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瑞根
妙玉身边的丫鬟也是原来荣国府从苏州买回来的那帮小戏子中的宝官和玉官,但这两个丫头模样乖觉,却不像那等魅惑人的,但这两年两个小丫头也生得越发妖娆了,所以也不好说。
那在大同府崔呈秀送的几个大同丫头冯紫英都没敢给宝琴、妙玉和岫烟,而是直接交给了晴雯、平儿和玉钏儿她们三女来管理,就是怕这些经过专门培养出来的女子精于媚术,把自家屋里女人给带坏了,虽然冯紫英也知道不过是徒劳之举。
“别,你快别起来了,好生歇着吧。”虽说妙玉比起宝琴她们都更能承欢,但是昨夜冯紫英也是大发神威,把妙玉折腾了个够,这会子还是让妙玉多休息一下,特别是妙玉现在也已经明悟过来,盼着能早日怀孕了。
“宝官,进来侍候爷更衣。”妙玉也不矫情,一夜承欢,欢愉无限,但也有乏了,难怪在府里边儿像黛玉单独侍候爷都没法尽兴,就是自己这般本事,爷一样降龙伏虎。
在外边的宝官听得妙玉招呼,赶紧夹着腿进来了。
姣靥如火,眉如春水,冯紫英瞅了一眼,这丫头估摸着又在门外听床了。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富贵人家是真的奢靡而幸福,像自己这样,娇妻美妾不说,俏奴艳婢随时环绕,任你为所欲为,只要你身体守得住,那真的是可以夜夜当新郎,日日换花样。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像自己家中的妻妾,几乎人人都有贴身侍婢,而贴身侍婢的工作职责就是包括床笫间的种种打杂事务,也就是说自己和女人们在床帏中的私密之事都没法瞒她们,行完房事之后她们要来替自己和女人清洗擦拭,以便于安睡。
这等情形下,可以说比坦裎相对还要坦诚,你让她们如何在外出许人?
所以大户人家这种女子基本上都是当通房丫头,年龄大了就一直跟着所侍候的主子,若是运气好能怀孕,那也就算有个靠山,能替自己所生庶子庶女争得一些权益就算是毕生的追求了。
看着这个眉眼乖觉中已经隐隐有几分妖娆的丫头在自己面前夹脚夹手的替自己擦拭穿衣,冯紫英有些恍惚。
前世中自己在看《红楼梦》时也看到了这红楼十二官的遭遇和经历,只不过在这一世她们的命运已经完全改变了,要么病死,要么被放出去甚至沦入烟花,要么就遁入空门,几乎没有一个落得好下场。
像这宝官冯紫英就有印象是最先被放出去的,但结果也就是被她们的干娘所发卖,要么给人做小,要么就是落入青楼,对这等戏子出身的小丫头,便是寻常人家都不太看得上眼,所以结果不会好。
现在她起码能跟着妙玉舒心地生活,在府里边也能有她们原来十二官的姐妹们来往亲近,不再为自己未来命运担忧,能做到这一步,冯紫英觉得自己也算是对得起《红楼梦》这些千红万艳们了。
虽然这十二官可能在千红万艳中连金钗、副钗和再副钗都算不上,只能算是草芥一般的末流人物,但是冯紫英还是希望给她们一份美好的生活。
见冯紫英似乎有些走神,躺在床上的妙玉也有些惊讶,难道这位爷还对宝官起了心思不成?
就连宝官自己都有些喜忧参半,还真以为自己被冯紫英瞧上了,那奶奶那边怎么办?
好在冯紫英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任由宝官替自己着好衣衫,便起身出去了。
“宝官,你今年多大了?”妙玉躺在床上,悠悠地问道。
“回奶奶,奴婢今年都满了十五了。”宝官低眉顺眼地跪在妙玉身边,替妙玉小心清理战场,这胸前淤青紫红隐约可见,可见战况之激烈。
“那有没有想过日后怎么过?”妙玉舒服地翻了一个身,变成俯卧,“爷好像看上你了,怎么想的?”
“奶奶,没有那事儿,爷怎么会看上奴婢之蒲柳之姿,奴婢比不得龄官,……”宝官惊得声音都发颤了。
“哼,那龄官难道比你多了什么不成?不就是爱装出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模样去勾引男人么?”妙玉轻蔑地一笑,“薛宝琴那等心思还能瞒得了人,连我这等人都能看得出来,别人就更不用说了,固宠的手段都打到了丫鬟身上,可见她是多么不自信,放心,我却不是那等人,用不着作践你来讨得爷的欢心,只是你跟了我,现在十五岁,难道还能跟十年二十年?所以我才问你怎么想的。”
“回奶奶,奴婢真的没想过。”宝官跪在床榻边上,不敢回话。
她虽然跟了妙玉这么久,但和这位奶奶说实话算不上太亲近,主要还是这位主子性格古怪,心思也是飘忽不定,弄不清她究竟想些什么。
自己和玉官被分给她当丫鬟,说实话平素里也还轻松,妙玉也没有太繁琐的过场,只是唯独这性子吃不准,所以连带着对她说的话也不太敢相信。
第二百三十八章 拱火,造势
妙玉目光里有些飘忽迷离。
从离开京师城之后,她觉得自己似乎才开始慢慢入世。
在京师城里,没有嫁入冯府之前就不提了,即便是嫁入冯府之后,但是面对着备受宠爱的妹妹林黛玉,还有长房书香世家出身诗画双绝的沈宜修,娴雅雍容家资丰厚的薛宝钗,还有那机敏聪慧锋锐逼人的薛宝琴,她都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感。
这也让她在嫁入冯府家表现出很大的抗拒敌意,不愿意嫁入冯府。
当然,她也清楚,自己无力改变很多事情。
如黛玉和自己所言,自己如果失去了嫁入冯府的机会后,那日后怎么过?
真的打算在栊翠庵当一辈子那种方外人的生活?
可贾家已经日趋没落,不太可能支撑得起原来的那种生活了,而结果也的确如黛玉所言那样,现在的贾家已经沦为了满屋囚徒,荣宁二府也早就烟消云散了。
就算是贾家还在,自己能一辈子在栊翠庵里逍遥自在么?现在的逍遥自在,十年后自己心境也还能保持么?
妙玉其实明白自己不是喜欢方外人的生活,她喜欢的是自由自在不受约束且花团锦簇的精致生活,而除了冯家,谁会给她这样一种生活?
所以她最终还是坦然接受了嫁入冯家的安排,哪怕她之前对冯紫英的感觉很复杂,但是绝对谈不上有多么深的感情。
这种情形一直持续到了真正和冯紫英作了夫妻,到二人巫山云雨之后的极尽欢愉,直到这一刻妙玉似乎才发现自己似乎很享受这样的生活,对于男女之间的性事也是如此甘之如饴,甚至渴望。
发现这一点甚至让妙玉都觉得羞愧,但是却又无法否定自己内心的感受。
正是发现了这一点,才让她的态度有了一个巨大的转变,以至于她愿意主动陪着冯紫英来西安,只不过假托了想要和岫烟这个姐妹一起生活这个由头。
当然,想要和岫烟一起生活也的确是一个原因,但她内心身处知道,这已经不是主因了。
除了这个因素外,与沈宜修、薛宝钗和林黛玉这些人的分开也是让妙玉愿意来陕西的因素,因为只有在离开了这几人,她才能更感受到自我的存在,她相信薛宝琴也应该是存着和自己一样的心思想法。
没有了那几个人随时随地存在的压力,妙玉觉得自己可以自由自在地做许多事儿,就包括和冯紫英缠绵床笫恣意欢好,也没有谁来说自己,岫烟在这上边也很懂事儿,鲜有提及,或许这和她尚未正式与相公圆房有一定关系。
更让妙玉感到舒畅的是这周围人对自己的态度改变。
这些下人都是相当聪明的,当感觉到相公对自己态度的变化,他们对自己的态度也随之而改变。
比如瑞祥宝祥,比如冯佑和段喜鹏这些人,更包括平儿、晴雯和玉钏儿这些身份不一样的丫头们。
她很享受这种改变带来的种种变化。
正因为如此,妙玉更渴望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甚至变得更好。
对于如宝官玉官这样的丫头,在她心目中,反而不太在意了,连薛宝琴都能处心积虑地选了一个和黛玉模样相似的龄官来取悦相公固宠,宝官玉官又算得上什么?
“行了,我也就说说罢了,若是相公真的看上你,那才是你的福分机缘,就怕相公根本就没有看上你。”妙玉摇了摇头,“来吧,替我按摩按摩,一夜欢愉,也有些乏了。”
宝官舒了一口气,但心中却没来由的有些说不出的失落,但看到床榻上玉体横陈,宛如一具羊脂白玉的胴体,隐隐有些瘀痕,也忍不住吸了一口气。
冯紫英当然不清楚自己起身后妙玉的无限心思,他此时的注意力都被西安后卫的兵变所吸引过去了。
即便是早就知道了这个情况,但是当真正兵变到来时,冯紫英还是有些紧张。
毕竟这是在西安城里,一旦控制不好,对巡抚衙门的冲击他不怕,有两百多亲兵驻守,他不信一帮西安后卫的卫军就能冲击得动,就怕局面失控波及到整个西安城,那无疑会给自己带来压力。
密令早已经发出去了,此时的固原军已经进抵咸阳,骑军只需要半日就可直抵西安城下。
只是这节奏还得要掌握好,莫要让这帮乱兵听得消息突然怂了,退了回去,那就尴尬了。
“乱兵已经为了都司衙门。”冯紫英一进衙门前院,汪文言已经迎了上来,“不过都司衙门关门闭户,谢大人不肯见面。”
“这厮就这点儿胆量?”冯紫英又好气又好笑,“就这怂样还敢当指挥同知,我都替他脸红。”
汪文言也是无语,早就和谢震业打了招呼,让他只管当面迎接,不怕惧怕,可事到临头,这家伙又怕了。
不过这边也早就有思想准备,这样也好,就看乱兵敢不敢冲击都司衙门,若是敢,那也好,冲击都司衙门,那怎么都是造反的姿态,固原镇大军进城顺理成章。
若是不敢冲击,那就需要有人在其中引导往巡抚衙门这边来,只要到了巡抚衙门这边,那一切就好办了。
就在冯紫英一干人在巡抚衙门里坐等局面变化时,布政使司和按察使司、西安府衙门以及其他三卫的主事人也都在密切关注着这突如其来的兵变。
西安府衙门的衙役们都已经簇拥到了都司衙门近前,只是看到是西安后卫这帮兵痞闹事,也都显得束手无策,若是寻常乱民,自然是铁尺棍棒一阵暴打,但是这是卫军,而且黑压压的一大片,自己这点儿人手连给人家填牙缝都不够。
“诸位爷,这是怎么回事儿?何必如此呢,有什么话,不如请上官来都司里边说就是,这般行事,岂不是乱了章法?”
胆子大一点儿班头都已经看出来形势了,这帮兵痞似乎就是冲着都司衙门来的,并没有要烧杀抢掠的意图,也就壮起胆子挨着边儿问道。
要说这西安四卫一两万号人,驻扎在这西安城里也都几十年了,久而久之大家都更多的把这帮人当成了城中居民,一直到他们今日穿上了大周卫军的衣衫,才让人意识到他们还真是当兵吃粮的角色。
“哼,都司这帮上官哪里管得了我们的死活,成日里只会作威作福,一会儿要我们出城去送死,一会儿要拿我们以前的粮饷说事儿,我们在这西安城里本本分分地都几十年了,何曾像边军那样没事儿就闹饷,怎么反而还成了软柿子好捏了?”
一个把总叉着腰吆喝着:“那一帮子御史们成日里揪着咱们折腾,都司一帮人不闻不问,屁都不敢放一个,他们怕御史把他们屁股上的屎给揪出来,就指望着那我们那点儿事儿去扛事儿,正好当个替死鬼,这天下哪有这样的理儿?”
“可都司里的大人们好像不愿意出来啊,你们老在这里闹腾也不是个事儿,不如还是先回营去,敦请上官们来商榷吧。”
班头还是好心好意想把这帮兵痞们给劝回营中去,毕竟这帮人乌泱泱一大片怕不是上千,现在情绪还不激动还能稳得住,可要等到不耐烦了,再来几个煽风点火的,闹出事儿来,那就麻烦大了。
“回营?回营了谁还管我们死活,今个儿若是不能让都司里的人给个说法,咱们就要去巡抚衙门讨个说法!”把总声音突然提高,“都司里的人都说他们管不到察院的御史,那巡抚大人总能管得到吧?巡抚大人来了咱们西安城这么久了,咱们这些当兵吃粮的还没见过呢,那咱们就舍得一身剐,要见一见巡抚大人呢?”
这嗷了一嗓子,立即就引起了周围士卒的呼应,都开始闹腾着先要冲击都司衙门,都司衙门不给说法,就要去巡抚衙门闹事儿了。
班头一个激灵,这可就闹大了,在这都司衙门还行,去巡抚衙门如何能行?
只是这却是由不得他,伴随着一阵阵的呐喊,几乎要把都司衙门的大门冲破,但是这都司衙门依然是大门紧闭,无人出来应答。
……
“来了!”严阵以待的亲兵看着从都司那边汹涌而来的卫军,段喜鹏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一帮只会窝里横的废物,连城都不敢出去打一仗,居然还有脸在这里闹腾,也不知道他们哪里来这么足的底气来巡抚衙门闹事儿?”
“他们本来没这个底气,不过知晓后边有人给他们撑腰,于是他们也就壮起胆子来了,毕竟有人出了银子嘛。”冯金昌也是一脸轻蔑,“纯粹就是一帮不长心的傻子,任由人戏耍,也不想想来巡抚衙门闹事儿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眼见着人越来越多涌了过来,段喜鹏手按腰刀,向前一般,沉声怒吼:“巡抚衙门重地,未经允许,踏入三十步之内,以造反谋逆论处,格杀勿论!”
第二百三十九章 破胆,豕突
到西安府这么久,冯紫英的亲兵早已经脱胎换骨,除了传统的长矛手和刀盾手外,一支八十人的火铳兵已经武装起来了。
除了部分是火铳老卒外,大部分还是新兵,但是这一段时间不间歇的训练,已经让他们迅速成长起来,在老卒的带领下,已经能够像模像样的摆出阵势了。
既然是自己的亲兵,保卫自己性命安全的,冯紫英当然不会吝啬投入。
清一色的自生火铳,发射速度更快,间隔时间更精准,外带套筒刺刀,远战三段击,近战套筒刺刀化为长矛手,这样可以极大的减少用于保护他们的长矛手和刀盾手数量,火铳手的主流地位越发凸显。
这种最新模式已经开始在西北军、辽东军、蓟镇军中开始推广,但是自生火铳的高昂价格限制了大规模的推广,所以几镇索性改为以普通火铳加套筒刺刀的模式。
无外乎三段击的速度放慢一些,但是在兵力充裕带来的厚实阵型下,这种释放出来的威力并不比远逊于自己的乱军、蒙古人和女真人差多少。
伴随着段喜鹏尖厉铿锵的怒吼声,九十名火铳手早已经在前面长矛手的护卫下开始列队装弹瞄准。
这种阵势是这帮子卫军兵痞从来没有见到过的,虽然他们也从未打过仗,但是那黑洞洞如烧火棍一样的玩意儿他们还是知道真不是烧火棍。
巡抚衙门亲兵每日里在校场射击训练他们是都知道的,隔山差五看到那被打碎的木板木排抬出来,他们也有人看到过,便是披上缠丝甲明光铠一样经受不起这种火器的轰击,可比那等粗劣不堪的三眼火铳强太多了。
被段喜鹏手指一指,那当下的把总汗出如浆,连更是胀得如猪肝一般,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先前耀武扬威大言炎炎的气势转瞬一扫而空,肥壮的身子也顿时委顿了不少。
万一惹恼了眼前这一位,一声令下,自己岂不是要被打成马蜂窝?
可是自己已经被推到了这个场面上,又如何下得了台?就这么灰溜溜夹着尾巴走人,自己回去之后如何见人?
而且后边的人也不能答应啊,那可是收了人家五百两银子的。
自己身后这一帮子人也都是一阵躁动,显然都是被巡抚衙门前这个阵势吓住了。
怎么这么不讲规矩?其他啥都不说,一来就上这样要格杀勿论的阵仗,我们就是受人之命来请请愿而已,并无其他意图,没见着我们在都司衙门闹腾一阵,也没说砸门入户啊,怎么来您这里,就成了要杀官造反的待遇了?
您就不能来个人出来随便说几句话,安抚安抚?
实在不行,您也来个半夜铺盖——不理,大家也都过得去了就行了呗,有必要拉出这么大阵势,让大家都下不了台么?
现在已经摆出了这种阵势了,再不济也得要硬着头皮上了,那把总战战兢兢地走出来,抱拳一礼:“这位爷,我们是西安后卫的兄弟,兄弟们不是想要闹事儿,更不是要造反,实在是生活所迫,没办法了啊,我们去了都司衙门,可都司衙门关门闭户不理,我们也是迫于无奈才来巡抚衙门求大人们给一个恩典啊。”
“恩典?”段喜鹏见对方这般态度,心中更是稳当,冷笑一声:“有这样持矛拿刀到巡抚衙门来威逼上官,却说是求恩典的么?你们的上司是都司衙门,那里才是管你们的地方,巡抚衙门是一省中枢,岂是你们这一帮混账可以随意上们来吆五喝六的?”
“大人,可是都司衙门的人不肯见我们啊。”把总急了,“您总得给我们一个机会向巡抚大人告诉内情吧?”
“哼,巡抚大人日理万机,便是下边知府知州,也需要提前送贴报备安排时间,岂是你等寻常人能随意见的?那陕西千万人,不是人人都可以来求见,大人一辈子不做其他事儿也见不完!我奉劝你们一句,若是真有什么冤屈,尽可上书到都司衙门,若是对都司衙门不满亦可上告察院,这等寻死之策不可取,莫要上了他人恶当!”段喜鹏不耐烦地道:“好了,我好言好语和你们说了这么多,也是看着你们都是卫军中人,现在我给你们一炷香时间,立即退回军营,否则我当视为造反,一律格杀勿论!”
“燃香!”
立即有人端来一个香炉,然后将香燃起,就放在了巡抚衙门一侧。
这可就真的是逼上梁山了。
没有任何回旋余地,就这么蛮不讲理地把香燃了起来,勒令你立即退回兵营。
段喜鹏也就是要用这种方式来逼得对方不能退让,若是巡抚大人出来安抚两句,他们就真的退了,等待这么久才来如此机会,岂不是就浪费了?
那把总也是被逼得脸红耳赤满头大汗,后边人鼓噪声不断,都叫嚷着要巡抚大人来见一面,但是对他来说却成了死局,人家根本就不搭理你,你敢靠近三十步之内,那人家也许就真的敢开枪呢?
“这位官爷,您官威未免太甚了,咱们都是吃粮当兵,有了冤屈来找巡抚大人申诉,您却是这般态度,真不把咱们兄弟们当人啊!”
把总一咬牙,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收了五百两银子,这起码过场要走足,他就不信对方还真敢开枪不成?
“咱们这一千多兄弟今日就非要见巡抚大人一面,只要巡抚大人露个面,给咱们一句说法,无论他说什么,咱们兄弟扭头就走,但若是巡抚大人不肯露面给个说法。那咱们一千多号兄弟就撂在这里了,任杀任剐,咱们都认了!”
段喜鹏真有些乐了,这他么那里是兵变啊,纯粹是来上门耍无赖啊,大同镇的边军闹兵变何曾是这副德行?简直丢了当兵的脸!
“哟呵,还蹬鼻子上脸啊,给你几分颜色,你就要开染坊了。”段喜鹏脸色一变,声色俱厉:“只有一炷香时间,若是不走,就休怪我不客气!”
那把总却是眼珠子一转,叫嚷起来:“兄弟们,咱们就是要巡抚大人给一个说法而已,这难道就犯了天条不成?咱们今天就耗上了,都司衙门不给咱们一个说法,巡抚衙门也不给咱们一个说法,那天底下哪里还有咱们兄弟们求个公道的地方?兄弟们,坐下!这位官爷不是说三十步么?咱们这里距离起码五十步,咱们就在这里坐着,恳求巡抚大人来做主,这总可以吧?他们要杀要剐,就由得他们去,总之咱们不动手!”
那把总带头一屁股就坐了下来,嘴里仍然不依不饶:“咱就不信咱们在这里堵着,他们能把咱们怎么地了!”
有了把总带路,闹哄哄的这一大片卫军士兵也都嬉笑着坐了下来,手里拿着的刀盾长矛也随手丢在了一边儿,本来也就没有打算要干个什么,不就是给银子让来闹腾着跑一趟的事儿,就是凑个人数。
见这种情形,亲兵们也都是面面相觑,还能遇上这种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