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寡欢太叔
朱允炆可不是心善,他那是遇事犹豫不决。而这样的性格,恰恰是吕氏赋予的。
孙子受了惊吓,朱元璋心里对吕氏,就更是怨恨。孩子,对自己的亲叔叔,都有了过激的反应。
“你没做亏心事,你怕个啥。”朱元璋提高音量,“怎么,那个和尚送你的白帽子,没敢戴。”
“辅佐你大哥,那你大哥的儿子、你的侄子呢。你怕咱,怕你大哥,还有呢。”
朱棣更加惶恐,心中满是忐忑,“父皇,儿臣不敢。儿臣只愿能辅佐大哥,开疆拓土,守住大明国门。”
朱元璋也许什么都知道,可他只是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儿子,或者说相信自己的定下的祖制。
他不可置信的去看朱元璋,对方的眼神,锐利且坚定。他不相信,朱元璋会毫无征兆的说出这句话。
当第一滴春雨,从天上落向大地的时候,就代表着这块土地,将要开始春耕播种。
当旨意刚下的时候,李善长就变得十分谨慎。给皇子皇孙挑选侍卫,看似平常,却意义非凡。
李善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毛镶,这些日子,毛镶把朝廷里,搞得人心惶惶。虽多有怨念,却也无可奈何。
文官对武将,天然的轻视。李善长也不例外,但他知道,自己的根基,把握在淮西勋贵的手上。
什么都没问到,李善长有些失望。管家急忙的捧来官服,就要给李善长换上。
一路上,李善长思绪万千。在奉天门前,隔着轿帘,李善长看到了晋王朱棡、燕王朱棣出宫的轿子。
朱棡和朱棣,也连忙还礼。他俩虽是藩王,但李善长和徐达这两位当朝国公、开国元勋,他俩也不敢有怠慢。
晋王神采奕奕,燕王无精打采。刚刚晋王说,进宫说了几句家事。再看燕王的表情,这家事,恐怕不简单。
待李善长走远,朱棣回头看一眼,“老狐狸!”
第409章 难听的真话
送走了朱棣与朱高炽,朱允熥渐渐的收起脸上的笑容。眼中的那一抹笑意,也变的深邃而坚定。
他知道,朱棣不会拒绝。
现在的朱棣,急着与朱允熥缓解关系。只要朱允熥说的并不是十分过分的请求,那朱棣都会答应下来。
“殿下。”
见朱允熥看到自己这边,纪纲连忙的起身。
燕王父子走了,那他纪纲,便也没继续坐着的资格了。一个小小的锦衣卫淮安府副指挥使,可不敢在吴王跟前摆谱。
“你说说,孤的这位四叔,他会答应吗。”
纪纲有些迟疑,他不敢说。自己就是锦衣卫,纪纲太清楚什么话能说,什么话又不能说。见多了生死,反倒是自己更加的惜命了。
“说吧,孤恕你无罪。”朱允熥摆摆手,喝一口茶,示意纪纲放心大胆的说。
纪纲行一个礼,“回殿下,臣觉得,燕王他一定会答应。”
“为何?”
“因为燕王,不得不答应。他没有退路,也没有不答应的资格。殿下您是按着旨意办事,传达皇爷的意思。既然是皇爷的意思,那燕王就更不敢拒绝了。”
纪纲回答的很直白,也很大胆。
此间里,除了他这个锦衣卫外,就再没有旁人。
他知道,眼前的这位吴王,想听的是什么。
“话虽如此,可提出来的,毕竟是孤。满朝文武,还有孤的那些叔叔们,都是知道,这是孤怂恿的皇爷爷。”
纪纲半闭着眼睛听完,说出一句,他自己听着都心惊肉跳的话。
“殿下,燕王是聪明人,他一定会答应下来。而您其他的叔叔们,若臣是您,那臣还巴不得他们闹起来。只有他们闹腾了,皇爷才会在这个时候,把大基调定好。这个理,燕王必定知道。”
“于殿下您来说,您的叔叔们安分些,您便可收了他们的爵与权。可他们若是不愿意,那也算是中了您的下怀。收了他们的爵与权的,那就是皇爷了。”
这番话,朱允熥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他扭头去盯着纪纲,后者也不躲闪,就这么让朱允熥看着。
纪纲知道,自己说的,说进了朱允熥的心底,话虽然难听,但毕竟是实话,句句在理。
“就凭这些话,孤真得要了你的脑袋!”
纪纲笑了笑,“殿下,臣说句二皮脸的话。您若是想杀臣,那也不会让臣到这儿了听臣说话了。臣也只是实话实说,还请殿下恕罪。”
朱允熥眯眼看着纪纲,对方的直白,让他十分的不舒服。
“得了,回去收拾收拾,跟着姚广孝去吧,也不必什么事都报回来。就是他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你每旬,写个密信,送到京城来,送去给宋忠就成。”
纪纲心里咯噔一下,知是惹了朱允熥不悦,“那臣...”
看到朱允熥的表情,纪纲没再说下去,只得起身,“既然如此,那臣告退了。”
这个纪纲,果然如自己记忆中的那样,狂妄、目中无人,且嘴上没个把门的。不过,这样的人,也正是用他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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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了,除了户部事外,朱元璋只要召见李善长,就会同时召见徐达。这似乎,已经成了惯例。
殿中,朱元璋正在写字。徐达和李善长,也是识趣的退到一边,等着朱元璋先说话。
朱元璋淡淡的笑着,“这茶,是姚广孝的茶。就是要给咱儿子,送白帽子的那个和尚。”
在大明朝,受到册封和就藩,是两回事。比如朱棣,十岁封燕王,二十岁才就藩北平。
虽然朱允炆和朱允熥,一个六岁,一个五岁。还没有到《皇明祖训》中,十岁承封号的年纪。
当日,朱元璋就下了口谕,以朱高炽为燕王世子。因此,完全可以先定下名号,日后再补上旨意也是可以的。
奉天殿门口,大狗在这儿守着。听到脚步声,他警觉的抬起头,去看声音传出的方向。
“到了皇爷那儿,脑子机灵点。别把你在家的那套,让皇爷看到。坏了老子的大事,回去让你娘收拾你!”
朱元璋笑呵呵的看着李文忠,“肉放那儿吧,待会让人给送去尚食,也难得你一片孝心。”
这话倒是不假,李文忠一家,真的可以算是朱元璋实打实的亲戚。李文忠的母亲,是朱元璋的姐姐。
说完,李景隆红了眼睛,说话也开始哽咽,“臣一想到虞怀王,就不能自已,皇爷您恕罪。”
年纪差的不是很多,而且李景隆足够机灵,脑袋活泛。最主要的,这是实打实的亲戚。
“罢了,熥儿那儿,你就过去吧。若是熥儿不愿你去,咱就再给你寻个差事。就是一个,你得尽心。”
每逢清明前后,马皇后都有着去佛寺里,烧香拜佛的习惯,一来祈祷今春风调雨顺,二来祈祷大明基业稳固。
玉儿解释道,“应天府的张大人,担心娘娘您的安危,因此不敢放人进来。而且,这也是陛下的旨意。”
朱允熥也跟着有样学样,跪在佛像前,拜上一拜。起身时,姚广孝伸手去扶,“殿下,佛礼到了,您该起了。”
朱允熥轻笑着,“姚广孝,你该跑。四叔他要抓你,把你送进诏狱。你果真不怕死,还在这儿等着。”
没有人不畏惧死亡,视死如归,只是因为没有了生的希望。即便是出家之人,他们也渴望着,能更好的活下去。
朱允熥伸手去指,“这是鹤顶红,喝了它,你自我了断吧。出家人,也能让你死的体面些,少受那皮肉之苦。”
朱棣是一只猛虎,叱咤山林。有了姚广孝,就更是如虎添翼。这样的人,绝不能留在朱棣身边。
“想好了,可到曹国公府去找李景隆。若是没想好,就把桌上那瓶药,给用了吧。给自己一个体面,也挺好。”
第410章 晋王还朝
洪武二十一年夏,八月初八。
上有旨意,秦、晋、燕三王,嫡长子封为世子,可袭王爵。其余诸王,皆传一代。若有功,可再立。
诸臣公侯,受封公侯爵位,只可一代。再有功,凭旨可再封。
“爷,这回咱们回京,可算是扬眉吐气了。小的说句不该说的,每次回京,都得看着那帮秦王府的、燕王府的他们耀武扬威。要小的说,打仗这事,也就是没轮到咱们爷。”
自打朱棡出生时,赵虎就伺候在朱棡身边。平日里,是朱棡的护卫。
受封之后,得分晋王府,赵虎就成了晋王府的大管家。平日里,晋王府大大小小的事,都要经了赵虎的手。
而朱棡,对赵虎也颇为放心。
“要是咱们爷您上了战场,可就没秦王、燕王什么事了。要小的说,皇爷也是偏心。明明都是塞王,凭啥秦王、燕王总有仗打,咱们就得在后头看着。”
朱棡并不恼,淡淡的一笑,“得了,吃着窝头呢,也堵不住你的嘴。”
“这话是你该说的?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若是传到旁人的耳朵里,再让老爷子听去了,你的脑袋我可保不住。老爷子他,可最厌恶在他面前挑弄是非的。”
赵虎嘿嘿一笑,再往嘴里塞一口窝头。
眯起眼睛,青山秀水之间,一幅太平盛世。远远的,也能看到应天府巍峨的皇城。
“爷,您说有人会来迎咱们嘛。”
说到这个,朱棡心头一紧。
大军从北边撤军时,为防兀良哈再反,朱棡留在了宣化,以备随时驰援诸州。
如今,兀良哈遣使称臣,北方也日渐平静。
按着旨意,朱棡就不能再领着大军,继续驻扎北方了。他得抓紧着回京,把手中的军符,送去大都督府。
“怕是没有。”朱棡摇一摇头,显得有些惆怅。
在到山东济宁府时,朱棡就已经是收到了从朝廷来的旨意。就是封他的嫡长子为晋王世子。日后,承袭晋王的爵位。
不去多想,这一定是他的那位侄子的手笔。
想到朱允熥,朱棡不禁发笑,“若是真有,那只能是吴王来出城迎接了。这娃子,心细,也心狠。”
就连朱棡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一句褒义还是贬义。
“爷,您看!”
赵虎突然大叫一声,欣喜的手指着最前面,“爷,您看,皇爷的龙旗!小的就说嘛,皇爷他不能厚此薄彼。都是为大明朝打仗的,哪能单单漏了您呢。”
说完,赵虎兴奋的拍马加紧跑了几步,果然看到朱元璋与朱允熥,就在官道上,等着大军。
后头,朱棡也连忙的从马上跳下来,再是一路小跑着过去。
“儿臣参见父皇。”
朱元璋笑意盈盈,伸手将朱棡扶起来,“回来就好啊,你侄儿前些日子还说,三叔不回来,这宫里就感觉缺了什么似的。如今你回来了,咱们一家子,也算是团聚了。”
看一眼大军,回头吩咐朱允熥,“大孙,你来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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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大道再往西,有一处三层高的红楼。整个外墙呈朱红色,垣墙粉一白,松柏青翠,整个建筑秀美而典雅。
李景隆的名声不怎么好,在应天府各个商户中,他是那种吃完了饭或者是提上裤子,转脸不认人的主。
得月楼的掌柜,曾经是润州的富商。他爹跟着沈万三,走南闯北,攒下了些家业。
李景隆笑了笑,“除了备好酒菜,还能让你们得月楼去做什么。注意着,多些甜食,尤其是扬州的糕点。”
把声音压的极低,“皇爷的嫡孙,太子嫡子三殿下,他可是来给你们得月楼赏脸了。”
詹徽赶忙劝住,“永昌侯,可不能这么说。要是断头饭,哪能让您在这儿吃,又哪能让三爷来给您贺寿。”
“永昌侯,不可说。旨意未下,都有变数。永昌侯,您可不能在这个时候,给三爷添难。”
“小的参见三爷。”掌柜的小跑着过去,“三爷,小的是吉安侯的亲家,在此为永昌侯设宴祝寿。”
厅阁很大,足以容下百人。当朝国公中,除魏国公徐达、信国公汤和派人送来寿礼外,其余都到了这里。
一个是奉旨,一个是请旨,这两者之间,可有着天差地别。前者代表皇帝,后者则是自己。
李善长凭着朱元璋对他的信任,做了文官之首十五年。这十五年里,李善长虽不是尽心尽责,地位倒也是稳固的很。
如果他当时可以为这些淮西勋贵争取一下,哪怕自己争一争。淮西勋贵们,也不会那么凄惨。
以蓝玉为首的淮西勋贵们,齐刷刷的单膝跪地,“臣谢皇爷,谢太子,谢殿下。为大明,当死战。”
朱允熥从凳子上跳下来,李景隆如释重负,“三爷,您慢着些。这现在,臣吩咐后厨开始上菜了。”
能让李善长这样的,倒也不是朱允熥要给他过寿。最主要的是朱允熥对他的称呼:老公爷。
这种祖孙间常见的亲昵方式,让李善长更是不敢受,“殿下大德,老臣铭记于心。”
李景隆坐起来,一副欲仙欲死的模样,“读过书没,小爷教你一个词,叫作秀色可餐。”
这个香囊,是扬州春刀坊,特意为京城的这些公子哥们所制的。香囊之中白芷、丁香,也属上品。
“哪个三爷。”春桃也惊慌失措,她不认得常升是谁,但她知道,李景隆是曹国公李文忠的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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