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鬼谷孒
干嘛使的,不用猜,一看就明了。
往右边一瞅,是一个中间隔着竖隔板的壁柜,左边放着几个空瓶子,右边空荡荡,估计一半预备放酒,一半放杂物。
往左边一瞅,是一张鱼形的床,铺着一张大床单,一直拖到地上,看不见是否有床底,床看着有一丝怪异,冼耀文心里有所猜想。
走近,用手一按,床如水面般荡起涟漪。
果然是水床。
“真会玩。”
戏谑一句,冼耀文将房间翻了个遍,没见到蜡烛,也没有看见皮鞭和其他刑具。
“真不会玩。”
吐槽一声,他走出房间,把门带上。
坐到沙发上,点着半截头,揿了下茶几上凸出的一个按钮。
没一会,夜总会的领班阿辉推开门进来,“冼先生。”
“阿辉,让曼丽上来。”
“好的。”
时间过了五六分钟,高跟鞋的声音从下而上,从远而近,未几,沙发往下一沉。
娇滴滴的声音响起,“冼先生。”
冼耀文转脸看去,面庞依旧,他轻笑一声,说道:“曼丽,你以前不是这么叫我的,我记得你叫我银样镴枪头。”
曼丽咯咯一笑,抬手轻拍冼耀文的胸口,“冼先生,你还记仇啊?”
冼耀文勾住曼丽的下巴,看一眼眼角,随即转左、转右,看两边脸颊,“啧啧,皮肤红润有光泽,掐一把能掐出水来,家里藏了一把捷克式还是歪把子?”
“小鬼子带三脚架的那种枪。”曼丽眉目含情道。
“哦~”冼耀文拖着长音,“原来是九二式,难怪了。”
说着,他松开手,拿起茶几上的“拿破仑”,倒了两杯到白兰地杯里,一杯递给曼丽,一杯自己用掌心托住杯底,将手掌的温度透过杯壁传递给酒液。
“冼先生,干杯。”曼丽举杯说道。
“等一等。”冼耀文摆了摆手,“这个酒陈化了十五年,用掌心温一温,它的果香味会散发出来,然后边闻边喝,更能品尝到它的奥妙。”
曼丽嫌弃道:“这么麻烦?”
“不要嫌麻烦。”冼耀文淡声说道:“店里马上会上这种酒,很贵,你能拿的提成自然也高。懂了可以找个好时机悄悄告诉你相熟的小开,让人家有个显摆的机会。”
曼丽秒懂,嬉笑道:“冼先生,你比原来的李先生更会做生意。”
吸了口雪茄,冼耀文不疾不徐道:“张力知道你跟我关系不一般,阿辉也知道,以后多多少少会关照你。我会吩咐财务室,今后每个月底,你能多领一百元。”
“冼先生想让我做什么?”曼丽稍愣片刻,说道。
“为什么不猜我看上你?”
曼丽撇了撇嘴,“我才不相信冼先生会看上我,上回我主动,你跑了。”
“我都忘了这一茬。”冼耀文尬笑一声,“没多大事,就想让你当一回眼睛,今后当我问你的时候,你不偏不倚、不添油加醋地告诉我实话。”
“让我当小人啊?”
冼耀文摆了摆手,“没这么严重,不是让你打谁的小报告,就是想让你的眼睛记住一些特别的事,哪天生意特别好或特别差,哪天有客人闹事,只是这些,下面人鸡毛蒜皮的事,我没必要惦记。”
曼丽舒了一口气,箍住冼耀文的胳膊,“这一百块钱蛮好挣。”
“不然呢?自己把钱放好,不要全倒贴给小白脸……”
不等冼耀文把话说完,曼丽便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男人是小白……”
话未说完,她自己反应过来,叹了口气,自怜自艾道:“不找小白脸还能找什么男人,小白脸能逗我开心,其他男人算了吧,一样靠不住。”
“怨气很大,被男人骗过?”
“被骗惨了,不想提。”曼丽摇了摇头,身子倚到冼耀文的手臂上,细声说道:“冼先生要不要把我当情人养起来?”
冼耀文乐道:“你想得挺美,找个小白脸养你。”
“哈哈哈。”曼丽顿时笑得花枝乱颤,“冼先生是挺白的,哈哈哈~”
两人逗乐着,时间不知不觉流逝,差不多九点半,墙上的一盏灯忽然一亮一灭,这是阿辉在通知客人到了。
冼耀文举杯和曼丽碰了碰,一杯酒下肚,抓住曼丽的头发一顿挠,又指了指她的旗袍领口。
曼丽会意,解开一个盘扣,随后双手搓了搓脸颊,霎时,脸颊变得红扑扑。
冼耀文在她脸上拍了拍,“只要你适可而止,别太过分,我会默认。”
曼丽点点头,“我知道分寸。”
“出去了,等下叫你再过来。”说着,冼耀文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曼丽嬉笑一声,抱着他的脖子一通乱啃,不仅烙下三五唇印,还种下一颗草莓。
曼丽离开后,冼耀文用手帕擦拭出一个欲盖弥彰,未几,起身后转,目光正对向阿辉引来的刘荣驹、李秉喆两人。
他迎上去,刘荣驹立马用国语介绍道:“李会长,这位就是我给你介绍的冼耀文冼先生。阿文,这位就是三星物产的李秉喆李会长。”
韩文虽然已经诞生超过五百年,但汉语在朝鲜半岛一直有传承,富贵之家的子弟从小学习汉语,即使学不会说,也要学会写,达到阅读四书五经无障碍的水平。
李秉喆朝冼耀文微微鞠躬,“冼会长,你好。”
冼耀文微微颔首,“李会长,你好,里面请。”
邀着两人在沙发就座,冼耀文冲阿辉挥了挥手,随即,拿起桌上的路易十三,分别给两人倒了一杯。
路易十三、拿破仑以及人头马,都是同一个酒庄的白兰地品牌,酿造工艺上没什么区别,只是陈化时间不同,陈化半个世纪为路易十三,十五年为拿破仑,十二年为人头马。
1950年的路易十三比往年的要珍贵一些,酒液差不离,酒瓶一改往年复刻路易十三时期皇家洛可可风格的旧酒瓶,而是采用巴卡拉水晶制作瓶身,且镶嵌了各种稀有宝石,大概是想证明买椟还珠者并非傻子。
捧起一杯递给李秉喆,李秉喆接过,立刻调整了捧杯的姿势,以掌心捂杯,一看就知道之前喝过顶级的白兰地,最起码接触过,已经睁眼看世界,不能以韩国乡下的土财主视之。
对刘荣驹,冼耀文比较随意,只是努了努嘴,让其自便。
捧起刚才放下的拿破仑,冼耀文冲李秉喆淡笑道:“我一个法兰西朋友前不久去塞贡扎克游玩,恰逢路易十三今年的新品上市,换了个新瓶子,限量786瓶,立马引起了白兰地收藏家的疯抢,大概收藏意义会大于品尝。
我那位朋友好不容易抢到几瓶,送给我三瓶,今天我们喝一瓶,两位走的时候一人带一瓶。”
说着,冼耀文指了指刘荣驹,“阿驹,你喝完了把瓶子还给我,洗洗涮涮,灌点拿破仑进去,又是一瓶限量版路易十三,我放着收藏,没准将来能涨到天价。”
刘荣驹打量一眼路易十三的瓶子,笑着回应,“酒一会打开喝,我只要瓶子。”
“哈哈,你这是买椟还珠啊。”冼耀文点了点刘荣驹,再次面向李秉喆,“李会长,这次要备的货备齐了吗?”
“已经备齐,今天晚上装好船,明天上午就能出发回韩国。”
冼耀文微微颔首,“是这样,我有在做药品贸易,常见的家用西药,比如感冒药、退烧药,要多少有多少,明天我让人送一箱去码头,李会长可以带回国试试销路。”
“不用试。”李秉喆忙不迭说道:“韩国现在西药短缺,有很大的需求,请冼会长给我一张清单,我想下单订购。”
“不着急。”冼耀文摆了摆手,淡笑道:“李会长用不着花钱订购,可以用东西换,朝鲜虎、棕熊、半月熊,都是珍馐食材,不愁卖不出去,狍子、獐子也不差。
另外,关黄柏、淫羊藿、桑螵蛸、威灵仙、苍术、藁本、穿山龙、高丽参等中药材,我都有需要,只要品质好,有多少我要多少。
韩国还有不少野菜,山蒜、艾蒿、刺老芽、轮叶黄精、短果茴芹、野蜀葵、垂盆草、月见草、茖葱、黄花菜、苦菜等等,我们可以在野菜加工方面进行合作。”
李秉喆诧异道:“熊虎和药材我能理解,冼会长要穷苦人春荒时充饥的野菜做什么?”
“李会长应该清楚,这个世界是两极分化的,有的人还在为如何填饱肚子发愁,有的人却已经进入吃得好、吃得精细的阶段。野菜在大自然中熬过冬日严寒,有的是人认为它含有丰富的营养成分,就像有人相信吃人参、灵芝能长生不老。
李会长负责收购和粗加工,我负责销售,李会长能够获得你们国家急需的外汇,我相信凭借李会长的能力,可以让外汇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一听赚的是外汇,李秉喆顿时来了精神,“到了来年三月,山上就会长满野菜,不知道哪些比较有价值?”
“关于野菜,我们容后再议,目前我只是知道野菜有市场,具体哪些野菜有市场,我还要做进一步的市场调查,旧正之前,我一定会给李会长一个完善的答复。野菜加工工艺不复杂,李会长肯定有足够的时间筹备加工厂。”
李秉喆鞠躬道:“拜托冼会长。”
冼耀文微微鞠躬回应,“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一定。”
就在这时,阿辉亲自捧着一个托盘进来,来到茶几前,捧出一碟碟下酒菜,有英式的炸猪皮、牛肉干、玉米片,有中式的花生米、卤味拼盘,也有韩式的白菜泡菜、萝卜泡菜、凉拌辣椒、凉拌韭菜、海鱼刺身,以及意义非凡的大酱汤。
待阿辉摆好盘,冼耀文举杯说道:“李会长,西洋人喝酒能干喝,我们东方人不行,喝酒还是得有下酒菜,干一口,我们边吃边喝。”
李秉喆举杯回应,“请。”
一口酒下肚,三人拿起筷子,一边吃菜一边聊。
因为对腌菜的喜爱以及泡菜的解酒作用,冼耀文向泡菜频频递筷,这番举动反而让李秉喆有了被尊重的错觉,他的心情好了些,包间的氛围也好了些。
“我一直在关注朝鲜半岛的战争,按我的分析,汉城岌岌可危,李会长应该早做打算,”
李秉喆颔了颔首,“我这次回国后,会把三星物产搬到大邱。”
“不过我相信联合国军还是会重新夺回汉城,土地上的东西能搬走,土地带不走,汉城土地的地契不会作废。”
李秉喆闻弦歌而知雅意,“冼会长想在汉城破城之前,低价购买土地?”
冼耀文拿出雪茄袋,派给李秉喆和刘荣驹各一支雪茄,自己点着半截头,吸了一口,说道:“不瞒李会长,我和刘会长在汉城有点生意,手里握着不少韩圆,从几十韩圆兑一美元到现在两百多韩圆兑一美元,损失了不少,而且看情形韩圆还会继续贬值,也许会贬值到相当夸张的程度。
在韩圆大贬值之前,我们想把韩圆花出去,八九成韩圆,搭上一两成美元或黄金,我想在汉城岌岌可危时,汉城的地主们应该非常乐意低价卖掉自己的土地。”
李秉喆沉思片刻后说道:“如果情况不似冼会长所想,你拿到的地契会变得一文不值。”
冼耀文呵呵一笑,“是的,所以我和刘会长在赌博。”
第404章 伦常乖舛
“需要我做什么?”李秉喆问道。
“帮我们买地并代持,作为回报,李会长每次来香港或去新加坡,都可以满载而归,各种紧俏物资都能及时拿到并且有一个比较实惠的价格。当李会长想要打击自己的竞争对手,我们可以让李会长指定的船舶在港口滞留一段时间。”
冼耀文顿了顿,接着说道:“当然,打击对手并不在回报范围之内,李会长需要有所表示。另外,当我们之间的友谊更进一步,当李会长需要外汇,可以提出来,我们会尽可能帮忙。”
李秉喆抑制住内心的激动,淡声说道:“我需要拿出多大的表示?”
“不需要太多,一般是李会长来回一趟的两成利润,遇到特殊情况,另议。”冼耀文说着,睨了眼刘荣驹,看见其不经意地点头,他收回余光。
李秉喆举杯说道:“冼会长、刘会长,干杯。”
又一杯酒下肚,冼耀文揿了下茶几上的按钮,未几,曼丽、艾琳以及另外四个夜总会里比较吃香的舞女鱼贯进入包间。
不消说,曼丽和艾琳两个坐在冼耀文的两边,其他四人自行寻找目标。
包间维持了不到三分钟的扭捏,便被浪荡填满,三个人各浪各的,只有喘口气的间歇来一次碰杯。
冼耀文比其他两人稍闲一点,只能左拥,不能右抱,陈威廉依然是艾琳的常客,可以列入朋友妻的范畴,让她轻轻松松赚点钟费。
旖旎到十一点出头,被吩咐过的两名舞女拉着李秉喆“单独”去吃宵夜,待阿辉过来通报李秉喆连同候在外面的一名手下,共四人坐车离开,冼耀文给四女一人发了一笔夜宵费,带着刘荣驹摸黑去了八角笼的工地。
“再有三四天就能完工,你那边怎么样了?”
“庄口、大艇已经安排好,等盘口一开,小艇随时能找个几十一百,无论市区哪里都能就近找到下注的地方。”
“上回我和英国佬提起过,开盘之前进行一次打击地下赌场的专项行动,主要针对斗狗档、斗鸡档、字花档,快元旦了,干干净净迎接新年。”
刘荣驹乐道:“我会请几尊关二爷回去,让兄弟们吃几天素。”
“华警要吃饭,英警也要吃饭,抓赌是最有油水的活,自己心里有点数,贡品太少,当心英国佬调水警玩真的。”
“专项行动每年都会有,该‘损失’多少,大家心里都有数。”
“嗯。”冼耀文颔了颔首,指了指建的差不多的八角笼,“进行几场后,我想门票会很抢手,黄牛党的生意给你了,五五分,两个月换一拨人,丽池花园对客人也好交待。”
“挨打要给汤药费。”
“丧葬费要不要?”冼耀文揶揄道。
“这倒不必。”刘荣驹笑着说道:“你做生意太精了,黄牛党的钱都不放过。”
“钱是小事,我主要怕有客人上当受骗,影响丽池花园口碑。流到你兄弟手里的票会控制数量,不会太多,饭有得吃,吃好不用想。”
“能让三两个兄弟吃饱就行。”
“嗯。”
送走刘荣驹后,冼耀文回到办公室,米歇尔居然还在,且孙树澄也在,两人正在聊天。
“树澄,你怎么还没回去?”
米歇尔回道:“我让她留下的,等你去吃大排档。”
“哦。想去太原街还是急庇利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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