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瑞根
只是不知道母亲她们又从哪里弄了这些药膳方子来,但脱不了那些个虎鞭鹿茸这一类的物事,难怪自己觉得这么燥辣,选择到今日才让自己吃药膳进补,估摸着也是怕黛玉吃不消,今晚儿只怕就只有妙玉多吃些苦头了。
抬手挑起宝官的下颌,冯紫英仔细打量了一番,的确是个美人胚子,两个酒窝有着一种不对称的美,左边那个略深,右边略浅,眼睛却是又大又圆,甜美中带着一股子英朗的媚劲儿,很是惑人。
宝官没想到姑爷一下子捏住了自己的下颌,身子顿时发僵,不敢动弹。
虽说早就知道当贴身丫鬟免不了这些个勾当,二房迎春奶奶身边的芳官平素里也和她们来往甚密,话语里也有意无意提到过伺候奶奶床笫间的活计,还说到了那大丫鬟司棋如何骚浪勾引大爷,在床笫间卖弄风骚来博得大爷喜欢,语气却是颇多复杂味道,二女也有些吃不准。
只是没想到这等事情如此之快就落到了自己身上,这让宝官和玉官也都是有些惊慌莫名。
这奶奶还在屋里床畔坐着呢,大爷怎么就对自己动手了?这可是奶奶的洞房花烛夜!
玉官吓得脸色发白,嘴唇颤抖,而宝官更是全身僵硬,一动不敢动。
冯紫英也觉得有趣,他当然不会这么荒唐,不过是酒劲儿借着药劲儿发作起来,有些失控,自己也有点儿想要放纵一下自己罢了,这平素里被各种束缚,弄得自己似乎很难得这般放肆荒唐一下。
捏了宝官的脸庞一把,沿着对方粉颈向下探索,直把宝官吓得连连求饶,冯紫英这才点点头,又转过身来,捏着玉官的下颌,在对方屁股上拍了一记,这才笑着放手,在二女复杂的目光下,大摇大摆进了院子里去了。
第十八章 降龙伏虎,折服妙玉
这一夜对于妙玉来说无疑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看着借着酒意药劲儿到来的冯紫英大模大样的气势,妙玉自己就先怂了。
夫妻敦伦,周公之礼,她似懂非懂,便是岫烟也只告诉她床笫间的事情便是周公之礼,但什么是床笫间的事情,岫烟语焉不详,只说需要夫妻坦裎相对,她一度以为是坦诚相对,结果岫烟却专门告知是坦裎,嗯,这意思便是要宽衣解带,肌肤相亲,甚至不可言喻。
听得岫烟这么说,妙玉就慌了。
要裸裎相对,这个意思妙玉还是明白的,在岫烟的提醒和暗示下,懵懵懂懂的她总算是明白了这周公之礼意味着什么了。
可是怎么能这样?女儿家最珍贵最隐秘的一切都要暴露,而且还要有不可言喻的举动,这震动了妙玉。
她以前不是没有幻想过,但是没人真正告知和教授过这方面的知识,都是一知半解,当真正明白这些时,却又吓坏了。
不过走到这一步,似乎也没有退路可走,所以妙玉也只能抱着一种惶恐、忧惧还有些许期盼的复杂心态来静候这场“厄难”的来临。
对于宝官和玉官两个丫鬟来说,这同样是煎熬的一夜。
虽然她们跟随妙玉时间不算太长,妙玉有些古怪孤傲的脾气也让妙玉和外间的人缘关系不太好,便是她们两个与妙玉的关系,也远无法和龄官与宝琴之间的关系相比,但她们毕竟是妙玉的贴身丫鬟,而作为贴身丫鬟,许多私密的事情就无法回避,妙玉的阴私她们俩也就不可避免要接触到,比如就像今夜的洞房夜,在外间等候着,一旦有需要就要去伺候。
在伺候着替冯紫英和妙玉将沐足宽衣上床之后,二女就只能把鲛纱帐放下,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退回到外间守候了。
鲛纱帐里会发生什么,她们不知道,但是能幻想猜测到一些。
不过很快内间里传来的种种声音活生生折磨了她们一夜。
冯紫英也没想到妙玉的反应会这么大,或者说妙玉的身体是如此敏感,还以为她对这些一无所知,岫烟专门教授让她听从“安排”就好,谁曾想这丫头反应如此激烈,真真一匹烈马。
当冯紫英褪下妙玉身上最后一缕衣衫时,妙玉便已经蜷缩起来,就像一头白羊,冯紫英还觉得这丫头挺温顺完全不类平常,不过当种种在其他女人身上就能换来响应的爱抚时,在妙玉身上换来的却是激烈的不适和挣扎。
如果换一个其他女人,也许冯紫英还会小心温存,曲意安慰,对妙玉,他却没有那么多耐心,这匹烈马他驯定了。
所以宝官玉官这一夜便听到了从最初的呜咽、咒骂到后来的嗯哼咿呀的呻吟声,而最后却变成了更像是快活到了极致的婉转娇吟声。
对于这两个小丫鬟来说,从未这方面经验的她们一开始惊吓莫名,深怕自家姑娘会不会真的被姑爷折腾死。
那咒骂呜咽声听起来何其骇人,但是到后来变成那种嗯啊咿呀的莫名怪声时,就意识到好像情况并非像想象中那样,倒是有些像芳官和她们说起司棋被大爷折腾时的那种情形。
可没见司棋每日还不是走路带风,活得龙精虎猛的,也没见她有什么不对的时候?
到最后那种婉转娇吟的声音时,便是宝官玉官再不懂事,也分辨的出来这痛苦和快活的区别,尤其是偶尔还能听着蹦出的单个字,更是让人头皮发麻全身发酥。
终于等到房中声音小了下去,缩头缩脑的宝官和玉官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也没听见姑娘招呼进去,照说这个时候也应该去帮忙替二位主子擦洗身子才对了,但姑娘没召唤,爷也没有说话,二女也就只能继续在外边苦候着。
看着身旁四仰八叉呼呼大睡的妙玉,冯紫英忍不住苦笑着摇摇头,顺手替对方拉扯了一下薄被,遮盖住上下要害处。
不得不说这妙玉的身子委实让人垂涎,一身肌肤白得耀眼不说,那大长腿更是自己女人中数一数二的。
自己这么多女人中,论个头最高的当属尤二姐,然后就是妙玉了。
尤二姐是丰乳肥臀,带有西域混血特征的她不必说,但妙玉就是纯纯的标准东方美人大长腿了,冯紫英粗略估测了一下,妙玉个头应该在一米七二左右了,在这个世界里绝对是大高个了。
像迎春、金钏儿、鸳鸯、平儿几个其实个头也都不矮,都在一米六五以上,最高的金钏儿估计在一米六八左右,但是比起妙玉来都还要逊色一些。
关键是妙玉不但个头高,而且腿长皮肤白,加上胸也不小,臀也挺翘,脸盘子虽然和黛玉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格,但是这鸭蛋脸格外匀称,也就是一双老鸦眉显得凌厉了一些,和王熙凤有点儿像。
酒劲儿药劲儿双重加持下,冯紫英便少了些温柔,多了些粗犷,先前妙玉还嗬嗬呼痛,到后来便慢慢适应了这大开大合的冲杀,到最后反倒是成了乐不思蜀,反过来贪欢求爱了,好在冯紫英也没有示弱,自然要一展雄风,最终还是将其擒伏。
即便如此冯紫英也还没有罢休,又寻机梅开二度,只怕妙玉杀得丢盔弃甲,终于臣服求饶,冯紫英才算是心满意足地收兵。
得承认这妙玉算是自己这么多女人中在床笫间最合意的一个,除了王熙凤外,真正能在床上给自己以这样一份满意的享受,就得属妙玉了,王熙凤那是仗着久经沙场和身具宝器,而妙玉这具身子,冯紫英觉察恐怕也不比王熙凤逊色多少,只要过了这段青涩期,只怕就能有刮骨吸髓的本事了。
冯紫英都有些想不明白,怎么能让自己在生理上获得最大满足的都不是自己最希望见到的女人呢,像沈宜修也好,薛宝钗也好,甚至晴雯也好,这些女人在感情上都和自己更亲近,但是论床笫工夫就差了许多了,反倒是一个类似于“外室”的王熙凤,一个脾气古怪自己都不太喜欢的妙玉,却成了自己在床上最能尽兴的女人,这怎么都让人觉得遗憾和别扭。
晨间宝官玉官悄悄蹩进门去帮忙收拾时,看到那血淋淋的白绫,也都禁不住打了一个寒噤,都知道新妇第一夜要见红,但是这般程度,还是让人不寒而栗。
不过再看到满脸笑容神采飞扬起身的自家姑娘,二女又是百思不得其解,这一夜折腾怎么都得要萎靡不振吧,那林姑娘昨日便是在床上躺了一天,怎么自家姑娘却像是毫无影响,甚至还更精神抖擞一般呢?
连冯紫英都被妙玉的这般能耐给吃惊不小,这般精力体力,还真的没谁能比得过,只怕王熙凤在妙玉这等时候都没有如此威猛。
洗漱完毕,冯紫英也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就在妙玉院中中厅里坐了下来。
既然作了夫妻,妙玉昨晚在床上又表现那么好,冯紫英也希望能够鱼水合欢和谐相处,做了自己的女人,那么也最好能够在这冯府里边安安稳稳地待下去,别自己一离开,就在府里边弄得天怒人怨,尤其是岫烟要跟着自己走,若是离了这个缓冲,妙玉能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来,还真不好说。
“可能你也知道了,我也许要不了多久就要外放陕西,各房都要有人跟着我去,长房是尤三姐加晴雯,二房是宝琴,三房是岫烟,论理你也可以去,但是你这养尊处优惯了,我怕你也吃不消,另外你这性子要去了,和宝琴只怕就要针尖对麦芒,难得清静了。”
冯紫英的话语气很平淡,貌似也没有多少倾向性,但是妙玉却知道这主要还是提醒自己。
若是换了昨晚之前,她肯定要不服气,说不定还要争辩两句,但是经过昨夜之后,妙玉也不知道怎么自己似乎就变得通透豁达了许多,许多事情居然没那么计较了。
自己原来的性子本来就和外人格格不入,除了岫烟,好像还真没别的能和自己亲近交心了,算下来,眼前这位自己的丈夫还成了仅次于岫烟的最亲近的人了。
见妙玉嘴唇动了一动,但是却没有说出声来,冯紫英心中也觉得有些诧异。
他还以为妙玉肯定要反驳,自己也只是想要提醒敲打一下,让她莫要在自己走后在府里太特立独行,弄得人嫌狗厌,没想到对方居然能忍住不吭声,这可太难得,也是一个好现象。
“留在府里,也要守规矩,我娘和姨娘们那里不说了,早晚问安,不得怠慢,宛君和宝钗那里,黛玉那里,长幼尊卑,自有定序,你既然作了我屋里的女人,那就要谨遵恪守,……”
妙玉有些恍惚,自己就这样变成了他的女人,就成了冯家一员?
可自己在这个家里该怎么生活下去呢?一时间她有些惊惶,“相公,妾身想要和岫烟一道跟您去陕西,行不行?”
第十九章 后宅微澜,宜修出手
冯紫英也没想到妙玉居然想跟着自己去陕西,而且想去的心思居然如此之坚决。
一直到起床之后,妙玉依然在冯紫英身边说着这事儿,不愿意留在京中,而想要和岫烟一道去陕西。
冯紫英也大略明白了,没有岫烟在身旁,这女人内心没底,大概也觉得没有朋友,过得难受,还不如跟着去陕西,起码也有岫烟一道,不至于孤单寂寞。
先前还一直觉得这女人脾气虽然不好,但是起码气势还很足,但这一下子就暴露了其内心的虚弱和孤独寂寞,渴望有人关心和注意,只是这女人的性子又太坏,再加上身份限制,所以才会让人敬而远之,弄得现在除了岫烟一人外,愣是没有别的朋友。
嗯,现在自己和她有了夫妻之实,或许在感情和生理上都已经让她潜意识地接受了自己,所以才会稍觉安心,也才更不愿意离开自己和岫烟了。
看着妙玉一瘸一拐强撑着身子陪着自己到中厅,脸上露出一抹恳求却又要强做冷傲的样子,冯紫英也觉得好笑。
“你就这么不愿意留在京师城里?黛玉是你姐姐,也是你妹妹,而且像宝钗、迎春、探春、惜春也都在京中,她们和你好歹也在大观园里一道住了几年,再说没有岫烟亲近,但也有几分感情了吧?”
冯紫英示意妙玉坐过来,挨着自己,妙玉迟疑了一下,还是欠起身子,忍着不适靠了过来。
冯紫英一把勾住对方腰肢,把她拉到自己腿上坐下。
妙玉惊叫了一声,下意识地想要跳起来,可身上遭受的重创却又限制了她,刚一挣扎起身,就牵扯到伤处,疼得她脸色发白,昨夜有多狂放,今日就有多么难受。
妙玉显然还不太适应这种在公开在外的亲密行为,初为人妇,这种被郎君抱在怀中坐在腿上,委实超出了她的接受尺度。
不过这中厅虽然是外间了,但是却并没有其他人,宝官和玉官都还在帮着收拾屋里,其他小丫鬟都在外院。
冯紫英却没有惯着她,既然还想要跟着自己去陕西,那就更得要好好调教,而调教就首先要把她内心的这些情绪给打掉。
他已经觉察到了,这妙玉别看平素冷傲狂拽,孤芳自赏的架势摆得很足,但是你要真正折服了她,她骨子里还真的是个好调教的对象,畏强欺弱的性子很明显。
昨晚自己略显粗暴的征服很显然让对方沉沦了,从对方目光里对自己的某种仰慕敬畏色彩就能看得出来,另外这种慢慢适应了媵妾身份的意识也开始在她脑海中形成并固化,这是一个很好驯服目标。
挣扎了几下,但冯紫英没有松手,妙玉身子也就慢慢软了下来。
“妾身只是不太习惯一个人留在京中,黛玉那性子也是清冷孤傲得紧,妾身和她是姐妹,其实也没有那么亲近,其他姐妹们,妾身可和她们没多熟,……”妙玉咬着嘴唇,强忍住冯紫英魔掌在即臀、腿间摩挲带来的不适感,小声道。
“你这话可不能让黛玉听着,更不能让外人听见,否则又是一场风波了。”冯紫英皱了皱眉,这女人就爱说蠢话,当然也是实话,但是这种话能说么?就算是实话,你不能藏在心间么?
“也是当着相公,妾身才这般说,别人,妾身自然是不会说的。”妙玉噘着嘴道。
“那岫烟那里,你会说么?”冯紫英一句话就让妙玉堵了嘴,在岫烟那里,这等话肯定是没什么顾忌的。
冯紫英叹了一口气,这隔墙有耳,妙玉身边还有宝官玉官,岫烟身边也有丫鬟,不经意间这些话传出去,就得要起嫌隙了。
所以说这女人是个头脑单纯的蠢女人,一点儿不假,当然,蠢一点儿也有蠢一点儿的可爱之处,起码在床笫间就没有那么多心机,任由自己折腾。
“所以你就只有岫烟一个朋友,就要跟着我们去陕西?”冯紫英沉吟了一下。
之前没有考虑过妙玉,是因为从未将妙玉放在心上,但现在经过昨夜的春风三度,的确给冯紫英带来了不一样的感受,而且多接触了,也能感觉到这个女人内心的孤寂,虽然头脑单纯蠢了一些,但是却没有多少心计,也没坏心眼儿,把她一个人丢在京中,也的确让她更难熬了。
“嗯,相公,你就让妾身去吧,我保证不会给你添什么麻烦,你不放心我,难道还不放心岫烟么?我就跟着她,你让她看着我不就行了?”妙玉说这番话,越发显得她的萌蠢。
你是媵,岫烟是妾,现在却要让岫烟来看着你管着你,你还觉得理所应当,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冯紫英也是无语。
“这事儿我还要和黛玉商量一下。”冯紫英心里已经答应了,不过规矩上还得要和黛玉商议。
妙玉大喜过望,一下子从冯紫英腿上跳起来,扯动伤口,疼得她直吸冷气,但脸上笑容也掩盖不住,“黛玉那里我自己去说,想必她也愿意我跟着相公去,二房不是宝琴去么?我跟着去也合规矩嘛。”
妙玉要跟着冯紫英去陕西的消息就像一阵风传遍了整个冯宅内院,一时间长房二房都在评估着妙玉要跟着去的目的意义和影响。
“怎么妙玉这个新妇也要跟着相公去陕西了?”沈宜修扬起漂亮的老鸦眉,抿着嘴唇道:“这是欺负我这一房无人么?”
侍候在沈宜修身畔的晴雯皱了皱眉,“三姨娘不是也要去么?”
“三姐儿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当护卫保镖的心思比当女人心思更重,你还能指望她去伺候好相公?”
沈宜修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薛宝琴要去也就罢了,那邢岫烟也是一个精明之人,现在连妙玉居然都要去了,这是什么意思?
算来算去就是自己这一房弱了一些,尤三姐是个大大咧咧粗疏性子,不是个侍候人的主儿,晴雯身份却又低了一些,而且也是个暴躁性子,和薛宝琴与妙玉加邢岫烟的组合相比,就逊色多了。
但凡是个女人,就不可能不在这种事情上上心,沈宜修也不例外。
到现在她也还没有男嗣,桐娘也都一岁多了,她的身子也恢复了,可这么久却再无动静,而二房迎春已经怀上了,薛宝琴这一路跟着去,说不准儿就会带着一个孩子回京师了,现在三房妙玉和邢岫烟都去,这可就是更要上双保险了。
虽然还吃不准为什么妙玉会突兀地要跟着去陕西,原来说的只是岫烟去,现在妙玉和岫烟都要去了,沈宜修倒不至于说会反对,但是心里肯定还是有些在意。
“这妙玉姑娘原来在大观园里也是个不显山露水的主儿,少有出头露面,便是和其他姑娘交道也也甚少,存在感很弱,也不知道怎么一嫁进咱们冯府里来,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呢?”晴雯也有些疑惑,“奴婢听说昨夜里那边儿也是折腾得不轻,宝官和玉官两个小丫头一宿没睡,今日奴婢看见二人都是眼圈发黑,直打呵欠,可见那这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兴许咱们原来见到的就是表象呢?”
沈宜修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打趣道:“晴雯,我倒是觉得你这话里话外有点儿是在讽刺相公的意思在里边呢?这等话也能出你口,你好不知羞?”
晴雯脸微微一红,但是却又执拗地坚持道:“奴婢早就是爷的人了,也是奶奶的人,只有奶奶和奴婢两人,又有什么不好说的?照说洞房之夜,也该矜持一些,看看人家林姑娘的表现,怎么这位妙玉姑娘就如此不堪呢?也不怕人家笑话?”
“晴雯,你这话好没道理,人家私人闺阁中床笫之事,你竖起耳朵去打听,那是你的不对,怎么却还去责怪起别人来了呢?相公和她在床笫间的事情,那也是他们自己的事情,我们本来就不该插嘴,……”
沈宜修话说到这里,微微一顿,似乎是也觉得有些语病,晴雯趁机道:“奶奶,话不是这么说,爷是咱们冯家三房的爷,不是哪一房的爷,更不是哪一个人的爷,这般不知体恤地折腾,也不怕伤了爷的身子?咱们长房才只有大姐儿一个呢,奶奶也还盼着早些替冯家生下男嗣,延续长房香火,是需要提醒提醒才是,奴婢在想,二房宝二奶奶肯定也会如此想。”
沈宜修瞥了晴雯一眼,这丫头现在倒是越来越能体会自己心意了,比起没心没肺的尤三姐和敦厚老实的尤二姐,委实更能合自己心意,可惜就是身份低贱了一些,没办法上台面。
倒是这眼前的问题,自己还得要好好考虑考虑,怎么应对二房三房的这一轮攻势。
心念百转,沈宜修突然想起一些什么来,心中微微一动,“晴雯,惜春妹妹今日要过来么?”
晴雯一愣,算了算日子,点点头:“嗯,四姑娘今日要过来和奶奶探讨李公麟的《免胄图》,待会儿就要过来了。”
第二十章 美人恩重,欲罢不能
李公麟的《免胄图》是沈宜修上两个月才从一家书画坊中收购来的,花了不到五百两银子,但是沈宜修却很喜欢。
李公麟是北宋著名白描大师,这副《免胄图》也是他流传不多的佳作之一,白描写意十分精美,特别细节描绘更是精湛到位。
惜春自从被冯紫英从诏狱中弄出来之后,住在冯府里边也没有太多其他去处,原来她就很仰慕沈宜修的画艺,这一下子也就算是得了机会,没事儿就去沈宜修这边来请教,一来二去,就十分熟悉了。
说来也怪,都说惜春是个冷面冷心人,对谁都显得有些冷漠,无论是迎春、探春也好,还是宝钗黛玉也好,都保持着那种不远不近的疏离感,但是唯独在沈宜修这里却找到了一份难得的温情。
沈宜修也很怜惜惜春这样一个被父兄丢在一边无人问津的女孩子,贾敬的无情,贾珍的放浪,都让这个女子不得不如刺猬一般下意识的与其他人保持着距离,而惜春清泠自守的性子在她看来不过是一种自我隔离自我保护的表现,所以她也很诚心的欢迎惜春来自己这里,而惜春在画画上的天赋也让她很欣赏。
沈宜修的亲和力让惜春很快就熔化在了这份亲情中,所以从最初的隔三差五来这边儿,到现在就变成几乎没事儿就愿意来这里边,甚至还担心地问过沈宜修会不会对她来这边感到腻烦,这也让沈宜修忍俊不禁之余,也更觉得这个被人家说成冷口冷心的女孩子其实并非如那些人所言那般。
晴雯也是跟了沈宜修多年的人了,沈宜修什么事儿也没有避讳过她,所以晴雯也立即意识到了沈宜修的心思,“奶奶莫不是想要让四姑娘……”
“怎么,你觉得可行么?”沈宜修也没有隐瞒,“我感觉得出来,惜春对咱们相公还是颇有好感的,我甚至试探过一二,她现在似乎很迷茫,不知道自己未来出路在哪里,甚至想过出家,不过现在贾家案子尚未了结,无论是探春还是惜春,都只能这样耽误下去,甚是可惜。”
晴雯没想到自己还真的猜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