天府丞之后,这荣国府里边便是议论得沸反盈天,姑娘们还矜持一些,但是下边下人那就没有那么多忌讳了。
一干仆役婆子们固然是唏嘘感叹,都说冯大爷小时候来府里时便看出了他不是凡人,文曲星下凡,双耳垂肩,目泛紫光,身具异象云云,……
而丫鬟们则更是对已经明确开过脸的金钏儿、香菱等丫头是艳羡无比,一个赛一个的翻弄着嘴皮子鼓噪,恨不能自家也早早脱个精光躺倒冯大爷床上,睡一个一辈子安稳富贵出来。
现在连老爷们都对冯大爷出任顺天府丞无比期盼。
那位傅老爷据说是二老爷最得意门生,当了顺天府的通判,以往也就是一两个月来上一回,府里上下都是格外尊重,但是就在这短短几天时间里,那位傅老爷已经来了好几回了,听说就是希望二老爷能帮他引见冯大爷,日后也好能有一个更好的前程。
正因为如此,冯大爷这几天里已经成为每日下人茶余饭后绕不开去的话题,金钏儿玉钏儿姊妹和香菱乃至晴雯也成了大家话语里提得最多的几个。
尤其是晴雯更成为许多下人感慨的对象,觉得她真的是运气好的不能再好了,在府里被点给宝二爷,结果被撵了出去,不知道怎么却又混到了沈家那边儿去了,结果阴差阳错还成了侍候冯大爷的人,这上辈子不知道是积了多少德才能赶上这样一场大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