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瑞根
一个可以为了自己可以毫无畏惧与左监国亲王正面交锋的男人,探春又有什么可以担心对方不会实现诺言,更何况自己现在不过是一个犯妇,还有什么资格来要求其他?
“嗯,奴婢看三姑娘情绪有些波动,所以……”鸳鸯踌躇了一下。
探春的那番表情神色,加上原来在府里边也多少听到一些传言,鸳鸯哪里还不明白这位三姑娘只怕也是情根深种?
若说是荣国府事发之前,也许三姑娘还能效仿二姑娘嫁入冯府为妾,但现在呢?
纵然冯大爷愿意,但是纳一个犯妇为妾也是不可想象的,除非冯大爷想办法要替贾家脱罪,但是要为了这一点就未免付出代价太大了。
从内心来说鸳鸯都有些想要劝阻冯紫英要考虑大局,但是看到探春那份炽热而一往无前的眼神,她又是在不忍心如此,所以只能把这个交给冯紫英自己却决断了。
“你把三妹妹带过来吧,这几个月她和四妹妹还有珠大嫂子都吃了不少苦,内心只怕也是都要濒于崩溃了,我也该好好安抚一下她们了。”冯紫英站起身来,“也希望能让她们日后能够开心起来,其余事情便由我来替她们操持吧。”
鸳鸯去了探春宿处,和探春说了,也把探春带进了书房。
在带上门那一刻,鸳鸯就听见了内里一阵急促脚步声,然后就是一阵不可描述的声音,慌得她赶紧离开门口,四下打量,深怕这个时候有人闯进来。
冯紫英也没有想到素来矜持的探春突然间变得如此炽热奔放,在鸳鸯关门那一刻,探春就疾步猛扑过来,慌得刚起身站稳的他连忙抱住扑进自己怀里的对方。
比起几个月前见到的时候,探春脸颊瘦了一圈儿,显然这牢狱生活纵然有自己关照一样是煎熬难过,身心俱疲的这种感受对于一个从未经历过这种生涯的女孩子来说无疑是一长沉重的跋涉,而且还要承担巨大的心理压力,现在骤然压力得以解脱,火热的情绪就陡然释放出来了。
感受到对方剧烈颤抖的身躯紧紧拥抱在自己怀中,滚烫的脸颊夹杂着流淌的泪水浸润着冯紫英胸前,带着哽咽声只管埋首在自己怀中。
这一刻,冯紫英同样是有些激动感触,忍不住探手放在探春颌下,抬起那英武中带着妩媚的面庞,冯紫英垂首深深地印了下去。
第二百七十九章 情难已,心折留香
看见鸳鸯蹑手蹑脚从书房那边过来,刚从惜春那边儿院子里过来的金钏儿惊讶地正待张嘴欲问,却被鸳鸯一把捂住嘴,拉着她往一边走去。
“怎么了?”金钏儿颇感吃惊,她刚从惜春那边过来,帮着惜春安顿好,却看见鸳鸯这样鬼祟,“出什么事儿了?爷呢?”
鸳鸯竖起食指在樱唇前:“嘘,小声点,别说话,走那边去儿说。”
金钏儿莫名其妙地跟着鸳鸯走到外院,鸳鸯这才松了一口气,神色复杂地小声道:“三姑娘在书房里呢。”
“三姑娘?”金钏儿讶然,“哪又怎么样?虽说晚了一点儿,但……”
话没说完,金钏儿已经明悟过来,赶紧捂住嘴,震惊地低声道:“鸳鸯,你是说三姑娘她和爷……?”
鸳鸯脸色变幻不定,轻轻叹了一口气,“其实我原来在府里就曾经听到过一些传言,还以为是哪个嚼舌头的,但三姑娘年龄也不小了,一直未曾许人,大爷这般英雄,又和三姑娘自幼熟悉,也难怪三姑娘倾心相许,换了谁,谁也忍不住……”
金钏儿也抿了抿嘴,目光迷离,“是啊,谁让咱们这位爷各方面都太好了呢,既才华过人,誉满京都,又深得朝廷里皇上阁老们的信重,待人接物风度翩翩,尤其是对姑娘们更是关怀备至,这般情形下,谁又能顶得住?别说三姑娘,我看四姑娘也是……”
鸳鸯吃了一惊,站住脚:“金钏儿,你说四姑娘……”
“嗯,方才我去四姑娘院里帮着安顿,四姑娘便是在那里问爷的事儿,我看四姑娘贴身居然有一幅画,居然是爷的炭笔素描画,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贴身藏着,竟然在牢中没被收走,这等情况,鸳鸯你说还能是什么?”金钏儿苦笑,“只是这等事情,你我又如何能置喙?便是想劝都无从下口。”
鸳鸯一怔,许久都没有说话,好一阵后才幽幽地道:“咱们这位爷真的是命犯桃花啊,怎么就全数都系在了贾家这些姑娘们身上了呢?只可惜现在贾家出了这样的事儿,如二姑娘那样真的对爷倾心,好事多磨,总算有了一个好结果,但三姑娘和四姑娘这样,能行么?”
金钏儿迟疑着道:“虽说贾家出了事儿,但是只要大爷把事情处理好,日后事了,三姑娘和四姑娘若是要和二姑娘一样给大爷做妾,只怕也还是可以的吧?”
鸳鸯沉吟,“这恐怕还是要等到贾家事情处理结束,看看结果才能确定,大爷现在身份不比以往,贾家此事的性质也不一般,便是大爷不在意这些,但冯家也需要评估利弊得失,这不是一个人的事儿了。”
就在鸳鸯和金钏儿探讨着冯紫英和几位姑娘之间的可能时,书房里,浓情芬芳,香兰溢满。
咿咿呜呜的热吻蜜爱持续了许久,二人才从那难以自拔的炽情燃烧中慢慢平复下来。
探春是个爽直明快的性子,自打龙禁尉诏狱门前那一幕之后,她已经下定决心,日后非冯紫英莫属,便是为奴为婢,她也甘愿,身心皆属君,再无复有他人能入。
冯紫英也能感受到探春的坚定态度,都这般程度了,他自然不可能有其他态度,“妹妹放心,贾家这等事情虽然麻烦,但是更多地还是政治姿态问题,我派去江南的人已经回来了,也拿回了政世叔的信,政世叔在信中也表明了他的态度,但现在政世叔还在南京,所以这个态度他还不能向外公布,我打算将信带给叶方二位阁老以及刑部尚书刘大人看一看,起码让他们知晓政世叔是被迫去南京的,这样也好为日后贾家能减轻罪责打好一个基础,……”
探春眼睛一亮,“那我们贾家能彻底脱罪么?”
冯紫英微微摇头:“要彻底脱罪怕是不行,一来赦世伯和孙绍祖勾结贩卖禁运物资与察哈尔人一事已经查明,铁证如山,难以辩驳,二是政世叔虽然有被胁迫之意,但是朝廷会认为政世叔完全可以辞官隐退,但政世叔却依然去了金陵任官,这一点难以解释,书信只能说明你态度,但这等情形却要论迹不论心,所以很难完全脱罪,但是可以大大减轻倒是真的。”
探春有些黯然,但是转念一想,能有这样的结果已经很好了,大伯这般作死,谁也没有预料到,父亲却又畏惧伪朝威胁而去了金陵任官,加上宁国府那边更是不遗余力替伪朝出力呐喊,贾家能保着一家人不被发配流放,只怕就算是最大的幸运了。
“妹妹也不必太过担心,其实贾家便是没有这桩事儿,若是按照原来的路子走,只怕一二十年里也就会没落下来,现在这样其实某种意义上还是一件好事,这会倒逼一些人,比如现在环哥儿、兰哥儿和琮哥儿都还能读书,只要他们仨中有人能读出书来,只要朝廷不断绝他们的科举路,那么贾家就还有重新恢复的机会,不走武勋之路,但也可以走文官路,以环哥儿的资质,我很看好他,日后考个进士当无问题,……”
这番话才是说到了探春心坎儿上。
贾家里边要说她最看重的肯定还是同胞兄弟贾环,因为宝玉是个不读书的,贾环却是能读书,甚至最有读书天赋,自身也努力,只要有机会,那就是最有可能摆脱贾家厄运的人。
“现在贾家这副情形,环哥儿、兰哥儿和琮哥儿在诏狱里带了这么久,只怕个中滋味也是品尝够了,日后出来了,受此刺激,也能奋发图强,在科考路上拼搏一番,即便是科考路上不顺,有了这番经历,做其他事情上时也能更谨慎更精细,想必也是能有造化的。”
探春连连点头,目光里满是崇拜,贝齿轻咬樱唇,轻声道:“冯大哥,那环哥儿他们能否出来,还有环哥儿是否能参加日后的秋闱春闱大比呢?”
冯紫英沉吟了一下,倒也没有瞒探春:“今年秋闱只有半年时间不到了,因为战事原因,还不知道朝廷是否会取消秋闱,除非朝廷在战事上取得迅速突破,否则很难一举拿下江南,所以从哪一个角度来说,环哥儿他们要想参加秋闱都很困难,最好的结果是朝廷延迟秋闱推迟到明年,这样有一年多时间来慢慢操作处理贾家的事情,到明年也许就能柳暗花明,……”
探春明白冯紫英话语的意思,朝廷平叛之后,才会有机会操作宽释贾家这些附逆家族,如果还继续战事,那贾家一案就无法结案,贾家子弟就不可能有出头之日,就算是保释出来,那也不可能参加科考。
联想到贾家的事情如果不解决掉,自己的终身大事一样也不可能有结果,冯大哥再说喜欢自己,也不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韪去纳一个犯妇为妾,那不符合朝廷法例,也绝不会被允许。
即便是现在自己几人住在冯大哥家中,只怕都会冯大哥的声誉造成影响,想到这里探春便又道:“冯大哥,等我们休整两日,我和大嫂子还有四妹妹她们还是搬出去住吧?住在府上怕是影响不好,外间肯定会有人攻讦指责你,……”
冯紫英摇头,然后把先前自己和沈宜修、宝钗等人说的道理一讲,探春就明白了,自己三人甚至可能成为了这朝廷立储之争被人利用的一个武器,这更让探春心中感激之余又心存歉疚,冯大哥为了自己三人可是丝毫没有顾忌这些因素,甚至拼上了仕途前程。
见探春满心感动,脸色更为红润,迷离目光中充满了炽热的情焰,冯紫英轻轻一笑,这才垂首附耳小声说了一句,探春大羞,微微摇头,但是在冯紫英期盼的目光下,最终还是仰起了面庞,嘟起了翘唇,颤颤巍巍献上自己的热吻。
能采撷到这样一支与贾家其他女子都截然不同的瑶池仙品,冯紫英内心的自豪得意是不言而喻的,而能让探春主动献吻,那更是让冯紫英处于了某种膨胀状态。
这一记长吻,将二人都弄得有些情难自已。
探春也是十七八岁的姑娘了,早就郎有情妾有意,现在经历了几番波折的催化,更是一颗心死死地系在了冯紫英身上,打定主意非君莫属,可以说只要不逾越那最后一关,很有点儿任君品尝的意思。
冯紫英也是感受到了这一点,得此机会,当然不会轻易放过,免不了又是一番上下其手,……
探春本来就是一个感情炽热敢爱敢恨的性子,经历了这一段时间的颠沛流离,可谓身心俱疲,骤然得到这样的安全港湾,又得了郎君的承诺,可谓放下了一些心防,除了底线须得要自己嫁入冯家时才能奉献外,那等大家闺秀绝不可能的举动现在也是任由冯紫英恣意放纵了。
一时间鬓乱钗横,娇喘吁吁,满室流香,……
第二百八十章 盼子嗣,迎春翘首
探春这一夜是这半年来睡得最香的一晚。
在牢中无论怎么疲惫,哪怕身旁还有侍书翠墨守着,哪怕她性子刚强,但面对这种根本无力改变的局面。
她一样恐惧突然闯入几个牢吏把自己带走作践糟蹋,那她就只有三尺白绫一死了之了。
这种事情并非没有,这诏狱中装满了犯人,几个月里难免会有一些妇人被人悄悄带出,有些再也没有回来,有些则是天明才回来,究竟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但现在这一切都不存在了,有了冯大哥在,探春的内心无比充实踏实,当卿卿我我已经有点儿擦枪走火之时,冯紫英主动地收敛了情绪,把探春送回了所在的院子里。
少女情怀总是诗,不提这一夜探春在梦中和冯紫英如何相亲相爱,冯紫英却是实打实地被探春勾起了“怒火”,那就只有别人来承担了。
幸亏今日是在二房迎春房中歇息,迎春和司棋主仆二人也是极尽承欢,才算是把冯紫英躁动的心情给平复下去。
“爷,您在这样,奴婢就只能让绣橘冒死顶上了。”司棋说话素来是大大咧咧,不管不顾的,盘着腿坐在一旁替冯紫英用汗巾擦拭。
她也不管旁边绣橘正在半跪着伺候迎春,替仰面正卧,蜷着双腿的迎春擦拭身子上的汗渍。
绣橘一惊,又羞又恼,手里汗巾险些落了,倒是一旁还有些喘息的迎春瞥了她一眼,“莫听司棋吓唬你,什么冒死,哪有那么夸张?她还不是那么过来的?”
司棋赤裸着上半身,只披着一件纱衣,胸前饱满两团颤颤巍巍,还有些瘀痕,触目惊心,她却满不在乎,甚至很有些享受的感觉,闺阁私房,哪有那么多讲究?
“姑娘说这话不对,那也得看人,奴婢身子骨可不比绣橘那小胳膊小腿儿的,姑娘洞房夜不也是要死要活?换了绣橘,只怕还不如姑娘呢。”
迎春也回忆起当初洞房夜,脸顿时有些发烫,的确是如此,绣橘身子苗条单薄,真要遇到这种情形,只怕还真的够呛。
绣橘见冯紫英和迎春的目光都落到她身上,更是又羞又喜又怕,她不必司棋那等“好身材”,大爷似乎很喜欢司棋的“风骚放荡”,可要让她司棋那样不知羞,她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只是跟了姑娘,现在要说离开姑娘另外派个小子一辈子,总觉得有些不甘心,只是要说自己能在爷那里得个多少期盼,那未免有些奢望。
所以就这种复杂难言的心思一直困扰着她,一直到今日司棋这浪蹄子才把话挑明。
冯紫英倒没有在意这一点,他可从没有对绣橘起过什么心思,不过话说回来,就这样自己和迎春与司棋行夫妻之事,这绣橘不遮不避地在一旁侍候,委实也有些尴尬,不过这个时代本来就是如此,你要让侍婢们回避,那没准儿就要传出冯大爷不举的风声了。
干咳了一声,冯紫英在司棋肥臀上狠狠拍了一记,岔开话题,“行了,今儿个爷心情不错,但愿能让你家姑娘能一发中的,我有感觉……”
“真的?”别说迎春,就连司棋和绣橘都忍不住一下子坐直了身体,“爷,真的有感觉,您可别哄骗我们,姑娘侍候您这么多回了,也没见动静,姑娘都私下里哭了几回了,……”
司棋这么一说让冯紫英也一愣,看了一眼有些羞懆欲言又止的迎春:“不至于吧?要说宝钗、宝琴也都还没有,那边二尤也没有,那么着急做什么?”
“爷,咱们姑娘是个啥性子您还能不清楚?”司棋把丰腴结实的身子靠过来,“什么都不争不抢的,但这种事情也不是靠争抢能来的,总不能宝姑娘和琴姑娘没有动静,咱们姑娘就也只能等着吧?前几日姑娘去和太太请安时,太太还在叮嘱姑娘要养好身子,早些怀上,半句都没说非要先等着宝姑娘琴姑娘先有了才行,姑娘这性子大家都知道,就算是生了一男半女,也学不来恃宠而骄的,……”
不得不说司棋这话说的还是很有道理,迎春这性子,在荣国府就被称之为“二木头”,还有人说那锥子扎她都不敢吭声的,就这性子,就算是生了儿子,她也绝对一样把宝钗、宝琴当作姐姐侍奉,断不会像有的人那样生了儿子就觉得不可一世,恃宠而骄了。
见迎春也是满脸期盼,冯紫英心中也是微微一动,摸了摸迎春的俏靥,笑着道:“嗯,司棋这话也在理,爷就喜欢二妹妹这性子,不是这个性子那就不是二妹妹了,宝钗和宝琴也不会欺负二妹妹,倒是你,司棋,二妹妹若是真要生替冯家第一个生下儿子,我还有些担心你会借机狐假虎威,耀武扬威起来呢。”
冯紫英这么一说,司棋也是得意地挺了挺胸,“若是姑娘真的替冯家生下儿子延续香火了,奴婢当然要好生庆贺得意一番,好歹这也是爷的长子,不但是二房的长子,也是整个冯家一门三房的长子,便是奴婢不招摇,太太那边肯定也会张扬起来的,……”
冯紫英无奈地瞪了司棋一眼,这丫头,自己说她,她却去扯到自己老娘身上去了,但若是迎春今晚真的受孕生下儿子,那老娘恐怕就真的要喜出望外了,那自然也会对迎春刮目相看,这对迎春来说也是好事,只可惜自己没那本事想让谁怀孕就能怀孕,想让谁生儿子就能生儿子。
不过今晚他是真有些感觉,在探春身上积累起来的情欲最后都发泄在了迎春和司棋身上,最后是在迎春这里爆发,所以最有希望还是迎春。
“行了,司棋你就别在那里瞎起哄了,我看有你在里边儿,什么事儿都得要搞得变味,二妹妹本来就没有那种心思,照你的行事风格,只怕都要让人难以忍受,你是真想看到宝钗宝琴和二妹妹不对付心里才舒坦?”冯紫英横了对方一眼。
“爷要这么说,可冤死奴婢了。”司棋嘟着嘴不乐意地道:“奴婢是替姑娘着想,总不能姑娘替生了儿子,还是和原来一样吧,总得有点儿变化吧?”
冯紫英脸一沉,迎春也觉得司棋这话有些出格了,很容易引发二房内部的不睦,赶紧道:“司棋,你就少胡说了,现在八字都没一撇,却想那些有的没的,宝钗和宝琴是姐姐,小妹知晓规矩,爷也放心,小妹便是真的能有幸有了身子,也不会像司棋说的那样……”
“二妹妹,为兄对你是放心的,可司棋这小蹄子却素来是个桀骜不驯喜欢惹事儿的性子,须得要好好收拾收拾!”冯紫英恶狠狠地道:“这二房若是不和,我看你就是最大的祸患!”
“爷要惩罚奴婢,那奴婢自然没甚好说,任由爷处罚。”司棋媚眼如丝,咬着嘴唇,浑身上下都是肉光孜孜,一系乳白轻纱,端的是魅惑众生。
司棋的这副情形真的让冯紫英无言以对,这小蹄子可真的是算准了自己不会对她怎么样,一副摆明还要和自己鏖战一番的架势,弄得冯紫英上下不得,只能狠狠地在对方肥臀上狠狠抽了几记,那脆响声直传出屋外。
倒是等到司棋和绣橘退去之后,迎春才依偎在冯紫英怀中幽幽道:“爷真的希望妾身先怀上么?”
“怎么还说这个?不是说了谁先怀上谁先生都没有关系么?”冯紫英知晓迎春的顾虑,漫声道:“其实宝钗也和我说了,你若是先怀上也是好事儿,我倒是感觉她宁肯你先怀上呢。”
迎春虽然老实,但是在二房这么久,也多少觉察到了一些什么,“爷是说宝钗和宝琴……”
“我可没说。”冯紫英微微一笑,宝钗和宝琴虽然是姐妹,但是毕竟不是亲姐妹,而且更重要的是宝琴素来好强的性子在二房这边也显得越来越强势,虽然不说是喧宾夺主,宝钗也极有城府,这府里边儿下人里免不了也有些嫌隙龃龉。
“爷平素不在府里,也还是有觉察?”迎春小声道:“司棋说那龄官性子傲得紧,仗着自己生得妖娆,宝琴有宠着她,所以便有些骄矜,宝钗身边莺儿性子也不是个好相与的,所以二人都几次争吵了,宝琴也不做声,弄得宝钗也为难。”
“哦?什么原因?”冯紫英也没想到这大房二房之间好像还算正常,这二房内部却先七拱八翘起来了,莺儿是个不好相与的傲性子,他知道,但龄官生得模样和黛玉颇为相像,也不多言不多语,冯紫英印象不错,或者说天生就有几分喜欢,怎么却也是个骄矜性子?
“说来也就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妾身也不怎么过问,都是司棋回来说起的,估计宝钗和宝琴也不愿意爷知晓,烦了爷的心情。”迎春也有些倦乏了,强撑着陪着冯紫英说话。
见此情形,冯紫英也知道迎春肯定不愿意去掺和这些事儿,便点点头:“睡吧。”
第二百八十一章 徐徐图之,图穷匕见
看着迎春熟睡过去的安详面容,冯紫英有些爱怜地替对方掖好被子。
他能理解自家里边女人的不容易。
一门三房,本身就面临着巨大的竞争,冯家这种人丁单薄,急需男嗣来延续香火的大族就更是如此。
像二房这边,拿老娘的话来说,宝琴也就罢了,毕竟年龄也还小,但宝钗年龄却正合适,而体格看上去甚至比沈宜修都更适合生育,怎么这么久了就不见动静?
迎春同样面临如此压力。
她本来就是以妾身份进门的,性格敦厚老实,这一点老娘倒是很喜欢,论体格也是很适合生儿子的,同样也这么久了没声没影的,老娘本来就是急性子人,言语中少不了会带着太多“关切”之意了。
别说迎春,就算是宝钗、宝琴都一样承受着巨大压力。
现在老娘甚至都有点儿把主意打到司棋身上来了。
司棋现在也就是一个通房丫头,甚至连通房丫头的身份都没明确,毕竟她只是妾的贴身侍婢,一般说来只是大妇主母的贴身侍婢才有资格成为真正具有名分的通房丫头,而侍妾的这种贴身丫头,却还要经过大妇主母的认可才能行。
在老娘心目中司棋无疑是整个冯府中最能生养的体格了,胸大臀肥,体格健壮,而且也不像那些丫鬟那般行事做派文文弱弱的,虽说这有些不太符合大家气象,但是对段氏来说,只要能生下冯家男嗣,其余什么的她都不在乎了。
一晃儿子娶了两房妻室,媵妾四五个,还没算这些被收房了的丫鬟,怎么就没见一个动静?
都说自己儿子在外风流倜傥,但屋里却不见动静,段氏都有心要问一问冯紫英在外边是不是养得有外室,如果有的话,外室又没有生养,毕竟到现在冯紫英就只生了一个女儿,实在太难以让人接受了。
让司棋怀孕无疑是一个不合适的想法,以这丫头的性子真要生一个儿子,那二房铁定闹翻天,抬妾肯定是必须的,而且仰仗有了冯家“长子”,宝钗哪儿不敢说,但是对宝琴的战斗力司棋铁定暴涨,那这二房就别想清静了。
从迎春话语里也能听得出来,宝钗和宝琴这两姊妹之间的关系,也不像想象中的那么亲密。
其实这也在冯紫英的预料之中。
宝琴那种性格,虽说宝钗城府深,胸襟宽,但是主次有序,再说是妹妹,也不能逾越伦常。
这龄官和莺儿的矛盾冲突不过是宝琴和宝钗的“代理人战争”罢了。
若是宝琴真的先怀孕生子,那可真的就更是天大的麻烦了,与其那样,迎春先怀孕生子反而是宝钗一个能够接受的选项了。
迎春原来还有些忌讳担心,但是现在她似乎也看明白了这一点,所以才会这般越发急切起来了。
从二房这边延展开来,冯紫英也想到下半年就要说迎娶黛玉过门的事儿了。
虽说这南北战事有些影响,但是娶妻这种事情还是要按照计划进行的,不然黛玉可真的就要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