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子
乔苍眛眼盯着_截焚化的狭长烟灰儿,(‘没商量。”
“谁说没商量。”我忽然开口打破这份僵持,阿玉看我杯子里的酒水光了,又为我续了一点,我笑眯眯说,“当然有得商量,蒋老板从北方来做这单生意,总不能空手而回
他眼睛瞬间亮了亮,“这么说让利一成的条件,六姨太愿意答应
我主动碰了碰他面前的酒杯,“何止让一成,蒋老板,是两成。”
他一怔,整个人大喜过望,两成是一千六百万,这买卖又不上税,一单多拿下这么多,换谁都乐傻了,他声音内都是雀跃,“这么大的事,六姨太能做主吗
我说当然,乔先生也不会有意见。
乔苍半副脸孔隐匿在黑影中,他猜不出我的意图,但知道我绝不会吃亏,蒋老板哈哈大笑,他看着乔苍感慨,“乔老板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我磨破了嘴皮您都不肯,六姨太一句话您就认了。”
他满脸堆笑念叨合作愉快,我大喊慢着,用执杯的手压住他要饮酒的手,“您是不是理解措了,我是说让您压两成。乔先生六成不变,您三成,另一成要孝敬上面的,再加回乔先生名下,三七开。”
蒋老板愣住,乔苍沉默了两秒钟,在我旁边发出几声有趣的轻笑。
他将我从怀里推开,脱掉西装搭在沙发背,抽了几张纸,起身走向虚掩的木门,“我出去一下。”
这场合他确实应该避开,否则蒋老板栽得太狠了,男人栽和女人栽意义不同。我耍懒使诈的本事在风月场一绝,乔苍知道我敢插手一定有法子应付。
蒋老板拎笑了两声,仍觉得不过瘾,他索性笑起来没完没了,将几个小姐都吓得发毛。
“六姨太,您是逗我,还是玩我呢。”
我慵懒而风情陷入真皮沙发,端着酒杯时不时抿一□,也不急着反驳,等他自己压火,我估摸差不多了,才慢悠悠说,“场面上,我一向严肃对待,虽说我长了一张不规矩的脸,可我办事还是守规矩的。”
蒋老板不吃这一套,他凶相毕露,“守规矩?这他妈破坏了道上交易,懂吗。”
我脸孔在昏暗的彩光笼罩下,泛起秋波般的光晕,我凝视杯子里的酒水,“贩毒的门道我清楚,甭打算蒙我。这行毛利大着呢。黑市300—克的二等冰毒,上货价260,蒋老板从乔先生这里进货,四成倒手是220—克,三成你还拿1%呢,可乔先生在工厂的投入,一克才80元,卖你也是这个价钱,你不过做了一个中转站,和他风险同担。越是上好的纯货,毒贩子越是赚得狠,买主都是什么人物呀,明星,老板,官二代,差什么也不差钱,几千_克也掏得起,你们赚得不就是他们吗。”
蒋老板舌尖用力舔过门牙,“可我再压两成,我还剩多少?”
我伸出几个手指比划160,他脸色更难看,“我投入的人力,我打点卡子口,这些钱就占据一成,我净胜80块,我他妈合着赔本赚吆喝?六姨太,一个女人,这胃口也太大了。”
他将香烟折碎踩在脚下只手拎起酒瓶子,磕在茶几边角狠狠一撅,咔嚓一声,酒瓶拦腰斩断,碎碴子四溅,其中一点粉末割伤了阿娇的脸,她捂着鲜血讲漓的皮肤惊叫着往沙发角落躲闪,仍没有躲过,第二重飞舞的玻璃茬子又割破了她的手臂和丝袜,阿媚蹲在墙角抱头,我和蒋老板在一片嘈杂混乱中对峙,谁也不让。
“买卖做,咱们四五开,一成我打点渠道,不做,我和乔先生就当从没认识过。我在河北省混了二十年,从小喽啰熬到了今天北方在号的毒贩子,我也不是吓大的,什么风浪都见识过,还会栽在一个女人手里吗?”
他气势汹汹拿起手包要走,我嗤笑一声,触了触胸口冰凉的翡翠,“栽不栽,您离开广东那天就知道了。”
他身体僵了僵什么意思。”
“蒋老板在特区和乔苍交易了不止一次,市局的周局长,令您闻风丧胆吧。”
他五官抽搐了两下,我指了指自己,“我是他遗孀。特区,珠海,整个省公安厅,我的面子比钱财管用,我一句话,无数条子倾棄而出,蒋老板在我面前暴露了身份,您还想安然无恙吗?生意场没有强买强卖一说,却有兵不厌诈,这批货只要您认了我的条件,我保您过卡子口,不要说三重,哪怕三百童,我站在那里,就让你不费吹灰之
力。”
我从进门便笑里藏刀,此时连刀子都不肯给,我拎若冰霜的眉眼,藏着当仁不让的狠气,“蒋老板,我在白道上的人脉,是您十成都拿不下来的,傍上了我,就等于拿了一张公安面前的通行证和免死金牌。乔苍在广东没人能动,这批货他照样可以给任何下家,可广东省厅_旦联络了河北省厅,您这位大毒枭,还能逍翻何时。”
蒋老板脸色铁青,他咬了咬牙,“摆我一道?”
我嗤笑出来,“黑吃黑,不是你们常玩的吗,谁让您摆措了谱,摆到我面前来了?我给您选择,如果您不肯见好就收,这一次我还真吃定了。我要您九一开,您不开,就去市局里面观光吧。”
我吩咐阿玉再为我斟半杯酒,蒋老板龇牙咧嘴在原地握了握拳,“行,六姨太,我今天长了见识。您这样明目张胆保着我贩毒,您可也下了水,久在水中游,就没有不湿鞋。”
我轻轻晃动杯口说无妨,我要下水的地方多了去了,不差这一桩,而且不劳蒋老板担优,我栽跟头那天,怕是不会到来的。
蒋老板恶狠狠哼了声,他将皮包夹在肢下,一脚踢开挡路的阿媚,风风火火往包房外冲,他拉开门的雲那,撞上了正要进入神清气爽的乔苍,他沉默打量蒋老板猪肝色的脸孔,唇边的笑意逐谳加深,他侧过身体,让出_条路,“我等你梢息。”
蒋老板朝咕哝了一口痰,但触及到乔苍那张看似微笑,又暗藏凌厉锋芒的脸,忍了忍终究没敢吐出来,他消失在走廊后,乔苍挥手示意三个小姐出去,当包房只剩下我们两人,他问我,“有把握吗。”
我躺倒在沙发上,腿间春光乍泄,光束将我照得斑驳而潮红,像极了刚刚从欢爱中抽身的放荡。
“没有把握的事,我也不敢班门弄斧,给你惹麻烦。”
他居高临下俯视我你给我惹的麻烦还少吗。”
我挑眉媚笑这一次我不就还给你了吗。”
他沉默片刻,发出_声有趣的闷笑,他实在不可想象,一个小小的嫩女人,能把蒋老板逼得进退不得,我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勾住他脖子,“乔先生现在清心寡欲了,到嘴边的肉都不吃,阿玉那么好的货色,我都没长她那样销魂的臀。”
他凝望我阖动的红唇,口红被酒水稀释,融化了许多,仍妖娆诱惑,等人采撷品尝,他一字一顿说,“自从对何小姐的滋味上瘾后,我就不打算再碰触其他女人。”
我那么迫切想知道,乔苍口中的不碰是否包括他妻子,还是仅仅除我之外再也没有别的情妇。不过我最终忍住了这份冲动的质问。我必须遵守成人游戏规则,不论情浓到什么程度,关于他和常锦舟的一切,他不提,我绝不可以往上面引诱。
乔苍从江南会所离开连夜乘船赶回特区,盛文出厂制造的一艘投入蛇口港的货船出了事故,原本事情不大,因为没有死伤,只是淹毀了一百公斤的货物,赔点钱可以了事,可生意场上乔苍的敌人非常多,对盛文这块肥肉也视为拦路虎眼中钌,抓住大好良机纷纷落井下石,将丑闻捅了出去,随着事态不可控制的发酵,乔苍不得不亲自出面镇压。
我回到常府吩咐阿琴找后厨保姆借一张手机卡,用这个陌生号码联络马局长,我要求他向珠海市局和边防国道的卡子口特警打招呼,这两天会出一批货,不要例行检查。
他间我是什么货。
我如实说是蒋老板和乔苍交易的一批数目庞大的毒品,但公安不能扣押,必须让毒品安然出境,我有更大的鱼要钓。
马局长在那头沉默了片刻,“毒品交易,我们明知违禁,就这么放行,上头追查下来,吃不了兜着走。”
我伸手推开窗子,语气不耐烦说,“你们没抓住的毒品交易足有上百次了,上头追究了吗?中缅边境常年战火纷飞,云南的缉毒警就都负罪自杀吗?容深牺牲在金三角,那才是我的大鱼,我不是你们的卧底,你们吃不吃得了和我无关。我借这次交易做诱饵,目的是钓鱼。抓蒋老板等他回河北随时都能抓,在珠海不行。”
马局长听出我态度不容更改,他想了下,“也就是说您并不出面保这个人,只是要求我们过后追踪他,对吗。
我说是,在广东我保他,出了省你们做主。
他长出一口气,“没间题。另外您替我们挖出一张埋在暗处的贩毒网,这是立功。”
我没有和他多说,更不计较那些虚名,我匆忙挂断了这通电话,又给阿坤发了条短讯,让他立刻到绣楼找我。
我沏了一杯香气浓郁的花茶,坐在屋檐下的椅子侍弄花草,君子兰比两个月前开得更茂盛了,也更苍翠了,似乎能据过这个漫长多雨的冬季,此时夜色很深,空气中凝结着缀满冷意的露水,我等到茶从一盏变为半盏,从温热到冷却,回廊终于投射下一道迅速逼近的人影,他停在距离我几步远的位置,低垂着头,“何小姐您找我。”
“军火安顿好了吗。”
“在容业街三栋别苑,之前是老爷没名分的小妾柳小姐居住,后来她不懂事,惹怒了老爷,就赶走了,一直空着。我觉得那边僻静,姑爷也从不过去,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嗯了声,“两日之内有机会运出境,你估算下可以承重3吨的货车需要多少辆。”
阿坤两根手指捻了几秒钟,“六辆。留下三百支短枪和三千发子弹,我们在省内自己的兄弟用。”
蒋老板这次不仅是我的诱饵,还是我的挡箭牌,不论是马局长还是珠海的条子,都对常秉尧走私军火心知肚明,若不是证据不足,又被乔苍从名义上拿走了这股势力,对峙之下没有胜算,他们早就掘地三尺挖出来了,所以会非常留意和常府有千系的人,尤其外界哏中我这个腹黑歹毒的六姨太。
直接押送出境,我再怎么编幌子摆身份压他们,条子嘴上答应背地也要查,我等于惹祸上身,我根本把控不了这份已经上升到走私犯罪的凶险局面,借用蒋老板运送毒品的保护伞偷渡军火,让条子的注意力在他身上,是我金蝉脱壳最万无一失的路子。
“从广东到云南,走山路要多久”
“恐怕要几日了”
“宁可绕远耽搁点路程,也不要被查,出了广东我就保不住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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