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鬼谷孒
“钱还剩下不少,装修够了。”柳婉卿忽然面色潮红,低下头说道:“马上要搬走了,先生还没在这里夜宿过。”
闻言,冼耀文不由蹙眉,“给你一点颜色就想开染坊,今天绝对不行。”
柳婉卿失落地说道:“过了今天,以后就没机会了。”
“没了就没了,今时不同往日,你的身份已经发生变化,我们之间名正言顺,偷的感觉早就没了,等我回来重新排期,以后一个月会有六天半在你这里留宿,撑不死你。”
“讨~厌!”
食讫,冼耀文陪冼骞芝玩了一会,匆匆赶往蓝塘道。
尚有一段距离,冼耀文便下车步行。车子的动静大,一开过去费宝树就能听见,免不了起身迎接,今天他不想这样。
月亮已经挂在头顶,走进花园时,见到费宝树母女三人坐在收起的遮阳伞下,赏月聊天。桌上的菜冒着热气,应该是费宝树算着时间做的。
靠近时,时而关注大门口的费宝树还是发现了冼耀文,笑容挂起,起身迎了上来,“老爷,你来啦。”
冼耀文握住费宝树的手,拍了拍手背,“抱歉,来晚了。”
“没关系的,来了就好。要洗手吗?”
“刚洗过。”
“那,开饭?”
冼耀文再次往桌面一瞄,“开一坛黄酒,我跟你喝一杯。”
“嗯。”
吩咐过佣人,费宝树拉着冼耀文的手送他坐到主位,冼耀文向两个“大女儿”颔了颔首,“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孙树澄说:“没关系的。”
孙树莹却有点吃味地说道:“我们等你好久了,肚子都等饿了。”
“我的错,我的错,改天我带你去公园坐小火车,呜呜呜,况且况且。”冼耀文嘴里说着俏皮话,心里却是敏锐地感觉到孙树莹的语气有点不对,不像是为自己母亲打抱不平,更像是情人之间的抱怨。
孙树莹娇嗔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可惜了,小火车我早就想坐了,不带着小孩不好意思去。”
孙树莹轻啐一口,没有再出言抬杠。
边上的费宝树不需要提醒,只给冼耀文盛了一个碗底的饭,随着佣人抱着黄酒过来倒上,没有开场白的晚餐开始。
费宝树往冼耀文菜碟里夹了一个芋艿,几条毛豆,又从八宝鸭的肚子里挑了香菇和栗子。
芋艿是红梗芋艿,做菜不太行,更适合做点心,冼耀文拿起芋艿,剥掉三分之一的皮,蘸了点白糖,送到嘴里咬了一口,剩下的搁在桌上。
吃过芋艿,再吃毛豆和香菇、栗子,把费宝树准备的中秋三宝尊重一遍。
随后,他看向孙树澄,说道:“这两天有没有想过要做什么工作?”
孙树澄轻轻摇头,“想不好,不知道该做什么。”
“既然这样,听我安排?”
孙树澄点点头。
“公司马上有一部戏要开拍,负责人是山口淑子,嗯,就是李香兰,我不给你安排具体的职位,也不会向别人交代你我的关系,你听山口淑子的差遣,跑腿、打下手,等戏开拍,可能还要当杂工、服侍人,所有杂七杂八的工作都要做,工钱一个月45元。”
“老爷……”
冼耀文摆摆手,让费宝树不要说话,“这份工作你先做着,应该会很累,这样你的心暂时能安定下来,后面想怎么样,你可以慢慢思考。”
浪子他见得多了,隔着十米远,他都能闻到孙树澄身上浪子的味道,她的人在这里,心却在外面流浪,只是不知道是受到上一份空姐工作,还是受到亡夫或亡夫这件事的影响。
孙树澄未作考虑,直接点了点头,“我接受这份工作。”
“好,等电话,会有人通知你去上班。”
对冼耀文的观察敏锐和安排贴心,孙树莹再一次心生好感,来香港的路上,她已经感觉到自己大姐有点不对劲,表面看起来正常,但总感觉她有心事,她猜测是姐夫的缘故,也不好说什么。
现在有“外人”来给大姐做疏导,她乐见其成。
安排好一件事,饭桌上不再聊正经话题,闲聊几句,几人玩起了诗词接龙,每人轮流念一句诗词,后面的人念出下一句,如此往复,接不上的人罚酒一口。
这边结束,从容走出花园的冼耀文,歘的一下到了码头,一阵突突到了北河街,坐进来接的车里,唰一声,坐进了自家饭桌。
桌上的菜还没上齐,宋师奶仍在厨房研究打击乐,他左右的哼哈二将脸上不见幽怨,却不闻老爷、先生的招呼,心里还是幽怨的。
可以理解,位置互换,他也会幽怨。
为了安抚,他只能双手张开,一边搂一个腰,放低姿态说道:“今天是团圆的日子,我不走个过场说不过去,让你们两个受委屈了,后面我会有所表示,一定让你们满意。”
“怎么表示?”岑佩佩嘟嘴道。
“找个番婆给你们伏低做小,早上请安,晚上给你们洗脚,你们要是不开心就饿她两顿,不需要理由,只要你们想,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还不过瘾吊起来往死里打。”
苏丽珍扑哧一笑。
岑佩佩睨了一眼,娇嗔道:“老爷,你别想这样就糊弄过去。”
第348章 剩者为王
“哈哈哈,不会,不会,我的表示你们一定会满意。”冼耀文打着哈哈,瞥了一眼墙上闪烁的红光以及正走过去的王霞敏,心里估计这电话多半应该是找他的。
如他所想,王霞敏接听后,就冲他说道:“先生,摩根小姐的电话。”
“一分钟后切上去。”
上到书房,蹑着脚避开月饼,走到大班椅前坐下。
“米歇尔,是我。”
“现在来我家,叫上那个人。”
冼耀文寒着脸说道:“那种买卖我不想参与。”
“亚当,没让你参与,只是让你带人过来,你要明白双方没有信任基础。”
冼耀文沉默了一会,说道:“怎么分?”
“30%。”
“知道了。今天中秋,我明天飞新加坡。”
“给你两个小时够吗?”
“一会见。”
回到楼下,冼耀文将戚龙雀叫到楼道里,在其耳边轻声说道:“给郑月英打电话,让她一个半小时后在三角码头等,事情有眉目了。”
“明白。”
回到饭厅,冼耀文只是说了一句等下有正事,岑佩佩两人便不再闹腾,在和谐的氛围里吃过团圆饭,给柳婉卿挂了个电话,收拾好行李出门。
差不多八点五十分,在三角码头,冼耀文见到在等他的郑月英。
郑月英看见他,立马迎了上来,“先生。”
“嗯。”
冼耀文颔了颔首,在郑月英身上打量一番,相比从前,她身上多了一分戾气,多了两分沉稳。
“对方只打算给你留三成,我不知道对方能给你什么,要你自己谈。”
“三成可以了。”
“你确定?”
“是的。”
冼耀文盯着郑月英的眼睛,郑重地说道:“既然你同意,那三成就是所有的三成,不要想着偷藏。我是介绍人,如果你被对方抓住把柄,我会很没面子,也会失信于人,后果很严重。”
郑月英与冼耀文目光对视,态度诚恳地说道:“先生你对我有恩,我不会做让先生为难的事。”
“好,走吧。”
来到半山米歇尔的别墅,让郑月英在车上等着,冼耀文先行进入花园。
泳池边,灯光的昏暗边缘,一颗火星子时明时暗,若隐若现,冼耀文靠上前,穿着丝绸旗袍的米歇尔全身映入眼帘。
吹了一声口哨,冼耀文由衷赞道:“米歇尔,你是我见过穿旗袍第二好看的番婆。”
“第一好看是谁?”
“一个叫格蕾丝的女人,啊,不是我们共同认识的那个。”
“所以,这个我不认识的格蕾丝是你的姨太太还是情人?”
“都不是。”点上雪茄,吸上两口,冼耀文说道:“客人在屋内?”
米歇尔将烟蒂丢在地上,夺过冼耀文手里的雪茄吸了一口,白雾弥漫间,她轻声说道:“交易之外,还有一笔新交易,对方想把钱交给我管理,年回报率只要求3%,我在犹豫。”
冼耀文从米歇尔手里拿回雪茄,连吸几口才说道:“汇丰?”
“汇丰有很多合伙人,我不能犯错。”
“我明白。”冼耀文颔了颔首,“说你的想法。”
“我们一起注册一家公司,股分一人一半,你负责投资,我投入人脉资源。”
冼耀文轻笑道:“我要15%的盈利提成。”
米歇尔怒目而视,“亚当,不要太过分。”
冼耀文搂住米歇尔的肩膀,说道:“想要获得巨额回报,我想投资的领域绝大多数是你的人脉覆盖不到的,你的人脉价值并没有你想象得大。我能走到今天,你对我的帮助发挥了巨大作用,我一直铭记于心,所以,股份份额按你所说,但提成我必须要。”
米歇尔冁然一笑,“你的意思是你能创造出超出我想象的回报率?”
冼耀文郑重地点点头,“你的理解完全正确,我们之间除了利益还有友谊,相对于利益,我更看重友谊,我给你的条件已经是我的底线,说实话,我做了很大的让步。”
“真的?”
“嗯哼。”
“把你的提成列入成本,回报率还能保持35%,你的要求我答应。”
冼耀文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把名字改成米歇尔·赫本,我就同意你的无耻要求。”
“不错的提议,如果我们之间签一份离婚后你的财产一人一半的婚前协议,我不介意改个姓氏,也不介意多几个妹妹,五个?还是七个?”米歇尔揶揄道。
“确切地说,你只会成为我的姨太太。”
“亚当,还没到做梦的时间,5%,我的底线。”
“12%,我的底线。”
米歇尔甩开冼耀文的手,与他相对而站,“亚当,我是女人,你应该有绅士风度,8%,不能再多了。”
冼耀文摊了摊手,“既然你打出女人牌,我只能做出最大让步,依你,8%,外加10万年薪。”
“超过15%的回报率才有薪水。”
“大概多少资金?”
“涉及一大批人,每年不会低于1500万。亚当,蚁多咬死象,如果亏损,我们会很麻烦。”
“只是5%,风险不大。”
“OK,可以让那位女士进去了。”米歇尔奚落道:“又是一位女士,亚当,你的桃花运真好。”
冼耀文冲戚龙雀轻轻颔首,嘴里怼道:“或许你也是我的桃花运。”
“亚当,请不要在我家里做这种白日梦,我不是波伏娃。”
“哇哦。”冼耀文夸张地叫道:“波伏娃,真是一个时髦的名字,她今年四十岁?”
“四十二岁。”
“真是遗憾,年纪大了一点,不然我真不介意和一个女哲学家发生关系,开放式关系,真是绝妙的点子,只有推崇个人自由和享乐主义的法兰西人才能想得到。”
米歇尔给了冼耀文一记白眼,“你是否有打算给自己取一个约克夏的外号?”
“请把种猪加上,谢谢。”
又是一记白眼,米歇尔迈着优雅的步伐来到躺椅边坐下,点上一支烟,望着已经靠近的冼耀文说道:“招商会你要缺席?”
“最难的部分我已经攻克,如果简单的事情都要我亲力亲为,下面的人都应该开掉换一批新人。”
“你是不是对我插手人事有意见?”
冼耀文占了半张椅子,挨着米歇尔坐下,“你多虑了,我对权力并不痴迷,也不留恋友谊公司总经理的位子,如果你能找到人替代我,我会非常开心。”
米歇尔莞尔一笑,“我猜你舍不得友谊影业总经理的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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