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个探长
“一个步兵排的军饷,还是一个月?”阿译顿时吃惊。
“飞行员更高,一天的饭钱是一个连的军饷。”
众人听见陈余的话都呆住了,他们还不明白来自异国他乡的盟军,他们的待遇足以让很多人仰望,所谓的精锐吃的简直是狗食,我们吃的是臊水。
这可是来自某人的手笔,吃好、喝好、玩好,最后吃到负担不起,让财政大臣去求人家还钱。死要面子活受罪,着实是个王八蛋!
第六十五章 安逸
吃完饭,几个人正在打扫我们饭后的战场。
陈余坐在简陋的木桌旁,俯首趴在桌上书写,阿译站在一旁将我们的情况汇报上来。阿译现在有没有了长官样,好像他才是属下,而陈余是长官。
我们现在渡过河,来到驻地吃饭的人有五百二十几个。有些人走了,有些是莫名其妙钻出来吃饭的人,也被陈余逮住,管他从什么地方来,只要吃老子一粒米,就得给我待在这里。
“七七式步枪两百一十把,斯登冲锋枪四十三挺,马克沁水冷重机枪四挺,布伦轻机枪两挺。步枪弹不多,还有十几箱,冲锋枪的手枪弹就剩下四箱。
中正式步枪四百七十把,子弹不多。不过我们有三百多把日本人的三八式步枪,还有两挺九二重机枪,三挺十一年式轻机枪,十几门掷弹筒,没有炮弹,日本人的子弹也不多。0毫米迫击炮两门,各式炮弹四十多发;民二十式82毫米迫击炮四门,炮弹一百多发。手榴弹,七七八八加在一起还有两百多枚,大概就是这些,不知道还有没有遗漏的。”
阿译将刚才调查的情况说出来,陈余在笔记本上记录我们现在所有的武器。
这些都是他让阿译从南天门上运下去的,还有不少丢弃在西岸阵地上,就是可惜东岸的两门75毫米克虏伯式山炮,要不是拉不走,陈余非得给它扛跑。
看着纸上的武器装备情况,陈余沉思片刻,拿出火柴点燃一根烟。
“全部换装我们的步枪,英式口径的重机枪和轻机枪不换,把子弹留给机枪。九二重机枪和大正式轻机枪留下,同样把子弹留给它们。用不上的七七步枪和三八式步枪收集起来,全部封存进仓库。”
阿译也坐在桌旁:“不好补充子弹,英国人的武器是好用。还有唐参谋长给我们送来三车的大米,还有一车罐头蔬菜,应该能吃上十天半个月的,就是不知道以后怎么办,要是他们不管我们了。”
陈余吐出一口烟雾,从口袋里取出虞啸卿给他的纸条:“叫迷龙和丧门星过来,我找他们有些事,阿译你去准备换装,记得找人去川军团团部,找唐基把上面的东西要过来,顺带再找他要一批弹药和被褥毛毯”
“什么啦?”
“五百套新军装。”
“哦。”阿译拿起纸条为难道:“上面只是给我们批军装,没说给我们弹药和被褥毛毯,不太合适吧?”
陈余恨铁不成钢的说:“现在东岸固防未果,日本人打不打过来两说,上面肯定不愿意江防失守,武器弹药一批一批往这里送。你去找唐基要,他那里肯定有多的,现在我们不要以后就要不着了,知道不?”
“为什么?”
“因为我们有一个营的人员装备,而且是打过仗的老兵,唐基不想要将我们为他所用?”
“打仗是为了国家,不是······”
陈余伸手打断阿译长官:“我不跟你扯淡,要么去跟唐基要物资,要么我自己去要,瞧你这怕东怕西的样子。我们是有功之人,不趁着大功之际要物资装备,难道等风头过后找他们,你看他们理不理你。”
“我明天就去。”阿译涨红脸失落的说。
“就现在。康丫!康丫!”
正在和不辣、要麻等插科打诨,躺在一间屋子里睡觉,听见有人叫他,康丫不耐烦的从木窗户里伸出头。
“叫你爷爷作甚,一段日子没睡个好觉,你个死鱼就知道叫叫叫,叫嘛?”
陈余往院子里大喊:“带你的运输排集合,跟阿译去团部搬运物资,十分钟看不见你们集合,一个个给我去各连营房门口站岗巡逻。”
“不去!”康丫梗着脖子说。
“嘿!我还治不了你。”
陈余站起身,一手夹着香烟,一手拿起靠在墙壁的步枪。走过院子,气冲冲踹开屋子大门,顿时一群人从屋子里跑出来,不辣、要麻、蛇屁股等一帮子人笑呵呵,看陈余收拾康丫。
“你个懒虫,不去是吧!不去!”
“疼!哎呦喂,别打了。”
“去不去?”
屋内传来康丫的应承声:“我去,我去,别弄我蛋子了。疼,我还要传宗接代。”
拎着康丫的衣领,陈余将他丢在院子。一群懒虫,只想要安逸,安逸是留给死人的。有点安逸就醉生梦死,命都快没了,也只想要安逸。
陈余之前没人没枪,现在有了。之前伸手都不知道找谁要,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冤大头,不得往死里薅虞啸卿的羊毛,反正虞啸卿身上的羊毛多得是。
被丢在院子里的康丫提裤子,嘴里骂骂咧咧显然还是不服气。
烦啦披着衣服从隔壁营房钻出来:“我说康丫你就听死鱼的不行,他现在是少校营长,跟你准尉排长下命令还不听,你以为还是在以前收容站?
要你带运输排不是去送死,是去拿物资装备。这是好事,又不是坏差事,大家伙都等着晚上睡觉盖上一床毯子,明天早上换上一身新衣裳,你不去小太爷我也得揍你。”
“听听,没说不听,死鱼下手太狠了。”康丫狡辩道。
陈余踩灭脚下的烟头说:“一个个的,吃饱饭就睡觉。知不知道日本人正在西岸拿枪顶在你们脑袋上,你们是想从怒江跑到长江,一个个命都不要只要安逸。”
“那您老说说,我们一路打过来,现在吃饱饭应该做什么?”烦啦好死不死的说。
陈余捡起地上的木柴丢向烦啦:“滚!回去睡你的死人觉,都睡觉去。”
赶走凑热闹的人,陈余将他们一个个踢去营房里睡觉,安排阿译带人在营房和驻地入口巡逻。特别是驻地门口,必须把马克沁重机枪架在路上,再派几个人持枪站在路边。
架子必须摆着,得让路过的禅达人还有那些同袍知道,这里面的人不好惹,都是狠茬子。顺带防止有人偷跑,这不是什么丑事,谁家没几个偷跑的兵,无外乎大哥不笑二哥而已。
让阿译带上康丫的运输排,三十几个人赤手空拳,还有一个十几个从机场就一起的老兄弟持枪护卫。一群人往团部去,至于团部在什么地方?
陈余不知道,啥都要我做了,你们一个个等吃干饭啊!
回到驻地,陈余发现丧门星背这大刀正在等自己,左右也没看见迷龙,不知道他跑什么地方去了。
推开烦啦睡觉的木门,陈余问:“看见迷龙去什么地方了?”
“说是去找他媳妇儿去了,把门关上,刚睡着又来吵我。”烦啦用衣服蒙着头说。
“哦。”
陈余关上门,领丧门星走向台阶,抽出烟示意他坐下。丧门星和陈余交流不深,他只知道陈余很敢打,最喜欢把日军尸体吊在树上做路标,这里的人挺服他的。
“陈长官,找我做啥子?”丧门星不解的问。
陈余点上一支香烟递给他问:“听说你以前跟着滇边的马帮跑,是吗?”
“对头。”
“主要跑什么?”
丧门星想了一下说:“跑茶叶和滇盐,顺带搞些烟草。”
“烟草,不是烟土?”陈余若无其事的问。
“不跑,我父亲不准跑。”
“听说川南那里有红脑壳,他们那边有人买枪吗?”
丧门星一下懵了:“啥子?”
第六十六章 菜金
“啥子是红脑壳?”
丧门星懵懂不知,一副求知欲甚强。
“就是······”
陈余抽了口烟说:“就是专门打地主的那种,不怕死,穷到饭都没吃得还整天蹲山林子。有事没事就和那些种地的聊天,拉起人头专门和地主老财干的人。”
“有滴嘛!”
丧门星努力回忆起往事说:“好像都死了,以前我老汉说过,几百人都死了。我老汉以前跑马帮,走过泸县,他们那里就在闹,那个时候太乱了,到处都在打仗。后来没几年就都死了,就莫听过这些人的事。”
“哦。”
陈余点点头,将烟头捻灭。本来还想支援一下,没空喽,人都死完了。
“长官,还有莫的事?”
“还有一件事。”
丧门星憨厚的说:“我晓得,我不得跟任何人说。听老汉说,跟那些红脑壳走得近的都死了,我不会乱说滴,长官你放心。”
“不是这件事。”陈余淡淡一笑说:“你跑川南,那些藏人和羌人有钱没,会不会买枪?”
“有。”
丧门星回道:“那些人有钱的狠,经常有土匪抢他们的东西,还杀人,他们让我们跑马帮也是带枪。长官你别看跑马帮累,但是赚钱,一驮货跑去川南,就是好几倍的翻。那里的人买盐、买茶都是托马帮。”
“能找到人跑马帮吗?”
丧门星摇摇头:“难,现在太乱,我老汉也不在,估计找不了多少人。路上也乱,以前跑马帮的都被抓了壮丁,死了不少,这里找不到人跑。长官你想赚钱别跑马帮,路上土匪太多,而且路也难。”
闻言,陈余便不做声。本来还想跑马帮赚些钱,可是听丧门星这样说,跑马帮似乎不是一个好方法。跑马帮的人少,而且道路难行,土匪太多。人家马帮也有武装,熟悉地方风土人情,如果让自己人跑,去川南不死十几个都对不起那方风土人情。
钱难挣,shi难吃。
“长官,那我走了。”
丧门星见陈余皱着眉一言不发,站起身准备离开。挥了挥手,陈余让丧门星离开。
看来还是得找迷龙的黑市路子,跑马帮难,没人没马,还要弄些滇盐和茶叶,手里也没钱。得找迷龙把手里几百条枪卖了,英式武器和日军的武器,弹药补给不易,拿着就是烧火棍,没啥用。
想着以后的路,陈余慢慢趴在桌子上睡着。
······
“哎,陈营长。”
“哎~~~”
睡的迷迷糊糊,发现有人叫自己,陈余揉了一下眼睛,发现阿译穿着一身全新的少校军服,站在自己面前显摆,整个人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怎么说呢?就是陈余忽然想打死这个白狗子,然后发现自己好像也是半个哦。
“东西领回来了?”
阿译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说:“领回来了,还给了我们一人一件军官服。弹药的事情,我也跟唐参谋长汇报,他老人家说会给我们解决,不过现在主要是供应江防,等江防弹药问题解决,就优先给我们解决。”
“几身衣服就把你打发了?”
陈余怒其不争的说:“那破江防顶上几门炮,沿着江边布置地雷机枪,有多少人都是送菜吃。他们要那么多弹药干什么,你也是蠢,就不会敢跟唐基干上一架?
就给了几件衣服,被褥行军毯之类的没给些?
“给了给了。”被陈余臭骂一顿的阿译羞红脸说:“江防首重,还是不要耽误江防布置,东岸固防首重,武器弹药他们也缺不少。”
“给他哭啊!唐基会跟你哭穷,你就不会撒泼滚地?”
“你!!!你~~~”
阿译敢怒不敢言,只能用手指头狠很指了几下陈余,扭过头耍小家子脾气。
陈余脱下自己身上的武装带放在桌上,起身说:“行啦,安排人员站岗巡逻。记得找人做明天的早饭,我得去睡觉。”
“哦。”阿译还在生闷气。
沿着阶梯往下走,康丫正带人从门外的大车上将衣服和被褥搬进内厅,陈余从大车上拿了条行军毯,走进房间。
鼻尖闻着满屋子的脚臭以及汗臭味,陈余脱掉自己臭烘烘的鞋子,盖上行军毯推挤烦啦,找了一个身位躺下睡觉。被推醒的烦啦扭过头正欲大骂,发现外面正在搬运物资,于是也从外面扯了两条行军毯,一条垫在干稻草,一条盖在身上。
鼾声如雷,抑扬顿挫,如同炮弹砸在屋子里。
陈余睡的很香,一路上就没睡上几个好觉,现在能吃饱肚子美滋滋睡上一觉,什么烦恼和疲惫全部抛之脑后。
翌日。
晨曦透过雕花木窗照射在脸上,陈余盯着木窗空隙中正在织网的蜘蛛看,外面已经飘来米饭香,伴随着红薯的香甜。没等他起身,不辣一手端着红薯饭,一手端着半碗炒肉,胳膊下夹着一盒美国肉罐头走进来。
“官长,起来恰早饭咯。”
陈余揉搓眼角的排泄物,坐起身。终于知道什么是官长了,吃饭有人送,还有小灶可以吃,奢靡可耻!坐享其成可耻!
“迷龙回来了没?”
不辣放下碗筷说:“昨天晚上回来,吃完饭又出去咯,还是要找那个女子。跟发神经一样,说不准人家早就带着娃儿走了,早上要麻说不要找,那个女子说不定离开禅达,迷龙差点跟要麻干起来。”
没躲在屋里吃小灶,陈余端着肉和饭走出去。
院子里还是昨天那副样子,一群人排队等着吃饭,而烦啦和康丫两个军官早已吃上饭,嘴角冒油光,看样子也吃小灶了。阿译端着碗,站在饭锅旁维持秩序,队伍两侧还站着持枪维持秩序的老兵。
陈余将碗里的肉倒进开水炖白菜萝卜里,油花在水面绽出色彩。阿译盯着陈余看了几眼,然后默默将自己身旁小半碗肉也倒进锅里。
“你让抄的?”陈余盯着阿译问。
阿译羞愧指向烦啦和康丫,而两个人扭过头打算当做没看见。
“不是,是烦啦说军官的菜金比士兵高,要吃点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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