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子
乔苍指尖在唇上停停晃晃,眼尾蕴着浅笑,我们相隔不近,可身体紧缠,车子偶尔在路口停泊,窗外仓促路过的人都以为这里在车震。
“一直以来,都是何小姐想甩掉我,我怎么敢有这个念头。”
我抿唇笑不吭声,他自然而随意探出手臂,搭在我肩头,在我欲拒还迎的小别扭里,霸道揽入他怀中,软枕随着扭动而坠落,我掌心刚好不偏不倚扣在他裆部,他眼眸微微晦暗,我五指蜷缩用力抓了抓,“乔先生昨晚没尽兴,还是偷情被我打断,草草了事,才隔了几个时辰,这玩意硬得可真快。”
他风流痞气的目光在我红唇与若隐若现的舌尖定格,“对何小姐的诱惑,我无时无刻不保持热情。”
他掌心从我胸口抽离,滑落到温热的腹部,“孕妇的美味,只有尝过才知多甘甜,再等一等,也快到日子了。”
我朝他脸上呸。
副驾驶的阿六忽然有几分不知所措,他几度侧脸,欲言又止,我余光察觉咳嗽了声,故意抬脚踢他椅背,他知道我发现了,没什么好藏着掖着,彻底转过来对乔苍说,“苍哥,您的电话。”
他顿了顿,“是…”
他不用说,也心知肚明。
车厢内霎时安静,气氛死寂得微妙,我瞧好戏似的托腮,手肘撑住他肩膀,挑起一边唇角,美则美矣,令人发毛。
许是看我脸色不好,他默了片刻没有接,而是吩咐司机直接挂断,他指尖拨开垂在我脸颊的发丝,“周容深这边办妥,我立刻将你娶回家。”
之后几日,周容深再未露面,忙碌着和马局长交接,上报云南牺牲刑警的烈士档案,几乎夜以继日,寸步不离市局。乔苍也每晚凌晨才归,次日清晨我时常还睡着,他人便走了连一两句温存的话都说不了。
我询问过阿六,他告诉我梁政委与乔苍近来很是投缘,白天结伴打高尔夫,打保龄球,在江边垂钓,乔苍推掉所有会议与合约仪式,全神贯注应酬他一人。
很明显乔苍在寻找制约官场的棋子,杜绝金三角腹背受敌四面楚歌的局势再度重演,而整个官场最不容他的唯有周容深,他仿佛一只暗中蛰伏的豹子,时刻等待以一双利爪捕猎扑食,一旦被他制服,不会再有好运气金蝉脱壳。
放眼整个广东,部级以上只有三人,省长早就是乔苍入幕之宾,可他一举一动太受瞩目,保护伞已经撑开,场面上的事他无法再过问,而掌管南省大军区数万武警的梁政委自然是最好人选,也仅剩他还能够与周容深抗衡。
高官十之八九都有不可告人的软肋和极其黑暗的贪腐,乔苍发展这样一位党羽,势必倾注血本,不过回报也非常大,公安在待遇上逊色武警,军区相当于皇室贵胄,他们要插手的事,公安部往往也给予三分薄面,这位梁政委在资历上压了周容深,即使平起平坐,话语权也胜过他。
我将来龙去脉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乔苍为人多么凶狠阴险,我心知肚明,他只要自己利益达成,根本无所谓别人付出的代价,官场水深,梁政委和周容深在广东水火不容,保不齐他和乔苍联手,对周容深暗中使绊子,毕竟这一石二鸟利于自己的事,谁不愿意做呢。
这份顾虑以致我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熟,索性开灯披上件薄衫,倚在床头看书,等乔苍回来。凌晨一点三十九分,楼下庭院溢散出汽车熄火的声响,强烈的光束从玻璃一闪而过,我被刺伤了眼睛,合拢书本。大约三五分钟,乔苍无声无息走进卧室,他特意压着脚步,不愿吵醒我,然而房中昏黄的灯火出乎他意料,他身形不由一滞,我平静注视他,他发现我仍不曾入睡,问我不舒服吗。
我将台灯拧亮,方便他四下行走,撩拨垂在身前的长发,捋到背后,“你最近很忙,连饭都不能在家吃,我如果不强撑等一会儿,都快忘记你样子了。”
我故作不知,腔调温柔似水,留了余地。他疲倦揉捏眉心,脱掉西服挂在衣架上,“应酬一位仕途上的人物,已经很熟络,至多两三日就可以回来好好陪你。”
我掀开锦被,跪在一团绵软中,衣衫穿得单薄,丝丝滑滑的绸缎缠裹在肌肤,媚态横生朝他伸出手,流淌着阵阵秋波的眼眸令他心口一软,他解开领带,褪下衣裤,随手扔在旁边的沙发,在我旁边躺下,揽我入怀,声音里染着笑意,“何小姐这样想我,熬出黑眼圈还不舍得睡。是计谋还是真意。”
我张开嘴咬他唇瓣,细细嗅了嗅味道,仅仅是茶香和酒气,并没有女子的香水,我笑容顿时更明媚,“计谋也好,真意也罢,乔先生不都吃我这一套吗?”
他说这未必,何小姐给我七分真意,兴许我对外面九分的动了心思呢。
我松开轻咬他的牙齿,凝视那一排小巧玲珑的齿痕,脸颊绯红娇媚,“哟,我这七分,胜过她们十分,乔先生可别忘了,我勾一勾手指,多少权贵竞折腰。我原本就不安分,我肯给你七分,你心里可要知足。”
他爆发出一阵清朗大笑,“那我要感激何小姐垂青。”
我骄矜扬起下巴,“感激不感激,别瞒着我就是。我为你和周容深分道扬镳,你要是变了心,我就杀了你。”
最后几个字我说得咬牙切齿,面容也冷若寒冰,他不急不恼,手指在我皎洁如月的眉眼掠过,有几分失神和贪恋,“美人面,蛇蝎心,慑取精魄,说的就是何小姐这样女人。”
我故意眨了眨,颤动的睫毛令我更加楚楚动人,“听说乔先生最近比我还不安分,这年常日久的,你是不是腻了?”
我伏在他怀中扭动,细滑的白色绸缎随着我挣扎而掉落,袒胸露乳,桃红色的肚兜乍泄,“吃腻了,也看腻了,又舍不得丢,我于乔先生而言,快成鸡肋了吧?”
他轻佻眉梢,幽深漆黑的眸子在我赤裸的半乳上闪烁,“倘若我腻了,何小姐还戴得起这个吗。”
他握住我的手,在我无名指的婚戒辗转抚摸,那枚晶莹剔透的钻石竟比他指甲还要硕大,没有对比无从察觉,对比才知道这钻石可真稀缺,灯火下莹润饱满格外诱人,他放在唇边吻了吻,坚硬凌厉的胡茬蹭过我手指,引得我奇痒难耐,咯咯娇笑。
“除了何小姐,想要戴上这个的女人,可不止一两个。”
我手指挑了挑,撬开他的唇,他整齐皎白的牙齿敏捷含住,酥酥麻麻的痛痒犹如电流从头到脚侵袭,我狡黠莞尔,“戴上是给你颜面,总不好拒绝,至于戴多久,还不是看我心情。”
他被我逗得哭笑不得,又对我的嚣张无可奈何,他唇未曾离开我指节,仍停留在上面,喷洒出灼热潮湿的呼吸,就像倾洒下一滴细雨,“何小姐哪天心情不好,想要摘下它,千万提前告诉我,我想法子哄哄你,保住它。”
“哟,乔先生心里,我无可取代吗。”
他说差不多,谁让何小姐肚子里还有个小的,给你助威。
我媚笑伏在他胸膛,他轻吻我柔顺的发丝,这样腻歪了一会儿,我估摸他戒备心全无,正是开口的时机,别有深意说,“你应酬的这个人,似乎很有用。”
他淡淡嗯,“很大的用处。”
他反手触摸灯罩,掸落上面因开窗而涌入的灰尘,“人生这盘棋,楚汉之界,界限就是束缚,就是双方不得不谨慎的软肋。”
我微微动一动头,就可以看到他胸前的黑玉骷髅,那样狰狞恐怖的面孔,恰如他这辈子刀光剑影利刃舔血的写照,“楚是黑,汉是白,如果楚汉之界不存在,就没有黑的覆灭之日,也没有白的进攻之时,一盘棋必不可少除了执棋的人,还有棋子,兵卒无关紧要,都是大难临头时顶阵的炮灰而已,将帅总要钳制住一个,才能掌控大势。”
他笑说何小姐这样聪慧,让男人很头疼。
我问他头疼什么。
他若有所思,不过唇角的笑意和玩味还是很深,他不生气,不恼怒,反而极其喜欢我的剔透玲珑,可以与他势均力敌,来往博弈。
“男人喜欢被仰望,被崇拜,而不喜被摸得透彻,身边潜伏着一个把一切都看破的女诸葛。”
“仰慕崇拜你的女人还少吗?你哪个也没瞧上,你喜欢的不就是一匹野马。越野,越狂,越难驾驭,你越是喜欢。”
“错。”他眼底笑意深浓,脸孔挨我更近,几乎重合,“是驯服野马的过程。看她曾经不可一世,娇纵嚣张,一点点变成水,拔掉尖刺,臣服在我身下,对我百般温柔,这才是男人最喜欢的。只是大多数男人没有资本降服野马,才愿意娶一个省事省心的贤妻良母。”
我娇憨媚气咬唇,“乔先生成功了呀。”
“还远远不够。”
他手沿着我巧笑轻颦的眸子滑落,狠狠握住我颤栗的乳房,突如其来的抚摸和炙热,我情不自禁溢出几声哼叫,在他视线中变成雪白的玩偶。
“等何小姐什么时候一刻也离不了我,完完全全被我迷住,才是我成功的时候。”
我扑哧一声喷出来,掌心在他脸上胡乱涂抹,“天下没有任何男子敢对我说这样的话。驯服我?那乔先生不是要等到下辈了?”
他说下下辈子,我也不打算放过何小姐,我偏要驯服,何小姐软成一滩水的模样,我简直爱到了骨子里,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下下辈子。
那可不是三生了。
这辈子尚且连一半都未曾过完,却有他许下的那么遥远的誓言,在几度轮回外等着我,等我一世世煎熬,一世世寻找,反复堕入他的怀抱,沉入他的陷阱。
我搂住他脖子,“会有那么多吗。”
他说如果有,就会是这样,如果没有,这一辈子也足够。
我仰起头,主动吻他的唇,灯罩被他刚刚的触摸而碰歪,风灌入房中,浮荡起窗纱,将灯火簌簌摇曳,我们不知时间,不知疲倦,不知今夕何年,热烈拥吻许久,我的唇泛起红肿,他也窒了呼吸,才抽离彼此,他压抑着喘息,问我女儿还乖巧吗。
“你怎么就知道是女儿呀?”
上一篇:圈套
下一篇:我的18个特种兵老婆