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五三幺
张和平让依树把她脑袋上的白色裹头巾拿去消毒,然后绞出4两鲜榨黄花蒿汁液给病人服下,一日三次,连服三天,成功让一组2个病人退烧,且通过显微镜检查2个病人的血液,均未发现疟原虫。
但张和平却要求依树继续,让2个病人连服了七天,才停止用药。
按照张和平说的,前三天用药,只是消灭了大部分疟原虫;后四天用药,才是最关键的,击杀残余疟原虫,防止疟疾复发。
剩下第二组的2个病人,是用黄花蒿水浸出物治好的,也是七天一个疗程,但所用的黄花蒿数量,却要少得多。
每天每人只用了1斤黄花蒿!
8月9号,周一,晴。
刀主任亲自带队,将防疫站的一行人,以及6个感染疟疾的女知青,4个感染疟疾的老乡,坐客车送了过来。
10个疟疾病人依旧住招待所,由依树、岩鼓他们负责治疗。
张和平跟赵主任,则带着刀主任参观了一下卫生院、镇民的四室一厅木制竹楼,以及西坡的黄花蒿、东坡的普洱茶。
刀主任带着4个痊愈的女知青离开之际,张和平向他伸出了右手。
“干什么?”刀主任疑惑问道。
张和平指了指刀主任身后的4个女知青,笑道:“治疗费!每人21块。”
“没钱!”
“哟!许久不见,刀主任怎么变小气了?”
“真没钱!”刀主任无奈道:“版纳各地都在搞建设,我这上半年就把今年的钱花光了。”
“那不行!说了只收2个病人试药,你送来4个。治疗费不收了,你把那6个知青带走,另外4个老乡可以免费治。”
一个痊愈的女知青说道:“张院长,等我发了工资,我把钱给你寄过来。”
张和平没理那个女知青,而是盯着刀主任。
“我让施工队给你们卫生院建一栋住院楼,再帮镇民把木制竹楼修好。”
“切!”张和平双手抱胸,不满道:“建住院楼,是想把更多的疟疾病人送过来!”
“帮镇民修木制竹楼,是想让施工队过来偷师,顺便把招待所里的镇民撵走,腾出房间住更多的病人,对吧!”
刀主任也学着张和平那样,抱胸说道:“你说咋办?那么多知青感染疟疾,不治也不是办法!”
“插场知青有工资,医疗费能报销,你可以找兵团给钱。”
“他们更穷!”刀主任说道:“他们所谓的医疗费报销,只是消耗一点内部药品。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费用?你直接说,你想要什么?茶厂?”
“茶厂是赵主任的事。”张和平双手叉腰,笑道:“景城到南腊镇开通一班客车,让患病知青带够钱票自己过来找我们看病。”
刀主任想了一下,放下手臂,说道:“21块钱的治疗费太贵了!”
“赵主任不找我筹钱建茶厂,我也不会收这么贵。”张和平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赵主任,笑道:“是吧!赵主任?”
“行了行了!我知道是你在背后经常叫他来我这哭穷。”刀主任见到防疫站的一行人走回了战备公路,便催问道:“茶厂、班车、住院楼都给你办了,你打算降多少治疗费?”
“刀主任安排好这些事,我就投稿报社,向全国详细介绍我们卫生院的疟疾治疗方法。到时候收多少治疗费,你问景城的各家医院。”
刀主任他们乘客车离开后,施工队第二天就来了,先帮镇民修木制竹楼。
8月16号,10个疟疾康复患者被接走后,刀主任就没安排病人过来了。
8月21号,一辆有些破旧的大巴车开到南腊镇的土路上,然后倒车调头,停在了卫生院的公厕旁边,并下了16个打摆子的知青。
8月22号,刀主任打电话过来说,茶厂编制申请不到,需要等明年。
对此,张和平自然不同意,直接表示,只要厂房和库房,不需要编制。
张和平要弄的普洱茶饼,存放五年才能沉香,存放十年才够味。
等到1981年,他直接以港商身份将厂里的茶饼包圆就是。
这十年,顶多需要一点人工费,哪里需要什么编制。
最后,刀主任表示,要等到10月下旬进入旱季,才能运水泥过来修茶厂的厂房、库房,以及卫生院住院楼。
张和平倒是无所谓,黄花蒿正好也是那段时间结果。
等黄花蒿结果,收集到了种子,就能收割黄花蒿的茎叶了。
中间这一个多月,那就用黄花蒿的多余枝叶入药,给零散坐车过来的疟疾病人治疗。
别看他之前当着刀主任喊价21块治疗费,真到了收费的时候,一斤黄花蒿鲜草,他却只敢收5毛一斤;七天一个疗程算下来,一个人的总治疗费不超过5块。
因为疟疾是传染病,张和平担心医疗事故,就老老实实地待在镇上,督导医生治病,指导施工队建木制竹楼。
话说,随着镇上的木制竹楼数量增多,镇民分完房后,还分了5栋木制竹楼给那些落魄的老爷们住。
然后,就将那些老爷们住的,镇上最后一栋破草房,拆了当柴烧!
10月20号,施工队在战备公路南侧,卫生院对面的荒地上,以及卫生院门诊竹楼的西侧十米,开始挖坑准备建地基。
10月25号,4卡车水泥、河砂等建材运过来后,张和平如约寄了稿件出去,还给云都日报打了电话,提醒他们查收这份特殊投稿。
……
1971年11月1号,周一云都日报,其上图文并茂的内容,再次成为全国焦点。
报纸正面第1、2页,张和平以他的化境级中医术,详细解释了古方“青蒿一握,以水二升渍,绞取之,尽服之”的意思。
并给出了黄花蒿治疟疾的两种用法,即鲜绞法、水浸法。
署名:南腊镇卫生院!
这里可能又有黑子要狡辩,青蒿素不溶于水。
大傻子,不溶于水,不正好用水分离吗?
你是喝药?还是喝水?
另外,8月的初蕾黄花蒿的疗效最好。
这个先进技术,张和平没写!
他只写了,黄花蒿因种植地不同,其疗效会有差异,为以后卖黄花蒿埋伏笔。
报纸背面第3、4页,是关于黄花蒿的鉴别方法,还有播种、扦插方法,以及如何制作成干草、储存等等。
末尾最后一张照片,展示了一堆高过房顶的黄花蒿,以及镇民正在将黄花蒿搬到竹楼下阴干的画面。
最后一句总结:南腊镇卫生院认为南腊镇当地的黄花蒿药效很好,
……
当天上午,供销社龙老二在赵主任办公室接了一个电话后,当场向赵主任提出7毛一斤收所有的黄花蒿干草。
那可是两万多斤黄花蒿啊!
然而,赵主任却拒绝了。
因为,张和平告诉过赵主任,茶厂的厂房、库房,还有医院的住院楼,可不是白来的,得用这批黄花蒿支持刀主任的疟疾防治工作,才能换来南腊镇的更好发展。
同时,黄花蒿能不能大范围治疗疟疾,必须要其他医院帮忙一起证明。
如此,明年暴增的黄花蒿产量,才能卖得出去。
所以,赵主任当着龙老二的面,笑呵呵给刀主任打了个电话,要向景城送去两万斤黄花蒿,请刀主任派卡车来拖。
这个电话一打,不仅龙老二震惊了,那可是1万4千块钱!
就连景城那边的刀主任,也愣住了,他刚刚才听别人打电话来说今天的云都日报消息。
就在赵主任憧憬着美好未来,张和平准备去港岛浪的时候……
当天下午,刀主任的212司机陈师傅开车来接张和平,说是调张和平去景城防疫站当站长。
连升3级,科长待遇,拿18级工资,96块5毛。
结果,张和平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不去!”
……
第228章 坚决不干
“张和平,这是县里开会决定的。你不服从,就是无组织无纪律!搞不好,还要通报批评你!你以后还想不想升迁了?”
“不想!”张和平毫不犹豫地怼道:“黄花蒿种植基地,以及茶园、茶厂,是南腊镇未来三十年的经济支柱!有我在,谁都别想来摘桃子!”
“放屁!”电话另一头的刀主任被气得不行,“你就说你能不能挑起县防疫站的重任?”
“不能!”张和平回答得毅然干脆,他才没那么大的责任心,否则会留在南腊镇这个乡卡卡躲清闲?
“你……”
“你当我是神仙吗?什么病都能治!”张和平没好气地挂断了电话。
末了,张和平看向刀主任的212司机,平复语气问道:“陈师傅,你知不知道谁提议我当防疫站站长的?”
“不知道!上午临时开的会,我没听刀主任提过。”
“赵主任,现在就看伱了。你要是被高官厚禄诱惑走,新来的主任跟我又不合拍,我就直接回首都大医院去。”
“那不能够!”赵主任立马表态,“我就是不当这个主任,也要留在镇上,新主任要是不识相,我就带镇民撵走他,让你当主任。”
“行!有你这句话,我无论如何也要等黄花蒿种植基地、茶园、茶厂走上正轨后,才离开南腊镇。”张和平思忖了一下,接着说道:
“明天,我带医生进山看病,顺便劝一些偏远村寨搬迁到镇上,你协调一下粮食,还要派民兵看好两边坡地的苗圃。”
张和平说完,就径直离开了办公室,回去安排明天的随行医生,以及留守医生。
这一次升调,来得突兀,又没有跟张和平事前商量,让他想起了之前被明升暗降,被派到南腊镇卫生院的事,心中很不爽。
老子才把这边梳理好,又想让老子走,没门!
而另一边,陈师傅给刀主任去了电话,说了张和平跟赵主任的对话,令刀主任不由陷入沉思……
解除防疫站站长职务的,是老爷局的人!
提议张和平担任站长的,也是老爷局的人!
如果张和平离开南腊镇卫生院,谁当卫生院的院长?
三天后,当刀主任看完11月1号的云都日报后,总算明白老爷局的人为什么想安排人去南腊镇卫生院了,因为张和平的稿件上没他的名字,只有南腊镇卫生院!
以单位名义向报社投稿,貌似是这年月的通病。
却不想,成了一些人钻营的漏洞。
“还真是去摘桃子的!”刀主任不由摇头苦笑,怪自己反应太慢。
只是,县里会议决定已下,该如何解决这事?
11月6号,刀主任收到南腊镇赵主任的消息,张和平带着一帮山民回镇了。
刀主任急忙带着秘书赶过去,却没想到扑了个空,张和平带了4个医生又进山了。
按照赵主任说的,领导来都来了,一定要指导一下工作。
然后,刀主任就沿着南腊的土路,向北行去。
“西边坡上怎么有民兵巡逻了?难道有坏分子潜入境内?”刀主任指了一下西侧的山坡。
陪在一旁的赵主任,急忙说道:“供销社出价7毛钱一斤收黄花蒿干草,我派个人守着,以防万一。”
“7毛钱!”刀主任有些惊讶地说道:“你之前可是送了两万斤黄花蒿给县里!”
赵主任笑道:“张院长说,要支持县里的疟疾防治工作,所以就送了。”
“那小子有这么高的觉悟,咋就不去防疫站呢?”刀主任状似随口一问,心中却起了试探之意,想从张和平身边的人了解情况。
“这个……”赵主任想了想,说道:“我听卫生院的会计说,张院长最近在研究麻风病。西北50多公里的那条索罗河两岸,有十几个麻风村,村里人过得很不好!”
这个话题,让刀主任沉默了一阵。
走过20对种了各种野花的木制竹楼小院后,刀主任指着土路上的方形竹制门楼,问道:“曼开村?你们不是迁村入镇吗?这是留个名字纪念,还是保留村子的独立性?”
“张院长说,先保持独立,以后融入进来后,就成了纪念。”赵主任笑呵呵解释道:“主要是这样跟村民说,他们更能接受一些。”
刀主任看着土路两旁院里的人,“要小心村子之间械斗!”
“村里小伙都打不赢张院长,都答应以后不在镇上打架,有矛盾就找我出面调解。否则,会被抓去卫生院当医疗教学模特,嘿嘿!”
“模特?”刀主任愣了一下。
赵主任简单解释了一下所谓的模特,然后带着刀主任他们又穿过了2个挂着村名木牌的竹制门楼,走过水泥石桥,赵主任指着南腊河北侧,东侧的土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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